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稷欲言又止,最后伸手止住他的动作,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道:“谁知道他又看上宁珊了……”
“……!!”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哎,他今天碰上你妹妹下班回家,非要送人回去。我去那边又揍了他一顿,把他给撵跑了,但是孩子吓的直哭。你妹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你妈脸色不太好……”
路鹤宁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过来,好气又好笑道:“……这算怎么回事啊,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家的?”
徐稷道:“那天我找你妹之前一直在ktv里揍他。”
路鹤宁的脑子里一闪,顿时明白过来,那天他听见了一声哭唧唧的“疼死了”。为此还生了一阵闷气……只是气性太小,晚上徐稷问他看不看英剧,他还跟他聊了好几句。
路鹤宁心里觉得无奈又搞笑,其实仔细算算,徐稷的侄子虽然辈分有差,但是年纪只比宁珊小两三岁,如果不是宁珊已经是离婚妇女的话,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在他眼里自己妹妹挺好,徐稷他侄子那种不务正业的配不上。而反过来徐稷那边……不管怎么样,一个没结婚的小伙子上杆子给人当后爹,估计感觉也挺操蛋的。
他问徐稷:“这个也别太烦心了,这种事情只能疏导不能强压,你上火也没用。”
徐稷却道:“不光是为了他,还有你妈……我觉得你妈对我印象本来就不算多好,这下让这熊玩意儿一闹,估计更差了。”
“我妈那人,我干的事她都挺多瞧不上的,你还较什么真,”路鹤宁笑道:“有时候孝顺是孝顺,不见得什么都得听。我跟我妈毕竟是两个家庭,她需要我的地方,我该管该做的一样都不少就是了。剩下的,我的朋友啊,将来啊,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个人问题,你不需要过于考虑她的看法。”
“……你慢点儿说,”徐稷笑着道:“我消化消化。”
路鹤宁点点头,自然而然地反抓住徐稷的手,拉到自己跟前仔细瞧。
徐稷很快就道:“我消化完了,还有吗?”
“有啊,”路鹤宁在他手心划着,指点道:“你看你这条线,分叉多,这里有红点,说明你最近操心事多,过于劳碌。”
路鹤宁有模有样,把徐稷的掌纹挨个点评之后,看着他道:“有些事别太着急了,像是你侄子,他岁数也不小了,只要不是破坏别人家庭,不是太过分的纠缠捣乱,谈个恋爱你也干涉太多。”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歧义,跟支持那孩子追宁珊似的,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管的话,侧重点也应该是在他追求的方式方法和‘度’上,至于他偏爱的对象类型,这个还是看他个人喜好。”
“嗯,”徐稷点点头,扣住路鹤宁的手指,若有所思道:“还是你说的对……可是我也没有恋爱经验,哪儿知道什么方式方法,更何况还去指导他。”
他说完忽然又抬眼,熠熠地看着路鹤宁问:“你不是有谈恋爱的经验吗?”
路鹤宁直觉话题不好,忙笑着往后抽手道:“谁说的我不知道。”
“你说的,你自己承认的,”徐稷抓着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拉。
俩人拉拉扯扯,孩子似的你挠一下我拍一下,最后嘻嘻哈哈的滚成了一团。好在沙发宽大,徐稷往外让了让,让路鹤宁挤在里面,一侧的胳膊腿儿搭着他身上。
路鹤宁笑的满脸通红,眼睛亮亮地敲着他。徐稷心里一软,觉得自己像是捡了一只流浪猫,只是时至今日,流浪猫洗净养肥,褪去一身的戒备,小腮发起来,长毛长起来,眼睛散去了之前的怯弱恐惧,只圆嘟嘟温柔地瞧过来。
再瞧简直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美猫,血统高贵,性格温柔,让你恨不得把他捧起来。
徐稷真的捧了,他跟愣头青似的,从沙发上翻身而起,一伸胳膊抄住路鹤宁的腋下,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腿弯,愣是把人公主抱了起来。
路鹤宁没有任何挣扎,只是被举起的时候忍不住害羞地伸手盖住了脸。
徐稷问他:“你捂脸干什么?”
路鹤宁只笑,等从指缝里瞅到自己正被抱回卧室,才脸上一热,忍不住嘟囔道:“不害臊……”
“什么不害臊……”徐稷听他说话,心里像是被猫尾巴轻轻扫过一样,又麻又痒,忍不住转头去亲他:“你说说,谁不害臊……”
“你,”路鹤宁移开手,去堵徐稷的嘴巴道:“你白日宣淫。”说完才想起徐稷可能不知道这个成语,他眨了眨眼,犹豫着要不要给徐稷解释一下。
谁知道徐稷却看透他的想法,把人往床上一扔,随后麻利的跟着压上去,一本正经道:“白日宣淫我不懂,”他说完伸手,玩弄似的用食指压着路鹤宁的嘴唇,迫使他张开嘴,凑上去低声道:“但是分开的话我认识,比如‘日’……嗯,还有‘淫’……”
第59章
这些日子徐稷似乎兴趣格外大,在家的时间也比往前多了点,只可惜路鹤宁回公司之后比之前更加繁忙,俩人别说白日宣淫的机会没了,就连晚上睡觉也开始分床。
路鹤宁还是没舍得用自己买的那套丝绸的四件套,把次卧里徐稷原来的那套洗了洗,铺床上先用着了。
徐稷起初不同意他搬次卧,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路鹤宁道:“我现在刚刚走马上任,上头下面多少双眼睛盯着,所以工作上一点都不敢懈怠,再过几天考察团来了,我估计还要带活儿回来干,动不动睡到晚上一两点。到时候俩人还在一张床上睡不好。”
徐稷依旧不同意,道:“我睡觉死,你上床我感觉不到,影响不到我。”
路鹤宁笑他:“可是我睡觉浅啊,你翻身打呼噜我都能感觉的到,一晚上统共能休息四个来点,可能迷迷糊糊没睡踏实就得去上班了。”
徐稷只得妥协,又去次卧巡逻一圈,觉得床头的朝向不太对,东面进来的阳光一早正好晒到枕头上,现在五月份,天亮的越来越早,这样一晒估计睡不好。
他把床头的位置掉了个方向,又把主卧床尾的一条毯子抱过来,铺到地上。
收拾好后自己忽然觉得有点心酸,路鹤宁时来运转意气风发,现在往前奔起来像匹拉不住的野马,自己反倒成了守在家里的小老婆,还要贤惠的做好后勤工作。
路鹤宁却依旧觉得自己做的不够,他现在身处总经办,所接触的事情小到总经理行程安排联系方式,大到公司发展计划重点项目,虽然还不到机密级别,但是已然半脚踏进了管理层的小圈子,一言一行都要先注意不能出错,再想着如何做好。偏偏连青又是个强势的人,安排事情从来不说第二遍,临近交差也不会提前提示预警,更不要指望她偶尔忘记查岗或者宽容心爆发对下属的某个失误大度揭过。
路鹤宁入职三天就见不同的人被连青骂的狗血淋头,他自己也犯了次错,在年中工作会议的策划案上,写错了午餐时间。连青同样一点脸面也没给,在小会上把他的策划案直接丢进了粉碎机。路鹤宁当场闹个大红脸,再看其他人,却个个神色坦然一点没有多余情绪。
在这里大家各顾各的,虽然依旧难免人情世故,但是却很少动辄风言风语,拜高踩低的情况了。
更何况除了工作节奏太快压力也大之外,路鹤宁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工作的确让他有了职场得意的爽感。这种爽感和差距体现在方方面面上,比如他早上跟众人挤电梯的时候再也不用急慌慌的往里挤,也不用担心自己动作稍慢就会被关在电梯门外,现在总会有眼熟或陌生的面孔认出他,热情地喊声“路助理”,然后给他空出位置来等着。
他有事到各部门收交材料也不用总未语先笑的做出标准脸,现在他高兴就笑着,不高兴就沉着,这些外在情绪丝毫不会影响到对方的反馈速度。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他上班不用再考虑上司今天会穿什么——之前路鹤宁在市场部做助理的时候并不敢穿徐稷给他买的那身衣服,好衣服做工考究,面料高级,很轻易的就能抓住周围人的眼光。他穿那衣服如果是去见客户撑场面还好,如果只是在办公室,尤其经理又穿的略显随意的话,那他几乎等于以下犯上。
然而现在情况却相反,连青在他第一天上班就叮嘱了,工作要认真仔细,形象管理也要好好做,他的衣着打扮在内影响着办公室整体环境,出去则代表着总公司的脸面,所以能穿好点就好点,手机不能用破的,钱包腰带不能用假的,哪怕只能买得起两身好衣服替换,也绝不能天天穿着新地摊来上班。
路鹤宁把这话牢牢记住,内心也掩不住的兴奋,再一算他职位变动之后基本工资翻了个,总经办又是出了名的奖金丰厚……索性一咬牙一拍板,给自己列了个采购单子,上面一水的都是衣服配饰,从头到脚十分齐全。最后想了想,又把上次想要买结果没买成的笔记本加了上去。
三天后正好周末,路鹤宁预计自己买东西至少要用掉一天时间,索性跟宁妈妈说了这周自己不过去了。又给宁珊打了电话,悄悄问他徐洲这几天有没有去骚扰她。
宁珊听见却忍不住笑了笑,问清徐稷没有在身边后,跟路鹤宁道:“徐洲这几天一直在咱家呢。”
路鹤宁被吓了一跳。
宁珊也无奈,又觉得好笑:“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有点闹玩的意思,他自己心里是不是清楚这个不好说,但是从他表现来看,感觉他就是挺缺爱的。”
路鹤宁说:“这个谁知道啊,就是缺爱也不能你补啊!”
宁珊说:“谁说我补呢,他白天来我都不在家……”
路鹤宁更吓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了:“啊??!!”
宁珊连忙啐了他一下,哭笑不得道:“你想什么呢,听咱妈说这孩子来了就在那看孩子,咱妈不是好唠叨吗,他也爱听咱妈唠叨……”宁妈妈一开始还以为这孩子是被家里人赶出家门了,几次犹犹豫豫还动了恻隐之心,想要给路鹤宁打电话让他跟徐稷说,能不能给孩子求个情,幸亏被宁珊拦住了。
徐洲每天去了也不干别的,一开始就是发呆玩孩子,跟着一日三餐的吃饭。后来大概无聊了,就跟着宁妈妈学些用不着的东西,做饭,做西点,缝衣服织毛衣……现在连着来了两天了,宁珊刚给他加了一堂课,教他学英语。
路鹤宁听得目瞪口呆,半天后道:“咱妈那个……也就算了,起码教不坏他,顶多学些没用的东西。但是你……徐洲也是高中毕业,你也是……你能教的了他吗?”
宁珊笑起来:“谁还当真一直给他当老师吗,现在还没问题,这孩子水平?4 踔猩疾蝗纾衷谀苎Ь托小院罂纯矗羌依镒懿荒芤恢辈还芩!彼倭硕伲痔玖丝谄溃骸罢飧鲋饕故窃勐韪对担敲纯倜哦囊桓隼咸膊恢涝趺戳耍龇苟家嗔粢豢冢洗位棺湃コ新颉爸拗薨浴钡南萄嫉啊彩窃勐璨蝗梦腋嫠吣悖的阒懒诵祓⒛歉龊诹嘲隙üゴ恕!?br /> 路鹤宁无奈道:“这个只能再给你瞒两天了,过完周末我就跟徐稷讲。”
路鹤宁不太认同宁珊说的缺爱理论,徐洲从小锦衣玉食,不缺吃穿,要说关爱的话,他妈妈和奶奶给予的关注只多不少,之前他去金沙胡闹的时候,路鹤宁也不觉得这人内向或者敏感。
说起来其实更像是不知道干什么好的胡作胡闹。路鹤宁无语,挂了电话才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金沙他跟徐洲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当初他作为领班过去道歉,徐洲还挺好奇的盯了自己急眼。
路鹤宁心里咯噔一声,转念才想到自己一直没和徐洲碰过面,现在看来徐洲肯定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轩尼”。他这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想到宁妈妈三五不时的逼婚,以及自己和徐稷的关系。
他最初只想和徐稷做炮友,可现实是俩人现在更像是同居的小夫妻。徐稷自从他住进来后就不知不觉地改了很多小习惯,比如冰箱里总放上他爱吃的东西,水果也多买他喜欢的荔枝芒果,洗手间的手持花洒一开始放的很高,路鹤宁其实能够得到,但是抬胳膊,后来有天突然发现那里被人往下调了一截儿。热水器的模式也换了,大概是看他洗澡频率比较高,把智能模式给改成了全天快速烧水。
最后一项路鹤宁感动之余忍不住问徐稷:“这样太费电了,你可以改成谷峰模式啊。”
徐稷当时皱着眉头,对他手里的遥控器沉默半天,为难道:“其实那个说明书,没太看懂。”当初装修的人给留的说明书是全英语的,徐稷一直用的对方给设定的默认,那次是头一回摸遥控器。
路鹤宁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又感动又心疼。
这天路鹤宁独自想了很久,想自己之前的恋爱,自己的优点和缺点,自己的能力和负担,又想宁珊的婚姻……徐稷回来的时候他刚好洗完澡出来,犹豫再三,决定和徐稷谈谈。
谁知道路鹤宁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等说个开头,就被徐稷给抱到了床上。
路鹤宁道:“我有事跟你说。”
徐稷抱着他道:“好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路鹤宁被他半拉半抱的推到床上,还努力组织着开头,道:“我想跟你聊聊以后……”
徐稷麻利地脱了T恤,压着他匆匆道:“以后?以后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
路鹤宁:“……”他顿时被噎住,还瞪着眼想事,就被徐稷匆匆摸了几下,挺身进入了。
路鹤宁结果被徐稷给捞回大床上吱吱呀呀搞了一天,吃饭都是叫外卖。
他一开始还老惦记着要谈话的事情,最后却不得不转而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徐稷眼看着快三十了,体力的话他经常锻炼还可以理解,但是性欲一直这么强就有点有悖常理了,路鹤宁不知道是他吃太多药了还是自己煲的汤也起了效果。他之前找过徐稷的药片,但是没找到,显然徐稷给藏起来了。
路鹤宁只能把感情的事情先放一边,语重心长的跟徐稷谈身体:“”这个吧……也要有时有刻的才行,不能仗着年轻瞎折腾,要不然肾精虚耗,对身体不好。”
徐稷正慨叹自己这日子过得旱涝不均,今天好不容易过了把瘾,哪能听进去,立刻反驳道:“肾精虚耗就是老人说的纵欲过度吗?怎么可能啊,我滴个祖宗,咱这一周才搞了两次好不好?”
路鹤宁愣了下,纠正他:“这周都三次了……而起你说的是上床的次数吧……”
徐稷哪次在床上也没有一次就完事的,累的时候也是睡前一发,凌晨三四点摸着摸着硬了,半睡半醒的再来一发。像是这个周末更是不知道节制,路鹤宁在前一天做晚饭的时候就被硬拉着闹了一次,之后一直到这天中午都没能下来。俩人折腾着的时候感觉上来了挺好,但是一完事,起码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腿软体乏了……
徐稷却意犹未尽,把装满鲜荔枝的小碗推过去,看路鹤宁捏着吃了,才道:“上床次数也少了,每次我还没怎么搞你就喊着不行了,我那还没尽兴呢,要不是怕再搞下去你生气了,都不能放你下床。”
路鹤宁老脸一红:“什么叫我不行了?”
徐稷看着他笑。
路鹤宁连忙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吃水果。
徐稷却不依不饶,又心痒地凑过来道:“要不再搞你一次?”他一个好好的北方汉子,平时说什么都得带着本地的乡土味儿,这几天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动不动就学人家南方人“搞”来“搞”去的。
路鹤宁被他拱的嗓子发干,只觉得这荔枝甜的粘人,他忙轻咳一声定住心思,转了个话头继续道:“我跟你说注意身体是认真的。”他顿了顿,索性用了万能句式:“我有个朋友……”
徐稷嗯了一声,诧异地看着他。
“我有个朋友就因为以前纵欲过度,所以不太行了,每次那啥都得吃药……”路鹤宁抬眼,小心地瞧了下徐稷的表情,又道:“他自尊心强,也不敢跟女朋友说,每次都偷摸吃药……然后在床上表现的很猛,他女朋友不知道内情,还夸他体力好技术高,这个朋友骑虎难下,所以只能把药藏起来,每次吃更多……”
“啊,”徐稷神情十分复杂,顿了顿啧了声道:“……好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