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的嗓子都变声儿了,哼哼,“操,你丫有完没完了……”
刑厉坤吻住他,渴了太久,这就是隔着杯子舔两下,真到喝水的时候,爷们能连杯子一块嚼。
这一天晚上,来来去去也不知道造了几回,最后宋谨迷迷瞪瞪睡了,有人还跟烙饼子似的来回翻腾他。
第二天宋谨一睁眼,睡衣整齐地在身上套着,屋里也干干净净。
就剩他一个人了。
外面宋秀芝喊,“儿子,起床吧!这都该吃晌午饭了,又不是见不着,你们哥俩哪儿那么多话唠一宿的?大坤临走还不让我叫你……”
宋谨赶紧收拾下床,这回是真真切切的腰困蛋疼,昨晚射多了。
他动了几下觉得不对劲儿,裤裆咋垮了吧唧的,拉开睡裤一看,里面穿的是刑厉坤那条黑色三角裤,再一翻找,自己那条果然不见了!
宋谨咬牙切齿,你个二犊子,尺寸不对勒不死你。
刑厉坤压根没穿,车后视镜上挂着一团布,比护身符管用多了。
第40章 欲舍欲得
刑厉坤晌午到家,刑远平和蔺严下午到,时隔许久,一家人总算又聚到了一块。
刑远平这两年在开发欧洲房地产市场,海程地产已经打出名气,中国风四合院模式,在中上级的消费圈悄然掀起热潮。
蔺严挺看不惯他,年纪一大把,还整天在国外瞎折腾,钱有什么好啊那么赚不够的?真不如在家里带带小孙子,享享清闲福。
好不容易回趟家,手里不是拎着平板刷股票,就是掂着报纸看新闻,忒不像话了。
抽空还打了个越洋电话,“Steven,I need the balance sheet now……”
中国人不说中国话,狗屁的鬼佬样儿。
蔺严抱着刑乐乐剪指甲,一身军装被小孩儿蹭得歪领斜口的,他皱着眉头,拍刑乐乐屁股,“老实坐着,猴样儿。”
刑乐乐委屈地嘟着嘴,“舅爷爷,你剪得太深了,肉肉疼。”
刑远平终于空手了,朝刑乐乐招手,“来爷爷这儿,爷爷给你剪。”
这人素来慢性子,剪个指甲也慢,蔺严雷厉风行惯了,看着就着急,在旁边催他,“麻利着点,绣花呢这是。”
刑远平慢悠悠地噎他,“比你强,剪都剪不了。”
那边俩老的对呛,这边兄弟俩坐在落地窗跟前,碰杯喝酒。
“你那位搞定了?”
“嗯。”刑厉坤拍拍裤兜,里头还揣着媳妇儿新鲜热乎的小裤衩。
“那怎么没带回家?”刑则啓问。
“他好几年没回去了,得陪着老太太。”刑厉坤眼神往厨房歪,问他哥,“你跟崇哥……”
刑则啓不动声色,咽了一口酒,“管好你自个儿吧。”
“你这打什么哑谜呢?”刑厉坤去找宋谨,也是给大哥大嫂腾窝,一听说没动静就窜火了,“两年前那事儿你当我不知道?那官二代缠着崇哥,他老爸谁整下去的?不喜欢崇哥你犯得着?”
也因为这茬,刘昭的万年副职老爸才顶了正,算是白白落了刑则啓一个人情。
刑则啓淡淡道,“这是两回事。”
“这他妈就是一回事!”刑厉坤啪得一蹲酒杯,“是男人你就说,拒绝了你再追,甭磨叽。”
“我比他大十二岁。”刑则啓眯着眼,幽幽地说,“有很多事情,我要替他考虑。”
不敢拿,又舍不得放,只好一直把人锁在自己身边,每天看着。
刑则啓曾经私下安排人给方崇介绍对象,把人家姑娘的家底翻出来看了一遍,哪儿哪儿都挑不出毛病,但就是觉得配不上方崇,方崇去赴饭局,他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最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电话,把人喊回来加班。
这份前后矛盾的煎熬,欲舍欲得的不痛快,刑厉坤这种糙货永远不懂。
他已经四十,方崇却年华正好,他狠不下心彻底折断方崇的未来和可能……
他还记得当年初遇时,那个孩子抱着父母遗像,看向别人一家三口时的眼神——方崇要的那个家,他给不了。
过了一会儿,方崇帮着厨师把饭菜端上桌,招呼大家吃饭,他在两个长辈面前显得有些拘束,不怎么说话,偶尔跟着温和地笑笑,或者替刑乐乐剥虾夹菜。
刑则啓这边剔鱼肉,剔出来两大块,晶莹雪白,先给刑乐乐分了一块,又给了方崇一块。
刑远平眼睛毒,一下子就瞧出趟儿来,他把方崇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神又落在刑乐乐身上,慢悠悠问,“方崇啊,你今年多大了?”
“董事长,我二十八。”
刑则啓淡淡道,“阿崇,这是在家过年,不用叫得那么生疏。”
“哦……”方崇抿了下嘴唇,轻轻开口,“刑叔。”
这么一声刑叔,让刑远平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呷了一口酒说,“我记得你跟着则啓也挺久了,能力不错,我那边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有没有想法跟着我去国外发展?如果做得好,我可以让你当那边分公司的负责人。”
方崇一愣,屋里立刻静了。
刑厉坤和蔺严都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满意,这菜上了桌,正主都没舍得动口,您老人家瞎划拉什么筷子啊?
刑乐乐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小油手一拍桌子,“乐乐还要吃虾!”
刑远平和蔼地跟小孙子说,“好,爷爷给你剥——”
“不要,我要方叔叔剥的!”刑乐乐端着小碗跳下去,扒着方崇的腿撒娇,“方叔叔抱。”
方崇白着脸,把刑乐乐抱在怀里喂饭,眼神彻底低下去,谁也不看了。
蔺严冷哼,“还没个孩子懂事儿。”
“我提拔我公司优秀的下属,你插什么嘴。”刑远平淡淡地呛回去。
“阿崇哪儿也不去,您想要帮手,我另外安排。”刑则啓说,“爸,既然您把这边的公司交给我,他的去留由我做主。”
刑厉坤朝他哥竖大拇指,好,够爷们!
刑远平还想说话,被蔺严打断,“行了,食不言寝不语,哪儿那么多废话!”
这下子刑远平枪头调转,又指向他了,“你这边还没动静?”
蔺严纳闷,“啥动静?”
“你还真打算单身一辈子了?”刑远平说,“这两天先别回军队,把事儿给我定下来。”
蔺严眉头紧皱,刚硬的面孔显出不快,“过年能好好吃顿饭吗?有完没完。”
“我不管你军衔多高,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妻弟,你姐姐去世了,我得对你负责,不然等我老了死了,我都没脸下去见她。”刑远平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大家长的威严,“再拖下去,别说好人家的姑娘,我看你连离了婚的都没得挑!”
蔺严猛地干掉一杯酒,眼珠子烧红,狠狠盯了一眼刑远平,站起来就走。
这饭吃得闹心,憋屈,老子他娘的积食!
“你给我站住!蔺严!”
刑远平看到蔺严摔门离开,啪得撂了筷子。
刑乐乐被吓得哇一声哭出来,方崇赶紧哄着,抱着孩子上楼了。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就因为各人各家三三两两的心思,彻底吃崩散伙了。
刑厉坤站起来劝了两句,出去追蔺严,刑则啓面无表情地坐着,和刑远平对视。
刑远平特别不理解,刑厉坤就算了,从小不喜欢软趴趴的小女孩儿,彻底歪茬儿——可这大儿子一向靠谱,两年没盯着,怎么也沾上坏毛病了?
小辈不懂事,大的也不省心,天天就知道带兵练炮,压根没有成家的意思,光涨军衔不长脑子。
第41章 正文+小番外
邢乐乐哭得一哽一哽的,难得有点儿缠人,方崇把孩子哄睡了,自己轻手轻脚地?0 帐岸鳌?br /> 他暂住几天,只带了换洗衣物,收拾起来很快。
包还没装好,卧室门打开了,刑则啓站在那儿,语调平平,“放下。”
“啓哥……刑总,”方崇苦涩地换了个称呼,“你家里人都回来了,我住着不方便……该回去了。”
“没什么不方便,房间多的是。”刑则啓看了一眼床上的邢乐乐,“回头他再哭,我哄不住。”
“我会跟乐乐打电话的。”方崇努力克制着情绪,手底下却乱了,拉链夹住衣服拉不上,急得他满头大汗,眼圈也跟着红了。
刑则啓走进来按住他,“行了。”
“对不起……”方崇低着头嗫嚅,“董事长大概是误会了,我可以去解释。”
“他没有误会。”刑则啓捏着方崇的下巴逼他抬头,盯着他清澈的眼睛幽幽道,“阿崇,你想解释什么?”
方崇愣愣地瞅着刑则啓,哑口无言。
刑则啓轻笑,越凑越近,眼看就差那么一个鼻子尖的距离,门又被打开了,刑厉坤探头坏笑,“哎呦喂,正热乎着呢?”
方崇一下子涨红了脸,憋得跟颗西红柿似的。
蔺严在外头哼哼,“就他娘的没个清静地儿,得了,老子回部队去了。”
刑厉坤说,“别啊老舅,多住几天,你不在,我爸得多烦人呐。”
“敢情老子是回来给你们俩挡枪口的?”蔺严憋火,一脚就踹刑厉坤屁股上,“你个浑玩意儿!”
这几个人压着嗓儿说说笑笑,刑远平一个人坐在楼下,就跟多余的似的,心里挺难受。
大概是人老话多,不招人待见,他图什么呢?孩子们都好就行了。
老头慢悠悠地踱上楼,脊背挺直,步伐宽阔,和年轻时一样意气风发,只是鬓角却全白了。
他从卧室门口经过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都住着吧。”
这人都进屋了,刑厉坤他们才反应过来,蔺严尤其显得惊讶,“他这是……吃错药了?”
刑远平耳朵还挺好使,“我还没老糊涂呢。”
“这老东西……”蔺首长笑笑,眼角眯出纹路,背着手跟进去,“姐夫,咱俩杀两局?”
刑远平懒得搭理他,“我现在只玩西洋棋。”
蔺严肺都裂了,虎着脸道,“……能差多少,还不都叫兵马象军。”
勤务兵得令,把蔺首长车里的行李箱又送上来,上楼进屋就是一愣——这还是那个在部队里训人跟训狗似的兵头子吗?
蔺首长正坐在小板凳上,弓着腰眯着眼地较劲儿,“憋马腿了你!”
刑远平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西洋棋没这说法。”
“这兵歪茬儿了!”
刑远平微微一笑,“这叫直进斜吃。”
“……”
蔺严低头掏兜,刑远平纳闷地看着他,这人从兜里翻出来一个直板手机,老古董,漆都掉光了。
“干嘛呢你?别百度了,我给你教规矩。”
蔺严按了半天,把一张糊了吧唧的图按过去,得意道,“瞧瞧,我外甥媳妇儿,没见过吧。”
镜头里宋谨正被刑厉坤扛在肩上,屁股朝上插着小红旗,连个脑袋瓜都看不着。
老爷子一下就不平衡了,朝外头吼,“刑厉坤,你给我滚进来——”
亲爹都没过目,先给你舅舅搭眼儿,太没规矩了。
霸占上部完
小庆
《霸道农夫爱上我》
叶落雪融,秋闱高中,穷书生宋谨背上行囊,前去参加会试。
乡亲们鸣锣相送,都盼着会试一过,殿试放榜,迎来这十里八乡的第一个状元爷。
宋谨样貌清贵,聪慧过人,三岁成诗,五岁作文,言行本分君子,独有一个缺点:抠。
原本可从官路直到盛都,这人为贪省那几个过关铜子,愣是提前半个月出发,选那羊肠小径一路绕行,风餐露宿,好不凄惨。
等他到了盛都郊外,已是衣衫褴褛,瞧不出半分清秀书生的模样。
离会试尚有几日,宋谨捏捏荷包,决定暂不进城,先找一户农家借宿,好省下一份笔墨薄纸。
路边有株巨大榕树,下面落一木屋,围着竹木栅栏,野花四侧,开得溶溶滟滟。
这里清幽雅致,倒是个念书的好去处。
宋谨上前叩门,“可有人在?”
里头无人应声。
宋谨正待转身,门开了,里头探出一只结实的手臂,将他原地转了个圈。
“何事?”刑厉坤不耐道。
这人方才正在沐浴,此时上身哧果,亵裤松松垮垮挂在胯上,水珠沿着胸口和小腹的沟壑滑入裤中,生得粗眉俊目,好生硬朗。
宋谨不由怯懦,“小生……小生无意叨扰,会试在即,想借宿几日……”
刑厉坤按眉不语,将这穷酸气的小书生上下扫了一遍,姿态倒是不错,脸和鬼糊了似的,压根分辨不出模样。
“若不方便——”
“进来吧。”刑厉坤大方开门,“厨房和水井在后院,你住隔间小屋。”
“多谢!多谢!”宋谨激动地跟进门,紧接着就被扭了个方向,脸上落了一块布巾,“先进去洗洗。”
我、我洗什么?
宋谨蒙头蒙脑地进了隔间小屋,里头的浴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才刑厉坤用过的水,他也不敢嫌弃,老老实实搓洗起来。
刑厉坤在外屋修耕犁,待那小书生出来,也忍不住分了心,这人脸蛋被热水蒸得粉白透红,乌发用木簪挽起,竟是出奇好看秀致。
小书生洗了澡,香喷喷地凑上前,好奇道,“大哥,你这犁怎么和寻常的不同?”
“我家没有牛。”刑厉坤闻着他一段白细的颈项,幽幽道,“这是我用的。”
……
往后几日,宋谨或埋首读书,或在灶头忙碌,去溪涧边的地里送饭。
刑厉坤头顶烈日,汗流浃背,褂衫大敞,只靠着一膀子力气带动耕犁翻地,肌肉偾张鼓动,手臂绷出一条条热胀筋脉。
宋谨看得莫名燥渴,想起夜里隔间的低喘响动,不由得心尖发酥。
“来了。”刑厉坤丢下耕犁,大步走过来,把人往树荫地下拉,“太阳毒,仔细晒坏了,瞧你脸红的。”
小书生心虚,把竹篮子递出去,“大哥,快吃了歇会儿。”
汗珠子沿着刑厉坤的下颚滴落,在阳光下融出一地热浪,宋谨心神恍惚,瞧着那人滚动的喉结发呆,被刑厉坤逮个正着。
这人放下手里的面,随意抹嘴,倾身将宋谨压在粗糙的树上,“你明日便走?”
“嗯。”
“若考中了,还回来么?”刑厉坤抚他眉眼唇鼻,宋谨气息微乱,脸色更红,“我回来的。”
“回来干什么?”刑厉坤低笑,身形罩下一片阴凉,把小书生牢牢圈住。
宋谨似乎也显得疑惑,“我回来……”
回来干什么呢?总觉得心被栓住了。
刑厉坤垂首,亲这个小笨书生好看的额头,“回来做我媳妇儿。”
宋谨讶然,抬头一看,嘴唇被捉了个正着,想要挣扎,却最终软了身子,任这人欺凌。
远处青山连绵,日照生辉,扯一片云絮做被,遮一方大好椿光。
中部:小谨事业起航
第42章 挑兵点将
宋谨在老家待得最后几天,帮着宋秀芝把家和菜店整个拾掇了一遍,又悄摸去镇上银行开了个折子,把便利店退的那点儿租金都放进去,搁在老太太床垫子底下,老婆本搁在家里,就仿佛让宋谨甩脱了桎梏,精神焕发。
一切都从零开始,男人得靠自己杀出一个天下。
这天上午,宋谨打包了一堆的特产上车,宋秀芝还搁后面嘱咐他,“儿子,你可要跟着大坤好好干,妈瞧着他就不是一般人,真要拉扯你一把,你得省多少劲儿啊。”
宋谨嘀咕,“……跟他‘干’还省劲儿?”
宋秀芝没听清,又把鞋垫子往副驾上放,足足六双,布叠得又厚又结实,上面绣吉祥福禄,也不知道就这么几天功夫,老太太是怎么赶出来的。
“这三双大的你给大坤,告诉他别不稀罕,衬鞋底比那些买来的舒服。”
“他敢嫌试试。”宋谨看着他妈脸上的皱纹和鬓角的灰白,突然间红了眼眶,他还没顾上孝敬,他妈怎么就老了呢。
“妈,您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想吃什么喝什么就买,咳得厉害必须去医院。”
“行,妈知道。”宋秀芝摸摸儿子的脸蛋,特舍不得,“你和那姑娘一定好好处啊,妈还等着抱孙子。”
宋谨忍着鼻酸点头,乡下野风大,宋秀芝一吹冷风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也不敢再磨叽,踩了油门上路,在后视镜里还看见宋秀芝一路跟到巷子口,站在一棵老槐树下头,一直一直张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