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生完本[穿越]—— by:孟寻

作者:孟寻  录入:01-03

只是陆清容始终没有机会在和她单独交流,也不知她的心境是否有所改变。
而且因为按照皇上的旨意,三个月内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不能行嫁娶之事,故而原定要成亲的陆芊玉和尹子昊,也因此耽搁了下来。
月余的时间过去,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太子薨逝给众人带来的影响,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淡。
只是悬而未决的储位,让大家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东宫的一举一动。
原本每个人心中的天平,都有着自己倾斜的方向,而当初皇上在第一时间曾经召见皇长孙的事,满朝文武已经人尽皆知过后,更是让这个天平不断地产生着各种变化。
只是在陆清容心中,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多的预想。
对她而言,无论是皇长孙,或是二皇子,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分别,可以说各有各的好处。
皇长孙算是陆蔓玉现在的精神寄托,虽然他和吴家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割舍的关系,但陆清容总是不希望让陆蔓玉这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
二皇子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从蒋轩这边考虑,那绝对是对靖远侯府有利无害的。
虽然储位之争对陆清容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但是很快就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想不担心都成了。
就在徐翼将军挂帅出征不到两个月的时候,漠北终于传来了战报。却不是好消息。
战报上说,前去增援的军队被番蒙人击溃,几近全军覆没。作为主帅的徐翼当时就自裁于战场,以此谢罪。
而问题就出在当初跟随姜元昭的那些屡战屡胜的镇北铁骑身上。
镇北铁骑,自成体系,除了姜元昭,旁人很难驾驭。皇上这些年虽然对镇北铁骑不时会做出些调整,但出于对边境安危的考量,始终没有将其完全打散。故而下面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对谁来当大帅这件事看得远比想象中要重要。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弊端表现得不明显,如今真正开始两军对战,这种矛盾就再也无法掩盖了,即使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徐翼,也同样有些力不从心。
第一百九十七章 局变
朝廷派去漠北增援的兵力全军覆没,这是陆清容听蒋轩亲口说的,故而并没有什么质疑。
她只是没想到,这场惨败居然如此彻底。
“那镇北铁骑岂不是所剩无几了?”陆清容皱着眉询问。
“还不至于。镇北铁骑如今分布在漠北边境各处,大都未曾参战,并未伤及根本。”蒋轩如实说道:“这次增援的兵力,实际上镇北铁骑只占很小一部分,多数还是从附近几个省临时召集来的人马。”
“临时召集?”陆清容之前并不知晓,“为何要如此?那些人想必都没有漠北作战的经验吧?”
“若论起对阵番蒙人的经验,自然不会有人比镇北铁骑更强了。”蒋轩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门外,确定四周无人,方才对陆清容开了口,“看来皇上还就是不信这个邪,总想着不能让所有的功劳都被他们占了……”
陆清容闻言,心中唯有叹息。想不到姜元昭已经在京城之中蛰伏多年,皇帝对这支精锐之师仍旧有所忌惮。
“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陆清容是可以理解的。让她搞不懂的是,如今漠北烽烟再起,难道也不该以边境百姓为重,先把仗打赢了再说吗?
只能说上位者的想法,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揣测的。
“这次徐翼将军所领的增援兵力甚至还没有到达主战场,就在半路上中了番蒙人的埋伏。”蒋轩叹了口气。
“那岂不是对前线战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陆清容直接问道。
“也不尽然。虽然增援的人马全军覆没,但番蒙人同样不是毫发无伤,算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吧。”蒋轩的语气难掩无奈。
陆清容低头沉默许久,才再次抬起头来,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那这次又要派谁去了?”
“还没有消息。”蒋轩如实回答,“如今的情况并不像上次那般紧急,故而朝廷没有太过慌张,想必这次是要好好权衡一番,力求稳妥,将番蒙人一举击溃。”
陆清容紧锁着双眉,似乎并不大理解他的意思。
增援的兵力全军覆没……这还不紧急?
蒋轩看出了她的疑惑,接着解释道:“番蒙人这次所过之处,皆被扫荡了个干净,边境百姓财物被抢、人员伤亡的数量都极为庞大,至今尚未统计出具体的数目……但番蒙人自身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已经暂时撤离了边境。按照以往的情形看,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进犯的。”
看来那些番蒙人只是图财,起码目前还没有要占地的意思。
陆清容想到此处,却是更为紧张了。
既然番蒙人已经退回了他们自己的境内,如若大齐朝再次出兵,必然是要主动出击,进到漠北深处去,那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若是确定了出征的人选,你可得告诉我一声!”陆清容提醒道。
蒋轩点了点头,看着她一脸愁容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陆清容身旁,将她轻轻拥在自己怀中。
毕竟此刻有些事还不能确定,又何苦讲出来让她徒增烦恼。蒋轩心中暗想。
而陆清容一边感受着蒋轩的心跳,一边仍然抑制不住脑中思绪万千……
之后接连几日,蒋轩变得异常忙碌起来。
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的,偶尔待在榆院,也是在书房见客。
陆清容倒是撞上过两个认识的,一个是孙一鸣,另一个是陆呈杰和尹子昊现在的老师,褚先生。
她对此并没有太过惊讶,只希望漠北之事尽快尘埃落定才好。
但侯府的沁宜院中,吴夫人却有些坐不住了。
“褚先生?”吴夫人听吕妈妈汇报了这些日子榆院的动静,唯独对这位褚先生倍感好奇,“可是内阁首辅冀大人的那位学生?”
“正是。”吕妈妈回道。
“他来干什么?”吴夫人明知得不到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难不成蒋轩他还真要惦记着去打仗?”
吕妈妈闻言,连忙快步走到门前,探头好一番张望,才小心翼翼地回来说道:“夫人谈及朝政,还是要当心些,如今府里人多嘴杂,莫要被传了出去才是!”
“我明白。”吴夫人十分认真,随即把声音放低了些,“若真是撞了大运,让他打个胜仗回来,咱们这些年不是都白干了!轲儿以后若想……更是难上加难。”
“夫人过虑了。打仗可不是轻松的差事,世子爷的身体这些日子才刚有起色,如何能担得起这等重任?更何况即便真让他去了,想打胜仗又谈何容易……”吕妈妈说到此处,眼神下意识地往靖春堂的方向看了过去。
吴夫人心领神会。
想起当初靖远侯率军平叛那次,愣是在士气强盛、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自己身受重伤不说,还险些战败而归,可见实战经验有多么重要。像蒋轩这种毫无阅历的毛头小子,若真是去了漠北,说不定所有事情还就一了百了了……
吴夫人越想越远,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你说得对,想打胜仗哪有那么容易!”
吕妈妈毕竟跟了她大半辈子,此刻见她阴晴不定的模样,也多少猜到了些。
“夫人可是改了主意,希望世子爷能有机会去漠北了?”
“当然不是!”
吴夫人的语气很是肯定,难免让吕妈妈有些错愕。
“借番蒙人之手了结了这事,咱们落得轻松,我固然也是愿意的。”吴夫人实话实说,“只不过眼下还有更关键的事情需要顾及。”
“您是说?”吕妈妈不敢挑明。
“太子薨逝已近两月,下一任储君还未明朗。虽然圣上对皇长孙格外喜欢,再加上太后娘娘更是不遗余力地支持皇长孙,导致满朝文武大都倾向于此,俨然一副大势所趋的样子。但毕竟还缺一道圣旨,总让人心里不那么踏实。”吴夫人轻叹了口气,“只有皇长孙当上储君,日后继位,才能保证我吴氏满门长久兴盛。如若不然,即使我们费尽心机帮轲儿争来一切,终究有一日会变成虚名……”
吕妈妈被她这番肺腑之言说得忐忑难安,生怕被旁人听去了一言半语,犹豫片刻,只得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您的意思是,如果这次圣上真的让世子爷出征,便是对二皇子仍怀希望了?”
吴夫人无奈地点了点头,最后突然说道:“明儿个一早把蒋轩媳妇儿叫过来吧,也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吕妈妈若有所思地点头应是。
第二天一早,蒋轩才刚出门,陆清容就带着绿竹来了沁宜院。
她这是刻意来得早了些,希望不要碰到枫院那些人。
之前因为蒋轩身体欠佳等原因,吴夫人才免了他们每日去沁宜院晨昏定省,但蒋轩身体好转之后,依旧按照一贯行事,想来吴夫人也未必愿意看见他们成天在自己眼前晃。
不过枫院的人还是每日都会去那边请安的。
行至沁宜院,果然其他人还都没到,陆清容在花厅只看到吴夫人主仆二人。
按照规矩行礼问安过后,陆清容没有推辞,直接坐在了吴夫人下首。
“今儿个找你过来,只是想要嘱咐几句。”吴夫人率先开口,“听闻世子这些天忙碌得很,他的身体又才见起色,万不可再累坏了。你平日里要多加照顾,适时规劝才是。”
“夫人说的是,我记下了。”陆清容礼貌应下,不再多说。
“你可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见些什么人?”吴夫人问得直接。如今她对陆清容多少有些了解,明白听到实情的希望不大,此时也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罢了。
“忙些什么着实不清楚,这些天世子出门多是去宫里或景王府,不过平日里他的差事就是去这两处,倒也见没什么不同。”陆清容顿了顿,紧跟着又说道:“至于榆院来的人,我也认不全,只知道孙大人和褚先生。”
陆清容语气极为平常,竟是真的把她知道的都讲了出来,说完过后,还面带微笑地回望着吴夫人。
此刻就连立在一旁的吕妈妈,都被陆清容这副“有一说一”的架势搞得有些惊讶。
陆清容不以为然,这些事情即使自己不说,她们肯定也是知道的。
反而她这直言不讳的态度,倒是让吴夫人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常言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世子若是交友不慎,你可别忘了多多提醒他才是。”吴夫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瞬间想到了孙一鸣,陆清容心中失笑,却有些拿不准吴夫人话中的意思,索性笑着回道:“怕是夫人对世子关心则乱了,世子的年纪比我大,懂的也比我多,又怎么会轮到我来提醒他?”
吴夫人正欲再说些什么,枫院来请安的人已经到了。
陆清容抬眼望去,只见蒋轲一人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邱瑾亭和唐珊,还有为了渡劫时刻跟在邱瑾亭身旁的贺清宛。
第一百九十八章 心思
陆清容的视线绕过最前面的蒋轲,在邱瑾亭身上停留了片刻。
今日的邱瑾亭,穿着一件浅蓝色如意暗纹交领褙子,白色的综裙,身上的饰物依旧从简,只在发髻上戴了支和田玉花簪,还有耳朵上一对极为低调的玉珠坠子。
太子薨逝已有两月,但大家的装扮还都十分谨慎,生怕一个不注意被挑了错处。
最近又恰逢漠北的战况在京城传开,众人更是倍加小心。
再看后面的唐珊和贺清宛,身上的穿戴也皆是月白、淡青之类的颜色,比邱瑾亭还要再素净上几分。
陆清容之所以对邱瑾亭多了些注意,完全因为她的肚子。
今日她的衣裳算是合身,却更容易看出那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
算算日子,邱瑾亭嫁给蒋轲尚不足四个月,与这怀相显然有些不符。
只因早就对此有过猜测,陆清容倒不觉得意外。往吴夫人那边看去,只见她端坐在主位之上,望?0 蚯耔さ哪抗飧裢夂桶认椋牢恐缬谘员恚缏角迦菟希夥蛉艘膊⒉痪醯盟缏∑鸬男「褂腥魏尾煌住?br /> 再看邱瑾亭,此刻脸上的神色除了得意,再无其他。
在她心里,太子薨逝并不值得太过悲伤,以后谁来当这个储君也无甚所谓。她想的反而是,自己这些日子独守空房固然难熬,但谅他们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搞出旁的子嗣来……
想及此处,邱瑾亭藏在心中的烦闷略有缓解,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唐珊一眼,正巧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唐珊丝毫不畏惧地回望过来,嘴角露出难以抑制的笑意,既像在嘲笑邱瑾亭的落寞,又像在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自从她进入枫院以来。蒋轲便不再歇在书房,但凡不用念书的时候,大都与她待在一处。
蒋轲的温柔以待。使得在敬茶那天看到蒋轩后大受刺激的唐珊,心里那份莫名的纠结逐渐淡了许多。只是每当看到邱瑾亭那异乎寻常的肚子时,难免有些疑惑……
“都说让你别过来了!”吴夫人看着邱瑾亭,微笑开口道:“这跑来跑去的,可要千万小心。”
“不碍的。给母亲问安,又不是什么辛苦的差事。”邱瑾亭状似不经意地看了旁边的陆清容一眼。见她完全不以为意。才又悻悻然说道:“而且邹太医也嘱咐过,平日里多走动些,对孩子也是好的。”
见她主动提起邹太医。在场的几个人也是神态各异。
陆清容和吴夫人听得极为平常,蒋轲同样脸色未变,后面的贺清宛也一如进门之时的低眉顺眼,唯独唐珊此时忍不住又向邱瑾亭的腹部看去。
虽然她自己没什么经验,但怀有身孕的妇人总是见过些的。难不成是双生子?或者……
唐珊心里嘀咕这事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也曾有意无意在蒋轲面前提及,却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
“哦?那邹太医可还说了什么别的?”吴夫人关切地问道。
“只是说这孩子长得快……”邱瑾亭的语气尽量保持平稳。声音却格外大了些,似乎生怕大家听不见,“所以这些天里,我一有空就在枫院里来回溜达,不敢怠慢。”
“既然是太医的嘱咐,自是要听的。”吴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向贺清宛。“劳烦表小姐在一旁多加照料了!”
尽管这两个月里吴夫人一直如此客气,贺清宛却丝毫不曾大意。连忙表示不敢当。
邱瑾亭强撑之下的自以为是,唐珊神态从容之中的那份得意,在加上贺清宛唯唯诺诺里隐藏的那份钻营,陆清容皆看在眼里,却完全无心深究。
她的立场十分明确,只要这些人不来招惹自己,她并没有太大兴趣与她们攀比或是争斗。
尤其如今所有的心思都在蒋轩身上,更是无暇关心其他。
沁宜院中,母慈子孝、婆媳和睦的戏份没过多久就结束了。
吴夫人知道从陆清容嘴里压根探听不到什么消息,便也没有留她。
与枫院的几个人一同出门,陆清容有些心不在焉。
“大嫂!”邱瑾亭倒是分外热情,“大哥最近都在忙些什么?”问这话的同时,还一脸深意地往唐珊那边看了一眼。
陆清容心中失笑,之前在花厅时,唐珊一进门就打量起自己,目光还在自己身侧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人……想必邱瑾亭也发现了。
“只知道他最近忙了些,至于具体做什么就不清楚了。”陆清容回答得毫不犹豫,最后还加了句“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懂。”
邱瑾亭自己没什么反应,蒋轲已经察觉她这话问得不妥,忍不住横了她一眼,正想着要开口说话,却再次被邱瑾亭抢了先。
“大嫂,这些天我都是在枫院里溜达,着实无趣,今日可否让我去榆院串个门?”邱瑾亭的语气一派天真。
在陆清容的印象里,很少听她如此说话,难免瞬间有些错愕,但很快就缓过神来。
“串门自然是欢迎的。”陆清容微笑以对,随即话锋一转,“只不过县主如今是双身子的人,还是事事小心才好,尤其高僧也曾提到过劫难之说,便更要多加注意了。”
陆清容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向贺清宛看去。直觉告诉她,邱瑾亭今日的态度略显奇怪,居然还提出要去榆院串门,八成跟贺清宛有些关系。
收回视线,陆清容接着说道:“虽然有贺家小姐陪在身旁,也万不能大意,我看县主还是得了高僧的准许,再来串门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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