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在乡下的女朋友小翠找了上来,小翠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双方家长都已经默许两人的婚事,全村人都知道小翠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的老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但是自从王云鹏上了大学之后,和她联系越来越少,后来几乎没有。
小翠一个人村里苦苦等了四年,和她一样年纪的女孩子几乎都要当妈了,而她还是孤身一人。每到寒暑假她都站在村头望眼欲穿的等着自己的情郎归来,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渐渐的村里传出闲言碎语,大家都说王云鹏不要她了。
小翠受不了这压力,就一个人从家里跑了出来到灵舟市来找王云鹏。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请多多支持啊!
言少在此多谢了!
第一章 鱼
小翠孤身一人来到灵舟市,怀揣着要见到心上人的欢喜。
云鹏哥一定很忙,一定是的!小翠自己安抚自己。
她没有王云鹏的联系方式,王云鹏给她打过几个屈指可数的电话都是用的学校里的公用电话。
小翠先是去了王云鹏的学校,从他导师那里得知王云鹏实习的地方,走到半路又碰到几个学生,赶巧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都是王云鹏同学。大家听说她是来找王云鹏的,又听她一口一个云鹏哥的叫着还以为她是王云鹏的妹妹,聊了一些王云鹏的近况,都非常羡慕的说他找了一个又有钱又漂亮的女朋友。
小翠闻言犹如五雷轰顶,云鹏哥怎么会娶别人呢?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小翠一口气跑到王云鹏实习的地方,躲在暗处,果然见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在一起,她眼睁睁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互相打闹,亲吻,就像之前的自己和云鹏哥一样。
王云鹏当时也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小翠,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假装没看见的带着自己的新女朋友从小翠身边快速走过,连头都没有回。
小翠心灰意冷,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她该怎么办呢?多年的期盼成了空,王云鹏薄情寡义,她又没脸回村里,就这样回去会被大家笑死的吧?
也是这姑娘想不开,当天晚上就用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买了一身红裙子直接跳到九曲江里,一命呜呼了。
王云鹏自打那天见了小翠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也没见什么风吹草动,以为小翠一气之下回家了。
也就没在过问,谁知,几天之后,他父母哭天抢地的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送送小翠。他这才知道,小翠竟然一气之下投江而死,尸体过了一周才被人发现打捞上来。
王云鹏当时就吓得脸刷白,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忽悠的就想起那天晚上小翠那惨白的脸,那绝望的眼神在他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当言铮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时候,他才反应那么大,拉着未来岳父匆匆离去。他最近一直情绪不稳,总觉得身旁若有若无的萦绕着一股湿淋淋的腥臭味,联想到小翠的死因,总觉得她好像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似的,那种感觉很微妙,但却让人忽视不了,他也不敢对外人提起。
所以,听闻岳父要来灵舟市谈生意,他便自告奋勇的跟了过来,想顺便去那据说香火极盛的灵舟寺拜拜佛。
这边,言铮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因为不想跑到厨房去取碗,就自顾自的将晾凉了一些的酒酿丸子盛到干净茶杯里递给容深。
“言言,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容深听那两人脚步声走远才开口问道,他心满意足的嚼着小丸子,软软糯糯的小丸子Q弹又不粘牙,煮的刚刚好。
言铮将看到的事情说了,“我也不知道,但是那女鬼很悲伤的样子。”
“你不管吗?”
言铮果断摇头,“你知道表舅的规矩的。”
容深闻言,哭笑不得,表舅的规矩不过是他太懒给自己找个推脱的借口罢了。
这个弟弟平时因为好吃的可以做任何妥协,甚至为了多吃一口糖醋排骨可以摇着他手撒娇耍赖,满地打滚,但他对表舅立下的规矩十分认同。这么多年也没破例过。
这个表舅也是个奇人,容深对他是又佩服又无奈。他定了一套三不管的规矩,没有委托不管,不出人命不管,打不过不管。
尤其是最后一条,深得言铮推崇。不管是赚钱还是为民除害,总要量力而为不是?
没有金刚钻,坚决不揽瓷器活。
非常有自知之明。
表舅姓陆,算起来他才是这望京堂真正的主人。
二十年前,言家一场大火,几十口人葬身火海,最后只剩下容深和言铮。
当时,言铮还小,尚在襁褓中,容深也才五岁,他是言家的外孙,自小父母双亡在言家长大。火着起来的时候,他就抱着言铮拉着只有两岁的言臻一齐逃了出来,之后的事情他却记不清了,只是听说后来被人找到的时候,他紧紧的抱着言铮,而两岁的言臻却不知所踪。
容深坚信那孩子没有死,而且警察也没有在火场里找到他的尸体。这也算是唯一一个让容深感到欣慰的消息。
活着就好,无论在那里。他总是为此自责,如果他当时在坚强一些,是不是就能保护他们兄弟了?毕竟三人之中只有他年纪最大。
那场大火吞噬了十几条人命,每每午夜梦回之际,容深总是在梦中惊醒,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屋顶倒塌下来的画面,以及一个模糊的人影。
容深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眼睛不明原因失明,每天都惴惴不安,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推门进来,自称是他们表舅,收养了无家可归的他和言铮。
事情一晃过去了二十年,当年的小婴儿一转眼都能天天炖汤给他喝了,容深很欣慰。
言铮看容深发呆,心里微微的叹口气,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让大哥的眼睛复明。
“好了好了,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言铮收敛了情绪,又给容深盛了一茶杯糯米小丸子。
王云鹏离开望京堂之后,就一直疑神疑鬼。他总觉得言铮话里有话,而且言铮看他的样子很奇怪。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难道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想到小翠真的可能跟在他身边,王云鹏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回到酒店后就一直坐立不安,连他岳父都忍不住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云鹏强打笑脸,谎称自己胃不舒服,要去休息一下。
他岳父一听,当然不会勉强他跟自己出门,吩咐酒店服务员送来胃药看他吃完,就一个人去会老朋友了。
王云鹏越想越心虚,小翠因为他投江自尽现在又阴魂不散的缠着他,这种不光彩的黑历史他当然是打死都不会说,就算说了估计也没人信。
毕竟,鬼神之说不是人人都信服的。
让王云鹏不敢声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和现任女友还没结婚,生怕这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他那未来岳父对他本来就不是十分满意,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那在他眼里,自己就跟陈世美没两样了,怎么可能还会把女儿嫁给他?
王云鹏烦躁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来瞌睡多。他只想在床上躺一躺,谁知一来二去却睡着了。
此时正值傍晚,太阳西落被对面的大楼挡住余晖,房间里本来就昏暗,再加上拉着厚实的窗帘,更显得卧室里阴暗一片。
在这一片混沌灰暗中,一抹鲜艳的刺目的红色渐渐飘向那张大床。
王云鹏睡梦中就觉得摇摇晃晃的好像在坐船,他忍不住起身揉了揉眼睛,看清周围后忍不住目瞪口呆,自己应该是在酒店啊?怎么会跑到船上?
可四周没有灯光,灰突突的一片,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自己分明是坐在一艘独木舟上,周围雾气蒙蒙水天相接下一片浩淼,湖面静止好像一面镜子,死气沉沉。
王云鹏慌乱的四下查看,四周一丝声音都没有,安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水面一片平静,连一丝波纹都没有,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巨大的凶险在未知的水面下潜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僵局被打破,王云鹏蜷缩在那一叶小舟上就觉得船身微微摇晃,他坐直身体,紧张的探出头看去。
就见灰暗的水面上,一丝波纹荡漾起来,一圈又一圈,水波纹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浮出水面。
啊?他惊叫一声赶紧别过脸,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湖面上逃又没出逃,躲又没处躲,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王云鹏吓得魂飞魄散。
水面忽然又平静起来,一层薄薄的红纱在水面上掠过,像是女人的裙摆,王云鹏并没有看到,他也没那个胆子看,反倒是对于忽然又平静下来的湖面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象中的那种深海巨怪,或者是吃人的大鱼并没有出现。
片刻之后,水面上浮上来更多的红色薄纱,层层叠叠的荡漾在水中,像是一朵开在水中的鲜艳花朵,绚丽的刺人眼目。刚刚平静的水面上慢慢的浮现出一张人脸来……
王云鹏眼睛瞪得牛大,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随着那张脸的出现,他就像是见鬼了一把惊恐的大叫起来,身体拼命的向后躲。
是小翠!那张脸他做梦都忘不了,是小翠!
小翠双眼浑浊,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皮肤粘腻白的发青,“云鹏哥……”她一张嘴,半截腐烂的舌头掉了出来,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王云鹏直接就吓尿了,小小的独木舟被他折腾的失去平衡,他身体一侧歪,噗通一声就一头扎进那灰暗的水里。
“救……啊!”那个‘命’字没等说出来就被灌了一嘴腥臭的湖水。
昏暗的水中,王云鹏拼命挣扎,可越来越多的红纱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牢牢裹住……
不要啊!
王云鹏大喊一声,从那窒息中挣脱出来,他猛的坐起身,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幸好,只是做梦而已。
他疲惫的抚了抚胸口,闭着眼睛喘息了几个来回,终于缓了过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黏糊糊的粘在皮肤上十分难受。王云鹏起身想要去浴室冲个澡,手摸到被窝里的时候忽然碰触到一个冰冷滑腻的东西。
一条巴掌大的死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被窝里!!!瞪着死不瞑目的鱼眼无声的注视着他。
王云鹏看着那散发着腥臭的死鱼再也忍不住抱着头崩溃的大叫起来!
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连更三章!
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豪放不羁!!
请叫我陆总!!!
第一章 女鬼
望京堂下午五点钟就会打烊,反正也不指望着卖黄纸养家糊口。什么时候关门完全是看言铮的心情。
因了天气和暖,楼上南北墙前后加起来十六扇楹窗全部开着,过堂风不时的吹起窗边挂着的白色纱帘,发出轻微的悉索声,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望京堂一共两层,整栋楼全部是木头建造,二楼 大约有八十多平,被改成了起居室兼卧室。上面家具不多,都是这房子本来带的,一张雕花檀木大床,一个大衣柜,卧室和起居室之间只有门框没有门,因为两边都是用多宝格子做隔断,几乎就是通透的,安上门反而多此一举了。
起居室地中央放着一个圆桌,配了四张小圆鼓凳,上面只放了一个茶盘。
容深正坐在桌前看一本盲文书,他随意而又闲适的坐在那里,珍珠色的桌布与他□□在外的皮肤一样,莹润有光。纤白的手指一个个的划过凸起的盲文,表情认真而又愉悦,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看他读书就是种视觉享受。
言铮此时正在后院厨房里做饭,锅里热气腾腾的蒸着一大碗粉蒸肉,旁边案板上放着两盘炒好的青菜,只等这肉蒸好就可以吃饭了。
他正蹲在灶台前烧火,目不转睛的盯着蒸笼,鼻端嗅着蒸腾的香气,简直忍不住要流口水了。忽听前面大门被敲得山响,他一皱眉将手里的大蒲扇扔到一边。
略暴躁。
这谁呀这么烦人?赶在人家吃饭的时候来敲门!
言铮撤了锅里的火,才气势汹汹的跑到前面去开门,吃饭被打扰,他显然是心情不太好。
“找我有什么事?”言铮连客套都省了,直接就开门见山。
什么事快点儿说,锅里蒸着肉呢!
干这行就跟稳婆似的,半夜被人叫走都是常事,只是在言铮这和睡不了觉相比,还是吃不着饭让他更捉急。
“言师傅,我是四季酒店的,是我们老板请您过去。”对方虽然一脸菜色,但是礼貌十足。
四季酒店张老板?言铮皱了皱眉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这个张老板以前撞鬼被他给救了,此后一直对他推崇有加,对他很是信服。这个时候打发人来找他,那必定出了什么事要他去解决。
言铮沉吟了下,道:“你在这等我,我去收拾些东西就来。”
他翻身上楼,到柜子里取出了自己惯用的那个银色化妆箱,打开检查一番,见该有的东西都有,又顺手抽出了一把鹅黄小伞背在身后,这才起身准备走。
“大哥,我去把饭端来,你先吃不用等我。”饿着他可以,但是可不能饿着大哥。
“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容深话音未落,言铮已经格格登登下楼去了。
不一会言铮就端着一托盘饭菜上楼来,嘴里塞了块偷来的蒸肉,两腮鼓起来好像仓鼠,吃的心满意足。
打过招呼,他不怠慢,跟了来人直奔四季酒店。
半路上,言铮简单的问了问情况。
来请言铮的是酒店客房部经理,这会正毫无怨言的充当临时司机,听见言铮问就有些苦逼的解释道:“事情很,嗯,”他斟酌了下用词,最后选了个诡异两个字。
事情就发生在今天下午,部门经理打死也搞不懂为什么会发生‘他们酒店前台鱼缸里的鲤鱼莫名其妙的跑到客人被窝里’这种让人费解又诡异的事,他把事发期间的监控录像看了个熟烂于心,从那位客人回到酒店客房里,一直到发现死鱼,期间那客人没有出过房门,那间房间也没有人出入过。
部门经理甚至可以对天起誓,走廊里的高清摄像头绝不是吃素的,没有被人动过手脚,怎么能连个大活人出入房间都不知道。
“那窗户呢?”言铮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不可能,那是八楼,外面没有可供攀爬的东西,而且鱼也解释不清。”前台一直没断过人,众目睽睽之下,那鱼缸里的鱼到底是怎么跑到客人被窝里去的,无论什么时候想都觉得不可能,可这事就发生了。
客人几乎被吓了个半死,现在情绪不稳,对方虽然还没追究,要是索赔的话,估计很难办。
部门经理做不了主,赶紧把这事添油加醋的报告给了老板。老板听完立刻就给指了这条路,让他马上去仿古一条街找望京堂的老板,这事还非要麻烦他不可。
言铮听完前因后果,大致了解了情况。觉得应该只是个恶作剧,完全是小意思,可等到了四季酒店见到了那倒霉的事主,他忽然就头疼起来。
因为那倒霉的事主不是别人,正是下午在望京堂见过的那对翁婿俩。
“两位,又见面了。”言铮站在门口,表情略无奈。
人生何处不相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去干一杯?
那老者看到言铮也惊讶了一下,随后看到那快哭出来的部门经理道:“算了,我们不打算追究了。”
什么?部门经理闻言,眼睛刷的一亮,像是一闪一闪的小灯泡,忙不迭的凑上去,赔礼道歉并且承诺他们住宿期间费用全免。
言铮抬眼看到里间卧室里飘过的那一抹红色影子,凉凉的问道:“真的不用帮忙吗?”那女鬼很凶的样子,而且她已经按捺不住了。
“滚!我不用你们管!”一个枕头从里间卧室里飞出来,随后房门哐的一声被甩上。
那老者闻言直皱眉头,也不知道他这未来女婿是吃错了什么药?他接到宾馆服务员的电话匆匆赶回来就见到他正在歇斯底里的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大喊大叫,整个人状若疯癫那神色狰狞的模样与他之前的文质彬彬判若两人。
见他回来,王云鹏这才收敛了情绪,躲到卧室里不肯见人。
明明被那条死鱼吓得魂飞魄散,但却在听到他说要报警的时候出来求情,说要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