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师说完本[古耽百合]—— by:流鸢长凝

作者:流鸢长凝  录入: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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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仁心,能医世间百病,却难医相思断肠。
宫墙高砌,深锁红颜白发,却难锁白首梦远。
五年前,她是夫子,她是学生,难跨人伦之道。
五年后,她是宠妃,她是女医,亦难越君臣之纲。
我愿与卿济世江湖,白首不离。
只是,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苦尽甘来,还是一生无尽等待?
各位看官,请看今年长凝给大家的第二个故事——《师说》
PS:作者菌不是专业学医人员,顾问君也不能时时监管文里面出现的医治办法,为了剧情好看点,有些地方是不符合中医理论的,还请诸位看官莫要苛责,如有觉得夸张的地方,请一笑而过,长凝拜上。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商青黛,杜若 ┃ 配角:陈水苏,白如裳,燕云华,商东儒,燕云深,齐濛,齐清,齐湘娘,兰先生,许若梅 ┃ 其它:一往情深,HE
文章类型: 原创-百合-古色古香-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镜花水月之 此恨无关风与月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431497字
☆、第1章
大燕朝,北都,灞陵。
三月的春雨细细地飘落着,万家灯火在夜色下朦朦胧胧的,放眼望去,好像一卷晕开的水墨画,好看得有些不真实。
细瘦的手指轻轻拂去发丝上沾染的雨珠,她穿着一袭淡青色的薄裳,站在客栈檐下已经许久。
她记得,沿着这条街往东走,便是通往皇城的御街。御街道边,栽了两路翠柳,到了每年初春,烟柳迷蒙,甚是喜眼。
世间有两种柳树。一种是这些宫外烟柳,悄悄而生,悄悄而死,来得自由,也走得自由。另一种,便是那宫内的宫墙柳,历经枯荣,即便是死,也只能化尘宫中,偶尔风起,也难带尘灰飞出那座牢笼。
“咳咳。”
凉风徐徐,吹得她觉得有些凉意,她不禁轻咳了两声,眉头微微一蹙,拢了拢身子,转身走入了客栈大堂。
灯影照在她的脸上,这才发现这姑娘的脸色有些苍白,那一袭淡青色的薄裳穿在身上,竟显得有几分宽意。
“阿若,这衣裳送你。”
“夫子……”
曾经的一幕又泛上心头,她的手指紧了紧衣袖,嘴角微微扬起了些许,终究只能靠这件浆洗的有些泛白的薄裳,找些当年的温暖了。
五年前——
风雪凛冽地打在门窗上,整座灞陵城笼罩在了雪色之中。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马车踏雪而来,一路往西郊行去。
赶车的汉子双颊被冻得通红,就算裹了一身厚重的棉衣,还是止不住地哆嗦,不禁喃喃念道:“今年这冬天,不知要冻死多少人啊!”
“阿满,停车。”
马车中突然响起一句清冷的女声。
阿满连忙勒停了马车,对着冻得麻木的双手呵了好几口热气,才忙着掀开了车帘,道:“小姐,这风雪实在是太大了,院主跟夫人都还在灵枢院等着你呢!今日出诊已经耽误了太多时辰了,再不回去,只怕院主与夫人都要着急死了。”
“把马车赶到城南去。”仿佛没有听见阿满的话,马车中的白裘女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是……”
白裘女子并不打算再应他什么,阿满也知道小姐的脾性,只好放下车帘,又仔细地将车帘的两个下角压了压,搓了搓手,勒马掉了个头,赶车往城南驰去。
灞陵是大燕北都,总有些人想来京城碰碰运气,有的人一夜之间成为了街头乞丐,也有的人带着满满的失望离开了灞陵。
那些穷苦百姓与那些落魄的游子几乎都住在城南,那一带算是灞陵最萧条的地方,这几日风雪肆虐,感染风寒的人只怕这一带更多。
就算朝廷体恤百姓,也不会在大半夜的派医官来城南救治,所以,对于灵枢院院主独女商青黛来说,今日这城南是非来不可。
要说灵枢院是什么地方?
天下医者,莫不以灵枢院出身为荣。这是天下医者求学的最高殿堂。皇城太医,十之有八来自灵枢院,而民间有名医者,三分之一出自灵枢院。
果不其然,城南唯一的小医馆“悬壶堂”前,已排起长长的队来,各种病家的咳嗽与低吟声混杂在风雪之中,有那么一霎让人觉得这里不像皇都,倒像是半个染了瘟疫的村子。
“今日悬壶堂都不会歇业,诸位快些来檐下避避风雪,莫要加重了病情。”裹着一袭淡青色小袄子的十五岁小姑娘朝着堂外的人招了招手,本来就苍白的脸如今冻得更加没有血色。
“谢谢杜姑娘。”几个病人感激地点点头,走到了檐下,不断地搓揉着双手,让自己暖和一些。
小姑娘轻轻一叹,快步走到堂内,不多时,便与两名伙计抱着两摞碗走了出来,一一分发给众人。
“快去帮娘把熬好的姜汤推过来。”小姑娘认真地说完,忽地抬手捂住了口鼻,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伙计看得担心,急声道:“小姐,你快些进去暖着吧,若是把旧疾又引发了,今夜老爷可就没心思医治这些病患了。”
“咳咳,我没事。”小姑娘摆了摆手,待咳嗽缓了过来,她双手合十,接连呵了好几口热气,边搓手,边道,“你们快去拿姜汤来,咳咳。”
“是。”两名伙计素来知道小小姐的性子,执拗起来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只好快些帮小姐把活都干好了,再劝她回屋歇息去。
灞陵城中有医馆十余家,多半都在城东或者城北,西边有灵枢院在,也没有人敢去那边与灵枢院抢生意。
城南多是贫民,开医馆也挣不到多少钱,甚至有时候还会搭进钱去。可是医者仁心,对于杜如风来说,在这里开医馆,他可以帮得人更多,他是由心得欢喜。杜如风与妻子莫氏同出一门,既然夫君有此仁心,莫氏又怎能不相陪到底?所以这些年来,莫氏也变卖了不少细软,甚至还将老家的田地也变卖了几块,就为了帮着夫君成就一世济世之志。
这一世得妻如此,杜如风已经觉得是莫大的幸事了,可是老天总会给人一些不幸,那便是他们夫妻两人的那一双儿女。
长子杜仲幼年时候燃放烟花,一时不慎被烟花伤了左眼,于是便成了如今的独眼郞,今年已经十八岁,却因为独眼的缘故,性子越发地孤僻,常将自己锁在房中,半天不发一言。
幼女杜若从出生那日就体弱多病,经两夫妻十五年来的调养,终是有些起色。杜若性子严谨,又爱医道,两夫妻更是喜欢得紧,闲暇时光便将所学一一传授,指望着这个女儿他日可以继承他们的悬壶堂,继续济世天下。
“杜大夫!救救我娘!求你救救我娘啊!”一名眉梢鬓间尽是雪花的农家汉子挤入了前堂,对着正在诊脉的青衫男子杜如风跪了下去,“杜大夫,求求你,快随我去救救我娘,她快不成了!”
杜如风沉沉一叹,看了一眼今日来求医的病家,又无奈地一叹,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我跟你去。”杜若背起了杜如风身边的药箱,双眉微微一蹙,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爹,救人要紧,我不会有事的。”
“再穿件披风去。”杜如风点点头,心疼地看了杜若一眼,“千万别着凉了。”
“嗯。”杜若点点头,顺手从杜如风椅子上拿起了他的披风,裹在了身上,便跟着那名农家汉子快步走出了悬壶堂。
飞雪凛冽的打在脸上,有些生疼,今夜的雪似是下得更大了。
杜若一只手勾紧医箱的带子,另一只手紧紧揪着披风系在喉间的带子,小小的她走在风雪之中,就好像一只缩着身子行走的白叶猴,仿佛随时会被风雪卷到天上去似的。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一辆马车渐渐驶近,窗帘掀起了一个角来,几片雪花顺势飘了进去。
农家汉子本就魁梧,走在风雪之中也略显费力,可他一回头,便瞧见杜若脚下一滑,竟摔倒在了地上,不由得更急了几分,亲手扶起了杜若,嘴巴却凉凉地嘟囔道,“杜姑娘,你走快些啊,娘就快不行了!”
“咳咳,嗯,咳咳。”杜若忽地咳得厉害了起来,一张没有血色的脸突然因为咳嗽多了一丝红晕,她接连倒吸了好几口气,甫才将咳嗽缓了下来,“走,我们快走,咳咳。”
马车刚刚驶过两人,车厢之中便响起了那个清冷的声音。
“阿满,停车。”
“吁——”
阿满连忙勒停了马儿,惊觉身后的车帘被掀了起来,他连忙回头道:“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救人。”
简单的两个字说完,白裘女子便从车厢上走了下来。
风雪之中,她黛色青丝上很快便落满了雪花,衬出了一张格外冷冽的脸——清澈平静的眸子看向了杜若,她的眉心微微一蹙,便径直朝着杜若走来。
这是一个冷到骨子里的女子,却有一双暖得人令人心安的手。
当她温柔地牵起杜若的手,杜若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却被她搭在腕上探脉的温暖指尖给怔在了原地。
她……竟会诊脉?!
“风寒侵体,小丫头,你不要命了么?”清冷的声音中微微带了些许责备,又更像是惊叹,她的目光已来到了杜若肩头挂着的那个药箱上,“你也是大夫?”
杜若点点头,看向了一边早已急得挠头抓耳的农家汉子,“这位大叔的娘亲正等着我去医治……咳咳……咳咳咳……”
“你可知,现下最需要救的人是你?”
“咳咳……可是……身为医者……必先……”
“她不会有事。”
“……”
杜若愕然看着她,发现她脸上上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心,没来由地猛地跳快了一拍,她骇然低下了头去,不敢多看她一眼。
她蓦地解下了身上的白裘衣,将暖暖的裘衣罩在了杜若身上,不知是故意说给谁听的,她又说了一遍,“今夜,你与那位老人家,谁也不会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摸摸的挖个坑~~哈哈哈,这次是古代师生文~~哈哈哈~飘走~~长凝恢复正常~~大家慢慢看哦~~这文不抽风~慢热
☆、第2章
寒风凛冽,飞雪冷冷的打在马车上,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
农家汉子坐在阿满身边,给阿满指着路,赶车往自家驰去。
车厢之中,一片静谧。
杜若蜷着身子缩在车厢角落之中,小手紧紧抱着药箱,让自己的动作稍微自然一些。
“把裘衣裹好了。”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商青黛凑近了杜若,帮她把裘衣掖了掖,若水的眸子仔细打量了一眼杜若白纸似的脸蛋,“你爹爹也真忍心,这么冷的天还让你这样一个病秧子出来给人医病。”
“爹爹……他不是……”杜若想开口解释什么,可话说了一半,又觉得似是没有必要,便又低头不说话了。
“不是什么?”商青黛倒是想把话听完。
杜若轻轻摇了摇头,咬了咬下唇,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本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很少了,却不想今日遇到这个小丫头,话竟然比她还说得少。
杜若迟疑地抬起了脸来,嘴角微微一勾,淡淡的笑了,“救我命的药。”
商青黛微微一怔,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想到了四个字来形容她——素若雪梅。
“我已经暖和多了,这裘衣,”杜若突然坐直了身子,解开了裘衣的系带,“还是还给商小姐吧。”
“你……好像有些怕我?”觉察到了小人儿话语中的凉意,商青黛忍不住问了一句。
杜若又低下了头去,不发一言,手指却不知所措地缠了缠裘衣的系带。
“给你这个。”商青黛温暖的手指牵过了她的手来,把今日给她吃的暖身药丸一瓶地放在她的掌心,脸上却是难得温暖地笑了笑,“每日睡前服上一颗,你的手足就没那么凉了。”
“谢谢商小姐。”杜若点点头,却不敢去看她的笑。
“你好像脉息有些乱……”商青黛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搭在了她的腕上,清楚地捕捉到了杜若这一刻的心乱。
“我……失礼了……”杜若慌忙抬起脸来,对着商青黛赔礼道。
商青黛听得怔然,当瞧见杜若颊上渐浓的霞色,不由得浅笑道:“小丫头,你可是把我当成了吃人的妖怪了?”
杜若又咬了咬下唇,“我只是……”
“只是什么?”商青黛只觉得这小丫头实在是特别得很,说话总是只说一半,惹得人总想逗她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其实灵枢院并不是高不可攀的圣地,我跟你今夜都一样,一样都是雪夜中的出诊大夫。”
杜若听到“大夫”两个字,心头的紧张略微散去一些,她点了点头。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若。”
“药名,杜若?”
“嗯。”
“我的名字里也有一味药,叫……”
“青黛。”
杜若这一次倒比商青黛说得快,这句话说完,她觉得自己似是又失礼了,连忙噤了声。
“杜大夫,你又忘了,今夜我并不是灵枢院的大小姐,跟你一样,是出诊的商大夫,所以你不算失礼。”说完这句话,商青黛松开了她的手,亲手给她把白裘系带又系好了,嘴角的笑容却不由自主地深了几分,“不对,你还多一重身份,你还是我的病人。”
“谢……”
“病人就要听大夫的话,我向来不喜欢病家一个劲地道谢,所以……”
“对不起……”
“把头抬起来。”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口吻。
杜若慌乱地抬起脸来,商青黛温暖的手已落在了她的额上——她脸上笑容一僵,眉心微微一蹙,疑声道:“奇怪,那药丸的药性不该有这样烈,为何你会突然烧成这样?”
“不怪药丸,是我……”
“嗯?”
“吁——”
阿满突然勒停的马儿,掀起车帘来,“小姐,到了。”
“知道了。”
商青黛应了一声,回头看向杜若,“外面风雪大,你还是留在这儿,那位病家我去医治。”
“不成,我必须要见见病家,日后他也只能来悬壶堂抓药,若是我不知道她的情况,以后开方……”
“那还是你去医治病人罢。”不等杜若说完,商青黛便点头同意了她的话,喃喃赞道,“你小小年纪,倒是比世间一些医者要更有心了。”
“这本就是医者该做之事。”杜若认真地点点头,脸颊上的霞色悄悄褪去。
商青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发现这小丫头认真起来,倒是话也会多一些。
“咳咳。”杜若抱着药箱跳下了马车,寒风吹来,她不禁又轻咳了两声,缓了口气,便看向了那个农家汉子,“快些带我进去救人吧。”
“嗯!娘就在里面!”农家汉子激动地推开了自家的小门,引着杜若走进小院,一声叫唤,“娘子,大夫来了,娘她现在怎样了?”
商青黛看着杜若那瘦小的背影,有些怔然,不禁喃喃念了一句,“杜若……”
她自小在灵枢院长大,来灵枢院求学的医者千万,学得越久,年岁越大,有许多人便渐渐忘记了医者本心。医道在他们心中,就成为了攀附权贵的最好手段,灵枢院也成为了他们仕途青云直上的捷径。
“小姐,人也送到了,我们真的该回去了。”阿满焦急地提醒了一句,“小姐这风雪天你只穿了件暖衣,若是冻坏了身子,小的可挨不住院主的责罚啊。”
“你留在这儿。”她突然凉凉地开了口。
“小姐?”
“留在这儿。”商青黛又说了一遍,当冰凉的眸子看向阿满,阿满只好闭嘴缩在了马车边,看着小姐一个人走入了那户农家小院。
昏黄的油灯光晕中,那个小小的身影认真无比地坐在榻边,仔细给榻上那个不断痛吟的老妇人诊脉。
商青黛站在门口,仔细望了望那老妇人的面色,心里已有了望诊的结果。
口唇青紫,只怕多与心血瘀阻有关。
“老人家病发之前,可受过什么刺激?”杜若略有些稚气的声音徐徐问道。
农家汉子迟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没有马上回答杜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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