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娇 完结+番外完本[穿越甜文]—— by:卯莲

作者:卯莲  录入:01-08

阿绵皱眉,“祖母最近身体不适胃口不好,大伯母还去闹她,我们去看看。”
两人到时正是晚膳时分,老夫人那里却还未传膳,热闹得很。
李氏出生商户,家中虽富庶,但真正起家也是从她父母那一辈开始,所以一家子都没什么文化。也就是在李氏及笄后赶鸭子上架似的找了个先生教了些礼仪规矩,李氏就嫁入了程府。
她为人好强,偏偏事事又不懂占个理字。起初大家还当她是大房主母敬畏几分,如今闹得多了,就连老夫人身边的扫地丫鬟也跑来看她的笑话。
李氏还在喋喋不休,“我知道大房不是嫡出,母亲向来要轻看几分,这也罢了。但如今事关阿妍她们的亲事,我也不得不来评评理,这赏菊宴聚集的都是京城的贵女们,咱们阿妍去也不过为博个好名声罢了。二房三房倒好,自己得了好处还要来害我家阿妍,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颜面,唉我苦命的妍儿啊,这下整个京城都在看你笑话了……”
阿绵听得一头雾水,转向香儿,“大伯母在说什么?”
香儿解释道:“妍小姐的诗被人认出是婉小姐所作,说她盗用亲姐诗作。妍小姐抵死不认,和那位小姐争执后还想动手,嫣小姐和青小姐上前拉她,不慎之下让妍小姐跌到了泥里,污了脸面和衣裳。”
想到那位向来趾高气昂的程妍摔个狗啃泥的模样,阿绵也忍不住笑了。她咳了两声,止住脸上笑意,走入堂中唤了句,“祖母,母亲,大伯母。”
程王氏招手让她过来,看似慈爱地抚了抚她头顶,实则小声道:“你那话糊弄秋嬷嬷也就罢了,还想来敷衍阿娘我?”
阿绵讪讪,心道姜还是老的辣,秋嬷嬷才刚转述,阿娘就察觉不对劲了。
老夫人笑逐颜开,“阿绵可算回来了,怎么,不是和你几位姐姐一块儿回来的呀?”
阿绵走到她身旁,与朱月对了个眼神,扬起孩子特有的软绵笑容道:“那是之前我有些累了,便让人带我去云府客房中歇息,不想一觉睡到这么晚,也忘了和几个姐姐打招呼,这才落后了。”
老夫人内心不知信没信,面上连连点头,“那些个什么宴会啊诗会的,确实伤神。阿绵若不喜欢,以后少去些就是,免得累坏了身子。”
在场众人默,心道这有些宴是多少人求之不得去参加的,哪有像您这样纵容孙女的。再说就去坐坐说几句话哪累得起来,以这位小姐的身份,也没人敢让她累啊。
见她们祖孙二人其乐融融,李氏哼了一声,怪声怪气道:“伯母这声不敢当,二房小姐贵为郡主,又哪里看得上这些。是我们阿妍想岔了,还觉得你一人在府中会寂寞,特意邀来一起参宴,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算是我们阿妍好心不得好报了。”
老夫人眉头紧皱,这李氏实在没规矩,平时小闹也就罢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还如同泼妇一般,让那些丫鬟婆子们看笑话,真是丢了大房的脸面。
程王氏丝毫不奇怪,她早就知道这位大嫂是个什么性子了。说到底,李氏从来就没看清过大房与二房三房的区别,也不清楚阿绵这个安仪郡主封号的分量,只知拈酸吃醋,生怕别人亏了她什么。
老夫人不愿开口,其他人不好开口,朱月便来打圆场了。她下位去扶李氏起来,温和道:“大伯母这是说的什么话呢,阿绵虽是郡主之尊,可在我们这些姐妹面前从未摆过架子,对阿婉阿妍也向来和善。”她顿了顿,接道,“就连对我阿绵都没下过脸色,又怎么会怠慢阿妍呢。”
“老夫人也并非偏袒阿绵她们,实则今日这事确实不能怪她们。”朱月说得缓慢,条清理晰,将其中道理一一说给李氏听。
她没有去宴会,却能将这些事分析得一清二楚,可见是个十分灵活的。
老夫人不住点头,暗含赞许。她最喜欢的就是朱月的温和大气识趣,不止一次暗叹这并非自己亲孙女,否则也能替她谋个顶好的亲事。
程妍并不领情,没等朱月说完就狠狠瞪她一眼,“你算甚么?不过是寄居在程府的一个孤女而已,也敢来教训我阿娘?”
朱月被噎了一下,默然半晌,微微弯腰行了个礼,“是阿月僭越了,阿妍妹妹莫介意。”
她回到老夫人身边,面色如常,反正该说该做的都已完成了,剩下再发生什么也不干她事。
李氏期间又嚷了几句,话说得十分难听,说甚么阿绵被封为郡主另有内因,她小小年纪就和太子三皇子不清不楚的,不知羞耻等等。
老夫人听不下去,直接让婆子拿了布给李氏堵上嘴,道:“最近天儿凉,李氏怕是邪气入体,着大夫来好好给她看看。”
好歹身为大房主母,李氏被这样毫无形象地扭了出去,不少婢子都在偷笑,程妍脸上火辣辣的,头都不回地回去大房院子里了。
阿绵捏了捏脸色不虞的程王氏衣角,轻声道:“阿娘别气,那些话儿我都没放在心上。”
程王氏轻拍她头顶,缓声道:“阿娘知道,和疯狗咱们能计较什么。阿绵以后少和大房的人来往,若程妍再来找你,直接让陛下赐给你的侍卫拦着就是,她也不敢硬闯。”
阿绵点头,被程王氏抱入怀中搂了好一会儿。
老夫人正在着人传膳,阿绵小声道:“今日大伯母似乎有些不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平时虽然也尖酸刻薄,但也没有这么不顾形象的时候啊。
程王氏也凑在她耳边轻声笑道:“因为你阿爹升为太尉了。”
阿绵明白了,她爹一路升官成了太尉,大伯却还是担任户曹之职。
李氏心理感觉严重不平衡啊。

第十八章

不管其他人如何,阿绵向来心宽,十分会享受生活。
在家中待了十余日,除去每天要和几个姐妹一起学些画画弹琴什么的,阿绵过得是十分惬意。
整个二房中,只有程王氏对她稍微严格些。程宵新官上任,每天忙得基本见不着人,不过就算见着了也不会过多管束阿绵。他向来觉得女儿主要该由母亲教养,因此更多的心血是花在两个儿子身上,对阿绵则是宠溺颇多。
阿绵每日逗弄逗弄两个有些妹控倾向的蠢哥哥,偶尔和程嫣他们几个放放风筝看会儿鱼,顿时感觉重新找回了身为古代米虫的幸福。
午膳时分,阿绵正要去寻程王氏一起用膳,在门外却听到了程王氏的叹气和嬷嬷的安抚声。
“夫人也莫气,这些年来这样的小蹄子还少么,不过是仗着年轻些罢了。夫人是正房嫡妻,没有人能越得过你,更何况夫人还有二位少爷和小姐呢。”嬷嬷语重心长,阿绵听了会儿,似乎是她这个爹最近忙得脚不着地,每日一回来却是去新纳的妾室孙氏房中休息。
男子向来如此,刚进门的总要新鲜一阵子,程王氏平日也并不怎么介意妾室的事。但每年秋末她都会有一阵消沉时间,这件事将她的思虑放大了。
“夫君平日也从未做过让我没脸面的事,是我想多了。”过了会儿,程王氏柔声道,“只是有时看那些话本,竟也入了迷障,想着那些‘一生一世一双人’……”
嬷嬷笑道:“可不是,那些高门大户的男子,哪会有什么只娶一个的呢。不过夫人想想,大人他并不是沉迷美色的人,就是这些妾室,不是老夫人所赐就是同僚相赠,大人不好推辞才收下了。就是收下了,也向来谨守规矩,每月在夫人房内的时日必定过半,如此一看,大人对夫人您也是情深意重,便是和那什么‘一双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话说得粗糙,但程王氏听了后细细思索一番,竟觉得也是如此了。毕竟和其他显贵家中相比,程宵已经算是难得的爱重妻儿的好男子了。
她放下心来,笑道:“嬷嬷,还好有你开导我,不然我也想岔了。”
房内两人还在说些什么,阿绵已经听不到了。
她只带着香儿,走在府内假山群中,百无聊赖地扯着附近的花儿和垂下的枝条。
程王氏的话提醒了她,在这个奉行三纲五常的时代,女子地位向来不如男。男人也少有将那些女子放在心上的,就是娶回家也不过是需要她操持内院侍奉公婆,稍好些的会敬爱妻子,不好的便是宠妾灭妻什么的……
就算她是郡主,以后要成婚必然是招婿。但对方会是真心实意地想娶她的吗?又怎么确保他不是冲着她的身份来的,或者是冲着她背后的皇帝和程家……
阿绵蹲下身,两手拖腮。才七岁的年纪,就开始思虑起未来郎君,腮间生出一丝忧愁,这小大人的模样看得香儿好奇不已。
“小姐怎么了?在夫人那儿挨训了吗?”
阿绵摇摇头,她没有和香儿讨论这些事,毕竟两人观念不同,就算说了估计香儿也会是和那个嬷嬷一样的看法。
唉,她前世也没谈过恋爱啊。阿绵委委屈屈地想着,这辈子想和这些古人来一场真正的恋爱估计是更不可能了。
香儿见不得她家向来开朗随性的小姐一副苦闷的样子,正想着要用什么法逗她开心,小路间就走来一眼熟的侍卫。
阿绵了然,“陛下又传我进宫了?”
侍卫点头,“已经备好马车了,陛下让郡主早些动身。”
阿绵唔一声,反正午膳她也不想吃了,衣裳什么的也不用收拾,直接带香儿和小九走人吧。
和程王氏老夫人打过招呼,阿绵就坐上马车,一路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风景,红色宫墙,行走的宫人。
才到元宁帝平时办公的太极殿中,阿绵就被一阵风似大步走来的元宁帝熊抱了个满怀,“阿绵,总算回来了,可有想朕?”
阿绵:……呵呵。
似乎察觉到自己用力太过,元宁帝稍稍放松,将阿绵往上托了托。他抱惯了阿绵,即便如今小姑娘已经七岁了,仍没改掉这个习惯。
阿绵心情复杂,虽然她内心一直对元宁帝存有畏惧和警惕,但也不得不承认,平时这位帝王对她是真的好。有时阿绵自己都觉得这人是她的第二个爹了,可惜这个爹有点危险……
“今日朕准备微服私访,带阿绵你一起去可好?”元宁帝兴致冲冲,语气不容置喙。
去哪儿?阿绵还没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就被元宁帝吩咐的宫女换好了衣裳头饰,将她扮成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路上内侍总管李安才对她解释,说一月前长公主才成婚,元宁帝此次便是要私下去公主府看看女儿过得如何。
阿绵觉得元宁帝还算正常,毕竟作为一个父亲关心女儿婚后过得怎么样,也不像是个疯子能想到的。只是她不明白,他看女儿为什么要拉上自己?
公主府修建得不远,帝后都很疼爱这个女儿,怕她进宫劳累,特意选址在最近的街道。
说好了是微服私访,元宁帝在对门房亮出身份后就令他不得惊动他人,自己带着阿绵和李安在公主府走起来。
公主府修建得奢华精美,在修建时其实有超出依制。本来有御史想进谏一本,但还没呈上去就被截了下来,被人教育一番后也就熄了心思。这可是长公主,帝后唯一的女儿,府邸修建得豪奢些又怎么样。
当初嫁女儿时,元宁帝和皇后都十分舍不得。但这个驸马是公主亲自看中,加上长公主年纪也有十七了,便不得不择了吉日让他们完婚。
阿绵看过这位驸马,确实生得儒雅俊秀,气质不凡。听说还是什么京城中有名的才子,又是致远侯的嫡幼子,也怪不得长公主一见倾心。
“阿绵可别出声。”元宁帝牵着阿绵,“朕要好好看看那小子是否善待了清悦。”
阿绵嘴角抽了抽,这傻父亲的模样还真不太符合元宁帝的形象,不过他这样总比做那些毫无意义又血腥的游戏好。
由于没有通报,又对府邸不熟,三人一时并没有找到长公主身在何处,驸马的身影也暂时没看见。
“不如找个侍女问问?”阿绵提议。
元宁帝微一沉吟,又看了眼阿绵的少年扮相,“那便阿绵去问吧。”
他抬首示意前方正走来的一个侍女,见阿绵不情不愿还故作发怒。阿绵只得拍拍灰,刚要蹦跶出去就被人抓了回来。
原来另一边出现了一个男子身影,看其衣着身形,应该就是驸马了。
驸马正在看书,他似乎来了兴致,正拿着书本看得入迷,边走边念,偶尔伸手洒一些饵料入池引得鱼儿争抢。
侍女走近,对驸马说了些什么。只见驸马微微一笑,敞开手来,而侍女上前为其解开腰带,二人动作颇为亲密。
元宁帝眼神立刻变得不善起来,但他仍蛰伏着,忍耐着并没有动作。
原来驸马的外衫沾了泥土,侍女准备帮他脱下换掉。看出缘由,阿绵松了口气,心道换衣服不知道回室内嘛,这样多惹人误会。
可事情还没完,那侍女手中拿了外衣并没走人。而是指着驸马的脸说些什么,二人一同笑起来,驸马微微低下头来,侍女则踮起脚尖用手帕为他拭去了脸上的东西,顺带眼角似嗔含媚地瞪了驸马一眼。
元宁帝眼力极好,本来两地隔得就不远,他将驸马的神态和侍女的妩媚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阿绵觉得肩膀有些疼,她抬头一看,元宁帝嘴角紧绷,神色肃然,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不停收紧,已经是要发怒的模样了。一旁的李安紧张得不行,不住对阿绵使眼色,似乎在暗示她安抚住元宁帝。
可阿绵也不敢开口啊,她从来没主动去安抚过什么,因为每次元宁帝发病只要在她身边就会自动渐渐平静下来。
而且,他现在也不像是那些发病时的模样。
另一边,驸马和侍女的动作越发大胆了。驸马放下书,手搂在了侍女腰间,低头微笑说些什么,逗得侍女娇笑不止。二人走到亭间,离阿绵他们近了些,能隐约听到几个词句。
驸马说了句什么“外边、添香”的话,那侍女立刻羞红了脸,不住捶打驸马胸膛,却没有抵挡驸马缓缓低下来的唇齿。
“嗯~”侍女嘤咛一声,软在了驸马怀中。
阿绵都要捂住眼睛了,她不时偷看一下元宁帝,却发现元宁帝脸色竟越来越趋于平静。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总感觉大事不好。
果然,元宁帝缓缓放开了她,对李安道:“你和阿绵在这里呆着,朕马上回来。”
两人不好跟上去,只得听令,心中着急得不行,也不知道元宁帝到底要去干嘛。
没过一会儿,元宁帝就大步走了回来。令人心惊胆战的是,他手中提了一把没有鞘的剑,剑光闪烁,刺得阿绵腿都有些发软,她试图去扯住元宁帝衣角,轻唤了声,“陛下……”
元宁帝没理会她,亭中的二人已经打得火热,侍女被抱趟在亭间的石桌上,衣衫半褪,香艳无比。
元宁帝冷笑一声,惊回二人神智。驸马回头一看,立马吓得魂飞魄散,忙放下衣摆,“陛下……”
“朕将公主托付于你,你便是如此对待公主?”元宁帝冷声质问,帝王威势大开,直逼得驸马双股发颤。
“儿臣,儿臣……”
不待他将话说完,元宁帝继续道:“既是不忠,公主也无需你这个驸马了。”
语罢,他猛然出手,锋利无比的剑刃正刺中驸马脐下三寸。
驸马怔了一瞬,直到剧痛传来,才抱着下身翻滚起来发出惨叫。
“啊!————”

第十九章

元宁帝提着沥血的剑在公主府中行走,长公主宁清悦看见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刻就被告知驸马被一剑废了命根的事情。
长公主身形一晃,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等再度醒来,她已经回到了皇宫,所在处是她无比熟悉的皇后寝宫——凤仪宫。
皇后神色关切,让宫女扶她坐起,“清悦,可好些了?”
“母后?”长公主疑惑,“我怎么会在宫中,对了,驸马,驸马呢?”
她想起昏迷前的事,顿时激动地要翻身下床,被皇后命人制止。
皇后略带犹豫,看着这个她一向宠爱并引以为傲的女儿,轻声道:“清悦,母后……母后会再给你选个更好的驸马。”
“那,那是真的了?!”长公主神色大变,“母后,驸马他真的、真的被父皇……?”
皇后轻轻点头,怕她大受刺激下生出什么想法,便拉上她的手,“你父皇也是为你好,驸马人品不端,才与你成婚一月便寻花问柳,光天化日之下在公主府内就和侍女做出苟且之事。你父皇责问他时他还不知悔改,所以你父皇一气之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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