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没想到白汀歌武功那么高,竟然抵挡不了寒气入侵。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冬天一年比一年冷,陆黎也变得越来越怕冷。
陆黎正半躺着听季清欢给他念书,就算陆黎看不到也能感受到,这小姑娘每天都向他投来的热切视线,但是她人还是不错的。
陆黎手里握着一个手炉,张嘴把递过来的一块梨吃下去。
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接着道:“大人,王昨日请您去王宫共祝年节,您该为启程做准备了。”
人一懒脑子也不好使,陆黎昨天特意让人通知他。
年节其实就是除夕,这天所有的大臣们都要出席,和君主一起举杯欢庆,他作为国师当然不能缺席。
陆黎不想去也得去。
季清欢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她就是仗着国师看不到,那眼神是特别的奔放火热,像要把清冷的国师扒光再舔光。
陆黎在更衣的时候拒绝她服侍,季清欢只能放下了书退了出去。
说起来陆黎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嵇水了,看来这小子对他逐渐就不那么上心了。
在把银月般的长袍披在身上,又把银狐的大麾披上以后,出门的时候就算寒风凛冽,雪花哗啦啦的往下飘,陆黎也没觉得冷。
等马车到了王宫的大殿,陆黎下了马车,那一片嘈杂之音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然后众人就像才反应过来之后,往地上跪了一片。
自从七星节那天国师召来了七星连珠,不管是谁,尊敬崇拜国师就像崇拜神明一样,他脑残粉的数量更是急剧增长。
如果是以前的白汀歌,见到这样的景象的话肯定会很满意,因为那就代表他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虐杀,而没有人可以诟病他。
身着黑色华服的君主也迎了上去,向陆黎行了个礼,道:“先生。”
陆黎示意性的点了点头,随口道:“王。”
嵇水说:“孤带先生入殿。”又凑近了陆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说,“先生今天真好看。”
陆黎又是忍着才没去扇他的脸。
那还在跪着的人们都还低着头,默默等待着他们的君主带国师入座。
陆黎又坐到了久违的座位上,他用手摸着印上繁复花纹的酒樽,在想上面的花纹到底画的是什么。
这时耳边又传来了嵇水的声音:“酒樽上印的是先生祭祀时候的浮雕。”
陡然听到这声音陆黎吓了一跳,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地上。
不过他还是面沉如水的继续装逼,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陆黎装作没听到不搭理他,静静听着弹奏着的流水丝竹般的乐曲。
酒席过半,又有几个老不修开始推荐自家的女儿,这次面对几个大臣的提议,嵇水却犹豫了一下,踢皮球一样的问陆黎:“先生以为如何?”
陆黎刚才在走神,被问到的时候一阵懵逼,沉默了一会然后道:“可。”
王座下的大臣们立刻就激动起来了,纷纷站起来想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陆黎这才听明白他们刚刚在讨论什么,心里囧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说的话收回来。
幸好嵇水说道:“孤今日疲倦,此事再议。”
陆黎心下才松了口气,他还挺怕嵇水真的娶妻。
那样he度就更难刷了。
等到年节的宴席终于散了以后,陆黎前脚就想走,后脚就被嵇水派来的人叫住了。
“国师大人,王在寝殿等您。”
陆黎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又想起那可怜的he度,他还是接受了邀请。
宫人提着橘黄的纸灯笼在前面带路,陆黎就听着他的脚步声在黑暗中摸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陆黎感觉他的听觉在一点点的被削弱,从前他能从人的呼吸中判断出有没有人接近他,而现在却完全察觉不到。
所幸现在刺杀他的人几乎没有了。
从前敏锐的感官一下子就变得迟钝起来,陆黎走路的时候一定要认真听着带路人的脚步,才不至于摔倒或者跟不上。
陆黎问系统,系统却说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
他想弄死辣鸡系统的心都有了无数回。
陆黎注意的听着脚步声,直到走到君主的寝殿里才放松下来。
等待着的嵇水将仆人挥退,将手中的折子放下,向陆黎的方向走去。
陆黎就站在原地等他,被嵇水惯着惯着,让他都养成了不想自己动手的坏习惯。
嵇水把他身上的银麾解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然后自然而然的把陆黎的手握在了手里,用炙热的掌心温暖着他冰凉的手指。
陆黎也没挣扎,这小子在第一次握他手的时候,好像明白他不会再报复自己,也不会再随便把人彘塞到他房里,所以对陆黎做这些亲昵动作的频率也开始变多。
陆黎真后悔当初自己竟然没有勃然大怒,要不然还有可能击退死不要脸的嵇水。
嵇水说:“先生的手好冰。”说着,他把陆黎的手贴到了自己脸上,企图让他温暖的更快些。
陆黎还有一点不服的是,就是这小子三年里像吃了激素一样的长,原本还只是到他的肩头,现在的身高却变得比他还要高不少。
陆黎这才想起正事,问道:“王找我来何事?”
嵇水道:“无事,只是数日未见先生,嵇水甚是想念。”
陆黎在心里呸了他一声,还是感觉这小子演技巅峰,明明心里对他烦的不行,还能装作很喜欢他的样子。
陆黎抿着唇不回答。
嵇水见他不说话,拉着陆黎坐到软榻处,又说:“不知季小姐可好?”
陆黎说:“很好。”不过他有些纳闷,嵇水是见他一次就问一次季清欢的情况,不会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嵇水的声线和三年前的没有变化,只是嗓音稍微变得低沉了一些,还是那么该死的好听。他说:“先生认为季小姐如何?”
陆黎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不理他。
嵇水笑了一声,然后说:“我对季小姐并无不雅之念。”
管你念不念,真是烦。
陆黎皱起了眉,说道:“王无事的话,我便回去了。”
嵇水没回他的话,反而自顾自的问:“不知先生觉得熏香味道是否好闻?”
陆黎已经很不耐烦了,但他还是压抑着道:“尚可。”
接着他又听到嵇水像神经病一样笑了一下,他抚掌说道:“甚好甚好。”
陆黎觉得他的笑有点渗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站了起来,摸到了立在身旁的权杖。
还没等他说什么,嵇水却缓缓的说道:“孤今夜命人血洗国师府。”
这句话就像原子,弹一样,把陆黎本就不清醒的脑子给炸懵了,懵的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虽然心里非常震惊,面部的表情却是冰冷的僵硬。
嵇水又呵呵笑了一声,把陆黎笑的毛骨悚然。
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甘和疑惑:“孤用三年的时间蛰伏,暗中瓦解了先生的势力,先生难道不伤心,不生气?”
卧槽!怎么不伤心!怎么不生气!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关键是他还没把嵇水娘亲的头还给他!这小子突然就发大招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准备!
嵇水见男人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的惊诧和讶异,好像他所有的筹划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所有讽刺的言语都像击打在棉花上。
陆黎真想一袖子把他挥出去,可他刚把袖子抬起来,嵇水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大的让陆黎有劲没处使。
接着,嵇水就像掰鸡翅膀一样咔咔两下把他的胳膊卸了下来,陆黎感觉到肩膀一阵剧痛,一声惨叫就要喊出来,但是被他死死咬住嘴唇,硬是忍住了。
陆黎在心里狂敲系统,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没吭声。
陆黎身下是柔软的床,他反抗的力道于对方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接着他感觉到眼上一松,绑在眼上的布巾被扯了下去。
嵇水伸手在他的脸上摩挲,低声说道:“就是这个表情,让孤在梦中都想把先生在胯下折辱……”
去你大爷见鬼的表情!
第39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陆黎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剧烈的疼痛忍得他面容都有些扭曲。心里大骂真是一点金手指都不给开,他的痛觉一点都没减少,这是要让他活活痛死的节奏。
嵇水捏起了他的下巴,按着陆黎的舌根,把一颗苦涩的药丸给他吃了下去。
陆黎第一次吃到这种入口即化的药丸,舌头都被苦涩的发麻,他还没来得及恶心,嵇水就低下头攫住了他的唇。
他的舌尖在描摹着男人的唇形,接着吸吮着柔软的唇瓣,却始终不深入进去。
陆黎闭着眼睛承受,呼吸却越来越清浅,意识都开始迷离。
就连嵇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那尖锐的疼痛都没让他回过神来,就连胳膊上的剧痛都可以忽视了,他腿上抗拒的动作,以及挣扎的弧度也越来越小。
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恍惚的不知过了多久,在永恒的黑暗里,陆黎耳边有一个声音一直吵。他不堪其扰的皱起眉,脑子里就像装满了浆糊,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系统急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睡了整整三天?”
陆黎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说:“我当时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系统也理直气壮:“有隐私保护系统!”
陆黎内心哔了狗,咬牙切齿道:“去你妈保护系统,我不干了,我要自杀!” 接着他又道,“熏香是不是有问题?你他妈怎么不提醒我?!都闻了那玩意三年了,我能不被他阴了吗?”
系统迟疑了一下,没正面跟他怼,只是说:“你确定?你现在就放弃的话,就再也回不到现实世界中了。”
他当然回不到现实世界,因为那时他为了救苏谨言,被车撞死了。
陆黎沉默。
系统接着说:“又或者你选择自杀,轮回再次开启。”
陆黎还是沉默。
过了许久,他似乎面对了现实,才慢慢动了下僵硬的胳膊。发现两只胳膊都活动自如,看来已经被接上了。
陆黎动了动,他的脚上被细细的锁链铐着,身下是毛绒绒的毯子,虽然他现在赤裸着身体,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这不知名的地方里很寂静,寂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让他心里没上没下的。
陆黎摸索着去寻找屋内可以触碰的到的东西,以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摸了好久,才摸到了冰凉的柱子。
手掌沿着那些柱子左右的摸了个遍,陆黎才终于像泄气一样坐到了毯子上,问系统:“我这是在哪?”
系统说:“笼子里面。”
“???”
“黄金打造的,金色的笼子。”
陆黎抱着自己的身体,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他缓缓吐了口气,忽然又想起嵇水那句血洗国师府,于是有点慌张的问,“国师府怎么样了?”
系统一顿,好像要给陆黎做好准备的时间,沉默了许久才道:“除了季清欢被投入死囚牢之外,府邸上下的人都被处死了。而且,嵇水还把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不过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陆黎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才松开。不管怎样,陆黎还是松了口气,呐呐道:“他当然找不到了……”
陆黎其实早就预料到了两人撕破脸的一天,为了避免嵇水到时候翻脸无情,他提前就把头盖骨磨成了粉,让它顺着风飘散在大海里了。
只要嵇水没拿到东西的话,是不会动白汀歌的。
陆黎一开始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他不确定嵇水那个比他还要变态的人,究竟会对他做出什么。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嵇水处决了国师府的所有人,却为放过了季清欢,单单把她放到了死囚牢里。
不过还没等他想清楚,就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就像知道他要醒过来一样,陆黎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响,接着就是轻的几乎捕捉不到的脚步声。
这里是王专门为他的国师打造的密室,以玉为砖,用银做瓦,放置在中间,巨大的镀金笼子里则放着他最珍贵的财宝。
一直燃烧着的熏香极力在渲染暧昧的氛围。
陆黎心惊肉跳的听着那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身体却像僵在那里一样一动也不动。
灼热的视线略过他赤裸的身体,及腰的鸦色的发散乱在身上,遮住他一部分苍白的肌肤,而未被遮挡的部分,那少见阳光的肌肤是羊脂玉般的颜色。
国师殷红的唇瓣紧抿,他闭着的眼睛,让看过那双眼中溢满光华的人,想要让他再为自己睁开一次。
陆黎听到了锁被打开的轻响,他试着握紧了双拳,但是以往盘旋在身体里,充盈在全身的内力完全被凝滞住了,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无异于一个常人。
又或许比正常人还要差。
黑底金纹的长靴停在陆黎的身前,男人俯下了身,冰凉的指尖顺势抚上他光滑的肩头。
陆黎被这温度冰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想后躲。
男人看着他的反应却笑了,说道:“先生真可爱。”
陆黎拒绝和他说话,并向他扔了一只狗。
嵇水靠近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一阵冷意,陆黎坐在地上向后退了一下,嵇水又锲而不舍的跟上去。
直到陆黎身后抵上了柱子,退无可退的时候,嵇水才能如愿以偿的尽情抚摸着他。
陆黎刚想要让他滚远点,脖子上却倏地一痛。
身体被强硬的拉了起来,他因为窒息脸上都涨得通红,指尖掐进了对方的手背里。
嵇水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后背紧紧的贴在柱子上。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危险,他说:“先生若现在说了东西在哪,孤便不会惩罚你。”
陆黎痛苦的用手扒着他的手背,摇着头说不出话来,眼角都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嵇水突然蓦地一松手,陆黎跌到了柔软的地毯里,紧捂住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咳嗽。
陆黎当然不能说他娘的头盖骨被自己磨碎让它随风散了,要不按照嵇水的个性,肯定现在就把他捅死。
嵇水见他不回答,忽然无所谓的说:“你不说,也没有关系。”
他缓缓的,勾起了一个残?5 痰男θ荩骸肮伦芑嵊邪旆ㄈ孟壬诘摹!?br />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陆黎,可他在剧烈咳嗽以后,尽管身体在不住的颤抖,还是露出了一个疯狂又狰狞的笑容:“既如此说,你便试试。”
陆黎也不想这么作死,可白汀歌的性格确实是这样,在受到严刑的时候他也能面带笑意,坦然自若。
就仿佛疼痛是他的海洛因,一沾上就欲罢不能。
就算陆黎现在是这个变态,他还是不懂变态的思维。
嵇水又是怒极而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男人,把一根软绳拿在手里。
那根绳子是金灿灿的颜色,但却极其的柔软和坚韧。
嵇水说:“孤今日偏要看看,国师的脸上到底会不会露出绝望的神情……”
陆黎原本以为嵇水会像原剧情里一样,在白汀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叫侍卫把他拖下去严刑拷打一番。
然而当嵇水用绳子把他的手反绑在身后的时候,他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完全无法反抗,无法挣脱。
双手被反缚在身后,腿间有人强硬的挤了进来,嘴上也被温热的气息侵占。
陆黎惊慌的用牙狠狠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弥漫在了口腔里,嵇水却捏住他的下巴,舌尖像条蛇的一样蹿了进去。
陆黎只能张着嘴任他予取予求,透明的涎液都流了下来。
陆黎的舌尖被吮吸的发麻,他吃痛的皱起了眉,闻到都是一股牛奶的香味,嘴里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模糊声音。
粗暴的一吻结束后,嵇水才放开了他,指腹在他沾了血的唇上抚过。
陆黎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其实他也不想看到——明白自己逃离的机会很小,陆黎就这么认命的躺在了毯子上,单薄的胸膛起伏,轻轻喘息着。
纯白的绒毯和男人的肤色格外相近,墨色的发披散在了他的身上,身体以献祭的姿势呈现在了眼前,微张着的殷红的唇泛着水光。
只看了一眼,就让他的欲望高涨。
嵇水像是一时兴起,对他说:“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