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要公布段考成绩……”,花雾小声说着,有些遗憾不能自己在教室上台拿试卷。
周二没说话,注视着幺弟略微红肿的嘴唇,嘴角甚至被咬破了皮,凝结了血。他伸手在幺弟的嘴角慢慢摩擦着,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深沉,温声道:“小花,昨晚有谁来过吗?”
提起这个,花雾登时想起四哥诡异的亲吻,和七哥对于四哥近乎冷酷的态度。
他拧了拧眉,说:“四哥来过,四哥他……”,他垂下眼,“四哥他很奇怪,然后七哥也来了,七哥也有点奇怪。”
花雾抬眼,困惑地看着周二,“二哥,四哥和七哥关系不好吗?”
“没有,”,周二收回手,微笑着,温柔的声音仿若一阵微风,轻柔舒缓,吹进人的内心,“他们只是有点争议而已,小花不要放在心上。”
花雾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期间周一,周二,周五轮流过来照顾他,周三,周四和周日自从那晚之后没再出现。
花雾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没主动开口询问。
一直到今天,是出院的日子。周五一大早开车来医院,结完医院的费用账单,带上一些口服的药,载着幺弟回家。
花雾将近一个星期没看书了,心里痒痒的。他拨弄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绷带,问道:“五哥,家里有人在吗?”
周五安安静静地浅笑:“小六应该在房间。”
花雾迟疑了几秒,说:“七哥不在吗?”
“小七?”,周五狠踩油门,无视了周围车主那些惊恐的视线,车速很快,轻轻说着:“小七好像好几天没回家了。”
闻言,花雾抿紧嘴。
车子开上长长的斜坡,沉重华丽的大门自动打开,周五转了转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主楼门口。
大白天的,偌大的别墅如同幽暗的夜晚,没人走动时,倒是显得有些寂寥。
周五接回幺弟后,嘱咐他有事一定要来找自己,便回房继续赶稿子去了。
除了在公司上班的周一和周三,其他几个兄弟的职业都是爱好而已,一旦决定了继承人,他们终归得去掌控公司,继承万千财富,将周氏的繁荣继续延续。
花雾在房间看书,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大大的房间太过安静。他跳下飘窗,走出房间,敲响了隔壁的门。
“五哥。”
隔了几秒,门开了,周五双眼朦胧,昏昏欲睡,“小八怎么了?”
花雾抱着书,仰起脸看他,“五哥,我能在你房间看书吗?我会很安静的。”
“可以。”,周五推开门,直接让幺弟进来,也不关门了,方便幺弟进出。
早上的阳光很浓烈,花雾坐在飘窗上,窗户微开着,带着几许热气的风吹进来,让人感觉到春天的脚步正在逐渐离去。
大概看了一个小时,花雾合上书,看了眼坐在书房中专心写作的五哥。放下书,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饶是放轻脚步,脚腕上的银铃依旧脆声作响,清脆如鸟鸣。他停住脚步,回头去看,发现五哥没什么反应,这才下楼去拿了两瓶矿泉水。
花雾回到五哥房间,放一瓶水在五哥面前,然后自己坐回飘窗,矿泉水放在软垫上,单手拧着瓶盖。他练武术时,左手右手都是有巧劲的,现在身体病过一场,还有着需要慢慢调养的虚弱。
花雾严肃地绷紧脸,调整好力气猛地将瓶盖拧开,瓶身同时不受控制的剧烈摇晃了几下,下一秒倒在他腿上,冰凉的水汩汩而流,裤子瞬间湿透,软垫也沾了水。
花雾:“……”
书房这边,周五的稿子暂且告一段落,他合了合困倦的眼,强撑着精神去看半天没声响的幺弟,见他板着脸盯着自己的裤子,柔声道:“小八?”
花雾跳下飘窗,左手扯了扯湿嗒嗒的裤子,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郁闷:“……五哥,水洒我身上了。”
周五站起身,轻轻笑了:“既然如此,来洗澡吧。”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去幺弟房间找了一套休闲装,然后拉着幺弟进了浴室。
“五、五哥,现在还是白天。”,花雾拽紧自己的裤子,上衣已经被自家哥哥给脱光光了,从未在别人面前裸露的他觉得有些难为情,微微弓着身子。
周五安静地想了想,把上衣给幺弟套上,“那先洗头发。”
花雾:“……”不,无论是哪样都不应该在现在洗……
周家人还有一个特点——不爱听人说话,不接受反驳意见。
于是花雾坐在特意为他准备的凳子上,低头让五哥给他洗头发,五哥的动作非常温柔,像是怕伤害到他的头皮,缓缓地揉搓着漆黑的发尾。
“小八,泡沫会进到眼睛里吗?”
“不会。”
“小八,头发会痛吗?”
“不会。”
“小八,右手有没有碰到哪里?”
“没有。”
低着头的花雾悄然打了一个哈欠。
花了十分钟洗完头发,花雾顶着一头水,再次陷入与五哥的拉锯战中,“……五哥,我能自己洗。”
周五轻轻柔柔地笑着:“不行,小八,你的手不能沾水。”
花雾神色严肃,“我还有左手呢。”
周五仍旧笑着:“一只手不方便。”
“不……”,花雾只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周五直接脱下他的裤子,身上只剩一条内裤。
想起和五哥初次见面时,自己也是仅仅穿着内裤而已,花雾挣扎了几下,最后一脸懵圈地任由五哥折腾了。
讲真,哥哥你小时候一定缺少洋娃娃之类的玩具吧……
过程有多难为情就不说了,总之花雾红着脸走出浴室,虽然一身清爽,还香喷喷的,但他从今往后对五哥的浴室有了阴影。
花雾坐在书房里,环顾着满满两个书架的书,立刻将浴室里的事抛之脑后,眼睛亮亮的,稍显兴奋,“五哥,我能看你写的书吗?”
得到五哥嗯的一声后,花雾抽出一本封面清新的书,翻开纸张,认真地阅读着。过了半响,他一脸懵圈地抬起头。
“五哥,xx插进xx是什么意思?”
周五修长的手指停在键盘上面,淡定地说:“就是将szq放进hx。”
书中的文字经过修饰,没有这么露骨,但只要是老司机都能看懂。而花雾这只小白兔,除了生物课上那点知识,对男女之间的事了解甚少,至于男男……他一脸黑人问号.jpg。
花雾听懂了szq,却不明白hx是什么,他合上书,重新拿了一本。
“五哥,两个男生之间为什么要脱光7 “他们在用身体进行深刻交流。”
周五无论是男女或者男男皆有所涉猎,在描写文艺剧情上文笔老练,至于在黄色剧情上,写得半遮半掩,隐晦且肉香四溢。要文艺有文艺,要肉有肉,很合大部分读者的胃口,因此销量一直不错,笔名也非常有名。
接连换了几本书,花雾都败在只有老司机才能看懂的剧情上。
[陆任嘉将手指深入他的xx,轻轻勾弄着,一下子让他的*攀到顶峰。]
[李四抽出自己的xx,勾唇一笑,又用力探入他的xx,劲腰微动。]
花雾满脑子的xx和xx,他懵着脸,说:“五哥,我看不懂。为什么前面两人正在吵架,后面李四把xx放入张三的xx后,张三就原谅了他?”
听到幺弟真情实感的问题,周五放下手中的稿子,起身坐到他面前,慢慢解释着:“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仅仅只有心灵契合,身体同样需要磨合,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场性爱解决不了的。”
他停了一下,笑颜朦胧,“如果有,那就做到对方下不来床。”
花雾十脸懵圈.jpg。
他缓冲着脑子里的剧情,茫然地问:“男生和男生之间有什么需要磨合的吗?”
老司机周五淡定地说:“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无论他们结为怎样的伴侣,同性也好异性也罢,都是人,没什么区别。”
花雾表示脑容量完全不够,他喝口水缓缓思绪,又问:“也就是说,男生和男生之间也是可以互相说喜欢的吗?”
“……”,周五诡异地沉默了,如果说可以,日后幺弟带了一个男性伴侣回家怎么办?
扎在脑袋后面的松散马尾此时脱离发圈,他拿掉发圈,任由一头长发散在身后。他仔细地思考了一小会儿,说:“即使是男性,喜欢也分为很多种,亲情,爱情,友情……”
花雾拧着眉,声音清脆:“那四哥是可以对我说喜欢的吗?”
周五拢着长发的手一顿,如云雾缭绕的眼眸顿时落在幺弟身上,清浅的嗓音低了一些:“小八,你说什么?四哥对你说喜欢?”
花雾睁着干净清亮的眼睛,看着他,“五哥,四哥是可以对我说喜欢的吗?四哥的喜欢是哪一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周五笑意不变,困倦的精神却清醒了。
回想了几秒,花雾说:“住院那天晚上。”
周五起身靠近他,俯下身,三千青丝滑落到肩膀,“四哥还做了什么吗?”
花雾仰起头,周五如墨般浓黑的长发随着动作垂在他脸上,他看不清哥哥的表情,便十分直白地说:“四哥亲了我,五哥,男……”
说未说完,微凉的指尖抚在他的嘴唇上,花雾楞了楞,握成拳的左手抵在哥哥的胸膛,想偏开头,却被那双温度偏低的手给禁锢住。
“五哥?”
“小八。”,周五用指尖缓慢地摩擦着他的嘴唇,柔声说:“不要让其他人随意碰你这里。”
风从飘窗那边吹进来,桌上的书本吹得哗哗作响,花雾望进那双流光潋滟的眼睛,“即使是哥哥也不可以吗?”
周五用手遮住他的眼,轻轻开口:“谁都不可以。”
接下来的日子,花雾一直在养伤,周一去参加家长会那天,给花雾领了成绩,办妥了转学文件,只是没等他去找3中那个撞伤弟弟的球员,便传来一个消息。
那个球员在放学路上让混混持刀抢劫了,因为发生口角而被捅伤,如今正躺在医院里。
说巧也不巧,事情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周一暗地里留了个心眼。
这天傍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哥哥们都忙完了工作,一个个都很早回家。起居室里,花雾坐在正中间,身旁几个哥哥之间的气氛很是怪异。
周三通身环绕着浓重的压迫感,周四笑地像个单纯的小孩子,周五半合着眼,周六面无波澜,周日冷着脸。
在这之中,冰冷的大哥和温柔的二哥居然是最正常的……
现在是晚饭时间,周二提议去外面吃,然而几个兄弟坐了整整快半个小时了,也没人有所动作。
花雾不经意地摸了摸肚子,他饿了。
眼看着七个哥哥依然没什么反应,花雾往厨房走,随着他走路,脚上的银铃脆生生的。
一声接一声的铃铛声不断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周三从沉思里回神,抬头找寻着幺弟的身影,见他乖乖站在冰箱前面喝着牛奶,便站起来。
“一个个的都楞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周四的声音像软绵绵的棉花糖,又软又甜:“要去哪里吃呢?”
周三看了他一眼,“去陈之水的店。”
一口气喝完牛奶,花雾感觉到哥哥们像是商量好了,就直接跑到门口。他握着门把,回头望去,哥哥们却还是那种怪异的氛围。
花雾简直心累,都想自己去泡几个杯面吃算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群少爷总算出发了,除了大哥和二哥,一个个都要自己开车,于是花雾不得不在哥哥们的瞩目下,默默坐上了三哥的车。
公路上,五辆一看就死贵的车仿佛在飙车似得,一个比一个快,操纵技巧又非常好,能及时停在红绿灯前面。
周三不参与,保持着不掉队的状态。
“喂,小丑人。”
花雾已经坦然接受这个称呼了,“什么事三哥?”
周三的车穿过几辆慢悠悠的小轿车,他加大油门,张扬的眉眼间少见地添了一丝忧虑,“老四有没有去找过你?”
花雾摇了摇头,“没有。”
这阵子,他几乎没在别墅里碰见过四哥,连七哥也很少见到。
五辆一看就死贵的车整齐一划地停在饭店门口,随着周家少爷们走下车,围观群众立马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几个少爷,怪不得那么大排场。
这家饭店叫陈氏饭店,是陈家二少爷陈之水在亲自经营的,每日里来来往往的客人非富即贵,都是在上流社会中有不菲名声的人。当然,有钱不赚是傻子,所以陈之水也会接待一些暴发户富商,或者黑道中人。
在这一代的周家人里,这些任性妄为的少爷们似乎只承认陈之水这个朋友,经常三两结伴过来这边吃饭,可以算是周家的聚会点了。
即使如此,七个继承人同时出现的画面着实少见,也实在震撼,一个个长得跟天神一样,周家基因逆天到令人嫉妒不起来。
小个子花雾走在一群大长腿哥哥中间,就这么被挡住了……
周家兄弟们熟门熟路地走进专属包间,不多时,陈之水从隔壁包间过来。
这间饭店的装修既雅致又简单大气,不会有奢华之感,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华丽,处处别致的装潢和装饰可见店长的用心之处。
陈之水长得像古代温文尔雅的文官,鼻梁上压着细框眼镜,多了一股书生之气,不光五官长得好,优雅绅士的气质给人的感觉相当舒服。
他一进门,略过一群看腻的少爷们,一眼望见白嫩秀气的少年。他坐到少年对面,笑眯眯地说:“哟呵,这是个生面孔,应该是传说中的小少爷吧?”
花雾肚子饿极了,抬眼看向那个笑容可掬的男人,低声说了一句你好。
陈之水:“小少爷看起来有点害羞啊。”
闻言,坐得稍远的周日侧头看了看幺弟,俊秀华美的面容没什么表情,“废什么话,我弟弟饿了,上菜。”
他这语气可是十足十的火爆,陈之水愣了会儿神,连忙向门外招手,叫厨房准备店里的招牌菜。接着不管陈之水怎么抛梗,气氛从头到尾没活跃起来,周一和周二见状,为了避免失礼,开始慢慢搭话。
陈之水纳闷了,往日里这个七少爷可是最会接梗的,今天是怎么了?冷着一张脸不说,口气冲地跟吃了火药一样。
酒店效率很快,色香味俱全的菜一道接一道送过来,周四让店里添了一壶温热的奶茶,倒了一杯递给幺弟,甜甜一笑:“小花,这种奶茶也算是店里的招牌,你尝尝,味道不重,很清甜。”
花雾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那边周日立即叫人送来一壶甘甜的椰汁,寒气四溢的眉眼软化下来,“小八,喝椰汁,甘甜不腻。”
花雾喝完奶茶,又端起椰汁,一口气干了,抹抹嘴,呼出一口气:“谢谢哥哥,我……”,话未说完,眼前又多了两杯饮品。
花雾:“……”
光喝饮品给喝饱了,花雾心塞塞地吃了几口肉菜,满肚子水在晃荡,想上厕所。他张望着包间,没看到洗手间的标志。
忍了几分钟,花雾忍不住了,拽了拽身边三哥的袖子,声音小小的:“三哥,我想去洗手间。”
周三扬了扬眉,居然没开口嘲笑弟弟几句,而是问陈之水:“洗手间能不能用?”
陈之水笑着说:“你们有一阵子没来,我就稍微把这个包间装修了一下,洗手间还没完工,去走廊尽头那间吧。”
“知道了。”,周三低头看着幺弟,勾起嘴角:“自己敢去吗?”
花雾绷紧脸,严肃地点点头:“敢。”
出了包间,花雾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然后解决完生理问题,一路带着清脆的铃声往回走。
路过一间包间时,门内的人冷不丁开了门,把花雾撞了一下,幸亏他及时侧着身子,没撞到吊着绷带的右手。
“哎呦,这是谁家小孩,长得可真标致。”
充满猥琐的声音,令人忍不住想皱眉。
花雾避了避身体,抬眼看见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他后退几步,继续往前走。
然而中年男人像是故意似得,站在他面前,不让他走。
花雾板着脸,说:“有事吗?”
“你是谁家孩子?跟谁来的?”,中年男人暧昧地盯着花雾细白的脚腕,觉得那抹红绳衬着肤色更白更细。
花雾:“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清脆的声音如玉石落盘,很是好听,中年男人伸手想抓住他的肩膀,花雾猛地往后缩,又退了几步,面露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