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靖蹙着眉头,这几天,只要他一安静下来,孙晓曦的脸就会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无论是在他批阅奏折的时候,还是在他用膳的时候,还是在他就寝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都是孙晓曦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的生活被一个叫做孙晓曦的女人填满,然而那个女人对他却一点心都没有。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所以他现在才会因为此事而烦躁不已,不知所措。
听不到廉靖的回答,廉羽皱了皱眉,走上前去问得更详尽一点,问他,“皇兄,那个女人,该不会是孙晓曦吧?”
廉靖的后背一僵,抬眸一眼扫向廉羽,黑眸带着丝丝冷怒。
看着皇兄此时的表情,廉羽是明白了,心里也清楚:皇兄这一次恐怕是栽了。
“皇兄,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孙晓曦了吧?”
廉靖的俊眉一蹙,薄唇抿了抿,冷声肯定道:“不可能,朕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的!”
廉羽叹了一口气,“皇兄,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让我觉得你不是喜欢她。”
皇兄心里的顾虑,他当然知道,他也清楚皇兄很相信父皇的话可是,这事关皇兄一辈子的幸福啊,现在想想,父皇也真是自私了。
“闭嘴!”廉靖一脸心烦,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威胁道:“朕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件事情你不要再乱说,更不能让孙晓曦知道,清楚了吗!”
闻言,廉羽也只能默默的闭上自己的嘴巴,不过,这件事情太后她应该是可以知道的吧?
另一边,孙晓曦和小寺又跑出了宫,小寺抱着她的宝贝吉他跟在孙晓曦的身后,一边走,她一边惨兮兮的喊:“皇妃,你能不能等奴婢一下。”
她抱着这么把琴,实在是很累啊。
闻声,孙晓曦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自家小奴婢,她叹了一口气,抬手把吉他拿起,“算了算了,你还是让我背吧,让你拿着它也是辛苦你了。”
小寺乖乖的把吉他送上,捶了捶自己的肩膀,问:“皇妃,你把琴带出宫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啊?”孙晓曦嘴角一勾,一脸自信的开口,“既然我们手上的钱花光了,狗皇帝又不愿意给我钱,我当然得自食其力咯。”
“所以呢?”
见小寺这么不开窍,孙晓曦也是无语,她抬手敲了敲吉他,道:“所以有了它,我们就可以赚钱啦。”
“皇妃,你想卖艺赚钱?”小寺眼睛都大了,这不会是真的吧?
她堂堂廉龙国的皇妃,要去卖艺赚钱?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她一定会被打死的!
然而让小寺失望的是,孙晓曦她一脸贼笑的点头,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这样做了。
小寺已经绝望,“所以皇妃,你想去那里卖艺赚钱?”
求老天保佑了,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个地方啊。
“所以我说小寺你笨嘛,说到卖艺赚钱当然是要去妓院啊,试问这天底下,还有那个地方像妓院那样,有舞台,有客人,还有钱的?”孙晓曦抱着吉他,一脸期待的样子。
小寺抬手扶上额头,她死定了,她一定会死的!
第五十四章 寻欢阁
“寻欢阁。”孙晓曦抬头看向某青楼的招牌,嘴角一勾,她喜欢这个名字。
她正想提步踏进去,跟在身后的小寺拉住她的衣服,“皇妃,你真的要去青楼卖艺吗?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会杀了我们的。”
孙晓曦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傻啊你,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去青楼卖艺赚钱呢?”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小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这皇妃还真是不怕死啊,上一次挨了皇上板子的板子还不怕,今天还要继续去捋老虎嘴巴上的须子。
“你怕什么?狗皇帝再怎么凶也不可能真的把我给杀了的,我的背后可还有太后这么大一座靠山呢。”说着,她甩开了小寺的手,提起脚步就往寻欢阁走去。
见状,小寺也只能喏喏的跟上去,她可不能让皇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每个光鲜亮丽的妓院里总要有那么一个又老又风骚的老鸨,而且这个老鸨非常不待见女宾,见到孙晓曦,她先是不耐烦的挑眉打量,随后就是开口:“很抱歉姑娘,我们寻欢阁可不欢迎女宾。”
听到老鸨这样说,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就是小寺了,她恨不得这老鸨立即马上把皇妃给扫地出门,那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家皇妃闯祸了。
然而孙晓曦是何等人?无赖,厚脸皮,死缠烂打的死丫头一个,此时此刻,她露出了一抹如花一般讨好的灿烂笑容,恶心自己的同时还顺便恶心别人的开口道:“哎哟,姐姐,难道你看不出我是来应聘的吗?”
这一句姐姐喊得老鸨心情愉悦,青楼的姑娘都喊她姨,难得这个丫头这么会叫人。她围着她打转,打量了她几眼,发现这丫头清清秀秀的还有几分姿色,点了点头,道:“看姑娘的姿色和身段还可以,说吧,开价多少?”
开价?开个屁价!本小姐可是无价的!孙晓曦暗暗不屑的想。
“姐姐,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老鸨狐疑,看了孙晓曦几眼,见她气质不凡,与自己以前接触过的姑娘很是不同,于是也就没有太过为难她,带着她就往厢房走。
“什么?卖艺不卖身,还不签卖身契?”老鸨听到孙晓曦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是惊呆了。
她手上的丫头就没有一个像她这样难伺候的。
“孙姑娘,既然你不想卖身,那你又何苦来我寻欢阁卖艺呢?我还以为你应该是知道青楼的规矩的。”
孙晓曦翘着二郎腿,脸上写满了自信二字,她嘴角一勾,侃侃道:“姐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你应该看出我的身份不凡吧?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又怎么会跑到青楼来卖艺?“更何况,姐姐,你看。”孙晓曦把手中与众不同的乐器献给她看,“这琴你没有见过吧?从番国弄到手的六弦琴,你家青楼的姑娘,没有一个人有这乐器吧?”
“打开门做生意,又怎么能够一成不变一点创新都没有呢?相信我,有了我和这六弦琴坐镇寻欢阁,这里的人气只会越来越高。”
老鸨有点心动,但这事情她也不能随便做主,抬眸看向她,问:“既然你不想签卖身契,那你想怎么样?”
“我是一个老实人,我在你的场演唱,只收分成,第一次合作就客气一点,五五分怎么样?”孙晓曦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抬起五根手指示意。
老鸨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们家的姑娘连分成都没有,这丫头的口气还挺大的。
不过,她把目光撇向她手中的那把吉他,番国的乐器她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确就如小丫头说的那样,他们这些生意人做生意又怎么能够一成不变,或许也是时候该创新创新了。
“孙姑娘,请稍等一下,关于你刚才提出的事情,我还得去跟这儿的主人讨论讨论。”
孙晓曦挑眉,仿佛一点都不惊讶这妈妈桑的身后还有一个老板,她伸出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老鸨颔首退出厢房,往主人房走去。
吱呀一声,她推开了主人的房门。只见主人房内烟雾缭绕,几名美8 女靠在男子衣襟打开的结实胸口上,场面禁忌荡漾。
男子根本就没有看向门口,他一边喝着姑娘们送上来的美酒,一边笑容邪肆的开口问:“兰姨,有什么事情吗?”
“回禀王爷,寻欢阁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兰姨拱着手,回报道。
“不速之客?”廉梓晨一把抱住身旁的美人,眼底却寒光肆意,冷漠至极,“什么样的不速之客让你如此慌张?”
“是一个姓孙的小丫头,她拿着意利国的乐器说是要在我们寻欢阁里卖艺。”
“哎呀,王爷,你弄痛人家了。”
廉梓晨在听到兰姨的话时,表情一变,大手掐在了人家美人的细皮嫩肉上,让她大叫出声。
“王爷?”
“留住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语声冷然的落下这样的一句话,廉梓晨一把将怀中的美人推开,径自的开始穿戴。
“可是王爷,那丫头来路不明,留下她,会不会惹麻烦?”兰姨担心着问。
“不怕,本王认识那丫头,留下她,日后自有用处。”廉梓晨的嘴角扬起了一抹邪气十足的笑容。
这下子,他就不怕日子无聊了。
第五十五章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孙晓曦想都不敢想自己的卖艺之路会走得如此的通畅无阻,兰姨一回来就让她签订合同,说什么要求都可以提那态度和语气,跟刚刚见到她时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最后,兰姨将她带到舞台后,说今天就当作是试演,如果反应好的话就给她加钱,就算反应不好也无所谓,她会慢慢培养,这听得孙晓曦是一个感动啊。
“兰姨,你就放心吧,我以前有过不少在人群表演的经验,就算是试演,我也会将它演得漂漂亮亮的。”孙晓曦拍了拍胸口,用她的人格做担保。
闻言,兰姨点头向她笑笑,从怀里拿出了一条纱巾,将纱巾别到她的头发上,遮住了她半张脸。
“曦曦,你既然不是我寻欢阁里的签了卖身契的姑娘,那么你就不能以真面容示人,这样一来可以避免不少的麻烦,二来你的家人也不会这么容易认出你的样貌。”
孙晓曦觉得兰姨说得有理,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
她提起脚步走上舞台,换了一身白色纱衣她此时如仙子下凡,纱巾遮脸让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充满了神秘感,澄澈的大眼灵气逼人。
廉梓晨从高楼上从下看向舞台上的她,嘴角微微勾起,手上把玩着酒杯,低声喃喃,“孙晓曦,你总是能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先是在他的赌坊,然后就是在他打理的青楼,她怎么每一次都这么准确的扑腾到他所在的地方来?
青楼这样一个充满男人和情色的地方,孙晓曦不想唱太过有灵气的歌曲,接地气的曲目说不定还比较能引起人的共鸣。
孙晓曦灵光一闪,嘴角一勾,她想到了。
纤细的手指抚上琴弦,隔着面纱,她跟着轻快的音乐声唱道:“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轻快的字节落下,坐席上的观众纷纷拍掌。
听到掌声,孙晓曦的自信一来,抚琴的节奏感更强了,整个寻欢阁顿时嗨成了一片。
廉梓晨满脸笑意的看着舞台上的人儿绽放耀眼夺目的光芒,心下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是与这样的女子共度一生,那么他接下来的人生应该都不会感觉到无聊吧?
第一场试演成功!演奏完毕,孙晓曦拿着银子开心快活的从寻欢阁走出来,一边走,她还不忙向小寺炫耀。
“怎么样小寺?本皇妃还是很厉害的吧?”一眨眼之间就赚到了这么多钱,让狗皇帝知道了,他想不刮眼相看都不行。
小寺一脸无语,皇妃第一次演出这么成功,以后恐怕只会再接再厉,她这个小丫鬟恐怕就前途渺茫了。
真希望这件事能瞒着皇上一辈子,否则她的小脑袋就得琢磨着要搬家了。
孙晓曦面对着小寺,甩着钱袋蹦蹦跳跳的脚步后退往前走,噗的一下后背撞上了了一道结实的肉墙,她哎哟一声转身往后看。
漆黑澄澈的大眼闪过一抹惊喜的目光,她指着肉墙,开心的喊:“梓晨!”
“曦曦。”廉梓晨礼貌的一颔首,微笑着喊她的名。
“你怎么会在这里?”孙晓曦一脸的好奇,这可是花街一条巷啊,梓晨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难道是!唉,果然,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垃圾想法。
“其实……”
廉梓晨刚想开口解释,只见孙晓曦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释,玉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她一脸了解男人的样子开口,“你不用解释,男人嘛,我懂的。”
廉梓晨蹙了蹙眉,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向她,“你似乎很懂男人?”
看来除了廉靖,她还认识不少的男人。意识这一点,他心里有点堵。
孙晓曦笑了,谦逊的摆了摆手,“一般懂,男人嘛,一般都是这样。”十个男人,九个嫖,她当然懂!
廉梓晨已经不想问她关于男人独特的见解了,清咳一声,他转移话题的问:“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风月场所,女子一般会很少来这种地方的。”他抬起手,指了指坐落在他们眼前的寻欢阁。
“呃……”关于这个问题,她得想想该怎么样蒙混过去。
见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廉梓晨轻笑,俊眸扫向小寺手中的六弦琴,他明知故问的猜测说:“刚才寻欢阁内响起了一曲陌生又好听的曲子,那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闻言,孙晓曦和小寺的脸上都闪过一抹心虚。
不回答就是默认,廉梓晨挑了挑眉,肯定道:“原来真的是你。”
“曦曦,你怎么能如此糊涂,你是什么身份,去那种烟花之地,让本王的皇侄知道了,你还要不要命?”他道貌岸然的说教。
孙晓曦扁了扁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拜托他,“梓晨,拜托拜托,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廉靖。”
廉梓晨沉默不语,用故意用冷漠的表情面对她。
而孙晓曦见他不说话一副坚决要告密的样子,心里一急,整个人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廉梓晨顿时一愣,小寺顿时一惊,观望着周围有没有群众围观。
“曦曦,你……”
“梓晨,我们是朋友吧?”她循循善诱。
“然后呢?”他垂眸看向抱着自己手臂耍无赖的小女人。
“朋友讲的是道义,所以你不能干告密这么没有道义的事情的!”
原来朋友是这么用的,廉梓晨倒是见识到她撒娇唬人的功力了。
“好,想让本王不告密也可以,你陪本王一天。”棕黑色的眼眸对上她亮堂堂的大眼,他开口谈条件道。
第五十六章 都是高富帅
“陪……陪你一天?”孙晓曦连忙护住自己的胸前,她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哈。
廉梓晨抬起手,轻轻的敲打了她胡思乱想的脑袋一下,骏眉一蹙,他没好气道:“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本王只是让你陪着玩乐而已。”
闻言,孙晓曦嘴角上扬,陪玩乐好,她这人最会的就是陪人吃喝玩乐了。
“我陪定你了。”她豪气云天的轮拳捶了捶胸口。
“可是皇妃……”小寺声音喏喏的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她举了举孙晓曦的吃饭工具,道:“拿着这琴,我们不好陪王爷吧?”
开什么玩笑,让皇妃陪着王爷在外面一天,皇上知道了可不会只是气得想要杀人这么简单。
然而傻乎乎的孙晓曦完全不懂小寺的用意,哦了一声,连她也想打发回去。
“那你就先带着琴回宫吧,我去跟梓晨逛逛就可以了。”
“但是皇妃……”
“别但是了,就这样决定吧。”孙晓曦摆了摆手打发小寺,拽着廉梓晨的衣袖就大步向前走。
小寺看着这一高一矮的背影,心里很是担心。
与廉梓晨并肩同行,孙晓曦一边走一边抬起脑袋看向他,她的额头才刚刚到他的肩膀,看来,他们皇家的男人都是高富帅啊。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问。
廉梓晨思索了一下,垂眸看向身旁娇小的她,“饿了吗?”
廉梓晨不问她还不怎么觉得饿,被他这么一问,她才发现自己连早饭都没有吃,当下,她眨巴着大眼,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饿了!”
“好!本王带你去吃好吃的。”说着,他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
孙晓曦在现代彪悍豪放惯了,此时被一个男性朋友牵着手也不觉得有什么,兴冲冲的就跟着他往前走。
绿水湖畔,轻舟飘荡,孙晓曦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古人的浪漫情怀。
小舟游到湖中心,她一边吃着廉都著名的小菜,一边听廉梓晨介绍这边的风景名胜,有吃有喝还有故事听,她玩得不亦乐乎。
放下竹筷,孙晓曦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一点女子的温文都没有,但是看在廉梓晨的眼里,他却觉得眼前这个小女人活得很真实很有滋有味。
大眼流转着好奇,孙晓曦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廉梓晨,开口:“梓晨,有件事情我真的很好奇。”
“什么?”他摸着酒杯,一脸闲情雅致。
偶尔跟女人像这样安静的泛舟湖上聊聊天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