“咣——”屋内传来熟悉的打砸声,赵玉涵不耐烦地皱眉,卫锡又在发脾气了。
她累死累活地帮卫锡复位,结果这人只知道拖后腿……不过,如果卫锡不是这么蠢,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帮他。要知道现在的皇帝可没那么好控制。
原本她也没想过控制卫锡,毕竟她长相身段不好,不受宠,再怎么努力也白费。而现在卫锡身边只有她一个,靠将军府的力量帮卫锡复位,又有患难与共的感情,怎么会怕套不住卫锡这个蠢货,而且家里的权势地位也能再一次水涨船高了。
这个计划成功了,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家族都要靠着她。要是不成功,还不是被逼着守活寡,或者再嫁,她又能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赵玉涵愿意赌一把,把她的未来全部赌上!
只是这一次,她等不到那么好的结果了。
——
皇城外秋风瑟瑟,两万大军黑压压一片,卫衍身披战袍,牵着宝马,向前来送行的大臣交代:“朕此次出征,恐多有凶险,望诸位爱卿尽心辅佐辰王,处理好政务,朕方可无后顾之忧。”
“谨遵陛下旨意。”
卫衍点点头,跨上宝马,双腿一夹马腹,骑马奔到军队前下令:“出发!”
军队开始缓缓移动,聚成长队渐行渐远。许久之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军队走的路线大部分是郊外,人烟稀少,路上的草木也泛着枯黄。马蹄和脚踏在地上的枯叶上,沙沙作响。
“赵将军对此次出征有何见解?”卫衍骑着马,问跟在身边稍落后几步的赵纪宣。
“陛下亲临,定当横扫千军。”赵纪宣一板一眼地恭维道。
“哦?你还知道朕有这本事。”卫衍笑道。过了一会儿又说:“之前朕在宫里见到将军的妹妹,她不愿意出宫吗?”
赵纪宣心中一紧,不知道皇帝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只是随口一提,斟酌道:“妹妹见太上皇孤独,不忍心离去。”
“她倒是有情有义。”卫衍哼笑,意味深长地提点道:“若是他愿意离开父皇,朕也不会亏待她。将军你也好好劝劝吧。”
赵纪宣眉头一跳,隐隐觉得皇帝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谋,却又不敢肯定,只能含糊应是。
第62章 .深宫
经过长途跋涉,卫衍率领大军终于抵达边疆。卫衍先吩咐大军安营扎寨,然后与驻守边疆的将领完成交接。
这时亲卫已经整理好特地为皇帝搭建的营帐。这次出征卫衍没有带福临和侍女,而是带了几个亲卫。侍女太娇弱,难免会影响行军,而福临则是吩咐他去监视好卫铮了。
皇帝的营帐规模比一般的大了将近两倍,划分了两个区域,前边是和将士们商讨的议事厅,还放置了沙盘,标注了战场及周围的地势地貌。
而营帐后边就是日常起居的地方,虽然设施简陋,但是在军营里算是最好的了,卫衍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挑三拣四。
坐在议事厅的主坐上,卫衍吩咐人召集各位将领前来商讨战事。
等各位将领到齐,他们围着沙盘,分析地形,讨论敌军的兵法,重新修改了作战计划,制定后勤补给。
卫衍讲得头头是道,每句话都切到点子上,众将领对他独到的见解欣赏不已,认为卫衍这个皇帝倒是比卫锡靠谱多了,至少他不会乱下圣旨耽误作战时机。
——
在边疆待了快一个月了,期间卫衍带领着大军与敌军进行了好几次对抗,扭转了战局,从未尝败绩。
前几天他们刚取得一次大胜,逼得敌军节节败退。现在敌军示弱,乘胜追击之下取得最终的胜利已不是难事。
卫衍走进营帐,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拿起茶壶想要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茶杯,吩咐站在出口的侍卫:“去,把赵将军叫来。”
赵纪宣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原剧情中赵纪宣是如何杀死六皇子的,并没有详细描述,只是稍稍提及了一下。卫衍认为能够弄死皇帝,又能全身而退,这个计划一定是天|衣无缝的。
然而他没料到赵纪宣的手段如此粗暴低劣,在茶水里下毒……
但的确意外的有效,如果六皇子不是换了个芯子的话。
赵纪宣接到传召,心下一突,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传话的侍卫:“陛下传我可是有什么事?”
“这个属下不知,将军去了便是。”
“带路。”
跟在侍卫身后,赵纪宣忍不住皱眉,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刚刚下手,皇帝就召见他,该不会是败露了吧……
不过他做得隐秘周到,按理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赵纪宣稳住自己的情绪,撩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去。
“参见陛下。”赵纪宣抱拳弯腰,礼数做的一丝不苟。
“免礼。”卫衍扬了扬下巴道,“坐。”
赵纪宣按照卫衍的旨意,恭敬地坐到他旁边,眼神不敢乱瞟,只是盯着自己的膝盖看。
“将军可知朕找你所为何事?”卫衍拿起一个茶杯,缓缓往里倒了一杯茶,姿态优雅。
“微臣不知。”
卫衍轻笑一声,将茶水放到赵纪宣那边。瓷器磕到木桌上响起清脆的响声。
“将军慢用。”
赵纪宣余光瞥见卫衍递过来的茶杯,他心头大骇,却不敢抬头看卫衍。手指攥紧衣袍,赵纪宣不敢再自欺欺人,皇帝他果然是知道了!
他会被如何处置,是杀头还是五马分尸?不,大概还会株连九族吧,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没想到赵家竟是会在他手中败落,他可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人,都怪他当初鬼迷心窍……
“怎么,赵将军不喝吗?”卫衍好整以暇地看着赵纪宣不断变换的神色。
赵纪宣内心天人交战,最终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拿起杯子就要往嘴里倒。
“赵将军为何要这么做?”
赵纪宣一顿,嘶哑道:“陛下既然能发觉此事,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委。”
卫衍嗤笑:“将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赵纪宣脸色更加难看,卫衍毫不在意地继续道:“如果将军想要保住赵家,也不是不可以。”
赵纪宣一愣,知道卫衍是什么意思后,立即放下杯子,在卫衍面前跪下:“微臣听陛下吩咐,万死不辞。”
“很好。”
赵纪宣知道他最终还是难逃一死,陛下说的是“保住赵家”,而不是绕了他。但是为了赵家,他愿意赌上一切,他本就是差点将赵家推入火海的罪人,就当他是为自己赎罪吧。
把计划说与赵纪宣听后,卫衍就让他下去了。
赵纪宣此人是有才能的,然而却并非不可替代。他杀害原主,卫衍不绕过他,也是为原主报仇了。
赵纪宣在茶里下毒,这毒不会立即致人死亡,会过一段时间才爆发毒性。而原主是在战争胜利凯旋而归的路上毒发身亡的。
按理说皇帝中毒而亡必会彻查,然而刚好前几日皇帝在战场上受了带毒的箭伤,由于实在查不到其他线索,最终只能认定太医医治不力,处死了无辜的太医。
而查不到赵纪宣头上,除了他做得隐秘以外,最重要的是他买通了皇帝身边的一个亲卫,又在战场上不着痕迹地弄死了这个亲卫。
要不是买通了亲卫,皇帝入口的东西查得严,这带毒的茶水还没送上去就要被发现了,哪还毒的了皇帝。
——
在兵将的英勇奋战下,战争很快就结束了,然而不幸的是,卫衍在战斗中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尽管随行的太医用尽全力救治,皇帝仍然熬不住,去了。
当消息穿回京中,在文武百官间造成巨大的振动,为了不造成动荡,大臣们都决定秘而不宣。
收到亲信传来的皇帝去世的消息,卫铮喜不自胜。他谋划如此之久,为的就是这一天!
卫铮兴奋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志得意满地兜着圈子。皇帝这位置该轮到他了吧!
辰王府中,众多大臣聚在这里,他们是来商讨皇位之事的。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事关江山社稷,不得不严肃以待。
“辰王爷,您认为有谁适合接任皇位吗?”
卫铮当然是认为自己才是皇帝的最佳人选,但是他可不能这么狂妄自大地说出来,而且这些大臣过来征求他的意见,想必也是看好他的……
“各位大人可是有人选了?”卫铮眼神看向他的拥护。
谁知哪位大臣躲开了他的视线,夹紧了尾巴躲在众多大臣中间。
真是个胆小鬼!怪不得只能爬上这个位置。
卫铮这么想着,又看向其他属下,可他们的反映与第一个大臣如出一辙。卫铮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顿生。
左相出列,进言道:“臣以为大皇子芝兰玉树,品德高雅,是很好的人选。”
在场的诸位大臣纷纷点头赞同。左相微微皱眉:“若是让太上皇暂时主持大局,我们再行讨论也是可以的。”
大臣们都不想让卫锡再当皇帝,卫锡在位是总是做糊涂事,让他们这些大臣在后面擦屁股。虽然这样的皇帝好糊弄,但是饱读诗书的臣子还是希望新皇更有才能。
卫铮脸色一僵,随即快速调整好情绪,扯出一抹笑容道:“这事关国家大事,本王认为还是要仔细斟酌的,各位大人……”
话还未说完,外面就传来一声:“圣旨到——”
屋内的大臣互相对视一眼,都起身到外面迎接。只见皇帝的内侍福临公公站在前院,手中拿着一道明圣旨:“辰王接旨。”
待所有人都跪下后,福临打开卫衍出征前准备好的圣旨,高声念起上面书写的内容。
福临念完圣旨交到卫铮手中后就离开了,徒留一干大臣在原地面面相觑,以及卫铮愣在当场。
这怎么可能……卫衍怎么可能把皇位留给他!
卫铮恍恍惚惚地走进屋内,耳边是大臣们说话的声音,他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把屋里的人都赶走,卫铮独自呆坐在椅子上良久,才从怔愣中回过神。他轻笑一声,对着虚空说:“系统,看看卫衍在哪儿。”
他不相信卫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第63章 .深宫
敌国投降后,大军稍作休整几天后,就整装出发回京了。但是皇帝重伤,现在就吊着一口气,而且这里没有好的条件,所以军中拨了一支队伍,护卫皇帝先走,到最近的县城医治。
事实上,卫衍坐在马车上悠哉悠哉地翻着书,脸上没有一点的病气。一路快马加鞭赶路的颠簸,也没有产生丝毫的不适。
卫衍一行人到达县城,找了一家旅馆住了进去。卫衍从马车上下来,脚步稳健地进了上房休息,看上去就像是正常人一样,没有一点快死的征兆。
没错,卫衍只是装作命不久矣的样子。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打击卫铮了。
想想卫铮刚刚登上帝位,龙椅还没坐热,却又一朝被打下位。从万人之上的帝王,到谋逆的乱臣贼子……卫铮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然而卫衍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男人看在了眼里。
卫铮见卫衍好端端地坐在旅馆里看书,笑了:“果然如此。”
卫衍那么聪明谨慎,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卫衍可是还要一直陪着他呢……
至于卫衍如此欺骗他,卫铮没有丝毫不愉,他稍作思考,就知道卫衍为何要费那么大的劲装病死。无非是想要狠狠地报复他罢了。
不过还真是可爱,这么小的事,陪卫衍玩一会儿也不错?卫衍一定会很高兴的。
卫铮就这样斜倚着,手支在扶手上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盯着卫衍。
在别人看来,卫铮就是傻笑着发呆,而事实上卫铮面前有一张面板,上面映着卫衍俊美的脸蛋,只是除了卫铮再没有其他人能看到罢了。
不知不觉卫铮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卫铮才在侍女的提醒下去用晚饭。他动作迅速,很快就用完饭回到卧房。
关上门,卫铮又让系统调出卫衍那边的情况。这一看,他眼神一暗,小腹肌肉收紧,喉结上下滚动。
只见面板上卫衍背对着卫铮,上半身赤|裸着,下|身只穿着薄薄的亵裤,隐约能看出他双腿笔直的弧度。
卫衍的身前有一个大浴桶,里面装着冒着热气的水。水雾升起,模糊了大片玉白的皮肤,也迷蒙了卫铮的心智。
卫衍这是要做什么已经很清楚了,卫铮瞪大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像是一只找到猎物的饿狼。他期待地放轻气息,眼神在卫衍的身上游走。当卫衍的手放到裤子的系带上,卫铮呼吸一滞,下|身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
那双手轻轻一拉,带子松开,亵裤也松松垮垮地挂在卫衍的腰上,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卫铮口干舌燥,急切地想要亲自动手,把碍事的裤子一把扯下。
在卫铮的期盼下,卫衍终于伸手拉下亵裤……入眼雪白浑圆,然而下一秒确是一片漆黑。
卫铮:“……”
他还没看清怎么就掉线了!
一把揪住系统的两只长耳朵,把系统拎到面前,不顾系统大声的哀叫,咬牙切齿地问:“你在搞什么!”
“什,什么?”系统瞪着红彤彤的眼珠瑟缩着问。
“为什么突然掉线!”
系统这才迷迷糊糊地明白过来,可怜兮兮道:“不是掉线啊!这种画面不能看啊!当初设定的不就是和谐画面要关小黑屋吗?”
卫铮这才想起来,为了防止系统看到不该看的画面,对系统程序做出的修改,没想到现在坑了自己……
只是现在他没有办法修改,而且他也不想让卫衍的身体被别人看到,所以只好憋屈地忍住身体的火热。
翌日,卫铮召集众大臣在王府聚首。由于卫衍的诏书,大臣都不必纠结让谁接任皇位了,即使有人不支持卫铮上位,也不能抗旨不遵。此次众人汇聚一堂,就是为了商讨卫铮的登基事宜。
“侄儿刚过世,登基大典不宜兴师动众,一切还是从简为好。”
听了卫铮的话,一个大臣从善如流道:“辰王说的是,登基流程历来没有大变,只需用度上稍稍降低标准便可。”
“这倒是不难,然而还得选个良辰吉日,方可万无一失。”
卫铮点头道:“此时应交由礼部去办更为妥当。”
众大臣纷纷响应,然而右相闻济长却突然道:“在下以为,还是等陛下灵柩回京再商议登基之事。”
闻济长的话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在场的大臣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卫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皇帝了,这个时候找不自在,不就是等于得罪新皇吗,他还想不想在朝堂上混下去了!
而有人却找准时机讨好卫铮,开口反驳:“闻大人此言差矣!国不可一日无君,登基之事刻不容缓啊。况且辰王殿下接任皇位名正言顺,辰王本人也是才智过人,早日登基有何不可!”
此人话语一顿,打量闻济长一眼继续道:“难道闻大人要置先帝的旨意于不顾,置天下安微于不顾吗!”
这话说得很重,闻济长无从辩驳,要是他继续反对,岂不是要给他安上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所以闻济长只好败退:“本官也是为辰王着想,陛下灵柩未归,便立新皇这于理不合啊。”
“闻大人,下官以为于江山社稷相比,这礼数也该让一让步。”另一官员开口。
闻济长知道,帝位变动,官员一向是随风倒的,以他一己之力做不了改变,于是他只能闭嘴不再说话。
另几个大臣辩服了闻济长,正是志得意满。接下来众人商讨了登基大典的各项事宜和注意事项,待差不多讨论出大概后,卫铮就把众大臣请回去了。
闻济长出了辰王府,心中郁气不减。几个以他为首的官员忧心忡忡地聚拢在他身边,在闻济长的示意下,一道去闻济长府上了。
“闻大人如此得罪辰王,难道不怕日后被辰王嫉恨吗?”
闻济长不答反问:“你以为辰王的皇位能坐多久?”
“这话如何说?”此人眉头一跳,低声求教。
“你真的相信陛下已经过世了吗?”未等其他人回答,闻济长继续道,“陛下早就看穿我等与辰王勾结,特在出征前敲打我等。难道陛下还会避不过危险?”
“可战场上刀剑无眼……”
闻济长叹了口气,这些人追究还是太年轻,不懂官场上的厚黑与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