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竹笙哥在外面!”
两人对视一眼。又扭头叠声问道,“你可还好?”
雾濛濛欢喜地围着殿下蹦了蹦,扯着嗓子就喊,“司木,竹笙哥,我很好,殿下也很好!”
九殿下目有浅笑,显然对能出去的这点,也是开心的。
外面的司木一愣,紧接着他就怒吼一声,“快挖,快挖,殿下在下面!”
众衙差神色一震,顿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往下挖。
一惊一喜,让司木心神波动过大,他惨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抱着颗树,咳的惊天动地,像是要将自个的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秦竹笙拿了水过去,给他后背顺气。
司木好上一些
就摆手道,“通知……通知司金和司水。”
秦竹笙皱起眉头,不过还是依言遣了名机灵的衙差回云州通知司金和司水过来。
“轰”的声响中,雾濛濛扶着九殿下,在飞扬的软土和丝丝细雨中,终于爬出地下暗河,重新回到地面。
加更完毕!殿下与濛濛也终于出来啦!
然后要联手虐秦啾啾拉!
☆、第112章:濛见殿下多有病
最终,雾濛濛还是没吃上心念念的獐子肉那些,她和殿下被接回府衙,司木忙着去给殿下治伤,她则打理好自个后,原本想问有甚可吃的。
但秦竹笙端了碗白粥过来,亲眼盯着她喝完,就将人塞进房间,让她先好生休息。
雾濛濛不困,但秦竹笙根本不听,只说她这几日在地下又瘦了,小脸更是白的没血色。
她执拗不过,瞧着秦竹笙清亮亮,毫不掩饰担心的目光。她只得叹息一声,爬上床躺好。
秦竹笙见她听话了,适才离开。
雾濛濛躺床上,睁着大眼睛,半点困意都没有,她抱着被子滚了滚,披头散发的,跟个小疯子一样。
这样反复折腾,她总算觉得有点累了,这才拱了拱枕头,面朝里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闭上眼。
她好不容易正睡的迷迷糊糊间,冷不丁觉得有道冷冰冰地视线正盯着她,就像野兽追着要啃她肉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她转身仰躺,一睁眼,就见一身雪白中衣的九殿下站在床沿边。
顿,什么睡意都给吓没了。
“殿下?”她坐起身来,吃惊地喊了声。
少年莫名其妙地脸上就出现羞恼的神色,他冷硬的开口道,“躺里边去。”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雾濛濛自发的滚到里侧。
然后她就见殿下长腿一迈,躺了上来,她眸子睁的浑圆,不明所以。
少年倏地恼怒,一把扯起被子将雾濛濛连头一起盖住,隔绝了她的视线,然后再一卷,就扒拉进怀里。
雾濛濛在被子里头被闷的气都出不了,她挣扎着嗡嗡地喊,“殿下,殿下”
少年白玉耳朵尖微微发红,他绝对不会说,自己一个人躺床上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半天都睡不着。是以才偷偷摸摸地跑过来。
太羞耻了!
“闭嘴!”他低喝一声,又伸手进去,将雾濛濛头从被子里拉出来,随后再将她脑袋一掰,朝着里侧。
这样看不见她的眼睛了,少年殿下才觉得稍微自在一些。
“睡觉!再闹腾就丢你出去!”九殿下靠近过来,在雾濛濛耳边咬牙威胁道。
雾濛濛身子一僵,在九殿下看不见的角度,她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这瞬间,她福至心灵,竟难得聪明一回,隐约猜到了殿下的心思。
她放软小身子,缓了缓才慢吞吞的道,“刚才殿下没来,濛濛都睡不着”
少年耳朵稍稍的更红了一点。
“这几天在殿下身边睡习惯了,濛濛躺床上都不自在”
那种薄红已经从耳朵蔓延到脸沿,并继续有攀爬到眉梢的架势,让少年那张本就俊的脸,越发多了几分的艳色来。
雾濛濛背对着九殿下,她动了动,往少年怀里挤了挤,随后有小声笑着道,“嗯,还是殿下怀里睡着更暖和!”
这下,迅速的,少年连脖子都红了,便是连嘴角。都止不住微微上翘。
不过他嘴里却是嫌弃道,“没出息!本殿就晓得你这蠢东西会这样,看在你不顾生死来找本殿的份上,勉强准你爬本殿的床。”
雾濛濛背地里翻了个白眼,还勉强?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勉强谁!
说的她好像真稀罕爬他床一样!
但她一撅嘴,小声的道,“殿下会不会再丢濛濛下床啊?”
少年沉默了瞬。尔后竟伸手钻进她里衣里面,摸了摸她软软的小肚子道,“多长点肉,不然还丢!”
雾濛濛蜷缩起身子,将少年的手从自个肚皮上挤出去,彻底不想理会这个神经病!
抱到了人,听到了想听的话,还摸到了此前就想摸的小肚皮,少年心满意足的将小人连被子一起扒拉进怀中,嗅着雾濛濛细软发丝上的淡淡发香,闭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少年的怀抱还不宽厚,但却十分的温暖,雾濛濛揉了揉脸,又打了个哈欠。她抬手抹去眼尾沁出的湿润,像条小虫子一样蠕动着更贴近少年一些,起先没有的困意上浮,她嘟了嘟小嘴巴,没一会也睡沉了。
一大一小两人睡的香甜,却吓坏了司木。
他重新开了方子,又亲自煎了药,本是端去找殿下先喝了再休息,哪知一进房间,床榻上根本没人。
他一愣,扯开嗓子就喊,“司金,司水!”
金水两人飞快蹿进来,司木愣愣的问,“殿下人呢?”
司金和司水对视一眼,司金道,“没见殿下出府衙。”
司水回身关了房门,免得殿下又失踪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司木将药碗搁一边,眉头都皱紧了,“殿下不是让人撸走了吧?”
司金和司水不约而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司木轻咳一声,也晓得自己这想法不靠谱,毕竟以殿下的身手,即便身上带伤,也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就能让人绑走。
司金摸了摸床榻,冷冰冰的根本就没睡过,他忽的问,“小哑儿的房间在哪?”
司木回道,“就在隔壁。”
三人面面相觑。齐齐冲到隔壁,门也不敲,直接闯了进去奔到里间。
果然,床榻上,殿下和雾濛濛,两人头挨着头,姿势十分亲密。
司木一瞬睁大了眼睛。他晓得小哑儿颇得殿下的喜欢,但没料到,两人竟然已经到了同榻而眠的地步。
毕竟,小哑儿也才满六岁不久!
“这”他指着床上的两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司金半点都不诧异,毕竟殿下三天两头的就这样搂抱着小哑儿,他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司水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他盯着雾濛濛,又看了会殿下,随后垂下眼眸,当先出去了。
司金眉头一皱,司水是五人里面,性子最为深沉古怪的,谁也不晓得他脑子里想了些什么。
这当,五感敏锐的殿下猛地睁眼。他冷冷瞥了床前的司金和司木,不善的道,“滚出去!”
司木想让殿下先喝药,话还没出口,就让司金拎了出去,他还随手带上了房门。
被吵醒的殿下很是不舒坦,起床气颇大。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人,眯了眯眸子,伸手进被子里,搂着小人就是一同狠揉。
软乎乎的,白嫩嫩的
殿下被扰人清梦的不悦散了几分,他重新扯了扯被子,蹭了蹭雾濛濛发顶,抱着根本没醒的雾濛濛,又睡了过去。
雾濛濛却做噩梦了,她梦见自己变的像拇指姑娘那样小,然后被一大猫叼回了窝,大猫对着她流口水,可又不?5 运?br /> 就是时不时伸舌头将她从头舔到脚,末了还用肉垫爪子按着她。拨来拨去的玩。
她被玩的奄奄一息,想要逃跑,但往往还没跑出丈远,大猫的长尾巴一卷,就将她又拉了回去。
她认命不跑后,大猫还不满意了,用尾巴缠着她,将她抛出去又拉回来的玩。
她欲哭无泪,手脚并用地挣扎,然后嗷嗷喊了几声,人就醒了。
醒了后,她才发现,哪里有甚大猫,分明是殿下这个神经病在搓揉着她玩。根本就把她当洋娃娃一样摆弄。
她愤怒,爪子一扬,啪的就拍在殿下那张俊脸上。
殿下睁眼,深邃凤眼中还有几分的迷蒙,呆呆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根本没彻底清醒。
雾濛濛心虚地缩了缩爪子,弯起眸子,甜腻腻地笑道,“殿下,早。”
几个呼吸,那双狭长的凤眼,幽光微闪,殿下冷冷地将怀里的雾濛濛扔出去,随后端着张高冷的面目起身。背着手就走了。
雾濛濛风中凌乱,殿下竟然是这样的殿下!
上床需要你的时候是小甜心,一下床就翻脸不认人。看看,昨个要抱着她睡,就允许她爬床,今一早睡饱了,就冷酷无情地扔开她。
雾濛濛让自个这种深闺怨妇的心情雷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赶紧摇头翻身爬起来。
好在殿下没计较她那一巴掌。
而走出门的殿下,感受到微微发烫的耳根,又折回身来,站门口对正在穿鞋的雾濛濛训斥道,“一大早就傻笑,白痴一样,以后早上不准随便笑!”
丢下这话,少年这次是真的回自个房间了。
雾濛濛愣在当场,最后对外面喊了声,“殿下你有病,别忘了吃药!”
一大早,就莫名其妙地不准人笑,这不是有病是什么,怕是还病的不轻!
雾濛濛随意找了件细葛布的半臂短衫穿上,下面就套了条白底小碎花的长裙,她也不晓得是谁准备的,好在她并不挑剔,即便没有皇子府的华服,也不介意。
至于发髻,没有头面首饰。她就懒得绾,直接草草捆了个马尾,用水抹了把脸后,跳着就去找吃的了。
她要吃很多肉,各种各样的肉,还要喝鲜美的海鲜粥!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雾濛濛忘了这是在云州,还是刚历经洪涝的云州。
这一天早上,她就只喝道一碗白粥,加一个白面馒头。
殿下那边,不过比她多了盏腌制的榨菜。
给她送吃的过来的秦竹笙,微微歉意的道,“濛濛。能否先将就着,回京城,竹笙哥请你去春风楼吃。”
雾濛濛大手一挥,心头虽觉得有点失望,但也懂事的道,“没事,竹笙哥,我晓得云州情况,白粥也很喝的。”
说完,她就对秦竹笙软糯糯的笑了。
正给她送那碟子榨菜过来的九殿下,站在门口,见她
☆、第113章:爬床也要认真地爬
云州大坝决堤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阴雨绵绵,起先为着找九殿下,司金等人将府衙的人手抽调了一部分,且也不曾有心思与云州长史协商流民问题
而今殿下回来,他身上的伤还没好,第二日,就约见了云州大小官员,大大小小的事,都上报到九殿下这边。
殿下遂忙的脚不沾地,便是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雾濛濛不懂这些,她也帮不上忙,便在府衙里胡乱逛逛,闲着实在没事,干脆管人要了笔墨纸砚,就在房间里头关上门练字。
她这样安分乖巧,也不到处跑,倒让身边的人放心不少,毕竟如今的云州处处都有流民,并不安全。
而到晚上的时候,她若没按时出现在九殿下的床榻上。这人就跟吞了冰块一样,冷测测地盯着她。
还说什么,做任何事都要十分的认真!
言下之意,他准她爬他床了,那么她就得认认真真地每天晚上都要爬上去躺好,无条件的给他当布娃娃揉,绝对不能偷懒!
雾濛濛深觉得这少年病的不轻。还很没安全感。
不然,哪个男孩子睡觉的时候会抱着女娃才会喜欢的布娃娃来着?
她分的很清楚,九殿下对她,就是这样的心态,和泯殿下抱她的时候,并不相同。
不过,看在挨着他身上会很暖和的份上,雾濛濛气短的忍了。
其实不然,半夜泯殿下睁眼的时候,同样的会蹭上她的床,既然再是如何不妥协,都是一样的结果,她索性坦然了。
再说,她半点都不担心九殿下会对她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来,一来她这壳子年纪还好,根本没长大,殿下也不是恋童癖,二来,她怀疑殿下压根就不懂男女之事。
司木有两三次见着两人在一张床上起来,他也就见怪不怪了,当没看到。
只是雾濛濛发现,司水不晓得为何,这些天不理她了,还见着她就绕道。
分明,此前她去殿下的私牢练针灸的时候,那会两人的关系都很好来着。
她也是没心没肺的,转眼就将司水放脑后,又过了几天,她才蓦地想起,便是连秦竹笙,她都有好些日子没见人了。
对此,九殿下冷哼一声道,“他秦竹笙不是想投到本殿麾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本殿让他去处理流民安置的问题,要连这点都做不好,哼,本殿身边不留这种废物。”
雾濛濛不敢为秦竹笙说好话,且她觉得殿下说的在理。
人想攀高枝是没错,但身上总要有让人可以利用的价值才说得过去。
不见她最开始,都拼命的在殿下面前刷自个的能耐,又是给他当证人,又是捏肩捶腿的推拿,末了还不要脸的巴结讨好。
雾濛濛除了最开始偶尔关心一下秦竹笙那边,见他有条不紊,做事也是个有主意的,往后就不再注意了。
如此过了十来天,云州天气放晴,万里无云,很是蔚蓝。约莫最近都不会有雨。
雾濛濛练完字就搬了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目下只是初夏,故而日头并不烈。
雾濛濛被晒的懒洋洋的,她盘着小短腿,靠在偌大的圈椅里,头一点一点的。
司水抱着一捧杏仁过来,甫一见雾濛濛。他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杏仁,慢吞吞地拿起一个塞嘴里,蹦嘎一下,咬破了壳,舌头卷出里面的杏仁果,再吐出杏仁壳,三两下就吃完个杏仁。
雾濛濛听到动静,她睁开眼,见是司水,便像奶猫一样对他招了招手,眯着眼睛道,“司水,好。”
司水抬脚过去。在她面前蹲下,默默地分了一半杏仁给她。
雾濛濛也不客气,她直起身,捻起个就放嘴里咬,嘎嘎地剥里面的杏仁果吃。
司水也在剥,他吃了四五个,才慢慢的道,“京城那边说,秦坏鸟要来了。”
雾濛濛正专心致志地吃杏仁,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司水嘴里的秦坏鸟是谁。
司水阴冷的竖瞳看了她一眼,又重复道,“秦坏鸟要来找殿下了。”
雾濛濛适才反应过来,她偏头望着面前的司水,迟疑的道,“秦关鸠?”
司水点头,他吐出嘴里的壳,又塞了个杏仁进嘴里。
雾濛濛有学有样的也吐壳,嘴里还喊着杏仁果就在说,“她要来找殿下?”
司水还是默不作声的点头,那张尖下巴的阴柔脸,已经不可见少年的稚气,转而眉目尽是青年人的气质。
雾濛濛想了想,默默咬着杏仁果,“上次司火大爷就那么说过,说云州这边洪涝平息的差不多,她就会追着殿下过来,想博美名还是怎的。”
“秦坏鸟想做皇子妃。”司水一语中的,他抬头看着雾濛濛。
好一会又问。“你也想做皇子妃?”
雾濛濛让这话惊地差点被杏仁噎住,她瞪了他一眼,在那双冷漠无情的竖瞳的下,忽的就觉得有点羞恼。
她抓了抓马尾,皱着小眉头道,“以后的事,我怎么知道。我才六岁,早得很嫁人。”
司水点头,他默默算了算,忽的冒一句,“殿下比你大九岁。”
雾濛濛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司水又道,“殿下二十及冠后,必须娶皇子妃,秦坏鸟比殿下小一岁,她等不到,最多到殿下十八,就会想嫁给殿下。”
雾濛濛忽的觉得秦关鸠很烦人,这种死缠烂打恁的没意思。
她抓起杏仁,敛着眉目只管啃。也不说话。
司水看了她一眼,见她怀里的杏仁要没了,便将自个手里的全都给了她,然后站起身,施施然走了。
雾濛濛舌尖舔着杏仁壳上的微末的咸味,她仰头靠在圈椅扶手上,一手遮掩。就想起泯殿下说过的话来
“濛濛,等你十五及笄,我就娶你”
雾濛濛自晒一笑,十五嫁人?她才不要,怎么也要二十才论。
当天晚上,雾濛濛拱在殿下怀里,想起这事。便低声问,“殿下,司水说,秦关鸠为殿下要来云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