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她还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付玉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一边说着一边翻开楚十的手掌,让她的手心向上,露出手腕上的疤痕来。得来楚怀宇愤恨的一瞪眼,什么叫做离死不远了!
皇甫瑜执起她的手,心疼的摩挲着,嘴唇颤抖着问,“她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她啊,傻啊,知道自己的血比较特别,就用自己做了引子,把你身体里的吸血蛊给吸出来,你知道,你今天在阵前落入那疯子的圈套发作过一次,吸血蛊的数量多了许多,吸出来的时间就长了些……”付玉清絮絮叨叨的解释,却不知后面那一句让皇甫瑜有些怀疑今日在两军对垒前压阵是不是错了,若不是自己逞能,或许瑾儿还不至于如此虚弱,他不是大夫,可也知道她的脉象很弱。
“那吸血蛊在哪?她体内……”皇甫瑜有些担忧,怕这傻姑娘傻傻地替自己受罪。
“要真是那样,你还不活剥了我!这样有损医德的事,我不会做,也做不来,这次,要不是对象是你,要不是这疯丫头坚持,我拿她没办法,才不会这儿干,你,日后对人家好一点吧!”付玉清是真的觉得师弟这会欠人家姑娘欠大了,以身相许也不为过。
“她要多久才能醒过来?”闻言,皇甫瑜松了一口气,转而又忧心地继续询问。
“这得看她的恢复情况,她这是真真的气血两亏,可不是幽王那被替身蛊控制了的,一时半会起不来也是有的,得好好将养一段时间。”
皇甫瑜不语,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楚怀宇,低下了头,竟在他跟前跪了下来,楚怀宇一惊,马上躲开。
皇甫瑜也不强人所难,三指朝天,发出了誓言,“皇天在上,天地为证,我皇甫瑜,此生唯楚氏怀瑾一人,爱她,护她,宠她,怜她,惜她,若今生有负于斯人,必遭天谴,永坠无间地狱。”
楚怀宇见了,也没阻止,这是他妹妹应得的,若是她的妹妹付出了那么多,晋王还无动于衷觉得理所当然的话,或许他要和家里人好好合计合计这门婚事是不是该继续了,不过还好,目前看来,他没有让他失望。
“王爷何至于此,此事乃舍妹心甘情愿的,并不要求王爷的回报,做便做了,还请快起来,王爷这一跪咱们可受不起,且王爷失血也不少,身子也正虚着呢,出了事情咱们可担待不起,王爷可别因此辜负了舍妹的一片心意。”尽管心里有许多想法,楚怀宇仍旧知道分寸,晋王想怎么干都可以,他却不行。
“此事,本王会给幽幽和楚家一个交代。”皇甫瑜说出了自己的承诺来,这是他欠幽幽的,也是欠楚家的。
楚怀宇皱了皱眉头,他们要的可不是要晋王欠他们或者欠幽幽的,不过,此事容后再说。
“此处有我照看着,王爷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楚怀宇客气的送客。
皇甫瑜想要留下,可也知道不合适,只好在付玉清的陪同下离开。
且说怀王这边,作为母蛊的宿主,自然感觉到了子蛊那边欢快的信号,一时想到他的小宝贝们正在愉悦的进食,冷笑。他这个弟弟啊,他还是了解一些的,看着冷冰冰,脾气也不好,可却是个把家国大义看得很重的人,所以他很肯定皇甫瑜到时候一定会亲自应战,到时候不得不用上内力,战场上两军对垒,让那些信任他的将士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王,变成人干,这情形,真是令人期待得很。
怀王正想得美好,想着得到那无上的能力,独霸天下,却不知晋王正想着怎么把他抽筋扒皮拆骨……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了,想到就开心~明天两章,后天两章,赶在换榜前完结,希望能有个完结榜单!看完的胖友们方便的话还请暂时不要删收藏哦,要不然等作者君申请完结v的时候收藏不够就惨了……
☆、两军对垒
三日转瞬即过,这两日里楚幽幽依旧没有醒来,每日只靠喂些天灵净水和米汤、补药来维持,皇甫瑜看着着急可也没有办法。
第四日卯时刚到,城外的响起了战鼓,对方显然已经开始了行动,皇甫瑜也和正副将武淮、魏峰,付玉清一起披甲上阵,遣兵调将。
渝城外的平原上,隔着军事沟渠,两军对垒,皇甫瑜骑在黑风马上,身后跟着武淮等人,后面则是五千黑甲精兵和五万西南军,与其相对峙的是以怀王为首的七万将士,可见这几日来怀王也并非没有准备,又调来了两万将士。
“五弟,身体可还好一些了?”怀王笑盈盈的问好,仿佛很是关心对方一般,实则不过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要戳皇甫瑜的软肋。
“托四皇兄的福,好得很!”的确是好得很,皇甫瑜如今只想狠狠给眼前之人一个教训。
怀王尤不自知死期将近,闻言笑得很是得意,“是嘛?本王也很高兴为五皇弟的康健出一份力。”想到皇甫瑜即将在爱戴他的将士跟前变成干尸,他就想仰天大笑,于是乎他提议,“那边西蜀国大军压境,我也不想辛辛苦苦打来的国家分别人一半,不若这样,你与我单独一战,败者降如何?”
皇甫瑜也的确不想造成过多的人员伤亡,让西南边境虎视眈眈的西蜀国有机可乘,但却不相信怀王的假仁假义,那西蜀军队还不是和他商量好了来夹击西南军的吗,现在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是为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略一思索便能想出怀王这个疯子想干些什么。他冷笑,他实在很想亲自近距离看看怀王失望惊恐的神情,这一次不把他千刀万剐,难解他因为楚幽幽之事而来的心头之恨。
“怀王兄如此急着认输,本王定然会成全四皇兄的。”皇甫瑜叫板。
“呵,死鸭子嘴硬!废话少说,上前来受死!”怀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晋王积威深厚,他也没说狠话,就这么骑着黑风马威风凌凌的上前,后方的将士们便击鼓呐喊助威,对方的将士看着向己方靠近的晋王,退了一步之后在怀王凶狠的眼神压迫中也呐喊助威起来。
皇甫瑜伸出右手来,后方的将士声援击鼓立刻停止,他撇了一眼怀王身后的军队,道,“看来怀王兄的将士不怎么配合啊。”
怀王也很郁闷,和晋王的威望不同,他的将士对他只一个怕字,可此时输人却不能输阵,“五弟在将士心中的威望倒是不小,我很乐意将这信任亲自在他们眼前碾碎。”
“怕是怀王兄没有这个机会了。”说罢抽出了长剑来,剑指怀王,身后的西南将士们又是一阵呐喊助威,点到即止。
怀王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拔剑,一瞪脚蹬,腿脚用力,□□坐骑嘶鸣一声向前奔去,直冲皇甫瑜而去。
锵!宝剑相撞,一来二去的好不激烈,可这单纯的剑招对峙不能达成怀王心中的目标,于是他脚一瞪,跃在半空中,俯视着皇甫瑜,自上而下的攻击它,这是要逼皇甫瑜使出内力轻功来了!
皇甫瑜仰头给了他一个讽刺的笑来,怀王尚未反应过来何时,便见皇甫瑜亦脚一瞪,跃于空中,和他对峙。
没有一丝子蛊进食的欢快信号传来,皇甫瑜的嘴角也一直擒着讽刺的笑,怀王这下察觉到了不对劲来,惊恐的用母蛊给子蛊发出进食的信号,却没有得到回应。
皇甫瑜笑着从马身上挂着的小罐子挑起来接住,残忍的打破他的最后一丝希望,“是在找这个吗?”
怀王瞪着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皇甫瑜手中的罐子,还有那子蛊传来的饥渴贪婪的信号,是如此之近,让他明白,吸血蛊的确不在皇甫瑜身上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还要感谢怀王兄给我的三日时间,当然最感激的是,怀王兄选择了单打独斗,让我有机会亲自了结了你。”皇甫瑜残忍的笑了,把罐子往黑风马的方向一抛,后者准确的叼住罐子,这东西太危险,可不能随处仍,他却朝怀王攻去。
怀王的信心瞬间被击毁,单打独斗,他可打不赢这位了空大师高徒,何况对方的样子简直就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并不恋战,和皇甫瑜对战几招便想撤退,说什么不想西蜀国渔翁得利,那都是屁话,凭着他的七万人就不信打不过皇甫瑜的五万!
可是皇甫瑜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第一次用尽了全力来对付一个人,怀王逃脱不得,只得应战,可实力的差距是那样的明显,很快他便有些招架不住了,身体上渐渐出现了剑伤,小小的只让他流血,却不让他马上死去的伤口。
是的,皇甫瑜在残忍的折磨他,要让他也尝一尝鲜血失去,渐渐无力,最后流干的滋味,啊,据说吸血蛊的母蛊宿主身体里的血液不能少于一半,否则母蛊会反噬其主,真是很期待怀王等下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败绩越来越明显,怀王显然也明白自个的处境,已经被母蛊反噬的后果,因而扛着皇甫瑜的剑招一步步的向他的后方将士靠近,他需要人,需要血液补充!
皇甫瑜猫捉老鼠一般配合着让他渐渐缩短与后方的距离,却在触手可及的时候挡在他的前头,一步步的将他推回战场中央,“怎么,想要吸血了?你这怪!物!”
怀王此刻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他发狠的看向皇甫瑜,不恋战,转身就逃,可无论是逃往哪一个方向,皇甫瑜均能提前挡在他的面前,一边在他身上乐此不彼的制造着小伤口,一边嘲讽着他,“怎么,想要我的人的血?”“哟,这是要逃到西蜀去吗?”“还是想要跑回你的怀王府?”……
怀王试了几次之后终于不逃了,“玩我,很开心?”
“是挺开心的,特别是对象是你。”皇甫瑜毒舌的开口。
“你也不过是胜在有江南付家的人支持你,要不然现如今血流不止的应该换作是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怀王不甘。
“你不也是因为那位叫阿依跋的巫师帮助才能控制住那么多人为你效力么?啊,也不对,现在阿依跋现在已经不在炎城了,你也不过是被西蜀利用的一只旗子罢了,等你事成,你以为他们会留你这么一个怪物挡着他们的路?”皇甫瑜毫不掩饰的揭开事情的真相。
“那又如何?彼此互惠互利罢了,总好过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做一只一无所知,以为兄弟情深的棋子!”怀王此时也知道自己气数已尽,皇甫瑜不会放过他,不过落入皇甫瑜手里也总比落入老二手里强。
“你这是何意?”皇甫瑜一愣。
“你不是精通人心吗?难道看不出来老二的心思?也对,他对你早有防范,怎么会让你察觉到他的心思。”怀王大笑。
“五弟啊,五弟,你可真是一只可怜虫!那皇甫一族的传说你也知道了,你道我是如何得知的?是父皇夢逝的时候亲口和老二说的,我偷听来的。对了,当时老二还问父皇,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纯净血脉之人,父皇没有回答就去了,可是啊,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就很难拔除了……”
见皇甫瑜无动于衷,怀王决定再下一城,“怪就怪你太优秀了,就连我也怀疑你,不,自从吸血蛊进入你身体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就是那个血脉纯净之人,拥有那样逆天的能力,本该一统天下,却只能屈居人下,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这次的事情之后,老二知道了这换血之法,你说,他会如何待你?不若,你我一道,把这天下拿来?要知道,这本该就是你的天下!”
皇甫瑜挑眉,“说够了吗?你知道你如今像什么吗?跳、梁、小、丑!你以为你说的我会信?我也没有你所谓的纯血和逆天的能力,也无意于这天下,怀王兄,恐怕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哈哈,人人都知道老二他防着你、忌惮你,你却还不相信?我今日是败了,可我很乐意化为鬼,好好看看你是如何被老二玩弄于鼓掌之中……”说着抱头痛苦的从半空中掉落,嘭的一声响,只见地上的怀王蜷缩着身体痛苦的□□,血在他的身下蔓延,他痛苦的叫喊着,“血,血,给我血……”
皇甫瑜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先有吸血蛊的事,从而害了幽幽如今还未醒来,后有挑拨离间的话,这些都足以让他冷了心,本来不过想要把对方抓起来折磨一番,最后押回京城等候皇上发落的,如今却不想让他活着了。
一刻钟不到,怀王的身体下便流下了一大滩血来,他的眼睛空洞渗人的看向皇甫瑜,而后嘴巴一张,一条血红色的如蚯蚓一般的虫子从里头钻出来,带着恶心的粘液,蠕动着朝皇甫瑜的方向爬去,皇甫瑜可没心思观看吸血蛊表演,一剑下去,将之砍成两段,见其真的如同蚯蚓一般成了两截仍旧蠕动着,只好高声唤来付玉清让他处理。
他看向怀王的手下人马,举起剑来,“降者不杀!”
☆、回京
怀王死了,他的将士也就没了主心骨,更何况里头真正信服怀王的没几个,在皇甫瑜的“降者不杀”中多数都选择了放下兵器投降,不配合的,那么只有一个下场,杀或者俘!怀王军队的收编,皇甫瑜交给了武淮等人去处理,怀王的尸首则留给付玉清去办。
等事情处理完毕后,已经日头有些西斜了,皇甫瑜回到将军府时,先去看了一眼楚幽幽,见她仍旧毫无动静,只好叹了口气,继续去商议西蜀国陈兵压境一事。
西蜀国的兵力有五万,与他们相若,可皇甫瑜实则是不想大动干戈的,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西蜀国,起码那被他们派来作乱的阿依跋不能得让他们交出来,杀之以儆效尤!
定下了对待西蜀国的方针后,皇甫瑜穿了快报回去京城,让圣上来决断,他则等候消息。
又过了一日,楚幽幽终于醒来了,问了皇甫瑜和战事的情况后,吃了些东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皇甫瑜闻言赶来时只来得及看到她的睡颜,有些失落却又不忍打扰她,只好坐在她床前等着她。
半夜里,楚幽幽又醒来了一次,睁开眼看到床前闭目养神的皇甫瑜,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似乎察觉到了视线落在自个身上,皇甫瑜睁开了眼,转头对上了楚幽幽安宁的眼睛。
他向前拥住她,“幽幽,你醒了!”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
“嗯,醒了。”楚幽幽点头。
“等你好了,咱们就成亲可好?”皇甫瑜看着她温柔的开口。
楚幽幽看着他期待的眼睛,坐起身来,摇了摇头,“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闻言,皇甫瑜有些无措,幽幽这是怎么了?他抓着她的手徒然收紧,弄疼了楚幽幽,可她一声不吭的低着头,等皇甫瑜发现的时候,她那柔嫩的手已经红了一片,他着急的松手,“幽幽,我,你,对不起。”
看他着急无措的样子,楚幽幽叹了一口气,“没事,不打紧的,我只是累了。”
这累了二字皇甫瑜却没有理解为乏了,这是心累?看着似乎不想多说的楚幽幽,皇甫瑜却不得不逼她开口,他有预感,他们之间有问题,这个问题存在于楚幽幽的心里,且比以往那些尊重、信任等问题要来得重要,若是不能解决了,他们之间恐怕不能走到?3 黄稹S挠模馐撬黾撇荒芊攀值模?br /> 他克制着烦躁着急的内心,忍住恨不能钻进楚幽幽心里去看她内心想法的冲动,柔声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你说,我都改,向以前那样,说出来可好?”
楚幽幽张了张嘴,以往那些毕竟不同,而且她如今所顾虑的似乎是自己自私了,于是她摇了摇头,“是我有些东西没想通,等我相通了,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皇甫瑜忍不住了,上前紧紧抱住她,“不,我现在就要一个答案!有什么没想通的我们一起想,你之前不也说了,我们凡事要有商有量吗?还是你这次也要像放血救我一样,自作主张?”楚幽幽越是不肯说,皇甫瑜就越着急紧张,往常的她不是这样的,这让他对那件她需要好好想一想的事很是介怀。
楚幽幽感觉到他的害怕,伸手回抱了他,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原是我有些自私了,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不说,你若真的要听,我说便是了。”
皇甫瑜这才放开她,殷切的看她,楚幽幽伸手捋了捋他乱了的鬓发,笑,“我好像与你说过,我与那些闺阁女子不同,做不来一无所知默默守在后院等着夫君归来的妇人,可我当时没有说的是,我更愿意得一心人,他可以没有很高的地位和成就,只要爱我懂我惜我就好。曾经我也想过你我二人逍遥天下,等累了或者有了孩子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居下来,悠然南山下……可经此一事,我才明白,你有你的责任,终究是我强求了,你是那样的好,我不该要求更多的。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我改变,妥协,这次我想为你退一步,可这一步退得有些难,你让我想想可好?我需要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