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喜悦的家人在客厅里的谈话清楚地表明,家人确实把她出卖了。
他们认为她精神出了问题,恰巧富商提出给她提供贴身保护,顺便与她去度假。李家人以为他是想近水楼台,但李海棠异常排斥他,因此有心给他提供机会。
为免李海棠反抗,家人才不得已听信富商之言,给她下了迷药。
既知真相,当务之急是速度离开。
李海棠抹干眼泪换上一套简便的衣服,把头发梳起来再戴上以前旅游时发的一顶鸭舌帽,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打算伺机而逃。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家人宁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她,她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家。
家人以为她已是煮熟的鸭子飞不走,所以大家晚饭后的习惯没有变化。父母吃过饭后依旧到小区的庭园里散步消食,大哥进房里玩游戏看电影,而嫂子在收拾餐桌残局后去了洗澡。
李海棠趁此机会,悄悄打开门溜了出去。
至于李家的人,李海棠离开一段时间后,李母散完步回来,因为惦记女儿便又进来瞧了一眼,却发现房里已经没人了,顿时李家乱成一团。
不管李家人怎么折腾,李海棠一离开家门便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她刚离开小区门口没多远就差点被人扯上车子掳走,幸亏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人来拉住她拔腿就跑。
女子的体质弱终究有些拖累,很快地,那两个人就追上来了。被她身边的人猛地挥出两拳。把他们揍倒在地再也动不了了。
“你是谁?!”当两人逃到人流密集的夜市街时,李海棠甩开对方的手冷冷地问。
戴着口罩的秋宝推起鸭舌帽的帽檐,“一个路见不平的人。”两人都戴鸭舌帽太显眼了,必须尽快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抓贼啊!快来人,帮忙抓贼啊!他抢了我的包——”
忽然,夜市街的一端传来呼救声。没多久便出现一个跑得飞快的小毛贼从两人眼前跑走,其身后追着好几个怒气冲天的人……李海棠默默地望着秋宝。一字一句地:
“路见不平?”现实来得太快。借口没了说服力。
她一再的质疑,令秋宝有点无语。
“大姐,你管闲事也得看看自己什么情况好吧?走。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自己都在逃命还有心思管闲事?心真大。
“你是女的?”瞟见对方居然没喉结,李海棠略讶。
秋宝比她高半个头,如今又没胸,还刻意压低了嗓门。十足一个男生的模样。
“让你失望了。”秋宝一边说着,一边用灵识避开追踪而来的人。沿路拉着她寻了一间简陋小宾馆住下。
两人开了一间房,李海棠打量着这个仿佛还散发着味道的破旧房间,一脸的嫌弃。
“怎么不去酒店?住这种地方你不怕得病?”那些床单上隐约能看到几滩污渍,越看越呕心。
“住酒店要实名登记。”秋宝答道。把新买的背包扔一边,然后自己盘腿坐在一张木凳子上,用灵识继续查探外边的消息。“把你手机关了。拔掉电池,别让他们定位跟踪你的位置。我包里有吃的喝的。你自便,别打扰我。”
手机开着有两个弊端,一是容易被人跟踪定位,二是容易遭人威胁。
李海棠逃了,李家人还在。
对于秋宝来说,她的目标是保护李海棠,目标家属的安危不在她的保护范围内,这才是她让李海棠关机的重点。她一人能力有限,不愿再节外生枝替李海棠操心其家人的安危。
何况是李家人自己找死,她不想奉陪。
她现在要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那些人上门。带着李海棠她逃不远,她也没想过为了李海棠放弃自己的生活。敌人上次查不出她的来历,所以这次派来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
譬如刚才那两人,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早就拿来祭旗了。
如今她本人躲在房里,五把旗子却可以穿透屋墙到外边尽情狩猎,没人会知道那旗子与她有关。来多少收多少,她这主人只需负责接纳与消融功力即可。
眨眼间已到半夜,夜静更深,这条小巷没多少人出入了。
除了把出租车停在路边睡觉的车主,小士多里正在打麻将的人们,路人偶尔才有一两名,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很快,不远的地方驶来几辆车子,从车里下来好几个男人目标明确地朝小宾馆奔来。
利用灵识察看的秋宝正想祭出旗子,想不到的是,附近的路边有两个酒鬼居然一个打挺起身,出拳快如闪电迅速把那几个人全部击倒,尔后拖走……噢嗞,发生什么事?!为毛会有人与她抢夺战利品?!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察觉不到这些人有异样!
眼看着那几辆车上的人也被无声无息地干掉拖走了,让她吃惊的是,那些动手的人居然是路人、是士多里打麻将的大叔大妈们,还有她所在宾馆的几个闲散夜游的客人……
噢嗞,这么多奇人异士在她眼皮底下居然察觉不到,为毛呢?!如果这些全是敌人,那么她……秋宝的危机感咻咻咻地直线上升。
她正思疑间,突然旗子在她的识海中光芒大盛,五旗轰地浮起来飞速旋转,几个明亮的烙印在风一般旋转的旗影中格外显眼刺目。
五旗躁动意味着,有大目标正在接近!
秋宝放开灵识尽可能地远观,果然,一辆载着五个怪人的车子向这里飞速而至。
他们神情呆木,像木偶似地端正坐在位置上一语不发,他们的下身穿着一条迷彩裤,上身的背心被结实贲起的肌肉撑得紧绷绷的,额上青筋凸起,眼底杀气腾腾异光闪烁。
这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撞了邪似的。
对于秋宝来说,不管这些人是被人做了手脚还是咋的,他们身上的恶业在来这一遭时已达到祭旗的标准。她是凶神的接班人,动不动就悲天悯人绝对有违她的职业道德。
她诛杀恶人就是在积德,但凡是达到祭旗标准的生灵她一律照单全收。
今天这批祭旗佳品,绝对不能再让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给截了胡。
秋宝一个手势挥出,五把旗子破空而去。
她的动作,让一旁的李海棠瞧得莫名其妙。她看不见旗子,但忍不住饥饿翻了秋宝的背包,就着一瓶矿泉水拿着一块肉松包狼吞虎咽。
屋外,那五个怪人到了目的地,下了车直愣愣地往这边走。
忽然,前边不远的地面沙拉拉地出现一阵地皮被拉动的声响。那五个人一愣,谁知响声唰地已来到他们的脚下,只见平坦的地面像铺了一块布似地荡了一下,亮光浮现,那五个人连惨叫都没有便失了踪影。
反而是载他们来的司机啊一声惨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掉转车头原路返回。
那司机资格不够,可以暂且放过。放他回去通知谁都行,最要紧的是他们进攻的速度要快,她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念头刚落,房内突然出现一股诡异而强劲的力量。
一股迫人的杀气袭近,秋宝迅速伸手一抓,猛地睁开双眼。她抓得很准,刚好掐住对方的脖子。
是李海棠,那吃人一般的眼神跟刚才那五个人一样凶戾邪恶,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哼,让我看看你是谁——”李海棠双目暴突,眼白布满血丝地冷笑一声。她没开口,却有一把浑厚的老人声音清晰传入秋宝耳中。
糟糕!秋宝暗惊,她不懂驱邪啊怎么办?!
秋宝刚想完,忽然觉得掐住李海棠脖子的手臂一麻,一道电流似的力量从她的掌心间涌入,瞬间已达脑海。
糟糕!秋宝大惊失色,她也被上身了!
“来得好,绞碎他!”脑海中传来一把轻缓的声音。
绞碎他?!谁?谁在她脑袋里说话?!
秋宝正在愕然间,那道带有麻痹感的电流却疯狂地试图沿着她掐住李海棠脖子的手臂窜出。
“快!别让他跑了!”秋宝的迟疑令声音焦急,语调微微上扬。
秋宝这次反应过来了,迅速调动回到识海中的旗子吸住那股电流,任其拼命挣扎皆挣脱不得。她随手一甩,把手中的李海棠甩向旁边的床上,见她一动不动的,像是晕过去了。
“请放过我,五……”
对方的告饶声未完,其强劲的力量已经被五毒旗分化祭纳。
与此同时,远方的一间地下密室里,一个端坐在法阵里的高大身影噗地往前喷了一大股鲜血。
“上师?!”室内另外几人大惊失色地围上去,却见上师原本强健的身躯迅速变得佝偻。
“五、五……”上师面容惊骇,嘴里喃喃着。话没法说完,便已化成光点消失在人前。
哪怕相隔遥远,一旦烙了印,其灵魂与肉身皆是五毒旗的祭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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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回
初次吸纳异能类生灵,诡异的力量冲击让秋宝来不及理会脑海里的古怪声音。那股力量强悍得震憾她的灵魂,像被堵住了呼吸一般,她必须尽快把力量消融化为己有。
力量过于强大,五把旗子在她的识海中光芒炽盛,飞速旋转运行,那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旗子的本体,只能看见带有颜色的旗影。它们迸发出来的灵气让秋宝整个人浮坐在半空,五把旗子若隐若现地在她身边绕着圈子。
融合这股力量,对于秋宝来说等于破开一个新的阶段。
如今的她不但可以内视识海的旗子,整个灵魂甚至可以沉入识海之中一探究竟。
识海中有人!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待力量融合后,秋宝的灵魂缓缓下沉。她俯视下方,意外地发现识海里面竟然另有苍穹。
有蓝天白云,有山有水,狭小的山顶上还有一栋古式屋宇,屋檐下挂着一个铜铃,微风一吹便发出细微的叮叮之声。门前的一小方庭院有绿叶花儿点缀,对面摆着一块大圆石,石头旁边摆放着一个矮案几。
矮案几前,居然有一位身穿素服的绾发妇人端正跪坐着,此刻动作轻雅地泡着茶,仿佛不知道头上有人盯着自己。
“谁?你是谁?”潜在她的识海里想干什么?!秋宝惊惧交加,身上寒意阵阵。
她沉到一半沉不下去了,像是被一层透明而坚硬的膜给挡住了。这里可是她的识海!她才是这里的主人,那女人到底是谁?!
呵呵呵……秋宝瞧瞧四周,周围明明没有声音,却清晰地听到一阵充满讥讽的嘲笑声。
岂有此理!这里是她的地盘,没有地方是她去不了的!
秋宝心中的怒火一起。闪着赤色光芒的旗子在她手中化为锋利的尖矛正要往下一刺,却在此时听到她住的房间有敲门声!
“开门开门!查房,我们要查房!”
查房?!三更半夜的查个毛房啊!秋宝抓狂。
她本人现在不在状态。李海棠还晕着,若真是查房的破门而入她们得倒霉;如果对方是坏蛋假扮的。毫无防备的两人同样得倒霉。
但她识海里住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更加的倒霉!!
到底该做哪样先?
秋宝不甘心地紧握尖矛,无意间眼角余光瞥见屋前的崖边还摆着一把古琴。她一愣,忽而想起自己在生日前曾听到的那段古琴声,难道……这女人住在这里不止一天两天了?!
“开门开门!再不开撞了啊!”
罢,先解决外边的事情要紧。
秋宝甩开旗子,纵身冉冉上升。
再垂眸瞧了那屋宇一眼,但见对方缓缓抬起头来。一张姣美的脸庞映入眼帘。那女人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透着冰冷的眸光,胭红的唇角微翘,扬出一抹充满冷嘲轻蔑的笑意……
一个晃神回复清醒,与此同时,房门被呯声撞开。
来人确实是身穿制服,但气息不对!秋宝箭步上前一手揪住一人,几脚把后边涌入房间的人踹翻帮自己堵住门口,再把手中那个人砸向墙边准备一脚踢晕他。
“宝宝,是我!”来人并不闪躲,只是出手紧紧握住她踢来的脚腕。急声低语。
咦?!秋宝立即收回脚力。对方的样貌她不熟悉,但语气很熟。
是候杉?瞧瞧那模样,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但是。子桑小子以前可能经常吃药,身上自有一股清淡的药香味,日常时候总被他用别的香水味给掩盖了。
生日那天,她在别墅里被他搂在怀里时才闻到。
“你会变脸?”第一次见识易容术,秋宝既感好奇又有点疑惑,凑近身前,用尖细的手指仔细摸索他的脸。再高明的易容术边缘应该都有破绽,可是她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
秋宝虽然长年练功,小手依旧是软绵绵的。
少年心里突了下。觉得她那柔嫩的手指头摸在自己脸上特别舒服,还有些麻痒。感觉怪怪的。不过,他打小学过很多知识。对这种现象他自有一番解释。
更重要的是,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他握住她那双作怪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然后说:“别玩,这地方有古怪,而且很快就会有人过来,赶紧跟我走!”
有古怪?跟他走?秋宝疑惑地瞅他一眼。她刚才施法了,被他察觉了?这孩子难道不是普通人?
而且,就算他是子桑又如何?她凭什么相信他?儿时的情谊一旦与利益产生冲突绝对是输家!万一他跟那位富商是一伙的岂不够呛?某些有钱人的变.态思想往往是沆瀣一气的,她不得不防。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跟踪我还是跟踪她?想干嘛?”她扫了一眼门口,那几个穿制服的人正装模作样地拿着本子朝房间里指指点点,像在商量什么,乍眼望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以前的她年纪小,能力低能,看不出子桑小子家的保镖身上有什么气息。如今的她能力见长了,发现白天跟着候杉同学上课的保镖们个个煞气内敛,而眼前这些跟普通人一样。
这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候杉不知道她的顾虑,闻言往她身后瞄了一眼,皱了皱眉,“她是谁?你最近旷课就是为了她?害我以为你遇上什么为难事了。”好歹挂着他未婚妻的名号,她不好等于子桑家不好,必须盯着点儿。
话说他真不容易,人长大了,肩上的责任也越来越大。平时要应付很多事,还要分些精力留意未婚妻在搞什么鬼,简直是分身乏术。
“你旷课不怕人怀疑?”她不在,他也不在,在外人眼里分明有蹊跷。
“我没旷课!”他应得很干脆。
秋宝望着他默了下,也对,他能变成别人。别人也能变成他。最终,她还是带着李海棠跟子桑走了,因为她发现外边果然还有一批人往这边赶来。
不管子桑是敌是友。她现在只能摸着石子过河。
由于她不肯与李海棠分开,候杉无奈。只能三个人同坐一辆车。他们的车子开出没多远,周围一下子冒出好几辆与他一模一样的车子,大家一同进入隧道停了一小会儿,再出来时车群各奔东西而去。
秋宝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听凭他们不断地改变路线绕圈。子桑家的司机技术很好,一路上车速既快又稳当。车内有吃有喝的,秋宝与候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地就回到了目的地。
车子驶进安平市的一个普通富人小区。在一栋精致的别墅前停下。
下了车,秋宝发现自己乘坐的车子已经焕然一新,连车身的颜色都变了。他们曾经在隧道里停了一会儿,八成是在那时候给车子变了样子。
她的嘴角轻轻扯了下,对子桑家的来历更加好奇。基于好奇害死猫的定律,她什么也没问。
“她刚才被人上身被我打晕,至于她身上还有没别的追踪器我不是很清楚,到你这儿来恐怕会惹麻烦……”事关重大,她不得不提前说清楚。
秋宝不肯让别人碰李海棠,一路上都是她亲自扛着走。
“追踪器应该没有。车里有检测系统。待会儿让白管家帮忙瞧瞧是不是被人下了咒,我们先进去再说。”戴着一张陌生面孔的候杉点点头,举手向前示意她进屋。
白管家还懂得咒术?!秋宝蹙眉。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短路,心情十分复杂地扛着李海棠进了屋。貌似这一家子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