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料到的是对方完全没有听她和祝员外的申述,听完王素娘的状词和梁逸山、梁母所谓的供词之后,就问他们二人认不认罪。认什么罪,他们根本没做过那些事情啊,她和祝员外二人不停地大喊冤枉,但对方却充耳不闻,直接就上刑具,他认为他们二人是仗着有自己这层关系有恃无恐,所以不用刑,嘴巴是撬不开的。
祝白薇被上了夹棍,祝员外更是被罚重打三十大板。祝白薇还好,但她实在不忍心看祝员外这么一大把年纪受这种苦,在打到十五板子的时候,祝白薇看着祝员外已经开始渗血的后腰,忙俯下身高呼认罪,苦求不要再打了,随后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声称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与祝员外无关,求孟初寒放了她父亲,就看在往年的情分上。
但“铁面无私”的孟初寒这个时候怎么会徇私呢,直接扔下令牌,判蛇蝎心肠的祝白薇秋后问斩,而助纣为虐的祝员外也被判流放边疆,终年不得再回故土。
听到判词,祝白薇当场就痛哭起来,大骂老天不公,她怕啊,她不仅怕死,更怕她父亲、女儿受苦,可是没用,等待她的只有百姓的欢呼与大快人心。
在祝白薇被关进牢里之后,王素娘与梁逸山等人夫妻团聚、母子重逢,就连梁母也是老泪纵横,叹王素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孟初寒更是赢得了一个孟青天的美名,前程一片大好,还因为一生只娶了殷三娘一人,被百姓赞颂伉俪情深,一时传为佳话,而祝白薇和祝员外两人却在以后的传诵中成为恶势力的代表,遗臭万年。
看完之后,白薇站在温暖的阳光下还有些冷的慌,这祝白微算是她穿到现在最惨的一人了吧,人虽然有些小作,但也不至于落得个如此下场吧。
还有,梁逸山什么时候洗白的,她怎么看不懂呢,怎么王素娘就和梁家等人大团圆结局了呢,梁母结尾那副慈祥和蔼的模样简直要瞎了她的眼睛。
殷三娘和孟初寒绝对也是两头白眼狼,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人在祝白薇的案子里头扮演了什么角色了。
现在她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操蛋的书院,赶回家叫祝员外停止他的养狼行为。现在说不定殷三娘早就和孟初寒搀和到一起了,亏剧情里面还说的那么声泪俱下,不知道祝白薇的离家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要是有,那祝白薇的惨可就不止一点半点了。
一个时辰的惩罚结束,白薇放下戒尺,动了动快要僵了的手脚,就看见一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径直地朝自己走来。
“祝贤弟,你没事吧?举得手臂都僵了吧,来,我给你揉揉。”说着,梁逸山就要上手。
白薇连忙后退,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难怪那群学子怀疑他们两人有□□呢,总是动手动脚的,是个人都会怀疑好吗?她怀疑梁逸山早就知道了祝白薇是个女儿身,一切的接近都是有预谋的……
梁逸山有些尴尬地放下手,关切地问道,“祝贤弟,怎么了,怎么突然和为兄生分了?”
白薇看着他皮笑肉不笑,“没什么,就是家中来信,我的干姐三娘生了重病,怕是不行了,所以我要离开书院回家,心情有些不爽利!”
“真的吗?”梁逸山的表情有些惊讶,“那要不要紧啊,你这边学业还未结束,就这样回去不太好吧。不过是个干姐……”
白薇又后退了两步,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眼神有些陌生,“你怎么这样说呢?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梁兄吗?我的干姐她对我那么好,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一会我就和夫子告辞,下午就准备动身回去了,梁兄现在我就和你告个别,希望你能在来年的科举上取个好成绩!”
说完白薇就一拱手离开了。
“哎,祝贤弟……”梁逸山伸手正想拉住白薇,却被她巧妙地避了过去,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眼神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薇没有理会,梁逸山这种货色她都不愿意与他多说,要弄他机会多得是,不值得在这人身上花费太多功夫,小人物罢了,有祝员外做靠山的白薇有的是法子叫梁家那群脑子有泡的人生不如死。
回了自己的住处,一推开门白薇就看见她扮作书童的丫鬟春桃迎了过来。
“小姐,你今天这么早就下学啦?”春桃欣喜地说道。
小姐,小姐!不论提醒她多少遍永远不长记性,见她第一面永远喊她小姐,好像生怕这里的人不知道她是个女的一样。剧情中这个春桃好像也不是什么好的,最后甚至还给梁逸山做了小,在祝白薇受苦的那几年活的可比她这个主子不知道滋润到哪里去了,也欺负过祝白薇。虽然白薇知道现在的她没做过那些事情,但也有些膈应,还是等回去之后再处理她吧,毕竟两个人上路总比一个人要安全的多。
跟夫子说清楚之后,白薇就带着春桃雇了辆马车离开了书院,但白薇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没多久,梁逸山也同样离开了书院。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不能赶路,白薇就带着春桃找了家客栈投了宿。
一进客栈,就见那里头的店小二无比热情地凑了过来,“客官这是要打尖啊还是住店哪?”
白薇看了他一眼,丢过去一小块银子,“给我来间上房,剩余的给我炒点小菜端进房内,哦,对了,还要一桶热水。”
小二颠了颠银子,立马笑嘻嘻地去照办,随后白薇就领着春桃上楼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一声低沉的说话声,“小二哥,结账。”
“好勒,客官,一共二钱银子,您走好了了喂!”
白薇立马转过头去,却也只看到那人模糊的侧脸与他的白衣,但不知道为什么白薇的心头却猛烈地跳动起来,于是立马下楼追了过去。
在她身后,春桃急的直跳脚,“小……公子,你去哪儿啊?”之前白薇有和说过再在外面叫她小姐,被她听见一次就赏她一个耳刮子,所以春桃再也没敢喊过白薇小姐,就是喊错了也会立马改正过来。
而白薇在冲出客栈之后,早已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气得她一跺脚又走了回去。
立在客栈房顶的白衣男人淡然无波的眼神此时也略过一丝疑惑,但直到白薇走进客栈他也没叫住她。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之中,白薇突然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就发生在她房门口。
“怎么样?药放进去了吗?你家小姐睡过去了吗?”正是梁逸山猥琐的声音。
“睡了,睡了,刚刚我还推了下她,一点动静都没有,梁公子你就放心吧!”是春桃。
“好春桃,真是我的好春桃,你放心,只要我占了你家小姐的身子,得了祝家的银财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定叫你脱去奴籍,跟我我后面吃香喝辣。”
“梁公子你只要记得小桃我就好了,我也不奢求其他了。”
听到这样,梁逸山好似非常感动,上前就亲了起来。听着那*的声音,白薇没来的由的心头涌起一股恶心之感,梁逸山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个时候,春桃已经和梁逸山勾搭到了一起,还出卖了她,看来剧情之中梁逸山早就知道了祝白薇是个女儿身不说,就连不小心发现她洗澡,也是与春桃串通好的,这两个贱人!
白薇虽然心中在怒骂,但全身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看来一会只能出奇不意了,这回精神力也不知道又会消损多少……
☆、第28章 任务四
待那两人温存完毕,白薇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随后就听梁逸山搓了搓手,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贤弟,我来了,过了今晚我一定叫你对我死心塌地,嘿嘿!”
笑声既猥琐又恶心,差点没让白薇将晚饭都吐出来。但她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只等梁逸山靠近,给他最猛烈地一击,这个时候她也不管了,即便把梁逸山的精神力冲散,变成一个梁白痴,也是他自己找的。
昏暗中,梁逸山的身影逐步向她靠近,手伸出就快碰到她脸的时候,突然就听见“砰”地一声,白薇睁开眼,梁逸山不见了,面前站着的却是另一个人,在窗外皎洁的月光的映衬下,这人的白衣好似渡了一层萤光,恍如仙人下凡。
江莫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吃完了东西却还不离开,为什么在屋顶听说这两人密谋陷害屋内女扮男装的女子时,会一时忍不住出了头,更加料想不到的是,刚一靠近床边他就看见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睁得大大的看向自己。
可能是因为药效还没过去的缘故,她动也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来,倒是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朝他不停地眨巴,看得他差点破功笑出来。
危险已经解除,江莫对着床上女子点头示意之后,就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刹那看见她的双眼里头登时噙满了泪水,轻轻一眨就顺着光洁如玉的脸颊滑了下来,让江莫不自觉地心中一揪……
一炷香的时辰之后,江莫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自己前头笑得开怀的女子,心里头却暗暗懊恼,他怎么就把她带出来了呢,明明那两人已经没有危险了,为什么他还要把她带出来了,现在还跟自己合骑一匹马,听从对方的吩咐往她姑母家去,为什么?
白薇从对方那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上可看不出这么多心理活动,她的药效已经过了,想来那两人买的也不是什么好效果的迷药,但因此跟这白衣男子牵扯上却是让她无比惊喜,她不过挤出了两滴泪,对方就一把带自己从窗户飞了出去,那可是完全反重力地真飞啊,看来这回江莫的金大腿很粗啊……嗯,等下……
“多谢恩人出手相救,小女子姓祝名白薇,临安人士,不知恩人……”白薇转过头,文绉绉地问道。
两人因为靠得太近,白薇又转了过来,就着月光江莫甚至能数清楚对方纤长的睫毛有几根来,女子脸颊粉白,嘴唇红润,让他不自觉的就有些失神,半响才回道,“江莫。”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字眼,白薇这才放下了心,果然她没弄错!现在倒好,珠链也不提醒她了,好像她与江莫的联系越来越弱了,还好,还好他一直都叫江莫,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找他!
江莫发现自己在说出名字之后,坐在他前头的女子好像更高兴了一样,这让他的嘴角也不禁溢出一丝笑容。
随后便回想起下山之前,师父对他说的话,“莫儿,为师前几日夜观星象,推算出你命中必有一劫,乃是一段情劫,可渡不可避,若是就此渡过倒不失为一场大造化,若渡不过……唉,你可能终生就此止步不前了!罢了罢了,你现在就下山吧,劫难这种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利于修行,去吧!”
江莫看着面前女子的头顶,莫非应劫之人就是她?
五日后,一队马车驶进了临安城中,在祝府门前停了下来。
随后一个身穿藕色纱裙的妙龄少女先下了车,又从车上扶下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两人态度极为亲密,看上去好似一对母女一样。
得到消息的祝员外感觉走了出来,看见站在自家门口的妹妹与女儿,诧异极了。
“湘兰,你怎么会与白薇一起回来?”祝员外问道。
“不和白薇和谁一起啊,叫我说,你也放心让女儿带着丫鬟独自一人去淮阴找我,要是在路上遇见什么歹人怎么办,现在好了,丫鬟和外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侄女一人,要不是她遇见了侠士,怕是你现在都见不着这个完好无损的女儿了。”祝湘兰拍着白薇的手背,苦口婆心地劝道,“要我说,父女俩哪有隔夜仇呢,何必把自家闺女逼得离了家呢,唉……”
“白薇这些天是去找你了?”祝员外惊讶地问道,“明明三娘说……”
“三娘?哪个三娘?”祝湘兰追问道,“莫不是你想纳小才逼的白薇离家吧,不是我说你,纳小可以,白薇的娘亲也走了好几年了,但你也要顾着白薇的感受啊,那种来历不明、身家不清白的女子可千万不能往家领啊!”
说完,白薇就看见刚刚赶到门口的一位清秀小佳人涨红了脸,看她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鬟,身上还穿着祝白薇的绫罗衣裳,就不难猜出这就是那位殷三娘,怎么看上去天然无害的,手段却比谁都高啊!这副姿态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祝家大小姐呢!
看到殷三娘走了过来,祝员外连忙打圆场,“湘兰你怎么说话呢?三娘是白薇之前救回来的,两人关系好的不得了,不久前我才认了她做了干女儿,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呢?”
“哦……”祝湘兰瞥了殷三娘一眼,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股显而易见的嫌弃,“怎么看上去瘦瘦小小的,这么上不了台面。大哥,你可不能这样啊,白薇在外头受苦,一个外人却在祝家穿金戴银,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跟白薇好的不得了?真好的不得了,怎么不陪着她一起出门,反而自己留在祝家享清福,这干女儿做的可比亲女儿还有福气啊!”
听到这段话,一直低着头做认错状的白薇也不禁在心里头给她这个姑母竖起一根大拇指,不过现在也是她早就计划好的,祝家千金没来由地失踪了几个月,为了名声着想,她才会再被江莫救出之后,直奔她那个护短的姑母那儿,剧情里祝家出事之后,这女人也一直为祝家奔走,但无奈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看着祝白薇斩首,祝员外流放,后来没了祝家做靠山,下半生过的也很不如意,早早就死去了。
现在有了这个姑母作掩护,祝白薇这几个月的行踪算是有了个交代,不管怎样,总比女扮男装在书院和男子厮混了几月要来得好。
眼角瞥到殷三娘的脸色被祝湘兰说的青一道白一道的,白薇不禁觉得心头暗爽,这个姑母还真是个神助攻啊!
“我……我没有……”殷三娘突然小声的反驳道,随后声音突然增大,“是白薇说要女扮男装去舟山书院求学,不让我跟着,我才留下来的!”
听到这话,祝湘兰眼神一冷,这话要是传出去白薇哪还有什么名声在啊,这什么殷三娘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住嘴,祝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白薇这些日子除了路上耽搁的功夫,一直都在我身旁侍奉着,哪来什么男扮女装,哪来什么舟山书院,张口就胡说,大哥,看看你收的好干女儿!”祝湘兰厉声说道。
还没等祝员外开口,殷三娘立马委屈地看向白薇,“白薇,我说的有错吗?当时你走的时候明明就说要女扮男装去舟山书院求学的,当时春桃还在旁边呢,她可以作证的……”
她委屈,白薇却比她更委屈,抬起头,眼泪就眼眶中凝聚了起来,“殷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提过要去什么舟山书院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姑母家呢,还有春桃,她怎么能作证呢?不久前她还联合外人害我,若不是遇见了江莫,现在我恐怕都见不到父亲了……”
“白薇……”殷三娘不敢相信地看向她,怎么回事,祝白薇不是最听她的话了吗?而且她也没说谎啊,明明她就是去了舟山书院啊,为什么要说没去呢?
“三娘,够了!”祝员外这个时候就是再神经大条,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这个问题上有什么好纠缠的,白薇都说她去了姑母家,你还胡搅蛮缠些什么东西?倒是春桃那丫头怎么回事,我们进屋好好说说。”
说完就带着祝湘兰和祝白薇往府内走去,只留下殷三娘一人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岂有此理!”听白薇添油加醋地说完之后,祝员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面带怒色,“奴大欺主,竟然还敢联合外人一起谋算,这丫头可真要不得了!”
在白薇的讲述中,她当时因为被父亲关起来,一时气急,就带着春桃去了姑母家,希望姑母给她出头,没想到春桃竟然在去姑母家的途中与一个登徒子书生看对了眼,两人合起伙来就想绑了她,希望能向祝家换取春桃的卖身契和万两纹银,好在遇到这位叫江莫的侠士出手相救,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只是对于祝员外讲述的版本,对于祝家姑母,白薇却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但也做了些细微改动,说当时她也是年纪小,受了殷三娘的蒙骗,所以刚刚祝湘兰才会在刚见到殷三娘时各种挑刺。跟祝湘兰明说的原因在于对方真的是为祝家着想,也是真的疼爱祝白薇,这个时代很多白薇容易忽略的禁忌,她也能很好的帮她圆回来。
看祝员外那么生气,白薇连忙给他端了杯茶让他消消气,“爹爹,这一趟让我明白了,全世界就属您对我最好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您不要再生气了,春桃的卖身契还在我们手上有的是机会收拾她,还有您不是一直想让我嫁给孟初寒吗?我嫁,等明年一及笄就嫁,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