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下的夏玲珑娇小的身躯,伴随着方才见过情人的激动,恐惧袭来颤抖着双腿此刻连她自己也是始料未及。
她做梦都想不到,对于燕云石的这个表妹尉迟鹤,她这些年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撄。
她一贯地自负在天下女人面前,美貌,能力,她的能力是巫术和自认为女中豪杰的谋略。她不甘愿的问道:“皇后娘娘不在凤藻宫好好地待着,出来这里作什么?偿”
尉迟鹤白色寝衣外面罩了一件粉红的交领常服袍子,因为这个袍子的领口和衣摆没有那么多的蟠扣。但这颜色衬托自己冰雪肌肤分外娇俏,甚至稚嫩气息过浓。此刻表情淡定清冷,一听到夏玲珑这般说她,眸色顿时锋利如剑锋对视着台阶下的夏玲珑:“贵妃娘娘,别来无恙啊!本宫原来以为你就在永宁宫修身养性,不再出来了呢。把面纱拿掉吧,不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江湖女子出现在此地。”
自己脸上的雪白斑点很清楚就在黄亮的肤色上面的,在自己仇恨的女人面前此刻才最为生不如死。她嘶哑着嗓子说:“臣妾遭了风寒,揭开面纱会把风寒传染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凤体如若不好……”
“不要,谁敢!”在尉迟鹤招手示意单碧罗扯下她面纱的时候,夏玲珑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抗拒开了。
怎奈她虽然也手持长剑,但身手不及碧罗的力道,很快面纱被扯下她布满恐怖雪花斑点的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那些禁军们平日里训练有素面无表情,值夜的红月碧罗的面具脸根本从没有表情的。
尉迟鹤,独孤离本来就不屑夏玲珑的,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在脸上。皇后尉迟鹤始终冷清无波澜的脸,转移话题开口说:“夏贵妃与那里面的巫师是和关系呢?”
夏玲珑一听,她并没有诋毁和嘲笑她的脸,心思就转换到自在又狡诈了。她温婉地说:“他是我修道时候的师弟,臣妾只是无意经过来探望他而已。”
尉迟鹤因她这种强词夺理的行径,冷笑一声:“夏贵妃私入帝后未公开之禁地,杖责二十押入宫正司,严加看管。”
单碧罗上前拿住夏玲珑,跟在夏玲珑身侧的她的暗卫已经被紫琴和绯剑制服住了。
“本宫要见皇上,皇后你不能够只手遮天,皇后要蓄意谋反……”夏玲珑双眼发红如同企图蛰人的毒蛇。尉迟鹤用夏玲珑方才用过的毒粉沾上她的面纱,快速塞住她的嘴。
吩咐碧罗和绯剑将夏玲珑绑好,让跪在内室的一侧。尉迟鹤走出白石厅房对外面的禁军们说:“全部站出来,本宫看看。”
尉迟鹤从水牢里面结界被破坏发出的轰隆声开始,她就在想这水牢如此隐秘,会是谁走漏了风声呢。除了皇上的贴身侍卫红绿二人,自己的四名贴身女侍卫没有可能。那就只有这一队五十人的禁军了,她眸似寒光如锥肃然审视每一个禁军士兵。
有一部分被夏玲珑撒下的毒粉昏迷倒地的,灰衣铁甲站的笔直目不斜视,他们几乎没有额外的表情。尉迟鹤粉红袍子也站的笔直双手背负在后,持续审视了半个时辰。这些禁军的性质和现代的武警是同等的,服从为首要职责。
尉迟鹤眸光一直都没有忘记站在桃树下的那个小头目,他的盔甲有半臂蝙蝠手护,手护外的铁鞘内臂剑端正地佩戴着。尉迟鹤忽地踱步到他面前说:“你的臂剑是个装饰物么?连一星半点的灰尘都没有沾染过。”
那个长相风流的小眼睛头目感到莫名其妙,他正要开口回答。
尉迟鹤接连厉声发问:“这里是陛下没有公开的机密地方,里面竟然进去了路过探视犯人的女人。而你的臂剑一次都没有拔出来使用过,可见你是蓄意放人入内的。红月可在?”
才刚刚被占卜师独孤离救醒的郎红月过来听命,尉迟鹤对她说:“本宫知道,你有权行使禁军的责罚,你意下如何?”
皇上燕云石出发云州之前是有嘱咐过她的,她也是忽然顿悟了事情的蹊跷。她命令身旁的禁军道:“身为禁军小校,不尽力职守。解除他的盔甲,杖打二十,即可。”
这个小眼睛眉目风流的禁军小校,在趴下被仗打的那一刻才不敢小瞧这位新皇后。他原以为夏贵妃就如宫内的人们传说的那般手眼通天,出手大方。才收到黄金镶嵌翠玉的手镯还喜滋滋的呢,那里会料到夏贵妃此刻就如待宰的兔子被绑在里面动弹不得。
他挨了杖刑不敢喊出来,也挨的心服口服的。
只是那夏玲珑被绯剑和红月轮流杖刑,就疼的昏死了三次。泼了凉水又继续杖刑把二十下打足够了,她本来就身中蛊毒这二十杖打的肝肠欲裂,胆气耗尽。被送到宫正司里面的牢房,就扑在地上了。
看见夏贵妃被打成了这般光景了,完全和不久前进来的猖狂判若两人,那位五品宫正头伏地一直都不敢抬头。
皇后尉迟鹤清冷的面色在此刻换上温和,对跪伏在地的宫正说:“玉袖,快起身勉礼吧!你在宫正司十四年没有出过过错,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只16 需要和往常尽职即可。”
那个宫正很惊讶,皇后才来一个月就已经知道她一个中阶女史的详细和姓名,连带着感激地颤声谢恩起身。
皇后尉迟鹤与占卜师独孤离进入宫正司的牢房内,独孤离不惧黑漆漆又弥漫浓重潮气霉气的牢房,她在里面仔细地打量着。
尉迟鹤凑近夏玲珑身边幽幽地说:“你在燕国可真是天女下凡,一手遮天哪!”
夏玲珑雪花斑点布满了小脸人自负美丽已经成了习惯,略厚的反翘上唇翘的更加高,嘴角血丝溢出来牙齿也是血还是昂起头颅说:“对,因为皇上稀罕我,我和皇上是共同渡过艰险的,我还救过他。而你,不过因为是他姨母的女儿,来到燕国履行那一个指婚的约定的。”
尉迟鹤装作才刚刚得知这些的样子,表情好奇有惊讶地期待着夏玲珑继续说。独孤离鬼精灵地蹲在夏玲珑身后,也不知在做啥。
夏玲珑抚摸胸口连续咳声缓和了肝脏,还是得意的说:“你应该要有自知之明,你长的像没有张开的树干,而我是一株朝气蓬勃的牡丹花,我能给皇上的你给不了。”
尉迟鹤不是原主少女,她仔细在琢磨夏玲珑的话,她当然不会因为这些话怒发冲冠的。
独孤离在夏玲珑的身后对尉迟鹤摆了摆手,尉迟鹤心里一下就意会了。她握住夏玲珑的手,神色无波地说:“天女公主,多谢赐教。玉袖,拿一把水银镜子来为夏贵妃梳妆吧。”
很快,宫正玉袖接过女史递给她的水银镜子和梳篦,准备扶夏玲珑起来梳头。
尉迟鹤从玉袖手上接了镜子声调平和地说:“本宫来执着镜子吧,这样玉袖就方便梳头篦头的。”
玉袖感激地道谢,尉迟鹤优雅地就着松明把镜子举在亮处对着夏玲珑,她就站在镜子后面嫣然一笑。
夏玲珑的头一面向镜子的一瞬间,她征住了。水银镜里面清晰非常地出现了雪花斑脸的骇人样子,脂粉完全遮盖不住成脂粉印子满脸粉红粉白的滑稽的很。镜子旁边又出现尉迟鹤细致无暇如凝脂的绝色容颜,她惊恐张大的瞳孔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啊!”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尉迟鹤把镜子还给宫正玉袖,看着昏厥的夏玲珑叮嘱她:“好生看住她,免得寻死觅活的出人命。”
让一个人认清楚事实以后,没有想到对方有如此脆弱的心理。
尉迟鹤从车撵上下来,背负双手踏着月色走入临仙女殿的路上就在琢磨:“这女人的美貌就这么重要么?在现代花大钱整容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古代的女人就这么重视的犹如宿命的通行证。
殿门口占卜师独孤离站着等尉迟鹤,她柔软的声音说:“奴婢有要事要与娘娘您相商。”
尉迟鹤见她美眸璨璨生辉,就知道有好事。
进了临仙殿内,独孤离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球放在一个桃木架子上。她坐下也让尉迟鹤过去近前坐着,她说:“我已经收集了她后脑的发丝绑在她的衣服后襟上,这里也有她的头发,待会儿她的魂魄会让她的影子在这个球里面的。”
尉迟鹤惊讶地会意到了,就问:“可是夏贵妃?”
独孤离点头说:“我这个摄魂术专门为了对付她而练习的,待会儿,她出现在里面,您可以问她话,她就会如实回答的。不过,她根本不会知道是谁在问她。”
果然,白色水晶球里面浓雾逐渐散开来,出现了夏玲珑打坐在牢房里面的印象。
独孤离梦呓般地问里面的夏玲珑:“玲珑啊,你是何时来到燕国的啊?”
里面的夏玲珑打坐的姿势变成了,傻坐陷入回忆的模样呆痴痴地说:“玲珑十六岁就和部落众人,还有部落儒士萧新德千里投奔到燕国的。”
尉迟鹤想起了录音笔这个现代玩意来,只好拿了纸和笔。也学独孤离缓慢地梦呓般的声音问:“玲珑,我是你母妃啊,你在燕国过的好么?”
夏玲珑还是痴呆地回答:“母妃,女儿过的不错,皇上让我执掌了凤印,只是不知因何我没有再看见这个凤印了,呜呜……”
尉迟鹤看见牢房里面进来了女史巡查,看见夏玲珑只是伤心地哭,她们见多了嫔妃和内侍哭丧的脸没有发现她寻死的动向就出去了。
尉迟鹤知道凤印是燕云石在金国的时候,当着原主母亲的面前亲手交给她的。她记得,她放在独孤离为她算好的一个暗处的。
尉迟鹤还想要知道一些夏玲珑的事情的,但那水晶球什么也没有出现了。独孤离说:“寅时是她八字最弱的时候,明日的午后寅时也可以的,娘娘要想好喔!”
尉迟鹤忽地有了一个计划,她对独孤离说:“本宫的大婚已经过了月余,是时候接见宫中的太妃,太嫔和众御妇们了。想在明日午时牡丹园举行宴会轻松的会面。”
独孤离薄唇弧度大盛,连说:“好,好,这样甚好。有众人作证证明她的通女干,不过我的堪舆神器就被人知道了。”
尉迟鹤连忙摆手说:“不要,我不要离儿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独孤离微微笑道:“这样一来,我这个占卜师恐怕就要在燕国出名了啊,我也高兴啊!”
---题外话---周末愉快!虽然周末了,作为全职妈妈,我还是要早上6:30起床,习惯了也认为这样不错。只是我长期没有睡足过7小时了,也是习惯了的。
☆、第九十八章 首次设宫宴(求收藏)
尉迟鹤是想人多,见证事实的力量更大,顺带着也认识一下宫中的老,中,青没有被遣散而继续留下的两代嫔妃们。
此刻还是子夜以后的寅时后半段,尉迟鹤叮咛独孤离赶紧去补充睡眠撄。
唤过惠嬷嬷说:“嬷嬷,记得三个时辰之后叫醒本宫。到了时候你也要通知御前尚仪,礼教司仪主持布置牡丹园在明日午后的宴会。记得要跟着礼教司仪好好学着如何主持各项细节,本宫看你年轻,说不定就有机会把你扶持到掌事嬷嬷的位子上。”
一番话说的,让惠嬷嬷感激到只差流泪,她在金国后宫是从六品浣衣局主管宫女。现在,就这么有机会连升***成为三品掌事嬷嬷了,不管如何她今晚好梦连连了。
皇后尉迟鹤也唤来冬花说:“补充三个时辰睡眠以后,先去尚宫局知会司言,司记和司乐司宾。再去尚食局知会司膳,司酝和司饽。最后去尚功局知会司彩和司灯。偿”
尉迟鹤对站在殿内柱子那的桂圆说:“桂圆,过来。”
桂圆体态微胖,正在那里站着打盹,眼睛半是迷糊着上前来说:“娘娘请吩咐。”
尉迟鹤也体谅她们因为一个夏贵妃夜半去水牢,就被迫中断了正常的睡眠,作息打乱就是苦了身体。看着她憨态可掬的模样说:“桂圆啊,你也是三个时辰以后,去张淑媛那里请她过来帮忙宴会的事情。记得要请她把太妃太嫔的名册给本宫准备上一并带来。”
“遵命娘娘!”桂圆有些懵懂地回应着。
“记清楚了没有啊?重复一遍吧!”尉迟鹤看她眼皮沉沉地,还没有完全从瞌睡中醒过来。
“回娘娘的话,就是奴婢要去张淑媛那里,顺带请张淑媛娘娘把太妃太嫔们的名册带过来。”桂圆认真地回答。
“好了,算你还记性不错,快去就寝吧!”尉迟鹤安抚了桂圆自己也躺下沾着床就入睡了。
三个时辰过后,尉迟鹤被惠嬷嬷叫醒了,桂圆按照尉迟鹤的习惯给烧好了沐浴的荷花香汤,沐浴完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按照尉迟鹤这些日子的习惯,她的头发只准让伺候的人梳理,脸上的妆容从来都是她自己动手。今天要初次近距离的在后宫两代嫔妃面前亮相,她需要盛装展现风华。
张玉景款款过来请安听候差遣的时候,皇后尉迟鹤正端坐着被宫女在凌云髻正中别上金凤展翅吐红翠玉头饰。
尉迟鹤待她行礼过后命人赐座,侍奉上杏仁奶茶。她转脸温和地说:“玉景,今天劳驾你过来可能就是一整天儿,你不介意陪着本宫一起用早膳吧?”
本来以为自己在这宫中就这么认命冷冷清清地过下去的人,这些日子因为皇后关注的缘故,日子有过的鲜活起来了。张玉景连忙放下奶茶杯子就要作势跪地,被尉迟鹤摆手制止了。她只好说:“玉景当真荣幸的很,也是只要娘娘吩咐臣妾的事情,臣妾万死不辞!”
现在六更天没到,也没有外人。尉迟鹤笑着说:“傻子,不要再说死字,本宫昨夜又为你我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张淑媛感到意外地问:“那,夏贵妃现在何处?”
尉迟鹤整理了一下淡金色皇后大礼窄身长袍,眯起眼睛说:“本宫知道你的旧伤并没有彻底痊愈,把你请来也是没有似你这般贴心的好帮手,最后的压轴好戏等你看完了保准就心里痛快。”
张淑媛大概就意会到了,甜美笑着说:“臣妾这里正好就有之前,太后差使臣妾整理的一本宫中太妃和太嫔一共一百二十人的详细记录。都在这里的,臣妾进宫比较早,每位太妃太嫔的事情都知道的。”
“这太好了,太妃们午时会过来牡丹园的宴会,现在本宫就要知道这些。”尉迟鹤眸光精亮,来了精神。
记得没错,自己大婚那几日因为皇上顾虑太后的事情,也厌烦人多,这和太妃太嫔,还有少部分的皇上的六品以下的宝林御女才女都没有见面。
除了张玉景和夏玲珑是主动上门来请安的。当然皇上六品以上的妃嫔都是夏玲珑在执掌凤印时候,撺掇皇上两次用遣散令遣散了大半,只留下完全对她没有威胁的张玉景和自己这个没有过门的皇后了。
“那些采女,宝林还有御女她们而今做何?”尉迟鹤突然想起这些低阶的御妻们,随口问起张玉景来。
“根据臣妾所知,她们早前被夏贵妃安排打扫看顾宗庙以及神龛,祭器之类的。后来太后知道以后每人每月多从内务府领取针线布匹,然后由她们组成内宫独立的织绣坊自给自足。”张淑媛恬淡地说。
“这个方式不错,夏贵妃权倾后宫,她们胳膊拗不过大腿,退后求个安稳也是个妥当的法子。”尉迟鹤对此深感意外地感慨道。
“本来,臣妾也是想要加入她们的,但被她们婉言拒绝了。意下是臣妾位份较高,她们担待不起。”张玉景说。
“那也是明哲保身之举。不说了,回头你陪本宫再去探望这些人去吧。”皇后尉迟鹤用白瓷汤勺舀起米粥,动作轻快但没有声响地吃着。
张淑媛看见皇后的吃相虽然有些武将世家的豪迈气息,姿势还是维持端庄优雅也不难看。反而,让她也吃的自在了些。
不到一刻钟,尉迟鹤吃完了两张牛肉卷饼,喝完一碗小米粥外加两个苹果。她见张淑媛还慢条斯理地吃着,她说:“你慢用,本宫先看看你做的资料。”
“资,料?好的!”张淑媛首次听到这么个怪异的现代词汇,尉迟鹤也没有防在心上。
字体娟秀整洁中透着稍许的力道,尉迟鹤每次看张淑媛的字就觉得是从另一个角度了解这个人。可以看出张淑媛这个人其实也有坚持的原则,只要她不奢望皇上就成。
“先皇的妃嫔们,竟然有人甘愿为了先皇每天只吃鱼肉。”尉迟鹤感到有趣的一个事情,失笑听住了。
“那是车太嫔,据说她刚入宫时候很苗条也深得先皇的宠爱,先皇给她取绰号“小豆芽”。宫内的别的嫔妃叫她“车子平”,而她本名就叫车紫萍。后来先皇得知吃鱼肉会让身材好看,就时常让她吃鱼肉。”张淑媛仔细地当作趣事说给尉迟鹤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