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鸠一下跌倒在地上,她很难受地搓着身上,一边眉目狠厉地盯着雾濛濛。
雾濛濛不以为然,她撇嘴嗤笑,“想整我?”
秦关鸠爬不起来,雾濛濛瞥见边上还有条无毒的小蛇,心念一动,她麻着胆子脚尖一挑,就将那条小蛇踢到秦关鸠身上。
“啊!”秦关鸠胡乱挥着手,吓的歇斯底里。
雾濛濛哼了声,“我还没你那么毒,将引蛇香薰到衣服上,怎的是想让我被毒蛇咬?然后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那条小蛇只在秦关鸠脖子上行绕了圈,被她抓的疼了,张嘴就在她脸上咬了一口,随后游走了。
秦关鸠再受不住,眼一翻,晕死过去!
雾濛濛顿觉得没趣,她转头对搂抱在一块,同样惊惧不定看着她的四公主和凤鸾道,“昏死了,没意思。”
四公主吞了吞口水,觉得往后不能惹这丫头,她胆子太大了,竟然去踢蛇。
凤鸾显然也同样的想法,她犹豫不定的道,“濛濛,你怎么能去踢蛇呢?要咬人的。”
雾濛濛摊了下手,“那个我先看过来的,没毒。”
随后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多加了句,“蛇羹比较鲜。”
四公主后知后觉的尖叫了声,“雾濛濛,不准再提那玩意!”
雾濛濛哑然失笑,她走过去,领着俩被吓坏的手帕交,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秦关鸠,顺势往她脸上踢了一脚,解气了才装作同样被吓到的模样,钻出果子林。
秦家庄子里,蛇虫像发疯了一样跑出来追着姑娘咬的事,闹的很大,当时就有姑娘惊魂未定哭着回京城。
而秦关鸠,等庄子里的下仆想起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在果子林里躺了多久,且司木制的小玩意,效果那是顶顶的好。
所以,就那会的功夫,秦关鸠身上已经爬满了蚂蚁,原本白嫩的肌肤红成一遍,脸上还有个被蛇咬过的牙印子,庆幸的是,那蛇没毒,人无性命之忧。
不过就是,至少三五个月不能出门见风,不好生养着,指不定往后身上还要留疤来着。
闹腾的够了,雾濛濛本是准备与四公主还有凤鸾一起回京,哪知才出秦家庄子大门,就见皇子府的马车停在中央。
碎玉言笑晏晏地拢着手等着,“姑娘,殿下在小汤山庄子里,婢子接您过去。”
雾濛濛挑眉,送走了四公主和凤鸾,她便上了马车,不多时,左右连一刻钟都不到,雾濛濛再下马车,就见一身玄衣绶带,俊美无双的殿下背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站在庄子大门口。
她整治了秦关鸠,心头正高兴,跃下马车就蹦蹦跳跳到殿下面前邀功,“殿下,起码半年的功夫,秦坏鸟不敢再来烦殿下了。”
青年长眉一扬,见着小人若隐若现的梨涡,指尖微微一动,“哦?”
雾濛濛笑嘻嘻地凑过去,“她想让蛇咬我,我就让虫子先咬她,这会她浑身都痒,约莫一身皮肉都没好的。”
一听这事,殿下上下两眼,飞快地打量了她一眼,眼见她除了发髻微微带水汽,旁的半点无碍,适才骄矜点头,“该顺势用毒蛇咬她,死了最好!”
雾濛濛上前习惯地挽着他手臂,笑靥如糖,“磨刀石嘛,慢慢来。”
殿下点头,带着人就往自家庄子里头走,
☆、第149章:同泡
敢于撩拔殿下的结果就是
雾濛濛小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真心想建议殿下,能不能换个方式?毕竟她这壳子都这么大了,多惹人笑话来着。
雾濛濛根本就忘记了,她从头至尾在殿下面前早就没节操了。
小汤山野味多,当天晚上,雾濛濛饱餐一顿,吃的撑了,喊肚子疼。
气的殿下恨不得再多扇她几巴掌,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吃撑到肚子痛!
但见着她可怜兮兮往他怀里拱的小模样,只得冷着张脸嫌弃的给她揉肚子。
雾濛濛哼哼唧唧,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乱转,一会又旧事重提,“殿下,我是当真想开推拿馆,毕竟我不能一辈子都吃殿下的,住殿下的……”
她这话才说出去,身边的人就冷了眸光。
雾濛濛毫无所觉,她掰着手指头头头是道的继续说,“其实长大了,我也是想赚银子的,到时我甩银子给殿下用,多好。”
她仰头看着他,小脸有莹莹微光,半点没觉得自己说的不对。
殿下冷眼瞥着她,大手不轻不重地揉着软软的小肚皮,淡淡的道,“你养本殿?”
雾濛濛小鸡啄米地点头,她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心头兴奋。
这样貌俊如仙的美人让自己养着,穿最好看的衣裳,用最好的物什,吃最精细的东西,每天就负责给她多看几下养眼,这多有成就感哪。
殿下稍稍勾起嘴角,眉目讥诮,“碎玉,跟这蠢东西报报账。”
在门外的碎玉转进来,她嘴角含笑地道,“殿下早膳也要用去八十两银子,午膳和晚膳不得少于一百五十两,锦衣华服不计,单说殿下的里袜,也需得用金蚕丝织就,这种金蚕丝,是百两黄金一寸……”
雾濛濛目瞪口呆,她目光落到殿下的脚上,那雪白的里袜,平淡无奇,半点都看不出是要百两黄金才能买一寸的货色。
她吞了吞口水,望着殿下道,“殿下,你太铺张浪费!”
九殿下长眉一条,提着她小脚踝,让她看自个脚上的,“你的用度和本殿是一样的。”
赶紧扒拉下罗袜,捧在怀里,计算这一双罗袜一共有几寸。
殿下对碎玉挥手,碎玉悄无声息地又出去了,他目光落在雾濛濛一双白嫩的小脚丫上,十根脚趾头圆润可爱,肉肉的趾头肉泛出嫩嫩的粉色,总共一双脚还没他手长。
他划开目光,嫌弃的将罗袜从雾濛濛怀里扔出去,“你恶不恶心?”
雾濛濛心痛,她抓着殿下手道,“殿下,濛濛就是贱命,穿不了那么好的,往后濛濛穿棉袜就行了,殿下能不能将金蚕丝里袜折算成银子?”
“给你?”九殿下没好气的哼了声。
雾濛濛点头,她心里头已经在滴血了,这几年她穿了那么多双罗袜,还有些小的穿不下就扔了,这一算,她是扔了多少银子了?
九殿下抬手就在她额头弹了一记,“做梦。”
闻言,雾濛濛垮下小脸,仿佛看到大笔的银子离她而去。
殿下轻咳一声,一把将人按在榻上,继续给她揉肚子,“那些东西都是从皇宫内府出来,本殿该有的份例,哪里能折银子?”
“蠢东西,本殿这些年没缺你吃穿,也没少给你月例,怎的这样爱财?”对雾濛濛很是贪财这点,殿下表示万分不解。
雾濛濛表示殿下这样的天潢贵胄是不懂她这样小人物曾经有过的心酸的。
“说!”九殿下瞧见她小眼神,不喜欢她有瞒着他的时候。
雾濛濛遂在榻上挪了个舒坦的姿势,半靠在殿下身上,低声道,“我从前在家乡的时候很穷呢,别人家有父母给小孩银子花,我没有啊,只有去赚银子,基本只要能赚银子的活我都去做过,再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家自己的推拿店,还没来得及挣大笔的银子,就来了大殷了。”
殿下薄唇抿成直线,他轻轻揉了揉她发髻,狭长凤眼之中晦暗不明。
雾濛濛拽着他大手,哀求道,“殿下,就让我开个推拿馆吧,我不能通过自己的双手去赚点银子的话,心里就不踏实。”
九殿下垂眸看着她,好一会才道,“真的想?”
雾濛濛认真点头,努力让殿下从她那双眼里看到她的决心。
殿下忽的伸手摩挲了她下颌小软肉,低声道,“蠢东西,你当知道,本殿做事,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到最好,所以,你能将推拿馆开遍整个大殷?”
雾濛濛被震住了,她倒抽了口凉气,觉得这做事风格,真的很殿下!
“本殿给你五年,将推拿馆开遍大殷,”殿下轻声的说,那云淡风轻的口吻仿佛在说今个天气还不错,“能做到,今个就给本殿立下军令状,不然就安心在本殿后宅,这辈子都能保证你享有荣华。”
雾濛濛龇了龇一口小牙,心一横道,“立就立!”
说完,这下她肚子也不撑了,跑下榻,研了墨,刷刷立下军令状。
写完,她吹干墨迹,将军令状交给殿下,殿下粗粗一扫,旦见上面写着,五年时间她会将推拿馆开遍整个大殷,并打入大殷高门贵妇圈,若是不能,自愿受罚,一切悉听殿下的便,她绝无二话。
九殿下轻轻勾起嘴角,摩挲着下巴,将军令状好生收了起来。
雾濛濛见殿下同意,她心头一时兴奋,就差点没扑过去抱着殿下脑袋舔上几舔,来表达自己的喜悦感激之情。
殿下看着她像狗崽子一样乌黑晶亮的眸子,不自觉翘了翘嘴角。
当天晚上,睡到半夜,雾濛濛半梦半醒间,忽然又想起殿下同意她开推拿馆的事,人一醒过来就再睡不着了。
她干脆爬起来,本想再去泡泡暖汤,不想才出门,就吵醒了隔壁的殿下。
殿下一身里衣,长发披散,薄唇似刀,他盯着雾濛濛,面无表情。
雾濛濛抓了抓到后背的头发,“那个殿下,我去泡暖汤,睡不着。”
哪知殿下点了点头,忽的眼尾一弯,犹如百花齐放,“濛濛是在邀请我吗?”
雾濛濛愣了下,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泯殿下上线了。
她皱了皱小鼻子,“泯殿下,你都有半个月没出来了吧?”
泯殿下弯腰想去抱她,雾濛濛微微侧身躲了过去,然后她笑着挽住了泯殿下落在那的手,“濛濛大了啊,殿下要抱不起的。”
泯殿下垂眸含笑地看着她,“好像是有半个月没见濛濛了,濛濛想我吗?”
雾濛濛点头,“想殿下的。”
她也没说假话,虽然天天相处的是九殿下,而且兴许是年纪在那的缘故,九殿下比从前成熟稳重了许多,身上越来越有泯殿下的影子,但她偶尔还是会想念这个对她最温柔的殿下。
泯殿下揉了揉她发顶,主动邀约,“那濛濛陪我一起泡暖汤好不?”
雾濛濛略羞涩,她扭了扭手指头,踢着脚尖道,“殿下,濛濛长大了啊……”
泯殿下失笑,“你想哪里去了,庄子里的暖汤池子都是有纱幔隔开的。”
晓得不是要光裸相对,雾濛濛从善如流地应了。
一高一矮手牵手跟着就过去暖池那边。
她压根没注意到泯殿下眼梢一闪而逝的凝重。
其实不用雾濛濛提醒,他也是发现了,自己越来越难有清醒的时候,仿佛随着另一个自己年纪的增长,他便越发的虚弱,很多时候,他都隐隐有一种闭眼后,就再见不到濛濛的预感。
他见雾濛濛高兴,便将这不好的念头藏心底,没让她发现端倪。
小汤山,殿下的宅子,定然占据了最好的暖汤池,且的暖汤池里确实用白色的纱幔隔开了的,只能隐约见着个影子,并不能清晰看见。
雾濛濛放心了,她率先蹿进左边的暖池,今天在秦家宅子里,有四公主和凤鸾在,她便穿着里衣泡的,一点都不爽快,故而这下她半点都不顾忌的连里衣一并脱了,光溜溜地蹿到水里。
另一边,泯殿下同样如水,这都是一个大的暖池,周遭挂着纱幔,雾气蒸腾,很有番人间仙境的意味。
雾濛濛长吁一声,她像个鱼儿一样游了游,带起水花靠近殿下那边,隔着纱幔轻声问,“殿下?”
“嗯?”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沉磁性的鼻音,且就近在迟尺的样子。
雾濛濛一下就让这声鼻音击中了小心脏,艾玛,殿下的声音简直苏破天际,好听的她不争气的莫名其妙就脸红了。
她揉了揉脸,暗骂自己不争气,就听面前响起殿下的声音,“濛濛,怎的了?”
雾濛濛连忙回道,“没什么,就看殿下还在不在。”
半臂距离的地方,纱幔另一边传来一声声的低笑,“傻瓜,你在哪,我就在哪啊。”
雾濛濛被泯殿下的甜言蜜语砸的吃不消,她手软脚软地攀上面前的大青石,准备上去躺会。
纱幔那头传来哗啦的水声,还有泯殿下的温言细语,“濛濛,心悦我吗?”
雾濛濛正爬到一半,猝不及防,殿下这问题丢过来,炸的她脑子一懵,手下一滑,扑通一声她从大青石上摔了下去。
“濛濛?”泯殿下急切喊了声,他猛地撩起纱幔,就见霭霭水雾的暖池水面上,压根就没人影。
“雾濛濛!”泯殿下脸上一紧,他蹿过去,手往下
☆、第150章:息泯喜欢雾濛濛
“殿下,我好看吗?”
在泯殿下记忆深处,他同雾濛濛的第一次肌肤之亲时,她伏在他身上,长发垂落,大眼迷蒙,然后在他光裸的胸口,一字一字的写下来问他。
他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没有任何回答,直接搂着她,笙歌一夜。
他永远记得那晚上的雾濛濛,好似猫一样蜷缩在他身边,泛粉的肌肤,妖娆如水草的黑发,撩过他心尖,最后密密麻麻的将他缠绕。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心上住了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酸楚钝疼,又带甜蜜。
完全不同于秦关鸠给他的感觉,他之于秦关鸠,虽痛恨她的背叛,可更多的只是失望罢了,甚至在晓得嫡长子不是他的血脉之时,他都没有半分的心痛。
但雾濛濛给他的感觉不同,他可惜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没同她一起共享,如今落魄了,却连着她一起吃苦。
再后来,他跟自己说,若能重新来过,或者大仇得报后,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甚至可能是大殷江山之主,他只愿所有的一切都同她共享。
看这天下妖娆,山河瑰丽,唯执她一人之手而已。
可直到他死,他都没实现这诺言。
“濛濛……”微凉的指尖触到她的面,真实温暖,并不是在做梦。
雾濛濛身子一缩,就只露了个脑袋出来,她身边细软的黑发飘忽蔓延,就像是女妖一样。
她不好意思地抽了抽手,结果没抽回来,只得道,“殿下,你先放开我,过去点好不好?”
泯殿下回神,他低头看着面前让雾气蒸腾的面颊发红的小人,收敛了情绪,指腹摩挲了她手腕几下,低笑道,“你还没回答我,可是心悦我?”
雾濛濛抓了抓头发,咬着嘴皮子,幽幽怨怨地看着他。
“殿下非要在这个时候问嘛?”这种两人坦诚相对,虽说是在水里,但这水也清亮的很,她根本不敢乱瞟。
泯殿下伸手,为她理开额头碎发,“我想知道。”
雾濛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就是忽然不敢看殿下了,她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泯殿下耐心十足,总是都泡在暖汤里,也不害怕冷着她。
“濛濛,我想知道……”兴许他这一次见她之后,在这具身体里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他坚定的想知道。
雾濛濛并不知道泯殿下的不安,她低着头,瞅着水波盎然的暖池水,鼻尖嗅到淡淡的硫磺味,好半天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小声的道,“喜欢的……”
不然,她何以那般不待见秦关鸠,又为何会任他对她搂搂抱抱,她在男女之情上是有些迟钝,可也不是白痴,用排除法猜,也早猜出来是喜欢上殿下了的。
至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事,她就当真不知道了。
总是不懂情爱的时候,就已经率先品尝了情爱的酸涩。
泯殿下脸上渐渐浮起三月初春一样暖人的浅笑,他眸色深邃一如满是繁星的夜空,纯粹清冽,但又坦坦荡荡的将自己的感情宣之在脸上。
“恩,我也喜欢濛濛,很喜欢很喜欢……”他低声说着,到底心悸到忍不住,像前迈了半步,将人拽进怀里抱住,“息泯很喜欢雾濛濛……”
雾濛濛懵圈了,她小脸靠在殿下光裸的胸口,感受到一股子不同于自己身上的柔软和灼热的滚烫,还有不容忽视的有力心跳。
她伸手去推殿下,结果入手也是他结实有力的臂膀,她像被开水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
带着不知所措的慌乱道,“殿下,殿下,你先放开我……”
更为重要的是,她初初隆起的胸口也被挨蹭挤着,她疼的慌!
泯殿下依言松开她,但大手还放她后背,摩挲着细嫩的小姑娘皮肤,流连的不想离开。
雾濛濛觉得丢死人了,她越发往水底缩,大眼睛怯怯地望着他道,“殿下,你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