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二简直想哔狗了,给卫一的白眼噎了一下。到底是谁给他信心,天第一老子第二,就凭胳膊上的二两肉么?还有主子,说好的少年聪慧,老成持重呢?明显是这姑娘吹了口琴水面才发生变化,怎么看都有关系吧!
不得不说卫二真相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拔了剑出来戒备着。
突然有东西破水而出,他们被水糊了一脸。
等到少年再次睁眼时,就看见有一双眼睛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冰冷的寒气从鳞片透体而出,他几乎感觉脸上被割裂的感觉,听着耳边的呼喊,果断的晕了过去。
卫二眼睁睁的看着主子晕了之后,卫一也晕了。说好的你上呢?他简直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你说出来什么不好,偏偏是大蛇呢?主子他恐蛇啊!
现在两个人都晕了,卫二觉得自己也要去晕一晕。主子有事,他也活不了啊!就在他满心崩溃的时候,就听见那个小姑娘亲昵的说:“小黑,你别生气了,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拔你鳞片的。”
小姑娘背着双手,睁着一双清凌凌的杏眼,显得又委屈又可怜。
妈的,他竟然从一张蛇脸上看出肉痛的神色,他绝逼是疯了。
那大黑蛇迤逦而来,身上竟然都是黑色的鳞片。卫二身体紧绷,他还是了解一些蛇的习性,一动也不敢动。
娜仁牧雅才不管那晕倒的两只和卫二呢,今天她吹了好久的口琴,墨棱才出来,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谁叫墨棱身上的鳞片那么好看呢!
现在墨棱终于消气了,她可得好好哄哄他。不一定墨棱还能再送她一块鳞片呢。一回生二回熟嘛!
然后卫二就看了一出古代版的美女与野兽。三观都裂了。
话说我们蒙古还有这样的姑娘,把如此凶猛的大蛇都驯服了,可见其胆识和手段,更何况人乎?
卫二看着晕倒的少年,眼里有一抹同情。喜欢上这样凶猛的姑娘,呵呵!
娜仁牧雅和墨棱磨蹭了半天,才让墨棱气消了。有一个如此爱闹别扭的朋友,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啊!娜仁牧雅默默的叹了口气。
要是黑蛇知道此刻卖的一手好萌的娜仁牧雅想什么,肯定会一口老血闷在心头。尼玛,隔三差五的拔个麟片,放个血啥的,任谁谁也受不了啊!不一尾巴甩过去都算给面子了,还不让蛇生气吗?
幸亏墨棱不知道,看着娜仁牧雅那一脸讨好的样子,就不计较了。
和墨棱道过别之后,卫二看着娜仁牧雅提着自家主子一脸轻松的样子,只好认命的抗起了卫一,话说这蠢货是把生命都献给吃货了吧,这么重。
到了林子外面,那三人的马在那吃草呢。娜仁牧雅把那少年往地上一扔,卫二抽了抽眼角,他都为主子疼。
娜仁牧雅吹了声口哨,就见一匹雄俊的马跑过来。她翻身上马,对卫二挥了挥手,就奔驰而去。
卫二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姑娘,要不要走的那么干脆啊,我一个人怎么带这两个人啊!卫二看着晕的正香的两位,颇有一种秋风萧瑟之感。
娜仁牧雅回到家,鄂勒斋图正在往常的地点等着她。
娜仁牧雅拍了怕枣红色的马背:“去吧,红云。”然后把缰绳交给下人。
鄂勒斋图如今面容俊秀,身姿挺拔,透出一股年轻人的朝气勃勃,眼神清明,这是一个很容易获得别人好感的青年。
“妹妹,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啊?你再回来晚一会儿,额吉那边就瞒不住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鄂勒斋图点了点娜仁牧雅的额头,佯装生气的说。
“那不是小黑生气了吗?我吹了好一会儿他才愿意出来见我。”娜仁牧雅不好意思的说。
“该,谁叫你如此调皮,真难为墨棱还能理你。”鄂勒斋图想起那鳞片,他都为墨棱疼呀。
他想起阿布刚刚给他交待的事,即将远行,他还真不放心他这妹妹。鄂勒斋图不免多唠叨两句,什么“在家要听额吉的话”,“没事不要一个人跑出去呀”之类的,跟个老妈子似的。
结果娜仁牧雅就听见她哥一个人出去玩不带她。
鄂勒斋图看着娜仁牧雅亮晶晶的眼睛,不禁扶额,听话听重点呀,他对这个妹妹也是没辙了。
“我这次出去是要办正事,不是出去玩的,绝对不会带上你的。”鄂勒斋图一本正经的说,想要打消她的念头。
娜仁牧雅眼珠子一转,哥哥不同意,我可以求额吉呀。她面上乖乖应了,实际上正在想办法呢!
鄂勒斋图松了一口气,妹妹还是很乖的嘛!他摸了摸娜仁牧雅的脑袋,满意的笑了。
结果他转脸就被打脸了,看着出了蒙古之后在队伍里被揪出来的娜仁牧雅,脸一下子黑了。
第三十七章
鄂勒斋图黑着脸说:“你给我过来。”然后领着娜仁牧雅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你能耐了啊!谁准你跑出来的?”鄂勒斋图看着可怜兮兮的娜仁牧雅,心中动摇了一下,随即又坚定起来。他深深觉得,自家小妹这行为,得好好治治,要不然她得上天了。
娜仁牧雅眨巴着眼睛,小声的说:“我告诉了额吉呀,额吉准我来的。”然后掏出一封信,“喏,这是额吉给你的信。”
鄂勒斋图接过信,信上大体意思是让他好好带娜仁牧雅出去浪,阿布那边有她兜着,相信自家儿子能工作游玩两不误,一定棒棒哒!
鄂勒斋图只能认命了,带着娜仁牧雅上路。然后他惊奇的发现,一瞬间妹妹身边熟悉的侍女,护卫全都冒出来了,并用最短的时间伪装成一户闺秀出行的状态,和队伍完美的契合起来。
世子大人忍不住瞪了一眼侍卫首领,他还不知道带了这么些个人呢,敢情合着伙来蒙骗他呢!
侍卫首领看着自家世子要吃人的眼光,忍不住瑟嗦了一下,他也很无辜的好吗嘛!先是被王妃威胁,然后又被世子威胁,这日子没法过了!
鄂勒斋图上了娜仁牧雅的马车,准备和妹妹谈谈。
白芷自从那次天花事件之后,就被赏给了娜仁牧雅。看到世子上车之后,就有眼色的出去了。
娜仁牧雅看见鄂勒斋图上来,还是有一点怯怯的,毕竟他当时神情太9 吓人了。“哥哥,阿雅一定乖乖的,不惹祸,你就别生气了呗!”娜仁牧雅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鄂勒斋图,保证道。
鄂勒斋图看着和额吉如出一辙的杏眼,不由的心软了软。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四岁以前的娜仁牧雅,就像个小冰人儿似的,哪里像这样娇俏可爱。虽然这样的转变是好的,但是娜仁牧雅性情大变的原因,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对她纵容几分。
“我不是不想带你出来,只是怕出门在外,不能护你周全。而且此次路途遥远,周车劳顿,我这个大男人都有点受不了,何况你这没出过远门的小姑娘。”鄂勒斋图摸着娜仁牧雅的头解释了一下。
娜仁牧雅听得哥哥如此说,虽然感动,但还是有点不服气的说:“部落里的人都打不过我,我可以保护自己,有什么不安全的呀。再说了,我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不能出门的姑娘,你忘了,我以前可是为了捉红云潜伏了一天一夜呢。”
鄂勒斋图看着小姑娘不满的微嘟了嘴唇,不禁失笑,“好吧,是哥哥不对,阿雅能保护好自己。”
娜仁牧雅听见哥哥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心下不满,撇了撇嘴说:“哥哥打不过我,我还可以保护哥哥呢!”
鄂勒斋图温和的笑脸裂了,尼玛,能不能别提这茬,有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妹妹也真是够了。心好累!
鄂勒斋图之后又给娜仁牧雅讲了一下此次出行是去安城巡查产业。
娜仁牧雅也算博览群书,对安城也算有所耳闻。那是一个不大的城市。虽然有些名气,但在大清那么多的地方来说,不算出色。选中这个地方,哥哥还专门亲自前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她都不信。
他就说瞒不过阿雅吧,看着娜仁牧雅怀疑的小眼神,鄂勒斋图说:“好吧,实话说,这次是为了我们的姑姑。”
“姑姑,哪个姑姑?”她有好几个姑姑呢,最亲的当然是和阿喇善一母同胞的大姑姑了,其他姑姑都是庶出,跟阿布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应该不会是她们的事。那就是大姑姑的事了。“是大姑姑托阿布办事吗?”
“这个不是我们平常见到的姑姑,是另外一个我们从没见过的小姑姑。我也是听阿布说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在。”鄂勒斋图解释道。
这就牵扯到一件往事了。鄂勒斋图把他知道的告诉娜仁牧雅。
原来这个小姑姑和大姑姑都是和阿喇善一母同胞的嫡出子女,很受老王爷的宠爱。打小跟眼珠子似的捧着长大,父兄爱重,加上她本人也争气,出落地跟朵花似的,自然被养的极为骄傲。
当年还是科尔沁小伙子的梦中情人,各部小伙子在她跟前表现争宠,就为她能多看一眼。本来故事到这里,这位小姑姑以后择一人嫁了,必然生活的极美满了,可惜天意弄人。
小姑姑和其中一个追求者,也是一部的世子订了亲,却在待嫁期间救了一个小伙子,从此坠入爱河。
后来事情暴露,老王爷气的不行,当场就让小姑姑选择是安心嫁人,还是执意要毁婚。
最后小姑姑跪着求老王爷,希望他成全她。
老王爷看着捧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为了那么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而顶撞他,一时间心凉的不行,当场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女。还是阿喇善见机让小姑姑先找个地方躲一下,然后等老王爷气过了再回来。
结果小姑姑一躲就不见踪影,老王爷让另一个姑姑代嫁,宣布小姑姑病逝了。
好多年,小姑姑都是不能被提起的人,鄂勒斋图和娜仁牧雅自然也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小姑姑了。
直到前一段时间,小姑姑来信。虽然在信中小姑姑并没说什么,但作为哥哥的阿喇善知道自己的妹妹有多倔强,要不是真出事了,恐怕她不会写这封信了。
阿喇善让鄂勒斋图前来,并嘱咐小姑姑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帮忙,最好能把小姑姑带回来。
娜仁牧雅听完之后,对这个小姑姑产生了好奇。
正当兄妹俩聊天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此山是我开,次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给俺们留下买路财。二狗,俺说的对不?流畅不?”然后是一阵憨笑声。
另一个暴躁的男声传来:“不要叫我二狗,要叫我军师。”
娜仁牧雅和鄂勒斋图下车时就看到一群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拿着镰刀锄头的一伙人拦在车队面前,对物资一脸流口水的样子。娜仁牧雅甚至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虽然为了掩人耳目,这次带的人比较少,但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面对着这明显农民土匪,自然是不惧的。
第三十八章
虽然此次出行带的人少,但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他们面对这些农民土匪,自然是不惧的。
前面明显是领头的粗壮男子开口说道:“识相的就把车上货物留下。不要逼俺们动手。”
旁边军师一样的人物看到鄂勒斋图和娜仁牧雅下来之后,拉了拉那土匪头子的衣袖。毕竟也是在外面有过见识的人,看到鄂勒斋图他就觉得这行人不简单。他再仔细的看了一下队伍中的人,发现他们虽然都身着普通的衣衫,看着像普通的家丁,但实际上眼神锐利,就像他原来所见过的悍卒的一样,着实不简单。军师心念一转,对土匪头子悄悄说:“干货。”这在土话里是硬茬子的意思,表示不好惹。
土匪头子听了军师的话,心里有点打鼓。单数就此放他们离开,又有些抹不开面。他只是想带着兄弟们混口饭吃,怎么那么难呢!
正当两方对持的时候,跟在粗壮头领身边一个小哥却激动了。他附在头领耳边说了一会子话,然后,头领的眼神就变了。他挥了挥手,周边的人就聚集到他身边,神情也不想像一开始凶狠了。
鄂勒斋图见对面发生变故,有些疑惑,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明显是朝好的一方发展。他此行伪装成普通的有钱人家,就是想要低调一点。当然变故是越少越好。他把侍卫首领招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侍卫首领微皱了皱眉头,要他说,这些土匪不足为惧,何必怕他们,直接斩杀了就是。偏主子说要再等一等,那就等一等吧。侍卫首领打了手势,整个队伍静了下来。
不到一会儿,那土匪队伍里出来一个瘦弱的小少年。那少年开口对着侍卫首领说道:“黑叔,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虎头啊!”
侍卫首领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再看那小少年,依稀有当年那个小男孩的影子,也就认出来了,颇为激动:“小虎头,你真的是小虎头吗?你怎会流落至此?你娘呢?”
小虎头听了侍卫首领的一串问话,眼泪都流下来了:“当年和黑叔你分开之后,我和我娘回到家乡,结果遇上那狗官,不到一年我娘就病死了。”
这边侍卫首领和那少年正激动着,鄂勒斋图和娜仁牧雅面面相觑。
说好的激战到不死不休呢?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认亲大会了?娜仁牧雅觉得好不容易有热闹看,又泡汤了。
鄂勒斋图看着妹子脸上兴趣盎然的样子,板起脸:“既然无事,就回车上歇着,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娜仁牧雅撇撇嘴,上了车。她现在的人设是普通闺秀,可不是大草原上的郡主了。中原的女子真麻烦!
误会解除之后,侍卫首领就回来禀报。原来侍卫首领曾救过一对母子,还相处过一段时间。不知怎么的,当年的小虎头现在落草当了寇匪。看起来这虎头在那群土匪里还有点地位,两边应该不会火拼了。
鄂勒斋图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就示意侍卫首领去和他们攀谈。他并不是惧怕争斗,只是怕麻烦罢了。如果他们还不识好歹的话,那就怪不得他了。鄂勒斋图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很快隐没不见。
巧的是,土匪那边有军师打过底子之后,土匪头子也不想闹大,有这么个台阶下,当然欣然答应。两边人马看似很和谐很友好。在土匪们的虎视眈眈下,车马安全的渐行渐远。
等到车队看不见影子后,寨子里有那性急的,撂了锄头镰刀什么的,大声嚷道:“当家的,就因为虎头的话,我们就放弃了这么大的一票了吗?俺不服。”
“你不服有什么用,你看看你长的啥样,那里面的人长的啥样?那壮的,就你这小身板,顶的住吗?再看看人家拿的是刀,箭,你拿的是啥,镰刀锄头。”军师上下打量了那挑事的汉子,轻蔑的“呵呵”了一声。那汉子被看得发怒,就要撂膀子上去揍他。那土匪头子呵斥了一声:“好了,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那汉子嘟囔着:“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回头吗?真是老糊涂了。”
回到寨子之后,那土匪头子坐在大堂首座上,对虎头说:“你小子,快说,那行人有什么特殊的?”
虎头说:“在黑叔救下我们之后,有一天我偷偷听到什么‘王爷’,‘郡主’的字眼。后来我问黑叔,可能是我人小黑叔不在意,就告诉我说他是为很有权势的人家做护卫。我就猜黑叔的主家应该是像王爷这样的人物吧!反正黑叔很厉害的,那行人肯定很厉害。”
这什么逻辑?那大块头厉害,这行人就厉害?土匪头子有点想笑。
旁边的军师倒是若有所思,并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或许这次真遇着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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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
娜仁牧雅支着头,说:“我总觉得那群土匪有点蹊跷。倒不像染过血的样子,而且那些人的反应也很奇怪。”
鄂勒斋图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再怎么奇怪,也和我们不相干,想那么多干吗?你啊,就是爱操心。”对这个性格活泼的妹子,鄂勒斋图还有点想念以前冷冰冰的妹子。
“哎呀,我不是无聊吗?你还不给我出去跑马。”娜仁牧雅幽怨的看着鄂勒斋图。
鄂勒斋图默默的用书挡着眼睛,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抵挡不住妹子的视线,只能眼不见了。他故作严厉的说:“是谁说一切都听我的,绝不违逆的?现在那么点小诱惑的禁受不住,以后我还怎么放心带你出来?”
“行了,我不出去就是。”娜仁牧雅蒙头就倒下了。长途漫漫,她就睡觉吧!
鄂勒斋图看到妹妹这样,禁不住勾唇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中原内地,毕竟与塞外不同,谨慎一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