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澈放下挖完椰子肉的翠绿椰子壳,在一个银质盆中洗干净了手。感到不以为然地说:“我也纳闷,你一位金枝玉叶还是一位皇后,你竟然可以生火作菜给我吃。”
南澈感到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不是那么婉转,他又说到:“我就是看到无论任何事情,有做到个中翘楚的人才,我定要去和对方学。除非,我没有兴趣的事。”
尉迟鹤感到过意不去,人家在做她只是坐着不动。就说:“那,现在有什么我可以帮手的么?比如烧火,切水果之类的。”
谁知人家摆个手说:“烧火的风箱我的比寻常百姓用的要好,你待会儿看。”
南澈大木勺舀水到一个黑皮锅里九分满,灶塘右手紧相连的一个灰色铁制风箱,打开一巴掌大的小门扯动一根细细的铜线灶塘黑皮锅地下就火舌窜动起来。
尉迟鹤站在灶塘边看的时候,被南澈趁机搂住了腰闻了一下发香。然后还有意遮掩他的举动说:“这个火势很大会把长发烧着的喔,退后点去,先去吃粥等我。”
尉迟鹤也没有嫌弃的理由,觉得被这么有韵味的熟男搂个腰很值得。以后不管如何月城的日子都要或多或少的靠他罩着了,何况他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对她关照有加。而昨夜,他谨慎地坚守着他自己没有冒犯她,这都是难能可贵的。
一个时辰后鸡肉炖椰蓉,蜂蜜腌青芒果,梅子炖猪脚摆好。
尉迟鹤等南澈先动筷子,自己再动手。因为北方的国度里男人和女人彼此会以比较相等的方式尊重,而南月国保留了这个大陆的传统她不得不学着点。
“你可知道你的望月楼最早是谁的地方么?”南澈有意卖关子说道。
尉迟鹤说:“难道不是端木大人的地方么?”
“不是,端木大人的宅第在云山半山腰的被他前夫人给毁坏了。就你现在的望月楼后面的庭院本来就是冼真真她们家的,因为他父亲被你大金国任命为雷州郡守,走马上任之前端木大人赶上了时机买了的。端木一鸣和我借了三万两银子,到现在还有一半没有还上呢。”南澈眼尾梢含着笑意说道。
尉迟鹤除了吃了些粥,就一直用筷子夹住那细长脆甜中带酸味的青木瓜条吃。就是奇怪,自己对其他食物没有胃口。南澈发现了,稍微俊眸一怔思索着:“按说,我做的才可是比较新鲜的菜色,难道她胃不好么?”
“我想,你是不是随我去交趾的路上把胃口吃坏了,我出去给你找大夫去吧!”南澈柔声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饭量很大的。昨日才回来,按说我应该很有胃口的。”尉迟鹤坦然对南澈说,说完自己心里“咯噔”一下。
忐忑不安地一个想法,尉迟鹤意识到自己每月的生理期这两月没有来。不是每个女人怀孕都有很大动静的么,为什么她就毫无知觉就是吃饭没了胃口。
慌忙想要逃避起来了,南澈毕竟是与她不相干的人。
“王爷,您的膳食是我吃到最好吃的,像这个木瓜条就是珍馐。我觉得,我该回去望月楼了,都正午了。”尉迟鹤打起精神来,找个布条就要挽住长发离去。
“我帮你梳头吧,我头发上面是双簪我分一枝与你。”南澈起身从自己的发髻上抽出一枝墨玉簪,先把尉迟鹤的长发梳好用皮筋扎好,发尾反折住再插上簪。
“王爷,您似乎什么都会做。”尉迟鹤看着铜镜里面自己和他一样的发髻,只是自己的脸庞比他线条更柔和些。
“恩,本王很少有不会的事情。”南澈俊雅的脸庞象眼眼梢上仰也低头透过镜子看着她说。
尉迟鹤听他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话还是头一回,薄唇往外扬没有笑出声音。还是被他看见了,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说:“我唯一不会侵略自己喜欢的女人,学不会的。”
这话说的尉迟鹤不知所措,又听见他说:“现在出去,没有人看不顺眼你的相貌,去望月楼去吧。晚间,我会找大夫去看看你的。”
什么话也没有说,尉迟鹤离开这庭院出去朱漆大门,只拐了一个弯就到了望月楼的后面宅子里。仔细地换衣服整理了形象,怕食客们看出她是女人。流星步背负着双手走上望月楼的二楼,还有五层实木台阶就要到了,尉迟鹤瞥见了燕云石的身影就坐在自己常坐的靠窗的床椅座上。
心被揪住了,她马上下来在厨子们的后堂把黄小宝叫来吩咐着:“那个戴着面具的客人很眼生,来了多久了?”
黄小宝说:“别看他戴着面具凶神一样的,人其实很好的。”
尉迟鹤老板娘口吻说黄小宝:“你小子怎么和他熟悉的?别被来路不明的人给教坏了你。”
刚才那熟悉挺拔的身影万般肯定是燕云石,心里竟然颤抖了几下。昨夜和南澈处于暧昧的边缘,没有一丝的颤抖,自己这是太不争气了。
“他们一共两人,还有一个波斯王子今天没有来。这些天就是一直都在找您呢!”黄小宝的嗓门清脆的说着,好在是一楼的地方,不然就被听见了。
“告诉他,我把店卖了。这里以后会换老板的,叫他别来了。”尉迟鹤胡乱给黄小宝吩咐一通,就走到后面宅院里面想办法去了。
尉迟鹤慌乱地走上中庭的二楼,进入自己的房间里,瘫倒在床上。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颓废过,没有胃口吃饭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心里还放不下燕云石。
如果放不下,为何还当初处心积虑地跑了出来。新罗国坐船到了月城也是很远的三千里路,又干脆来这里安心做了望月楼的餐饮生意。可偏偏招惹上一个莲花般不温不火的男人南澈,越想越累人。
---题外话---晚安!今天还是4000字,我新人的速度是已经有努力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连自己有身孕了也不知道(5000+)
朱漆大门叩动门环的是阿禅,身后一位儒士帽肩背药箱的是月城有些名气的郎中。这家宅院在这条街巷不算显赫也不算寒酸,门上一块长条木牌子上竖着“金宅”字样。看见这个阿婵就明白里面住的是谁了,门开了出来一个罗刹黑奴用蹩脚的月城口音问到:“请问,两位要找谁?”
“你的主人金公子可在?”阿婵问那表情木纳的黑奴道撄。
“你们是什么人?”黑奴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阿婵问道。黑奴记得主人有交代过必须这么问,他虽然第一回充当应门的伙计,但这是提高身份的机会。
“我是王府的人,是王爷请这位先生来给你家主人看病的。”阿婵觉得这个黑奴问的太多了,也怪这金公子小气连家丁也不雇一个,让这种罗刹黑奴来说话都说不好。
木头底子男人的厚底靴的脚步声音从中庭的廊道快步穿过砖石拱门,下了台阶走到朱漆大门口。尉迟鹤一看见是阿婵姑娘连忙说到:“姑娘,这位是郎中吧?快请进来!偿”
自己快两步,流星步伐收慢半拍侧身引路往中庭自己的会客庭走去。
尉迟鹤自己动手要烧热水泡茶给郎中,被阿婵制止了,她走出去相隔一小截廊子的尽头的厨房亭子里去了。
郎中拿出一个小枕头垫到尉迟鹤反过来的手腕地下,尉迟鹤的手腕脉息和常人不同。郎中慈眉善目的人,一下眸子凝重起来,定住心神看四下无人低声对尉迟鹤说:“公子你是女儿身吧?你已经有孕事了。”
犹如当头一棒打在自己的太阳穴,尉迟鹤问郎中:“不过是两个月没有来月事,就真是……?”
尉迟鹤说不下去了,因为郎中老人严肃难以置信的神色让她觉得自己说话很不妥当。
尉迟鹤心里自责到:“我在古人的眼里女扮男装或许就是极大的无耻了,还连说话也没有遮拦的随性。”
尉迟鹤强自压抑住自己的惊愕,对郎中说:“先生此事还请不要声张,不然会害人性命的,我这里一点意思不成敬意。也希望以后我的病情还是劳烦先生来继续诊脉。”
年迈郎中听到这话严肃之色才放下来些说:“这个就不用公子了,王爷都有交代过的。”
“往后的一个月不要练习武功震慑了肝肺,不然会有性命之忧。”郎中听见阿婵走到这里的脚步声音,赶紧对尉迟鹤叮咛着。
“谨遵先生的嘱咐!”尉迟鹤恭敬地应声道。
阿婵送走了郎中有走了回来,对尉迟鹤说:“我家王爷吩咐奴婢今天起就在这里伺候公子了。”
尉迟鹤看着阿婵丝毫没有避讳的欣喜之色绽放在脸上,心里说到:“姑娘,你可能把我雌雄难辨当成是你未来的归宿希望了。”
“我这样挺好的啊,你回去吧。我这里真的没有需要人来伺候的,我整日都在望月楼里边打转,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很无聊的。”尉迟鹤平淡地对阿婵说道。
“公子是嫌弃阿婵么?阿婵曾经是城门下处的一个歌女,被王爷赎身回来成了他身边的人。王爷君子气概不会对阿婵这样卑微的人动心,这个阿婵也知道。阿婵希望公子带阿禅到金国去吧,听说那里的女子会得到重视。”阿禅一口气把她想说的都说了。
尉迟鹤本来就心事重重的,望着这个有野心想要改变自己宿命的南月女子阿婵,她的话说明她在看见尉迟鹤的那一刻开始就盘算着这一天主动的。
“阿婵姑娘,劳驾你回去禀告你家王爷,我这里真的不缺少人手。况且,我这里吃穿用度也没有王府那般阔绰华丽的,待下去怕会委屈了姑娘的。”尉迟鹤面色平淡,实在也是没有什么耐心地对阿婵说道。
阿婵秀气的脸颊没有了欣喜和希冀,甚至是有了愤恨。她狡猾地眼眸闪烁一丝阴鸷说:“那么公子,我想知道您是喜欢男人呢,还是喜欢女人啊?”
这个婢女仗着郡王澈的器重,开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尉迟鹤对于阿婵这样的一朝得势就忘乎所以的角色,她在燕国宫廷没有少见过。于是,脑袋一个狡猾幽默的念头产生,她用男人们调戏女人的伎俩上前靠近阿婵。
“恩,身子很香,有用香熏吧?”尉迟鹤修长手指捻住阿婵的尖翘的下巴说道。
“这么好的女人,王爷怎么会放在身边不用呢?”尉迟鹤语气轻佻,眼睛是一刻都没有停止地审视着阿婵说道。
尉迟鹤经常习武的手腕很有力道的握住阿婵的小腰,那方才还有些骄横的女人因为尉迟鹤这个男装者的一席调戏开始很羞涩的表情出现了。
尉迟鹤干脆搂住她的腰把她的身子半环在身前,对她紫云纱衣领子后露着的脖子唇部覆下吻了一下。怀里的女人身子就奇迹地软了半截,任由尉迟鹤所为了。
“婵,你告诉我,你家王爷真的没有娶过夫人么?”尉迟鹤凤眼含着一抹风流之色说道。
“恩?4 跻褪敲挥腥⒐裁挥邢嗪玫呐印K裕也盼使幽闶欠窬褪峭跻右獾娜四亍!卑㈡烤境俸椎陌参克坪跛档氖鞘祷啊?br /> “你还是先回去王府吧,我这里望月楼还有事情要忙的,晚上请王爷过来我这里一趟吧。”尉迟鹤含笑对阿婵说。
阿婵极不情愿地起身扭动了一下腰肢走了,尉迟鹤无奈地吐了一口气。这女穿男装被当成了真男人,怪谁啊。
虽然是八月天,月城的日落的比较燕国要早些。尉迟鹤打算把有身孕的事情留着夜晚再去整顿思维,这白日里还是去望月楼盯着生意的要紧,日后养活自己就要依靠这个营生了。
通过后门走入厨子们的地方,三个大厨和两个帮厨给尉迟鹤施礼招呼着。尉迟鹤才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再次看见燕云石的面具脸,侧身坐在靠窗的位置。
如果两个时辰前光是凭着身形还不确定是他,这次那流泉般的嗓音对店小二黄小宝说:“扶桑酒可有?先上来一盏。”
这个声音牵引她夜半惊魂几回,这个声音的主人让她一个现代灵魂沦陷这里无法回返现代,静静守候宿命的安排。也不知道,还要和他纠缠到几时去。
厨子们由于生意好也忙活的紧凑,顾及不了他们英俊的老板为何一天从这里穿到后院两次。
黄小宝发觉他家老板气色不对头,赶紧安排了两个南北戏班子的姑娘们去了后院照顾尉迟鹤。让尉迟鹤本来想要在这闷热的天解开束胸疏散气血的,听见脚步声音没有再放松神经。
“妈的,我真成了男人了。可这胸前日益增大,束胸束的好苦恼郁闷哪。”尉迟鹤心里犯愁了。
“老板,黄小宝差使我们来伺候您!”两个姑娘悦耳的嗓音齐声对尉迟鹤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中一人去把守门的大黑找到,仔细地教他如何说话对应人吧。”尉迟鹤对她们说道。
其中一个北班子的姑娘对南班子的姑娘说:“你是南月人,你去教他月城的话比较合适。我是金国人,老板喜欢的菜色我会做。”
尉迟鹤对这个说话的金国女子微笑了一下算是肯定了,那个南班子姑娘去了。尉迟鹤就对那金国姑娘说:“你叫啥?做个手擀面条去吧。”
那姑娘恭敬地说:“我叫小翠,手擀面条我也是长时间没有吃过了,我这就去了。
本来那个小翠可能还想说些自己个的身世之类的习惯性招人同情的话,看着尉迟鹤微笑完了冷漠的脸色就欲言又止了。
尉迟鹤也是发现这点了,自己本身对探究别人的身世没有兴趣。现代灵魂混迹古代苦乐参半,有能力没有地方使用并且深受环境的压迫才叫苦恼憋屈呢。
晚上的膳食吃了北班子小翠姑娘做的面条就着小菜,也很对胃口都吃完了。说明这阵子就只有这手擀的面条比较适合她这傻瓜孕妇的胃口,因为现代的尉迟鹤也是不知怀孕为何滋味,竟然有身孕还跑这么远躲着燕云石。
把心一横,既然躲开了就不打算回去了。他能够忍耐那个腹黑小三为他戴上绿帽子,也就是根本连心都还在夏玲珑的身上。人家有预谋地设计了一场救他命的戏码,他还当作是什么旷世奇缘呢,燕云石这有够愚蠢的男人。
身子放松地泡在浴桶当中,想出来的结果仍然是不理会燕云石。穿上寝衣就睡到大床上去了,最近很嗜睡。
“老板,我是黄小宝。您快过来看看吧,有人喝醉了不走。”黄小宝站在中庭的二楼楼梯上说着。他已经算是逾越禁地了,他不敢再往二楼的廊榭上走了。
尉迟鹤在寝衣外头罩上一件紫色长衫系好腰带出来廊榭,对着楼梯口的黄小宝说:“这种人应该以前也有过,你就搡出去街上呗!”
黄小宝为难地说:“他一直喝个不停,还口口声声说老板您叫鱼仙鹤什么的,是他的妻子。”
尉迟鹤淡定地说:“送到官府,就说他耍酒疯扰乱我食肆的生意。”
尉迟鹤的淡然也让黄小宝觉察到,这里面并非有什么隐情。他转身对尉迟鹤说:“好的,老板您歇着,小宝知道怎么做了。明天您该和我去鱼鲜市场和南北山货街去采购食材了。”
尉迟鹤对他点个头,就转身回房间了。坐下又起来,心里总也放不下黄小宝说的他一直喝一直喝的话。
“就算跟他回去燕国了,他照样对夏玲珑那个烂女人痴迷,自己还要假装没有看见么?”尉迟鹤心里自问着。
“现代有一句话叫做,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要是变成坏女人呢,自己接受了南澈不就好了吗?可眼下又怀了燕云石的骨肉了,这样怎么办呢?”尉迟鹤心里尝试了几个方式成为坏女人,最终都否决了这个想法。
尉迟鹤在纠结中又瞌睡了,就在躺椅上睡着了。
望月楼的一楼,食客们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看热闹的人。
“我要找你们老板,她是我表妹,我们从小指腹为婚的啊。”燕云石已经口齿不清楚到说不清楚后面的话了。
看热闹的食客们大多都有看见过尉迟鹤的,他们说:“这里的老细(板)是个瘦高佬来的,他不可能是你的表妹啊。”
黄小宝看着于心不忍,就对那些食客说:“我的朋友他思念老婆有些发痴了,如今我们店要打烊了,明日再来吧!”
那些看热闹的人走光了,黄小宝协同另外的小二们把木头门板排排上好在门里面从里面把门插好。他吃力地扶起来燕云石高大的身子,脚步蹒跚地边走边问出了燕云石说出来的清真寺位置。
清真寺院朴实没有任何装饰的大门外,上马石那里靠着等了很久的阿迪力从焦急当中迎过来,对黄小宝说:“小宝很感谢你,这里有些碎银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