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依萝虽如愿以偿地被年轻的帝王白日临幸,却是在异常痛苦中交出了自己的初次!他没有亲吻她,只是在无情啃咬和横冲直撞中发泄着内心积累下的所有怨气和暴怒!
没有爱,连一丝怜也没有,凤依萝痛得想蜷曲身体,却被他一次次强制展开,承受他的狂风暴雨!
泪水从眼角悄悄滑落,凤依萝死命抓着床单,手中的布被她紧握的十指揪得皱成一团!“山有凤,今日的痛苦和毫无尊严都是你带给我的!若不是因为你,皇上他不会这么粗暴地对待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我恨你!”
龙床吱嘎作响,和凤依萝一起承受着帝王对一份真感情求而不得的恼怒……
拖着浑身疼痛的身子回到相府的凤依萝,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泪干之时,是满腔的恨意!双眼直直盯着帐顶,暗暗发誓:“今日是我凤依萝第一次流泪,也将是最后一次流泪!山有凤,还有后宫的所有女人,谁都别想将皇上从我身边夺走!他是我的!是我凤依萝的!”
他在起身离开之时,没有说一句疼惜她的话,却给了她一个位置:“退下吧,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朕会给你昭仪之位。”
昭仪,皇后之下,目前后宫最大的妃位。有了这个位置,她所承受的痛苦都值了!只要进入后宫,她就会把皇上身边所有的人慢慢慢慢一个个收拾掉!皇上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好消息没传多久,坏消息便在十月上旬传来:山有溪中箭受伤,生命垂危!
而此时,孙思夏刚生下幼女九天!虽然正坐着月子不能出门,宅院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中却夹杂着微弱的哭泣声,显然是一个女子对丈夫生命的浓浓担忧和悲伤!
当凤依萝带着礼品前来探望时,孙思夏只是流着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等她一走,便马上擦干眼泪,抱起女儿喂奶。山有凤送走凤依萝后,关上院门走进卧室,伸指40 逗了逗婴儿粉嫩嫩的小脸儿笑道:“来过这一次后,月子期内她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可不要再真的流眼泪,不然会伤到眼睛!我明日起早就走,你在家要闭门谢客,为防万一,蛾子会把饭菜和养身子的月子汤亲自送过来,不会假手他人,所以,一旦有别人送东西,你一律不要接,连门也别开!外面的言辞应对自有蛾子和杜毅,你不用操心,也不用再假哭,只要身子养好、把小宝贝儿喂好就行!”
孙思夏伸出右手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了!你到边境也要一路小心!”
山有凤点头:“若事情有变,计划更动,我们会和赫连玥飞鸽传信,左右不过就那几种情况,按照预定方案应对就是,千万不要惊慌,越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你们一定要镇定沉住气,不能被任何流言蜚语左右!”
“放心吧,嫂子最相信你,你也要相信嫂子!”
“嗯!”山有凤双手握住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十月初十,城门刚在吱呀声中打开,山有凤便身背弓箭、带着一大包辣椒、骑着红毛猛虎出了城门!
城门一出,小牙儿便在她的“嚯”声中跃起四蹄一路虎奔,跑向北部边境!
不耐长跑本是虎的缺陷,如今却因为被离火开了天灵,不但智慧上涨,还可以像千里马一样长久奔跑!
“什么!”正在上朝的赫连彻陵听到这个消息时,猛然站起身,首次扔下满殿朝臣,急急离去!
翻身上马,直接从宫内急驰而出,赫连彻陵心里明知追上已不可能,却还是脚不听使唤地追到京城城外十五里!
看着早已空无人影的道路,他既气怒又无奈:“朕知你兄妹情深,已打算派宫中御医前往边境为他治伤,为何你就这么急,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给朕呢!”
片刻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离开些时也好,凤依萝正要入宫,免得让你看着心里犯堵不高兴。凤儿,这天底下,敢给朕甩脸子的,也就只有你了!”
军中早已被朕另行安排,赫连蕴澜,朕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北部边境北凝城。赫连蕴澜得报后,脱下一身铠甲,着常服亲自在南城门迎接山有凤。
小牙儿离开京都后就放缓了速度,跃一程休息一会儿,直到到达目的地,也终于能歇会儿它的蹄子了!幸亏吃了几年丹果,喝了几年丹泉水,不然就算有这个耐力,也很累虎的好吧!
看着浑身充满灵气、更加美貌动人的山有凤,对她日思夜念的赫连蕴澜想伸手牵住她,却在身侧握了握拳后,没有动!为防军中和城里有赫连彻陵的眼线和暗探,山有凤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幽泉的深眸,也默契的没有对他笑,一脸急切道:“将军,我哥哥在哪里?”
“跟我来。”赫连蕴澜来不及细看她的眉眼,转身带路。
北凝城因着这一人一虎而热闹沸腾起来!女子貌若天仙已经令人看得双眼发直,偏还有如同红发火狮王的猛虎是她乖巧顺从的坐骑,这怎么能不令人惊异!赫连将军还亲自出城迎接,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看到的人都开始到处打听,能说上话的军爷便是打听消息的最佳人选!
山有凤随着赫连蕴澜进了一个单独的院子,进了屋,山有凤才发现山有溪真的中了箭,只不过,他是伤在肩下,而不是要害。
“哥,你怎么真的受伤了?”山有凤上前道。
“凤儿!”连胸间都缠着白色布带的山有溪见妹子来,立即坐起身,“无妨,妹妹别担心,只是轻伤,而且已经快好了,只是为掩人耳目,才被将军安置在这里闭门不出。若毫发无损,怎么能骗得过所有人?”
山有凤握住他的手:“哥,为了我,让你受苦了!”
山有溪叹口气:“你看你这大冬天的都身带异香,皇上他,如何能放得过你……”
“走一步算一步吧。”山有凤也没有办法,虽然赫连玥会帮她寻觅最佳隐居之处,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然穷壤深山众多,但究竟有没有真正安全的长久隐居之所呢?她这一身根本无法遮住的香气,恐怕只能往无人的深山老林去了!
“你也不用急,”山有溪道,“将军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山有凤抬头看向赫连蕴澜,赫连蕴澜牵起她的手,温声道:“随我来!”
两人到了主屋,山有凤刚要挣开他一直牵着不放的温热大手,赫连蕴澜却一把将她拥在怀里,鼻尖轻触她的发顶,柔声轻唤:“凤儿!”
若思念一个人的浓度能随着时间酿成酒,那他现在已经自饮而醉了!人在边境,身在军中,他却无时无不刻不在想她!如今见了她,他的心不但没醒,反而被那醉人的酒彻底淹没、浸透!
被他紧紧抱住的山有凤动了动:“将军——”
“叫我夫君,”赫连蕴澜温柔打断她,从前的一身冰冷之气,此刻全都消无,“你是我在天地百姓面前发下重誓要娶的妻,唯一的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浓情蜜意北凝城
山有凤没有应声,她现在不能确定他娶她,是否背负着某种目的,毕竟,密山太过神秘,而他和赫连彻陵都知道。
赫连蕴澜轻轻松开她,看着那肤如洁白雪莲的脸上如盛着清泉的双眼,道:“还不相信我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成熟男人理性而认真的的特别诱惑。山有凤看了一眼他有着深遂目光的古井幽潭,垂下眼睫,依然没说话。
“是因为密山吗?”赫连蕴澜忽然道。
山有凤猛然抬头看着他。
赫连蕴澜笑了,再次拥她入怀:“凤儿,夫君在情感上不擅言辞,但请相信,赫连蕴澜娶山有凤为妻,与密山无关,与皇上和所有人无关!赫连蕴澜以前没有过别的女人,以后更不会有!”
鼻间传来如雪山之巅的冷香,山有凤闭上眼,许久许久,才伸手反拥住他,轻喃了一句:“蕴澜!”这声之后,背上的双臂把他拥得更紧,似想把她揉进骨子里、融进血液中!她这是接受他的爱了!
赫连蕴澜内心激动,心跳如锤,口中却再蹦不出半句甜蜜的话来!把人抱在怀中许久舍不得放开,薄唇带着冷香之气向她俯吻而去!山有凤没有躲闪,香舌迎上,与他纠缠共舞,口中的蜜汁被他搜刮着吞咽入腹。爱恋愈浓之时,赫连蕴澜将她拦腰抱起,吻不停,脚不停,直达床榻。长衫尽除,那人儿面如桃瓣,肤如凝脂,香气满帐中,他将她的美好品尝......
当那人儿进入沉睡时,赫连蕴澜的双眼还一眨不眨、满目柔情地看着似乎每个毛孔都在散发青草香气的玉人儿,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幸福!
孤寡半生,原来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
他庆幸自己没有为了成婚而成婚,随意娶个女子进入府门,不然,怀里的女子定会离他八百里远,不会与他的身体相连,不会与他的命运有任何相关。
六弟,谢谢你把她交给我,谢谢你转送的姻缘,我真的用心接收了,原谅二哥以后不会再把她还给你。
吻了吻她的发,赫连蕴澜闭上眼。如果可以,他愿意永远这样拥着她,让朝堂和皇室血脉都见鬼去吧!
赫连彻陵,即使你在军中再次安插数人,北凝城也有你的眼线,可那又如何,这个院子,是谁也进不来的铁桶,唯一能进入院子的军医是我的人,你是得不到真消息的!
也许是那宽阔的胸怀让她觉得足够安全和温暖,加上路上劳累和床第疲乏,从下午未时城门相见,山有凤一觉睡到寅时末。她一动,赫连蕴澜也跟着醒来,虽没有说话,却把她往怀里捞了捞,再次抱紧。
“蕴澜,我睡饱了!”
“嗯。”他轻声答道,显然是已和她一样醒着。
山有凤犹豫了下,才道:“你还睡吗?”
黑暗中,赫连蕴澜脸上露出淡淡笑意:“说吧。”
“你有什么计划?”
赫连蕴澜在她头顶发间吻了吻:“赫连彻陵最想要的,是我手中的兵符。如果我在边境连胜几场,你说他会如何?”
“你在军中的威望越高,他收回兵权的愿望越迫切!”
赫连蕴澜的唇顺着她的头顶移到她的额间,印上一片温热,“对。如果此时我提出削我王爷身份,辞去将军之职,允我以平民之身迎娶我的妻山有凤,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什么!”山有凤一惊,“蕴澜,你……”
“不要为我可惜,”赫连蕴澜抱紧她,“身份、地位、金钱,所有的东西与我的妻比起来,都一钱不值,轻如鸿毛!只要能与你白头到老,相守一生,我赫连蕴澜此生足矣!”
这是用一颗真心来爱她的男人!山有凤回抱住他:“蕴澜!”
她抬头,他低首,两唇在黑暗中相接,缠绵一吻……
一吻结束,山有凤沉默了会儿才道:“你是想以此交换皇上的赐婚,可对他来说,就等于不答应就不交兵符,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是对他帝王尊严的挑战,我倒真猜不出他会如何应对了。”
“他一定会答应!”赫连蕴澜肯定道,“一个为皇位和最高权力曾忍辱负重暗中筹谋的人,在这种大事上定不会有所犹疑!我的顾虑是,他会在收走兵符之后,再设他计从我身边抢走你!”
山有凤撇撇嘴:“我哪有那么好,值得他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风险抢自己的嫂子!”
赫连蕴澜没说话。凤儿,你自己不觉得,可在所有男人眼中,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如果是我,即使让我拿帝位来交换,我也愿意!凤儿,我一定会尽所有能力将你守护在身边,即使付出生命代价,也在所不惜!因为,“你是我赫连蕴澜的爱妻!”
听到这句话,山有凤笑道:“谁是你的妻?堂都没拜!”
“人都是我的了,还想耍赖么?只差一个婚礼而已,这辈子都别想赖!等他的赐婚圣旨一下,我们就在这儿拜堂,让所有北凝城的百姓观礼作见证!”
“你这是把自己赖给本姑娘了?”
赫连蕴澜点头:“嗯,我想赖给凤姑娘一辈子,还要赖出三五个小娃娃来!”
“不知羞!”
“若跟我的妻还知羞,如何造出小蕴澜、小小凤儿!”赫连蕴澜话毕再次俯吻,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转眼间,帐内的温度再次升高,床板吱吱呀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造人运动持续不断……
天黑之时,两人才从恩爱中起床,交心与交身之下,山有凤已完全接受了这个高大威猛又成熟英俊的男人!他为了她,愿意背弃他的皇室血脉,抛下他的王爷身份、他的将军地位、他的王府、他的一切!
赫连蕴澜轻抚她耳边的发:“今天的晚饭暂时吃军中的,院子里有厨房,木柴和食材已经全部准备好,明天咱们再自己做。为防皇上的耳目,我晚上宿在军中,每天白天来看望山有溪一回,等交战胜利之后,我们就可以公开了!”
山有凤点点头:“你先回军营吧,明天过来一起吃午饭,咱们聊聊。”
吃晚饭时,山有溪看着自家妹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凤儿,将军虽然也是皇室中人,可哥觉得,他这人,也很可靠,不酗酒,不暴力,不和任何女子交往,若你们在一起,起码哥不用担心他对你三心二意!”
“你对你的将军评价蛮高的嘛!”再次得到爱情滋润的山有凤,心情也真正豁然开朗,与哥哥说话时满面笑容,“你说的这几点,任何男人在我面前也不敢,除非他想死得很惨。”
山有溪道:“可相比之下,还是出于本意自愿的更好!”
山有凤笑:“好好,知道啦!我就不相信你啥都没听见,知道他已经是你妹夫了,还担心什么呢?”
“……”山有溪垂目吃饭。
第二天中午,山有凤只做了份鱼香肉丝和牛肉炖萝卜,冬天菜凉得快,三人吃完饭后才聊天。
“你打算如何取胜?”山有凤问道,“北狄骑兵虽短于攻坚,却擅长野战,你们若打开城门出城对战,恐怕讨不到什么好。”
“的确。”赫连蕴澜点点头,“他们根本不讲究排兵布阵,也不讲礼仪约时间,马技和箭术都很了得,面对面交战时确实吃了不少亏。”
山有凤笑了笑:“指望他们能跟你按约开打阵前斗将?别想了!他们讲的不是规矩,他们讲的是群殴!要他们习惯咱们的作战方式,除非打回娘胎回炉重造!是不是有时候连人家骑兵长什么样儿都没看清?”
赫连蕴澜看着她:“正是。”
“他们的箭就是远程精确打击,你们不动,他们就拿箭射,你们一冲上去,他们就跑。他们的马虽然不高大不漂亮,但很实用,有耐力,跑得快,你们很难追上。等你停止不追想收工回家时,刚一转身,他们又拿箭射你,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山有溪见赫连蕴澜抿了抿唇,垂目不语,接道:“那可怎么办?难道咱们只有守城一条路?可若想消灭他们,也必须走出城门进入野战啊!”
山有凤看向赫连蕴澜:“蕴澜,带我去军中训练场看看,包括骑兵。”
赫连蕴澜点头。饭后,山有凤换上一身白色男装,配着赫连蕴澜一身黑色锦衣,两人跟一对儿黑白无常似的在军营训练场走了一遍。身影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一片“将军!”行礼声。对于他身边的人,即使身穿男装,也无人不知是鼎鼎大名的天水居士,只因额上那独一无二、似有清泉流动滋润的淡色草株!何况她的唇瓣还是男子不可能有的那种娇艳欲滴般的红!
看着步兵们演练着手中的戟,山有凤摇了摇头,赫连蕴澜停下脚步看着她以目光询问,山有凤道:“这种兵器对北狄骑兵来说毫无作用。看完再说吧,再带我看看骑兵。”
跑马场中,山有凤看了看骑兵训练,又看了看马厩里的马。
进入他的主将大屋后,听着赫连蕴澜的介绍,山有凤再次摇头。赫连蕴澜不由问道:“在凤儿眼中,我的军队竟如此不堪?”
“不是。”此时无旁人,山有凤拉住他的手,“军队由我的将军夫君带领和训练,怎么会不堪?若不堪,又如何能随你拿下南丘国?”
赫连蕴澜拥住她:“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夫君,为夫真的好高兴!我的妻还是像以前一样直言直语就好,不必照顾为夫的面子,我不会受到打击。”
山有凤轻笑出声:“真的不是,我从未怀疑过你的能力,只是,对待北狄之人,这种兵器不再适合而已。还记得攻打南丘国时我哥带的浅弧形弯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