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薇刚打开门就看到隔壁的兰婶子兴冲冲地往小镇东边赶去,大约猜到了是因为什么事的白薇还是拉住了兰婶子,好奇地询问。
“哎呀,白薇,你没听说啊,那收破烂的钱伟……唉,我都说不出口,怕脏了你的耳朵……”兰婶子欲言又止道。
白薇知道昨晚的事情应该是发酵了,凭钱伟老婆那凶悍的性子和响亮的大嗓门,怕是整个镇子都知道了,白薇也没多问,就跟着兰婶子装作没事人一样过去看热闹。因为袁士晟一直闹着要见什么青青,今天再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没人看着,回来时白薇怕是也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于是白薇就把他带上了。
到了钱伟家门口,白薇就听到——
“……好你个钱伟,昨天就哄我回娘家,今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要看看你到底出了什么幺蛾子,没想到你竟然……竟然……我说出口都嫌恶心,也不知道你怎么做出来的,钱伟,我王桂花对你不好吗?平日里看你和黄大有他们来往,只以为你们最多去河下街那块,我想男人哪有不出去偷腥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知道你竟然和黄大有他们两个人做出这种的事情!离婚,没得商量!我们立马就离婚!”钱伟的老婆雄壮的身子堵在门口,全身都散发着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反衬得屋内的三个男人就像三只瑟瑟发抖的丑兔子一样。
白薇往前挤了挤,随后顿时笑了出来,那三人一人拿着块破废品捂住下身,身上青青紫紫的,眼下一片青黑,可想而知昨晚的战况有多惨烈,现在他们三人都不敢看对方一眼,好像深怕多看一眼就会吐出来一样。钱家门口围了一大圈人,都在指指点点,有的人看钱伟那三人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以后他们在平海镇应该不会太好过,不过这也是开始罢了,毕竟剧情里的杨百薇可是整整受了一整年的苦,现在白薇不过是收点利息罢了。
那头,王桂花又啐了一口,猛地冲进房内,没一会就收拾出了一大包东西走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桂花,桂花,你去哪里?”钱伟看王桂花那种一股一去不回头的架势,也顾不得丢脸,连忙拉住她,却没想王桂花一抽手,差点被她掀翻在地。
王桂花就一把子力气大,要是真打起来,钱伟、周强、黄大有三个人捆在一起也不够她一个人打的,这一甩手她已经够收敛的了。
“滚,要是再拿你那脏手碰老娘,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明天记得来民政局离婚,不来你就试试看,反正我爸刚放出来,他说他不介意再进去蹲两年!哼!”说完王桂花把门踹得震天响,推开大门前聚集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王桂花他爸原本是镇上杀猪的,脾气极其暴躁,他妈就是受不了他那脾气才跑了的,只剩下王桂花从小就跟着她爸,养得极为凶悍,她也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好不容易到了26岁才嫁了出去,和钱伟做了夫妻,所以尽量收敛着自己脾气,就连他在外头瞎混也不太管,但搞到男人头上她就忍不了了。王桂花她爸前两年因为喝酒打架伤人被关了两年,前一个月才放出来,王桂花说的话并不是吓唬钱伟的,而是她爸真的能做出来。
听王桂花这么一说,钱伟立马就怂了,只能看着她就这么走了,随后立马开始赶起围在门口的人,“走,走,都滚,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滚!”
待瞥到白薇的时候,动作一顿,“哎你……”
白薇脸上没有丝毫愧色,非常自然地看向她,脸上只带了围观的人都有的看热闹的表情,见钱伟开始赶人了,也准备跟着大家离开。
“哎,你别走!”见状,钱伟就想拉住白薇,却被站在他身旁的兰婶子推了一个趔趄。
“干什么?好好的拉白薇作甚?”兰婶子白了他一眼,眼里全身鄙视,高声喊道。
“她……她……”钱伟急的不行,可是“她”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明明觉得应该有什么事情跟杨白薇有关才对,可他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薇心里暗笑,想不起来才是对的,她的精神力涨了这么多,下了催眠要是随随便便就被钱伟这样的人破解了她还要不要混了,是,昨晚她就那三人下了催眠,把昨晚她的一切都抹去了,现在他要能想起来就奇了怪了。
“她什么?”兰婶子把白薇拦在护在身后,“做出这种事情,老婆都跑了,还有心情在这里找白薇麻烦,要点脸好不?还不赶紧回去看看你那俩姘头!哼,白薇,我们走!”
“嗯,好。”白薇乖乖跟在她身后离开了,心里有些暖暖的,这兰婶子算是剧情里对白薇比较好的人,要知道杨白薇的家人对她都没这个婶子好。前几年杨白薇的父亲死了,下面还有个弟弟,当妈的总是比较疼儿子,再加上她弟弟娶的媳妇品格也不太好,捧高踩低的,她弟弟又是个耳朵软的。袁士晟没傻的时候还好,两家来往还算密切,袁士晟一傻,杨白薇上门借了一回钱之后,两家就彻底断了来往,见面都躲着她,更别说什么其他事了。
所以到死杨白薇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受了那么多苦,没地方说,只能强忍着,最后走投无路一瓶农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见白薇已经走了,钱伟的眼里仍然充满着怀疑,他也不明白怎么一醒过来就和周强、黄大有两人躺在他家院子里,昨晚发生的事他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可隐秘部位的疼痛在告诉他昨晚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想到他竟然和那两人做了那种事情,他就想吐。
不管怎样,杨白薇肯定有问题,等家里收拾好了他一定要去找她问问清楚!
白薇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要是知道,怕是会笑的打滚,然后微笑着欢迎他随时过来找她。
之前,袁士晟一出家门他就和白薇分开了,没和她一起来钱伟家,不用想肯定是在阮青青那里了。
白薇也就不回家了,直接就去了阮青青家那边。等到了阮青青家,看着那忙来忙去的人,好整以暇地抱住手臂,默默地看着,心里叹道果然女主的待遇和炮灰的就是不同,那傻了的袁士晟在杨白薇身旁就是吃吃喝喝外加各种捣蛋作死,到了阮青青这边竟然笑容灿烂,汗流浃背地帮她干活,搬东西搬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啊,偶尔停下来,阮青青微笑着帮他擦擦汗,他也乖乖地任她擦。
白薇都有些怀疑,这真的是那袁士晟吗?分明就是一个摇着尾巴的忠诚的大狼狗啊,似乎阮青青要他咬谁他就会立马冲出去一样,事实上杨白薇才是他妻子,才是那个在他傻了之后,仍然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的那个人不是吗?要是杨白薇对她不好,他因为阮青青的示好对她一心一意还能说得过去,可杨白薇对他再好不过了,就是吃东西也是先紧着他吃,真想不通为什么这傻子对待杨白薇和阮青青是这样迥异的一个态度。
白薇没看一会就走了过去,“士晟原来你来了这里啊?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呢?啊,原来你在这里帮人做事啊,真是太厉害了!”
说完又转向阮青青,一脸真诚,“谢谢你给我家老袁提供工作,他愿意帮我分担真是太好了,不过,到时候希望你能把工资直接交给我,你也知道老袁他有些孩子气,我怕他……你懂的!”
听到杨白薇这样说,阮青青脸一黑,她懂什么了?她什么时候说要给钱了,分明是袁士晟主动过来帮她做事的,可是她又不能直接就这么说出口,毕竟大家都知道袁士晟是个傻子,到时候传出去要是让大家以为她哄骗一个傻子帮她做苦力,她给人的印象可就不好了,她可是花了近一个月才塑造成一个隐忍坚强的形象出来,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所以她也只能硬咽下这口气,憋闷地说道,“应……应该的,大宝做事很勤快,人也很好,见我辛苦才主动……”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薇一把打断了,“啊,听说码头上抗一天包能挣50块呢,我也不要那么多,士晟在这里帮你搬花盆,一天你给我30就行!”白薇一副好商量的样子。
阮青青又被哽到了,明明她刚刚想跟这女人说是袁士晟主动帮她干活的,没想到又被她噎了回来,还一天30,她现在正需要用钱的时候,哪来那么多钱给那傻子!
“哦,我去看看士晟做的怎么样了?可真厉害,钱不急,到月底你一起给我就行!”说着白薇就离开了,只留阮青青一人在原地气的跺脚。
她还真想让那傻子一直在这里做下去啊?还到月底,想的美!阮青青恨恨地想到,要不是因为同情那傻子有那么一个老婆,她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原以为是个免费的劳动力,谁知他老婆竟然有便宜就占,难怪后来会为了钱做出那种恶心的事情!
而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缓缓驶进镇里,路过阮青青家门口,袁士晟搬花盆正搬的开心,也没看见,要不是白薇眼疾手快拉住他,他差点就被撞了。
“怎么开车的?没看到有人吗?”白薇气恼地说道,要是袁士晟就这么死了,她还虐谁去,真是!
“实在抱歉!”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随即车窗摇下来,一张俊朗英气的脸孔出现在白薇面前。
看清那张脸,白薇一愣,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意味来。所以也就没看到忙赶过来的阮青青看到那男人时,放光的双眼。
终于来了!
☆、第44章 任务六
“没关系!”阮青青连忙拨开站在前头的白薇和袁士晟,殷切地说道,“其实也没受什么伤害,大宝及时躲开了,不用抱歉。”
这样说白薇就有些不爽了,关她什么事,用得着她来说没关系吗?挤到那么跟前是生怕那男人看不清楚你那张面黄肌瘦的脸吗?
但她还是满面微笑地接了过来,“是啊,没关系,要是士晟回去发现伤到了哪里,也算是工伤,老板会报销的是不是啊?我就知道阮老板你人最好了,愿意付工资不说,还愿意帮士晟看病,我们可真是遇到好人了呢!”
说完,白薇赞叹地看着阮青青,一脸我就知道你最好的表情,差点没让阮青青直接喷出一口老血来。
这怎么就算工伤了,还要她报销,她是不是还要帮袁士晟治好他的傻病才算完啊,这杨白薇人可够极品的,她上辈子也不过是听人说过她的事迹,今天可算是亲眼见到了。
原来这阮青青已经活过一世了,上辈子的她一直活在她那个混蛋丈夫的压迫之下,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看不到任何希望,身上每天都带着伤,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人,但那个时候日子还能过下去,因为她可以忍,也可以让她女儿忍。毕竟她没有娘家,从小就是孤儿,好不容易嫁了出去,有了一瓦遮头,总算有了个依靠,她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可是后来她丈夫又找了个女人,一脸的狐媚相,她知道那女人原本是在河下街做那种事的,后来跟了她丈夫才从了良。然后那没人性的为了讨好那贱人就把她们娘俩赶了出来,不管她怎么求他都没用,他就是要他们滚,滚得远远的。
她们被赶走的那天还下了大雨,家不能回,又没什么亲人朋友,所以她只能抱着她女儿到处躲雨,但还是淋到了雨。因为身体一直很弱,她女儿当天晚上就发起了热,浑身滚烫滚烫的,还不停地喊她妈妈、妈妈,直喊得她心都碎了。可当时她身上一毛钱也没有,所以只能又回去求那个混蛋,可他的心已经黑了,见死不救不说,还要他们要死就死远一点,不要死在他家门口,晦气!
呵呵,死远一点是吧,晦气是吧!反正她已经没活路了,早晚都会死,她非要死在他家门口,当天晚上她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颗老鼠药,哄着女儿吃下去,然后自己再吃下去,吃老鼠药的感觉并不好受,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女儿在她怀里不停地抽搐,然后喊了一声妈妈就再也不动弹了,而这个时候她的药也开始发作了,死的时候很痛苦,很难挨,但她心里是高兴的,她死在了那混蛋家的门口,第二天早上只要那混蛋和那贱人一推开门就能看到她们娘俩的尸体,肯定吓他们个半死,哈哈,她就是死也要他们下半生都安生不了,下半生都活在噩梦里头……
而在她死之前,杨白薇还一直活着,整天躺在床上就能把钱挣了,不用忍饥挨饿,也不用劳作挨打,可却是自甘下贱。阮青青平日里没什么朋友,关于杨白薇的事情,还是那天她被钱伟老婆打的时候她远远地站在外头看了一眼,然后听周围议论的人说了几句。
好像是那杨白薇天天好吃懒做,仗着自己有着一副好相貌,又趁着老公傻了,就天天勾搭各种男人上门,成了他们那一带有名的暗/娼,每天能进账好几百块钱,吃喝不愁不说,还一直虐待她那个傻丈夫,不给他吃,害的他天天在外头偷吃别人家的东西,被捉到了就是一顿打,脸上也经常带着伤。
当时,阮青青就觉得这女人和勾引她丈夫的那个贱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更恶劣,然后在心里大叹那钱伟老婆打得好,对付这种女人就要狠狠地打。因为换做是她就不会这么做,就是再穷也不能出卖自己啊,这女人可够下贱的,阮青青竟然在杨白薇身上找到了难得的优越感,反正她是不会那么做的!
可阮青青不知道的是什么叫流言,流言的可怕之处在于能硬生生地将白的说成黑的,对于杨白薇的事情她并不了解,只在听过几句流言之后她就轻而易举地给杨白薇定了性,然后坚信不疑。毕竟杨白薇那么漂亮的女人谁见了也喜欢不起来,更别说以前她被她那个混蛋丈夫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杨白薇却坐在气派的摩托车后头从她身旁呼啸而过。
她永远也忘不了杨白薇朝她投过来的那个同情怜悯的眼神,就像深深扎进她心口里的一根刺,疼的厉害。
重生之后,她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起袁士晟来,其实忽略他那一脸的傻气,看上去还是十分帅气,就算在整个平海镇上样貌也是数一数二的,也只有他和杨白薇站在一起才相配,其他人都不行。
而袁士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常喜欢她的接近,每天都过来找她,还帮她干活,甚至还给了她那个东西。
那是一枚玉坠,一枚好似神迹一般的玉坠。
一开始她看见袁士晟手里拿着那枚玉坠也不过是觉得值钱、漂亮罢了,就哄他说能不能把玉坠送给她,没想到袁士晟是真傻,二话不说就把那枚价值好几千块钱的玉坠丢给了自己,她当时就高兴的不行,立马就给带上了,她没带过什么好东西,带上那玉坠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人家喜欢把玉带在身上,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不说,脸色看上去也好了很多。
而惊喜还不止如此,有一天她被她丈夫扇破了嘴巴,出了血,血流到玉坠上,当时她就感到心口一凉,等她丈夫走了,她才惊喜地发现那玉坠竟然是一个随身空间,里头有两亩地,不论种什么,都只需要一晚上就能彻底长成熟,这还不止,那些种出来的东西个头又大,卖相又好看,瓜果吃到嘴里,满口生津,甘甜无比。
她激动地捏着那枚玉坠,她知道她的好日子要来了,有了这玉坠她就算离了她丈夫也能好好活下去。所以在第二天,她丈夫第一次带那狐狸精上门的时候,她当时就大骂了他们一顿,然后离了婚,那是她两辈子以来最硬气的一次,她带着女儿净身出户了,不过不怕,有了玉坠她再也不会沦落到上辈子那种凄惨的下场,她会让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会让她那个混蛋丈夫悔的肠子都青了!
而现在她已经小有成就了,也有了点闲钱,可是还不够,离她的要求还差很大一步,所以面前这个男人她必须把握住。
她知道这个男人叫贺昀,背景很大,家里人是在京市做大官的,本人虽然有点缺憾,但出色的相貌和家世足以弥补那点缺憾。
所以阮青青尽管很气愤白薇说的话,但在贺昀面前,她还是想尽量展示自己好的那一面,于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没事,应该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知道你家里也不容易……”
话虽然这么说,阮青青的眼睛却总是盯着车内的那个男人,这让白薇倒有些好奇了,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让阮青青就像看见蜂蜜的狗熊一样,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