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廉贞步子迈的飞快,拉着媳妇的手一气往前走,头也不敢回。
回头一定会暴露,趁着没发现,能多攥一会是一会。
果然,老师教的很有道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能拉小手就不能看媳妇萌萌的歪头。
言铮茫然的被他拉着走,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手上一痛让他回过神来,瞬间暴怒,上前就弹了一个栗子,动作灵敏好比小猿猴。
混蛋!手都抓红了!那么用力干嘛?
这么一打岔,刚才想的事情直接就给忘了。
两人一路追打着回宾馆取行李然后到车站转乘大巴车去同里镇。
而另一边,幽静的周家园子里,周望坐在太师椅里,一边喝着解暑的绿豆汤,一边打电话。
“喂?事情都办妥了,您看,您答应的事……”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周望满面堆笑的连声答应,“是是是,我当然信得过您。什么?您要亲自过来?不过是两个毛孩子而已,至于……”
周望脸上笑容僵住,话未说完,发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了。
他满脸鄙夷的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呸!什么东西!”
还真当自己是? 鋈宋锪耍?br />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直到情人节,全部都是存稿箱啦啦啦啦啦!!!
陆总我要回家过年啦啦啦啦!!!
提前祝各位看文的小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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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同里镇
言铮最讨厌坐大巴车,没别的,因为他会晕车!
那种胃里不停翻腾的感觉糟透了,就好像里面钻了个孙悟空,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
再加上中午那顿吃多了,坐在车上被颠的脸色刷白!窝在座位上缩成一个球,看上去病疚疚的,十分可怜。
这可把领主大人给心疼坏了!
“趴这睡一会吧?”廉贞心疼的不要不要的,恨不得替他遭罪。
不要!言铮懒洋洋的靠在那里不想动,头枕在廉贞的肩膀,眉头紧蹙,任性的一比那啥。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他自己都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自己。
以前一个人走南闯北的时候怎么熬过来的?那个时候什么苦没吃过?
现在身边不过多了一个人就变得这样娇气了?
言铮叹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睛,这样的关心,完全招架不住啊!
身后的胸膛结实有力,耳中听着那规律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竟然觉得分外的安心,不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路就再也没醒,直到大巴车停在通往同里镇的小路上。
天边晚霞烧红了半边天,瑰丽的云彩仿佛是静止不动的油画。一条大道笔直通往前方,四野一派宁静,远处树木繁茂,枝叶相交挤得密不透风,看着像是连绵不绝的小山峰。
路旁水田里蝉鸣蛙叫声连成一片,更衬得周围万籁俱寂杳无人烟。
言铮站在叉路口上揉眼睛,一口一个打哈欠,睡了一路还不是很清醒。
“我们到了?”他走到道旁的指路牌上看了半天,顿时就想哀嚎出声,还要走一里路啊!
原来他们坐的那大巴车只是经过同里镇最近的公路,要想进镇里还要走一段路。乘船反倒更快。
廉贞就看不得他无精打采的模样,一手拎着那小粉红色的行李箱,一手提着那幅发绣,走到媳妇面前微微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不要!”言铮一拧身率先走在前面,东西几乎全在他手上,再背上自己,那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廉贞见媳妇执意不肯,压下心里小小的失望抬腿跟了上去。
言铮不时的瞥他一眼,忍不住暗笑,高大威猛的领主大人拎小鸡崽一样提着那粉红小箱子,怎么看怎么喜感。
同里镇是个历史悠久的古镇,湖泊环绕,越往里走,河流越多,不时的能看见泛舟的渔人。
近年来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游玩,镇里居民时常能看见背包罗伞的外乡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有个撑船的汉子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嗐,你们哪搭去?”
对方张嘴就是一口吴语,要不是那汉子向两人示意,言铮压根就不知道这人在和他说话。
那汉子邀请两人上船,重复了两遍,言铮才听懂。
前面河网越发密布,他俩在这两眼一抹黑,有人愿意搭载那当然是好事,于是欣然而往。
就是廉贞见船有些打怵,总觉得那小小的东西不甚稳当,随随便便就会翻掉的感觉。
那是水乡十分常见的蓬蓬船,中间鼓起一块用篷布撑着。上面的人竹篙轻轻一点,小船慢悠悠的靠近岸边,言铮第一次坐这样袖珍的小船,还挺兴奋。
蓬蓬船靠在岸边左右摇晃,言铮试了两下都下不去脚,岸边没有可以扶着的东西,他下意识的一把抓住廉贞的手腕稳住身形。
呀!小船猛烈的摇晃了一下,言铮忍不住惊呼一声,张着手保持平衡,他又怕又觉得新奇好玩,刚刚稳住身形就笑嘻嘻的向廉贞伸出手,“上来呀!”
等两人都上了船,那撑船的汉子竹篙一点,小船慢悠悠的又回到了水中间。
“你,你们到这做啥?”撑船的汉子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问道。
吴语大多数外人都听不懂,北方人听着简直就像是在听天书。这汉子本就是坐地户,家里开了个民宿,接触的客人多了,渐渐的学了些普通话。他刚刚在船上看见言铮两人就知道他们是来玩的,就主动打招呼,想要介绍一下自家开的小旅馆。
“包,吃,包,住,一,晚,一,百……吃,的,都,是,吴,江,特,色,菜。”怕两人听不懂,那汉子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言铮听他介绍完,立刻就拍板决定住他们家了。
那撑船的一见生意做成,也不在慢悠悠的划船了,手上加了力气,这次一竹篙下去船能划出去七八米。
进了镇子里面,水乡的氛围越发的浓郁。
夕阳西斜,天色渐晚,水面上笼罩着一层薄纱一样的雾气。河岸两旁就是民宅,粉白的围墙绵延不绝,几乎推开窗户就是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不知道谁家在煎炸小鱼,香喷喷的闻着很有食欲。
言铮左顾右盼,这会也来了精神,看什么很觉得很新奇。
又穿过两座石桥,船才靠岸。
上岸之后,那撑船的汉子先拴好船然后就在前面引路。
“这边,这边走。”
岸上民宅一间接着一间,鳞次栉比排的密不透风,窄窄的巷弄几乎很难让人并行。而且围墙全都是粉白的看个简直一个样,要不是有人领路,分分钟就要走丢。在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子过后,终于到了这撑船的男人家里。
宅子是当地最普通的民宅,粉墙黑瓦,虽然老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言铮这次当然还是只要了一个房间,连问都没问廉贞就替他决定了,十分独断专行。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况且他们今晚也不一定会回来睡。
房间里有一股水乡特有的潮湿味道,言铮将小行李箱放到床上,先拿出一套待会要穿的衣服,剩下的法器全部归置妥当。
他拿了衣服先去卫生间冲了一个澡,坐了一下午车,浑身是汗,感觉整个人都要馊了。
廉贞见媳妇去洗澡,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衣服,又是爬火车又是赶路的,几乎满是汗渍,白色的T恤几乎变成了灰色,身上还有一股不太妙的味道。
媳妇爱干净,一会儿洗完澡出来看他这样说不定会发脾气。
这可怎么办呢?领主大人挠挠头,忽然灵机一动,三下五除二将衣服全都脱了下来,只穿着一条内裤坐在床上。
可那脏衣服堆在地上怎么看怎么碍眼,这房间里也没什么能藏的地方,索性掀开窗扇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眼不见为净,一了百了。
领主大人满意的拍拍手,好像处理了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等他再次坐下了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衣服穿了。
这哪能行?一会还要和媳妇出门呐?
领主大人急的团团转。特别想翻窗出去把衣服捡回来。
等言铮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几乎全2裸的领主大人满脸纠结的扒在窗口要出不出要进不进的,顿时目瞪口呆。
廉贞被抓现行一脸无措,“我可以解释。”
……
片刻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言铮脸色精彩纷呈,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廉贞穿着从旅馆老板娘那里借来的衣服,宽宽松松的一套对襟黑褂子,底下一条黑裤子收着裤脚,略短,露出一双穿着蓝色球鞋的脚来,那是人家父亲打太极穿的练功服。
不亏是衣架子,这么一身松垮的衣服也能穿出飘逸的味道来,就是和鞋子有点不搭调。
言铮调侃道:“轻点,别弄坏了,到时候还要还回去的。”他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廉贞的衣服他已经给捡了回来,请那老板娘帮着浆洗了。
提起这事他就忍不住想笑,那么大个人了竟然那样幼稚?
“呵呵呵呵……”言铮走在前面忍不住笑得肩膀直抖,压抑不住的笑声从喉咙里挤出来洒了一路。
廉贞发狠,一边腋下夹着那幅发绣,一边兜头将人搂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用手掐他腰侧部位,“还笑?你还笑话我?”
哈哈哈哈……言铮被他一掐抵不住浑身痒意,扭来扭去笑的越发激烈,连声告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不笑了,真的。”
两人正走在一座石拱桥上,桥下水面平静,青石的桥面上砖缝里长在绿油油的小草,月亮像个大圆盘高高的挂在天际,彼时水里也倒映了一轮圆月,一上一下两个月亮静静的交相辉映。
“真好看。”言铮看着水面发自内心赞叹。
嗯,廉贞虽然点头,只是那目光却丁点也没偏移,一眨不眨的盯着月光下媳妇□□在外的脖颈,白皙细腻十分勾人。形状漂亮的耳廓半掩在乌黑的发间只看得他脸红心跳着魔一般想要上去咬一口。
还好关键时刻他及时打住,要真咬下去,这几天刷的好感就要全报销了。
他既享受又煎熬的站在那里,内心从未如此纠结。
好在言铮只看了一会就道:“走吧!”还要去汤宅。
汤家大宅早就荒废,是同里镇为数不多在内陆的房子,四面不临水,地方还很宽敞。早年就有人想要盘下这块地改建酒楼,结果,事情没等谈成,那买主就在看宅子的时候失足,头撞在门槛上,一跤跌死了。
因为太过巧合,再加上这宅子荒废的好像凶宅,阴森恐怖,院子里荒草蔓延,断壁颓垣。很快就被传闻这里闹鬼,再也没人敢打这宅子的主意了。本地人平时出行都绕着走,再调皮的孩童都不敢进去玩闹。
汤宅闹鬼传闻如火如荼,这附近逐渐成了真空地带。
胆子再大也不敢与鬼为邻啊?不管是立在枯树上的昏鸦还是悄无声息穿梭的蝙蝠,看一次吓一次,生生的让人头皮发麻。
夜晚的汤宅更是死寂一般,连虫鸣也不闻一声。
站在汤宅破败的大门前,言铮从廉贞手里接过那幅发绣,拆去包装,淡淡的月华下,少女那一头如云雾般的长发熠熠生辉。
言铮抬头和廉贞对视一眼,见他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幽幽泛光,无惧无畏,坦坦荡荡。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也没有什么能令他产生恐惧。即便是站在这幽暗如同深潭的鬼宅面前,也毫无惧色。
不知怎么的,看了这一眼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特别安心。
那种背后有依靠的感觉,简直舒爽!
作者有话要说: 尝试了一下不排版,也不知道出来会是神马效果?
希望会好吧?
第一章 陷阱
汤家大宅的确荒废已久了,廉贞手只是刚刚碰到那腐朽的门板,那原本就倾斜的门板轰然倒塌,掀起一阵尘土。
咳咳咳咳……
“不关我的事。”廉贞转头看他,表情略无辜。还可以在倒霉一点吗?他在媳妇眼里八成都快成了扫把星外加破坏狂了!
说好的要好好表现呢?
言铮:……
寂静的夏夜,一片静谧,院子里荒草没人膝盖,被惊动的蛇虫鼠蚁四处乱窜,原本雕梁画栋的房屋已是蛛丝缠绕,尘土掩埋,门窗里黑洞洞一片,早就不见当年的荣光。
这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言铮扫视一圈,有些诧异,这宅子太‘干净’了吧?
他说的干净当然是指另一方面的干净。
这荒废已久的宅子里竟然一个孤魂野鬼的影子都没有!
言铮走到庭院中央,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异样的沉闷,让人喘不上来气,好像暴风雨前那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他心中一凛,仿似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吼吼的转身拉住廉贞道:“快走!”
“来不及了。”廉贞从他手里扯过那幅发绣扔在地上,然后将人牢牢护在怀里,仰头看着顶上天空,表情凝重。
有人设局,好一招请君入瓮。
言铮也跟着看去,只见刚刚还月朗星稀的夜空上无端的凝聚一层比夜色还要深沉的黑云,将这头顶一块星空严严实实罩住。
那黑云翻滚如同煮沸的油锅,不闻惊雷,只有不时的劈过一道刺眼的闪电,气压极低,周围沉闷无声的像是被搁在一个真空罩子里。
言铮打了个寒战,空气中一股无形的波动快速掠过,打破这几乎凝固的压抑。只见头顶黑云翻滚的越发厉害,并且逐渐的逆着时针旋转,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看着比那茫茫大海上的龙卷风还要厉害几分。
而那漩涡的中心正是汤家废宅。
一声惊雷劈下,轰隆的声响仿佛震得脚下大地都抖了三抖,浓墨一般的黑云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无数冤魂厉鬼倾泻而出。
言铮第一次见到如此多数量的厉鬼冤魂,那股扑面而来的阴气冲击的他胸闷气短,饶是他见多不少大阵仗,依旧震得整个人微微颤抖,心脏像是被顽童抓在手里把玩,心悸的厉害。
这是什么情况?
他随即反应过来,挣开廉贞搂住他的手臂,从腰包里拽出一摞符纸,顾不上细看,尽数甩到半空。
碰到污秽之气的符纸微微泛光,好像串起来的灯笼,排成一圈飘在头顶上方将两人团团护住。
那狰狞哀嚎的魂魄一窝蜂的从那黑云中涌进汤家废宅,这宅子周围早就被人事先设了结界,在言铮二人踏进来之时就已经触动了机括。
这是一个连环套,打从他们踏进汤宅大门,就像是触发了一个关不上的开关,四周结界一旦形成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的厉鬼冤魂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好一个恶毒的手段!
不计其数的厉鬼蜂拥而至这几乎密封的空间,他们不得投胎,满心怨恨的滞留人间,又被人强硬的拘役在这里,怨气更甚。
毫无理智可言的厉鬼们只想撕碎触目所及的一切活物!
而他们是这封闭结界里唯二的活人,自然首当其冲,成了众矢之的。
这是遭人暗算了。
现在明白也晚了,言铮没有时间去想有谁会在背后算计他,甚至为了至他于死地不惜摆下这聚魂阵。
这等大手笔,着实令人费解。
飘在半空的符纸好像薄薄的蝉翼,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不堪一击,眼看就要付之一炬。
言铮为了稳住符纸体力透支,脸色越加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淋,有些支撑不住。
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言铮咬牙,又催动身上的灵力,好像是要榨干身上最后一点儿灵力,不惜一切代价支撑着,因为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至少,要给他留个活路,就算一线生机也要拼一拼啊!
廉贞不动如山的立在那里,脸上表情极度阴郁,有人想要媳妇的命!
不可原谅!
他看着媳妇挡在自己面前,那修竹一样的小身板毅然的挺立在那里,明显挺不住却还紧咬牙关不肯挪窝。他心疼的不行一把伸手将人捞了过来,把人按在自己胸前,不想让他看到那仿佛恶鬼地狱一般的场景,一张大手牢牢扣住他后脑勺,在他耳边轻声安抚道:“别怕。”
言铮说到底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捉鬼经验还不是很丰富,骤然遇到聚魂阵显然是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