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情和乐淞立刻冲到最前面躺下来,以手撑头,姿势十分销魂,还在中间给花想容留了一个位置。霍千和莫垣相互眨了眨眼,不由分说地站在了左丘衍和顾倚青组合的旁边。
而左丘飏立刻反应过来:“言初,我们两在一起吧!”
“好呀!”
两只手马上很有默契地拉在了一起,蹲在前排,还不忘相视一笑。
一旁的左丘颉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登山棍随之掉落在地上发出寂寥而清脆的声响。而褚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眉心紧紧地扭在一起,眼底仿佛深潭,两个人就像僵尸一样杵在原地,丝毫不动。
“哎哎哎?”花想容看见二人的僵尸脸不禁皱起眉头,“小橙子,还有呃.......”他看到上次把自己骂哭的左丘颉不禁咽了咽口水:“你们两怎么回事了哈?就剩你两啦,靠近一点,笑一笑,别这样不和谐的啦。”
两人的冷气团要把整个场冻僵,让人直打寒战。
站在原地维持着姿势要僵硬的顾倚青终于忍不住了地大吼:“都听老子的,飏飏你和舅舅站这头,小白大夫和承子那边站,情情和乐乐从中间插,后排不变,什么卖萌姿势DIY,除了剪刀手其他都行,O了个K!”
“为什么不能剪刀手呀.......”左丘飏和宋言初失望道。
“俗爆了!”顾倚青、花想容、沈听情,乐淞四人异口同声,嘴角抽搐地发出抗议。
“不许用就是不许用!”
“宁可木有动作!”
脱离队伍的褚承和左丘颉总算勉强地走了回来,这坑爹的队形终于协调完毕。
不一会,一张和谐美满略带动感的照片就出来了,差强人意。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这下八人队变成了十一人队,浩浩荡荡的从中天门上去,奔赴顶点。
顾倚青依旧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粘着左丘衍,而褚承和左丘颉则是低气压冷空气盘旋,足以当强力中央空调。
“舅舅,你不看着飏飏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啊?”顾倚青如同一滩烂泥靠在左丘衍身上,调侃地对左丘颉道。
“飏飏不是三岁小孩。”左丘颉瞪了他一眼。
“哟,”顾倚青微微抬起头,眼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舅舅你还知道他快24了耶。”
“废话。”
“可还像个小屁孩一样,毛都不懂。”顾倚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见左丘颉板着一张脸没有否认,就继续道:“你宠坏他了——对吧,阿衍?”
左丘衍抬眼,与左丘颉对视,父子二人无言的交互足以说明一切。
顾倚青早已习惯了这两人无声的交流,那眼神中的变化莫测就像潜伏战中打暗号一样诡异而不可言喻。
这时前面忽然想起一阵欢呼,左丘飏和宋言初雀跃的声音清晰入耳:“哇,这店家好有特色!”
“是啊,听说挺有名的呢!”
“我们两在这里照一个吧!”
“好呀!”
而身后的三名神采奕奕的Curtis学生则热情洋溢地接过他们手中的单反,开始布景谋略,恨不得要他们两黏糊在一块。
“来来来,第一个POSE,两个头靠在一块,亲密一点~好咧~一二三茄子~”花想容得意洋洋地按下快门,咔嚓咔嚓就是好几张。
“第二个动作听我的!”沈听情拿起另一个单反,“手拉着手,十指相扣,就是这个样子很好!”说完又是咔嚓地按下快门。
从后面上来的一群人围观着这略显荒唐的拍照,只见两个英俊的青年在镜头前摆出各种各样亲密暧昧的动作,不禁议论纷纷,甚至有不明尖叫和欢呼。而后面赶来的顾倚青左丘父子褚承看到这场景,都瞬间石化。
“这简直是拍婚纱照嘛,阿衍你看后面那石柱还写着百年好合.......啊啊啊啊!!舅舅你捏我干嘛!!”顾倚青嚎地爆发出一阵惨叫,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
只见左丘颉眼底都要发红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在镜头前乖乖任由摆布的人,拳头握得咯吱作响,骨头都要碎掉。
而沈听情和花想容毫不知情地继续火上浇油:“最后一张,来来来,啵一个~”
“啵一个?”两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亲亲啦,”花想容笑嘻嘻道,然后还亲自对一旁的沈听情示范了一下,在对方脸上留下一个响亮的印记:“唔——嘛!”
“噢。”两人恍然大悟。
“可,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呀。”左丘飏抓抓头。
“我也觉得奇怪,我们都是男的……”宋言初也有些为难。
“有神马怪的?谁规定男的不能亲亲?”沈听情耸肩,然后又回亲了一下花想容。而后两人又将乐淞拉到中间,一人亲了一边脸颊,亮瞎全场。
“很自然的事情嘛!”
乐淞看了看花想容,又看了看沈听情,然后略二地笑出来:“哈哈,我们是三剑客,好朋友。”
“能打炮的好朋友。”顾倚青在后面嘀咕了一句,然后手臂上一阵痛让他又差点跳了起来地大吼:“我了个去!舅舅你搞毛?!掐坏了你舍得?!”
左丘颉一双眼睛阴仄仄地看着顾倚青,然后又僵硬地移向正在要摆POSE的二人。
顾倚青恍然大悟,看到左丘颉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开始得意洋洋起来:“舅舅吃醋了呀,可是又死要面子不肯上去阻止对不对?”
“闭嘴!”左丘颉咬牙切齿。
“想要你外甥帮忙是吧?求我呀求我呀。”
再说那边,花想容和沈听情见二人为无聊的问题争执不休,索性大吼道:“小飏亲宋医生,定格五秒,搞定!”
左丘飏和宋言初对视一眼,仿佛已经达成一致。
而这边的火山已经接近爆发,顾倚青已经感觉到熊熊的烈火就要自己吞噬,不禁一阵鸡皮疙瘩:“好好,我帮你,但不要后悔。”说完眼珠子一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就踢。
左丘颉只觉得腰上一阵剧痛,惊愕地看着一脸笑意的顾倚青,身控制不在地倒下,极具戏剧性地摔在地上,耳畔响起顾倚青极带感的配音。
“舅舅,您怎么了?!怎么突然昏倒了?!”
这一叫果然效果显著,左丘飏直接三步并作两步狂奔而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担忧:“爸爸!”
左丘颉早在他奔过来的时候就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一副虚弱的样子显而易见。
左丘飏小心地扶起地上的左丘颉,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身后轻轻拍了拍他苍白的脸,然后探了探他的额头,喃喃道:“没有发烧,也没有中暑.......爸爸?”
正好碰到了左丘颉刚刚被顾倚青踢到的部位,左丘颉一阵呲牙咧嘴的睁开眼睛。
“爸爸你怎么了?”左丘飏担忧地凑上前,凝视着怀里刚睁开眼睛的左丘颉。
左丘颉怔了一下,脸有点红,居然不知道找什么借口。
好在顾倚青及时开口:“舅舅好像是扭到脚了耶。”
左丘飏看着他一脸的苍白,细密的汗珠都布上了额头,是真的很痛的样子,殊不知那痛感是来自腰而非脚,见此他一阵难受,便握住了对方略显细瘦的手。
左丘飏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后者也怔然而对视。
“小飏,什么情况?”宋言初也紧张地过来。
左丘飏猛然惊醒,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惶然与无措——他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奇怪的念头?
“叔叔怎么样了?”宋言初问。
“扭到脚而已,还能活。”顾倚青在一旁得意洋洋道。“不过要走上山是不可能的了。”然后看向一旁仍没回过神的左丘飏:“飏飏,你不是舅舅的好宝宝嘛,现在是不是应该背啊?”
左丘飏缓缓地回过神:“啊?那当然啊。”他使劲摇了摇头,似乎是要把刚才那奇怪的事情忘掉,然后重新振奋起精神,将左丘颉小心翼翼地背起来,对方体格虽然纤细,但毕竟是个一米八五的男人,也轻不到哪里去,可左丘飏偏偏是个力气奇大的青年,丝毫不费劲。
左丘颉顺势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将头挨在对方的背上,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言初,你先走前面吧,我不能走那么快了。”左?3 痫r带着歉意道。
“没事,你慢慢走,别把叔叔晃着了。”宋言初理解道。
“好。”
队伍的格局就这样发生了变化,左丘飏从最前头到了最后,与顾倚青、左丘衍和褚承一块并排走着。
似乎已经努力忘记了刚才的不对劲,左丘飏恢复了纯真可爱的笑颜关心道:“爸爸怎么那么不小心。”
左丘颉听闻后是死寂的沉默,而后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没有回答。
“爸爸累了?睡吧。”左丘飏侧了侧头,看见闭着眼睛的父亲,温柔地笑了。
顾倚青在一旁露出无语的神色,不知不觉自己的脚也酸了,但走上去还是绝对没有问题。又看到左丘颉此刻都能呼呼大睡,心理难免有些不平衡,可左丘衍已经背包一声不吭地走了那么久,也不想让他背,于是便在这纠结中怨念了许久。
登山棍在地上发出寂寥的声响,让顾倚青恨不得将其掰成两半。
左丘衍察觉到他的异样:“累?”
“嗯,孔子他老人家忒不容易。”顾倚青笑笑。
左丘衍看着他,忽然露出好玩的笑容:“喂,你怎么不扶我了?”
“啊?”顾倚青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没想到居然问出这种问题:“登山久了,是个人都会累,我拖着你岂不是太无耻。”
他向他伸出手,掌心宽大而使人安心:“我不累。”
顾倚青愣了愣,笑意加深,伸手握住了对方,两人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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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一共中六千六百余级石阶,一行人终于要到了最为险要的十八盘。古人咏叹:“拔地五千丈,冲霄十八盘。”确实,十八盘一段有石阶一千六百余级,两侧崖壁如削,松楠牵漫,再加上晨间云雾缭绕,向下望去,石阶如游丝般漂浮而下,仿佛风一吹就能断掉似的;只闻笑语,不见人影,不禁让人战粟良久。
越是靠近山顶,温度越是下降,一行人租借了厚厚的羽绒服御寒,抬头顺着险要的十八盘望去,隐隐约约还可以看那一点的南天门。
就在众人暂且停驻的时候,顾倚青忽看见一个熟悉壮硕的身影从险要的十八盘上一跃而下,看清来人后他不禁乐了:“哟,这不是付二队嘛!”
这人正是付炯,只见他背着一个夸张的黑色大背包,带着一顶有所破损的太阳帽,古铜色的肌肤亮瞎了一群白皙人儿的狗眼,他肌肉分明,透过紧身布料看得清清楚楚,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哟,顾少啊。”他看见顾倚青,得意洋洋道。
“付队,你也来爬泰山?”一旁的左丘衍问。
“哎哟,小左,你怎么和顾少在一起?你俩?!”付炯看着两人握住的手瞬间风化成渣。
“付叔叔!”左丘飏背着左丘颉上来友好地打了一个招呼。
“噢,小飏同学.......咿?厅,厅长?!”付炯在看到左丘飏背上睡着的左丘颉大惊失色。
“嘘,爸爸在睡觉。”左丘飏严肃认真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付炯捂了捂脆弱的小心脏,心道厅长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牺牲自己的假日休息时间来陪儿子爬山。
“付二队,你刚才上面下来?”顾倚青随口问。
“噢!”付炯听闻便自豪地拍拍胸脯道:“老子这是五上五下了,第一天从红门上,第二天从天外村上,第三天从天烛峰,第四天从桃花峪,第五天老子自己独辟蹊径跟着驴友团上去!”
一席话把在场萎靡不振的人全部震飞,皆用怪胎的神情打量着付炯。
顾倚青嘴角抽搐:“你背那么重,不累?”
“老子有的是力气!这几天都是在山顶搭帐篷睡的,可爽了!”
顾倚青一想到蚊虫满地跑就哆嗦不已,干笑两声:“呵呵,好厉害啊付二队。”
而花想容听闻付炯的光辉事迹后便跳过来一脸崇拜:“哥哥我本以为咱仨两上一个半下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想到付队长五上五下,霸气侧漏啊!!”
“嘿,谢谢夸奖。”付炯得意洋洋,然后背着他那硕大无比还装了一个帐篷的包继续下山。
众人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冷汗直流。
继续前行,宋言初担当领队,他回头看了看是否有人掉队,一眼便发现了褚承和沈听情没了踪影,急忙拿起扩音器道:“小溯!小情!小溯和小情不见了!”
左丘飏一愣,也四周环视起来,最后确实发现那二人不见了身影也急起来,但碍于后背有人只好道:“打电话,别迷路了!”
“哦哦,大家休息一下,我去找找小溯和小情。”宋言初说完便急忙地拿出手机。
“宋医生别紧张啦,情情和小橙子去过二人世界,别打扰他们哦!”花想容很通情达理地说。
“什么二人世界?”宋言初顿了一下,迷茫道。
“就是情侣避开众人,去别的地方自己玩啦,我们阻碍到他们增进感情了。”花想容□□起来继续道,“刚才我亲眼看到情情和小橙子一起离开的。”
“可是....可是他们不应该跟着队伍走吗?”宋言初心上一抽,好像有些奇怪的酸涩之感,他把扩音器递给了花想容,“我要去找他们,你们先上去。”
刚说完宋言初便匆忙地逆着人群往回走,不知为何,心里很乱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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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初一路不停地四处张望,寻找着那让自己想要依赖着的人,十分钟后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山林水涧之间终于找到了褚承和沈听情。
他欣喜地刚想大叫一声,可却看到不远处沈听情抱着褚承的脖子,这情景让宋言初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另一边褚承扯开沈听情,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沈听情意有所指地笑起来,在褚承的耳边少有的正经道:“我在帮你。”
褚承一手将沈听情扯远,眼前视线一片开阔,就在不远处是一脸呆滞的宋言初,他突然有种偷腥被抓到的感觉,但却被他强硬地压下那诡异的感觉。
宋言初稍回神,他扯出个牵强的笑容走到那二人面前:“其他人都快登顶了,你们不走吗?”
“嗯嗯嗯,我马上走。”沈听情扭头朝褚承魅惑一笑,一副“加油哦”的表情便风风火火地离开现场,一转头后那魅惑的面庞染上些许苦涩与哀伤。
宋言初少有地感觉尴尬,他上前一步干笑道:“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褚承皱起眉头,直接拉起宋言初往前走。
“你们不是在二人世界吗?”宋言初低着头酸酸地说道。
“胡说八道,我跟沈听情一点关系也没有。”褚承严肃地看着宋言初。
“哦。”宋言初乖乖地点点头,听到对方这句话他心情也开阔不少,对方总能轻易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最无瑕的一隅,如同梦幻一般,存在于轮回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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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九个人终于累死累活地上到了山顶,花想容沈听情乐淞三人组率先跨过最后一级阶梯,朝着一众游人大吼:
“我们回来啦——”
“回来啦——”
“啦——”
响彻云霄的巨吼震飞了一票无辜群众,接连上来的其他人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这激动万分的三名文艺小青年。
顾倚青爬上山顶,感受着比中天门更强大的妖风阵阵,忽觉得自己真是受累,这个时候应该Stalker打打法式台球,或者到海边玩玩沙子,或者开飞机去一下马尔代夫什么的,真是脑抽了才来这里。
在众人被十级山顶寒风吹得碉堡凌乱地只想找个山洞躲风之时,这山顶比山脚温度还要低十几度,本来十一月份的京州也到零下,着山顶更是刺骨寒风,宛若冰刀。
此时一阵吵杂的机械轰隆,疾风更是加重这里的风速。
“哇呜呜~灰机~”乐淞指着那缓缓降落的飞机惊呼起来。
“乐乐把他打下来~快打飞机!”花想容也兴奋地扯着乐淞的袖子,大呼起来。
飞机稳稳地落到地面上,蓝游首先下来,然后是一名正装优雅的男人从飞机上下来,而后褚佑将里面的一名淑婉的女人扶下来,紧接着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少年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