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啊。几月不见,不仅把边总吃定了,连罗太太都跟你亲密无间。我之前小瞧你了!不打算补偿我?”
哎呦我去你大爷的。“我补偿你?周舟州,你脑袋在热国被太阳烧傻了吧?”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吕赢。你可千万别是攀上高枝就六亲不认的人,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整你。”
这哪跟哪啊。吕赢郁闷。周舟州的大脑回路不是一般的迂回跳跃。“行行行,我跟不上你的节奏。我补偿你就是了。”反正他被派往热国跟他也有关系,花钱消灾。“不过补偿你前,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柯莎莎为什么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那~~个~~啊~~”周舟州拉着长腔,看了眼不远处,目不转睛盯着电脑设计图的柯莎莎说,“我问你,她之前谈的女朋友是不是你朋友?”
“是啊,那怎么了?”吕赢不解地问。
“还那怎么了?你不知道,柯莎莎是个死心眼,一旦与前任分手,连带前任的一切统统隔绝。那断的不是一般的干净。最经典的就是,她与她青梅竹马的初恋有个共同的好友,与初恋分手后。她逼着好友与初恋断绝友情,那好友感到莫名其妙,直接拒绝。得,从小的友谊立马就被莎莎割了。那个好友被她气的差点没吐血,后来一气之下出国了。莎莎是个很绝情的女♀。可怜啊,你跟柯莎莎的友情算是缘尽咯。”
吕赢听着周舟州的描述也哀怨,免费的胸脯没得摸了。
“所以啊”周舟州笑的暧昧,说,“你要对我好些。现在整间公司除了我,已经没人愿意搭理你了。张秘书是因为边总,莎莎因为前任,其余的人,都在拿小C当借口孤立你。你说你该不该补偿补偿我。”
“你想得什么补偿?”
“带着我去全岛吃顿大餐就好。”
“全岛?还大餐?”别说大餐,小餐也够呛的。那儿的消费可不是小白领承担的起的。一般去那,除了达官显贵,就是装逼再装逼的人。“换个酒店。”
“你怕什么,不是有边总吗。怎么,这么快就帮他勤俭持家了?”
“滚滚滚。去就去。”装逼这种事,他还是能应付过来的。两个人的事,多大点啊!
得到吕赢的答应,周舟州兴奋地拍起手,对着办公室放声高喊:“哎。各位。吕赢说今晚请大家去全岛吃大餐,去不去?”
全岛,还大餐!办公室沸腾了。吕赢看着面前如狼似虎,誓死要吃垮他的人们,心都碎碎的了。这些人还有没底线了,不是不喜欢他的吗,不是要孤立他的吗?还是柯莎莎与张秘书坚守阵地,面对这个大蛋糕,眼皮都不抬。
“哎呦,忘了。”周舟州拍了一下脑门说,“不应该去全岛,这样莎莎就吃不了了。”
“啊?”
面对吕赢的疑问,周舟州耐心地解释道:“你不知道,全岛的老板家的小姐也是莎莎的前任。因为莎莎实在是太能吃。那小姐受不了,两人就很不愉快地分手了。”
“……”哀怨,无比哀怨,想到即将干瘪的银行账户,吕赢真想把自己身上某个部位敲坏,躺医院躲劫难。
边城是喘着粗气跑进办公室的。在看到吕赢捂着口袋,欲哭无泪的小脸,他紧绷的情绪突然放松,呼出一口气。
今天早上,他一起床没等吕赢醒来就开车前往姜振凯的公司。不管罗生他们之前与姜振凯的合作谈的有多好,边城都不打算将合作计划进行下去。比起发展公司,他更偏心吕赢。吕赢是异性恋又如何,俗话说的好,好男害怕赖汉缠。他看得出,姜振凯的脸皮不比他薄。
尤其是听罗生说,姜振凯曾经暗恋过一个人,最后那人与别人好了,还幸福地结婚了。姜振凯的心也就沉寂了。他特别懂得洁身自好,从不与人暧昧,感情史干净的跟白纸似的。罗生还猜测,姜振凯没准还是个老处男。罗生的说法让边城担心得不能再担心了。像姜振凯这种人属于一般不轻易动心,一旦动心就钻牛角尖。又因前面恋情的失败的经历,所以这次姜振凯是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他是认准吕赢了。这老男人,都34岁的年纪了,还妄想追求20岁的小伙子。三岁一个代沟,他都鸿沟了,也不怕没共同话题。一头妄想吃13 嫩草的老牛!
为防两人接触。边城不是没想过让吕赢留在家里。但他清楚吕赢倔强的性子绝不会答应。让吕赢去别处打工,自己又不放心。思前想后只有从姜振凯这边入手。做法虽很幼稚,但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能让姜振凯找借口有机会接触到吕赢。只要能想守住吕赢,管他什么幼稚不幼稚。万一哪天,他辛辛苦苦将吕赢掰直了,吕赢却跟着姜振凯跑了,这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抱歉,他的心没那么大,做不出成人之美的好事。
在会客室等候姜振凯的边城,将一切谈判词全准备好了,就等姜振凯出现时,罗生一个电话让他再也不能冷静地冲出姜振凯的公司。可熬!姜振凯这老牛敢背后偷袭,老狐狸!
边城连闯了几个红绿灯才赶到公司。他双拳紧握地走进电梯。他发誓,如果即将看见的场景是吕赢笑脸艳艳地与始终保持如沐春风般微笑的姜振凯谈笑,他发誓,吕赢这辈子别想踏出他家卧室的门。
说不尽的气愤在见到吕赢的那一刻全都化为春水。边城想,就算吕赢与姜振凯真怎么样了,他大概也做不出伤害吕赢的事。毕竟,这次他是真爱了,如获珍宝!
☆、第 44 章
矫情,犯作,这些词汇,吕赢从没想过安cha插在自己身上。但是,现在,一向认为与这些词汇绝缘的吕赢,看着被他推开的餐盘中,边城为他精心布的营养菜色金字塔,他不得不偷骂自己矫情地想给自己两耳光。
吕赢也想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会那么作,尤其是面对边城时,他焦躁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是因为大姨夫到访他作,心里也能舒服点,毕竟男♀,生理期间焦躁值得理解。可关键是他家大姨夫刚走没多久啊,他再焦躁实在说不过去。
看着紧挨他而坐,并没有因为他推开餐盘的举动,而有任何不满的边城。吕赢更是焦躁,心里像有好几只猫在磨爪子。尤其边城还盯着一副温柔耐心居家好男人的脸,众人再在旁边的起哄,吕赢心中的焦躁瞬间像溃堤的江水,汹涌翻滚而来。
“边城,你有没有病啊。从你早上搂着我强行要请客后,你真眼瞎,看不出我很不喜欢吗?你是不是犯贱,就喜欢被虐啊!”
边城没有开口。他怎么看不出吕赢的不高兴。在他答应众人无理的要求后,冲着吕赢说,没事,我有,花我的,接着摸了吕赢的头之后,吕赢就不高兴了。像只小刺猬似的。只不过,在边城眼里,吕赢今天的不喜欢,不高兴,不是讨厌,更多的是夹杂了一种名为情侣间小别扭的不喜欢。这份讨厌,边城当然满心欢喜地接下。不过他也郁闷,自己做了什么,能让吕赢闹成这样?他没跟别的男人玩暧昧,也没有乱吃醋。难道是因为自己早上没喊吕赢起床,没带他一起上班的缘故?又或者是,姜振凯那挖墙脚的王八蛋!
吕赢的无名之火让周遭同事都看不下去了,可吕赢是边城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边城都不发话,他们多嘴干什么,所以大家不约而同将目光对准吃得热火朝天的周舟州。要不是他怂恿提议,大家谁来啊。吃个饭还看人脸色。
周舟州对于大家不友善的目光,完全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除了面前的食物还是面前的食物。在热国这几个月,他真是每分每秒都不忘祖国。尤其是每天吃饭时,他的那个思过之情啊,真是无法用词汇与肢体语言来形容。周舟州第一次认识到,爱吐槽祖国的他,原来是那么爱国。
他想念祖国的山水,想念祖国的风雨,想念祖国的吃。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想想都是口水飞流三千尺。现在好不容易回国了,有的吃了,还不放开受委屈的胃大吃特吃他傻啊!吕赢爱怎么闹,怎么闹,一边能吃大餐,一边还有戏看,多划算啊!
周舟州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让大家也忍不住咽口水。吃,蒙头吃吧,有顿大餐不容易,再不吃,周舟州就全吃完了。泥马,这热国也太可怕了,看把一向注意形象的周舟州都养成一饿死鬼投胎了。柯莎莎都没这种吃相。诶,真是苦了周舟州这孩子。这么想着,所有同事都吸着鼻水,将转到自己面前,自己喜欢的菜,不动声色地全倒进自己餐盘中。每个人都在默默地上演一出保卫菜色的戏码,谁都没注意,边城早已跟着丢了筷子跑出包间的吕赢后面跑走了。
“赢,吕赢,吕赢。”边城好不容易才抓住吕赢,一脸担心,耐心不减地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姜振凯对你做什么了?”
听见姜振凯三个字后,吕赢脸红了。早上的插曲快速在吕赢脑中滚动了一遍。我就是喜欢边城多一点,你管我?这句话最为反复地在吕赢脑中重复循环。吕赢炸了,抬脚踢向边城,踢完就跑。他早上到底边城看着吕赢似若娇羞的小脸,他也炸了。怎么着,他还真为姜振凯做了嫁衣?边城完全顾不及小腿的疼,大步追上去,想要拽住吕赢,问个清楚。
边城刚跑了几步,便眼睁睁地看见一辆MINI Suv冲着闯红灯的吕赢行驶而去。汽车虽然在紧急关头刹住了车,但吕赢还是被撞倒在地。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被撞部位的吕赢,边城忘记呼吸般地冲过去,抱着吕赢就一通撕心裂肺地乱喊。吕赢忍着腿上的疼痛,捂住了耳朵,心中不免腹诽,这货是咆哮教主的教徒吗,吵的耳朵疼。不过,疼归疼,心里还是有些小温暖的。
司机从车上慢腾腾地开门下车。边城双眼通红,来不及抬头大骂司机不长眼时,司机开口说话了,女的。
“我擦。驴鹰!你疯了!你大晚上闹自杀也别往我车头前跑啊。你碰瓷谁也别碰我啊!”
得。女司机是浮生。吕赢不看都知道。除了浮生,谁会喊他驴鹰?
周围围观的人一看双方认识,刚刚还打电话的人通通止住了手。既然是熟人,他们还瞎操什么心。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张浮生。你丫的今晚喝酒了是吧。”被边城抱上车的吕赢,一上车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张浮生脸颊发热选择了沉默。
吕赢又炸了,“张浮生,你喝酒开车,你不要命,我要。边城,开车去。”
命令声还没落,浮生就已经被边城强行从驾驶推到了副驾驶座位,东倒西歪地坐着。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喝酒了?一个人?”吕赢扒着副驾驶的靠背关心地问。没有男女的暧昧,只有好友间的关心。
“今天是她的忌日。”浮生双手捂脸,声音透着疲惫说。
简单的一句话,让吕赢觉得浮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伸出手,拍了拍浮生不堪一击的肩,“想哭就哭吧!”
浮生不领情地拍开自己肩上的手,似乎带着丝敌意地说:“我没什么好哭的,就算哭也不会在你面前哭,让你看笑话。”
“他是关心你。你什么态度啊!”正开车的边城替吕赢打抱不平地说。
浮生爱答不理地冷笑一声,随即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坐姿,头一扭,睡觉了。
吕赢撇撇嘴,心里虽然很不满意浮生的态度,但还是选择原谅。毕竟是爱人的忌日嘛。逝者为大,算了。
几个人在医院折腾了好久,又是拍片子,又是检查的。最后在医生再三说吕赢只是简单的碰撞。就像人在家乱走,不注意磕着桌椅板凳而已,人没多大事后,边城才彻底舒了一口气。
“刚刚一下车我就说没事,不疼了。你偏不信,折腾了这么多钱后,开心了?”吕赢被边城搀扶着,口是心非地说。
边城暧昧地揉着吕赢头顶的柔软发丝,“我就是开心。谁让爱折腾的人是你呢。”
吕赢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焦躁。他脾气渐长地拍开边城的手,嘴巴刚张开,前面就有一个中年妇女满头是汗地抱着一个口吐白沫,脸色有点发黑的年轻女孩横冲直撞跑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是泪的妇女。
女孩被放置在移动担架上,负责接诊的医生用手电检查了一下,便示意医护人员不用往抢救室推了,人已死亡。满脸是泪的妇女在得知噩耗后,凄惨地叫出了声,随即转身,狠狠地甩了满头满脸是汗的妇女几记响亮的耳光。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执着,她也不会寻短见。她爱男人就爱让她爱啊,这全世界又不是只有她一人爱异性。今天本来就是她深爱的那个男人的忌日,每年的这天她都会像具行尸走肉,精神受不得一点刺激。你明明知道,却逼她相亲,相亲失败了,你还打她。如果今天你不动手,她也不会想不开服毒自杀。她今年才24啊,24……”
从女人的控诉中,大家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吕赢是最受刺激的。自杀的女孩是异性恋,跟他一样,是个异性恋。想到这,他视线变得模糊,不禁抬起沉重的步子朝女孩走去。看着女孩发黑的面孔,吕赢突然皱了皱眉,他快速地抬手,擦去眼中的泪水,认真地盯着女孩的脸瞧了又瞧。这女孩,他认识。
“浮生,浮生,你过来。”吕赢气息不均地叫喊到。
张浮生不耐烦地走上前,“干嘛?”
“这女孩是那个服务生吧?”
浮生看也不看尸体,眼皮不抬地问吕赢:“什么服务生?”
“就是把你认错成另外一个人的那个服务生。你看看啊!”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吕赢还记得那天那个服务生。除了因为她长得漂亮,楚楚可怜,让他这个大男人升起一股保护欲,最主要原因是,那日先跑出去的他后来因包没拿不得不再返回咖啡店。
从服务生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包时,他清晰分明地从服务生脸上看出了无奈的怨恨。很是凄凉,当时吕赢要是定力不够,他觉得自已一定会帅气地伸出双臂,将女人揽入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柔情呵护抚慰她内心的悲伤。
浮生被吕赢逼迫地不得不瞧上实体那么一眼。“这么黑,认不识。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见的女人又那么多,鬼记得服务生长什么样。你记得你慢慢认,没事我回去了。我没你那么闲。”
浮生离开后,边城也抱着吕赢走了。他不想让吕赢继续待下去,毕竟死者是个异性恋。他不想勾起吕赢不好或者不该有的什么想法。吕赢是他誓要掰直的弯男,凡是想要阻碍吕赢变直的,他都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吕赢前世,后世将会是谁的边城问不着,但今生,吕赢只能是他的,是他边城一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呃……有时也不是作,脾气大什么的,就是害羞了,又不想承认而已
☆、第 45 章
吕赢没想到,第二天的清晨会在当地的网络新闻网上,看见有关昨日夜晚在医院自杀的那个女孩的新闻。
“趁早解脱也好,死了一了百了,图个给社会留块一方净土”
“每天都有人服毒,几乎都被抢救回来,她却偏偏死了。异性恋呦,真是遭天谴。”
“哈哈哈,异性恋,不爱女人抚摸却偏爱被男人捅,爽吗?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一个人非要挑战违背自然规律,逆天而行,不值可怜”
“诶,正值花信年华啊,安息吧,祝你下辈子能做个正常人。”
……
吕赢翻阅着网友的评论,每翻一条他的心脏都被一把无形的锤子重击。评论只翻看一半,他就再也看不下去。评论里偶尔也会出现为异性恋打抱不平,平反的言论,但最终都被恐异言论淹没,围攻。
对于吕赢而言,这些攻击异性恋的评论他比任何人都还要熟悉。因为将异性恋换成同性恋,这些话全出自他的口,他的手。他曾经有无数个日夜,用与评论中一模一样的恶毒言语去攻击欺辱那些与他性取向相反的同性恋。看着这些曾经被他用来骂别人,现在成为骂自己的文字,吕赢几次都有要窒息的感觉。不过性取向不同,何必要如此咒骂。他们有正常的思维,有正常的交际能力,只因性取向不同,他们的一切正常全被否决。他们是正常的,凭什么就成了变态,成了神经病。而且他们是人,是鲜活的生命,凭什么就该死。
吕赢干涩的双眼开始酸痛,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脸上泛起一片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