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画堂,明天开始,每天你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同我去练习御剑。”
什么?御剑?沈画堂瞬间希望自己的耳朵里面塞满了耳屎,这样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为什么要我练习御剑?”沈画堂大声问道。
“因为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些妖魔不知什么时候会攻上山来,有可能会有几头先行突袭,万一被你撞上了,而我又不在你身边怎么办,你无力自保,岂不是要赔上一条小命?为了你好,你还是练习御剑比较好,起码能防身呀!”
“师兄,我自信对于自己还是很了解的,我清楚的知道,就凭我,就算把师兄你的小命儿赔进来了,我也是学不会御剑的,我谢谢你的好意了,你还是放过我吧,好吗?”沈画堂一揖到底,打定主意不想在御剑上浪费时间。
“再说了,师兄您现在身上有伤,还是安心静养吧,带我这么个笨徒弟,对于你养伤,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呀!”
聂云升被他这种不合作态度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沈画堂:“你等着!我总会想出一个办法让你乖乖跟我学御剑的!哼!”说完,把尹龙白送的伤药放进自己的云织锦囊中,道别甩袖而去。
目送聂云升而去,沈画堂对尹龙白说:“师父你放心好了,我宁可和您学炼丹我也不会去和他练习御剑的。”
尹龙白歪着脑袋,道:“我觉得你还是去学习御剑比较好,补血还神什么的其实不是很难。”
“难道是用老方法?”见尹龙白点头默许,沈画堂笑道:“我这就去买几张驴皮回来,明天咱们熬阿胶,再炼进丹药里面就行了,不用去采那些灵草了。”
第二天,沈画堂大清早就跑到下面集市上买了几大张驴皮回来,掐腰站在院子里面喊:“顶顶快出来!赶紧变成鼎的样子,咱们来熬阿胶啊!”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沈画堂决定进门亲自捉拿这个中二病患者。
“小子,喊你那么多声你都没听见,不像是要活呀!”沈画堂一次一次在心里复习,一会儿逮到那个小兔崽子,不管他在做什么,一定要这样骂他一通出气。
跨进门来,沈画堂刚准备好破口开骂,就看见卢顶顶坐在炕上,依偎着尹龙白坐着,而尹龙白则是衣衫不整的模样,白白嫩嫩的胸膛那个光洁,晃花了沈画堂的眼。
好不容易睁开眼,竟是看见顶顶正在把纱布一圈圈往尹龙白胸上缠,刚缠了没几层,两个粉红色的小小凸起若隐若现。
沈画堂看痴了,就听到天籁般的一声嘤咛:“你缠得太紧了,勒得有些疼。”
可不是吗,真是太紧了,凭沈画堂的目测尺寸,那两个惹人怜爱的小凸起都肿老大了。
“是吗?我再来一次。”顶顶赶紧道歉,把一层层纱布再解开,露出来的好景致,刺激的沈画堂鼻中血液如潺潺流水奔腾不止。
“你们在做什么?”终于受不了了,沈画堂擦干鼻血后问道。
“咦,老大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学习怎么包扎缠绷带呀?你看。”顶顶掀起尹龙白的衣衫下摆,露出一截粉藕一般的小腿。
“学习这个好呀,顶顶你多和师父学呀,学这个真好,以后有时间了我也学……”沈画堂还在想入非非,突然腰上被一个硬物一挺。
大白天的谁在非礼我?沈画堂愤怒回身,竟然是聂云升!
一字真言
“我找了你好久呀,怎么没在炼丹,在这里做什么呢?”聂云升教训沈画堂,责问他为什么偷懒。
“没有,没做什么呀。”沈画堂急忙摇头,想挡住里面的□,不想让聂云升看到。
聂云升比沈画堂高出小半个脑袋,任凭沈画堂怎么阻挡,里面一览无余:“哟,大家这是怎么了?这么全,都在这里呀!”
沈画堂回身看向屋里。
咦?真的!尹龙白的一身衣服不知怎么一瞬间都回到身上去了,连袜子和鞋子都套上了,一点儿肉末子都没露出来。
“聂师兄,你的伤好些了没有,还疼吗?”沈画堂如梦初醒,问聂云升。
“嗯,尹师叔的药真是灵药,昨日涂上之后清清凉凉的,特别舒服,睡了一觉起来,就发现一点也不痛了,再养一阵就会完全好了。不信你看!”聂云升嗖嗖扯开前襟,露出胸膛任君观赏。
哇,虽然师兄您脱衣服的速度很快,但是感觉还是顶顶他为尹龙白穿衣服的速度更加令人叹为观止一些。不过,都是佩服呀佩服。沈画堂在心中想道。
卢顶顶从床上爬下来:“聂师兄,今日的绷带还没换呢吧,让我帮你。”
“好啊,麻烦小顶顶了。”聂云升金刀大马在椅子上坐好,顶顶则是不怎么熟练的为他换绷带。
聂师兄此次过来,很有可能是为了拉自己出去练习御剑的,沈画堂想到这里,急忙想要驴遁:“我那边还熬着驴皮阿胶呢,你们先忙着,我失陪了啊。”
沈画堂迈腿刚要撩,没想到还是被聂云升喊住:“画堂等一下!”
“什……什么事呀?”沈画堂苦笑转身。
“昨日说的,我看着你练习御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你可不要想跑。”
身为念海剑派的首席大弟子,奇才中的奇才,大师兄中的大师兄,没几分魄力怎么行?沈画堂是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走到了练剑坛上。
每四年念海剑派都会去各处搜寻有灵气的孩童,带他们入修真之门。新到的一批十八个孩子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几个心法,开始在练剑坛上练习御剑了。
有的天资出众的,已能站在仙剑上面飞行一小段距离了。聂云升,沈画堂二人到达时,正好看到一个少年御剑飞行,初级弟子不能像师兄师姐那样穿着飘逸的蓝色道服,只能穿着短打练功服,可是姿势依然俊逸不凡,年纪尚小,披散的头发在脑后翻飞,十分灵动。
只见他飞出不远,腰部稍微一带,就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圈,待飞到练剑坛上空,一个漂亮的起落,稳稳落在地上,手指捏成剑诀,在空中比划一下,刚还被他踩在脚下的仙剑直直插入这童子背后剑鞘之中。
他落地后,小伙伴们都围上来问东问西的,有羡慕的,也有骄傲的,还有的小孩子跑去找师父,拉着师父的袖子问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一样好。
那个童子被众人拉扯着,转过身来,正好面向沈画堂这边,这才看清这童子的长相。
那童子长得十分可爱,脑袋两侧还有两个发髻,看起来就像是书中描写的仙童。
“这孩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孟煌了。”聂云升说道。
“师兄你认识这个孩子?”沈画堂也被这个孩子吸引,好奇问道。
“这孩子叫孟煌,是前年进我念海门下,入门不过两年半时间,竟有这样的修为,各位师父和长老都说这个孩子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都在用心栽培他。今日一见,果然非凡。”聂云升解释道。
“哼,天才又怎样?他再有天资,还能超越师兄您吗?”沈画堂对这个传说中的天才不以为意。
聂云升倒不这么认为:“世间总是有天才这种人存在的,他要发光,你还能拦着他不成?”
“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沈画堂心中有所触动,一个大好有为青年穿越到修□成为一名吊车尾,从至高处一下子跌倒还沾了一身灰,这样的经历怕是很少有人享受的了。
“不是的,老天爷其实并不公平。”聂云升眼睛依然随着那孟煌在动,半晌吐出这样一句。
听到他这样说,沈画堂也是吃了一惊,看向聂云升:“为什么这样说?”
“你觉得我是哪种人呢?”聂云升反问。
“那还用说,聂师兄你现在这么厉害,大事面前掌门都要依仗你,当然是极厉害的了,师兄你一定也是个不输给那个孟煌的天才!他算什么呀。”沈画堂从心里喜欢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大师兄,虽然这个大师兄要逼着自己练习最不喜欢的御剑之术,可是这都不影响沈画堂的喜欢。
“哼。”聂云升轻笑一下,拍拍沈画堂的脑袋:“若我说,我当年也是一个吊车尾。你信吗?”
什么?沈画堂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把尖叫声硬是阻住了。
聂云升自曝当年也是一个吊车尾?怎么可能?
沈画堂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一个灰头土脸被人冷嘲热讽的小可怜儿与面前这个意气风发被人由心底尊敬的俊逸青年联系在一起。
“师兄,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也犯不上这样作践自己吧……这样我会更难受诶……”
“你是我最疼爱的师弟,我为什么要骗你?是真的啦,我真的是个吊车尾。”聂云升捏这个小师弟的脸。修仙之人,时间对于他们而言,同常人是不一样的。虽然实际年纪快要四十,但是沈画堂看起来还是稚气未脱的模样。
“我之所以能像今天这样,成为大师兄,都是因为我找到了一本秘笈。”聂云升口气神秘,勾起了沈画堂的好奇:“哼,果真是有秘笈呢,快些告诉我吧,是什么秘笈?”
“秘笈——就只有一个字,就是——”聂云升把嘴巴凑在沈画堂耳边,慎重又神秘地说:“练!”
本来想着得到宝贝的沈画堂大失所望:“师兄,你这个励志的故事编的也太烂了吧。人家可是白高兴一场。”
“为什么要失望呢?本来就是嘛,你练了不一定会行,但是不练是一定不行的,虽然老生常谈了一些,可是确实是一字真言呀。走走走,师兄这就带着我最心爱的小师弟练习去喽!”拉着沈画堂的衣袖,二人走上练剑坛。
御剑低能儿
沈画堂果然没有看错自己。在一群小师弟小师妹中间,成绩也算得上是倒数。
旁边站着整个念海剑派中的偶像级人物——首席弟子聂云升,光这个就让沈画堂吸引了所有的眼球,偌大一个练剑坛,每个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的剑上,而在沈画堂的身上。
而沈画堂果真不负众望,烂到家的御剑技术成功让每个人笑倒了大牙。
虽说沈画堂一张老脸,可是一下子被这么多人集体嘲笑,还是接受不能,讨好一般对聂云升撒娇:“师兄,放过我吧,好不好?回去后我给你烧你最爱吃的松仁香菇,用最好的松仁,最嫩的香菇!嗯~师兄~”
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美食当前依然不受诱惑,一张俊脸绷得紧紧地:“放弃吧,你就是答应给我烧十年份的松仁香菇,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你回去的,安心给我练习!再来一次!”
沈画堂是念海剑派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御剑低能儿,众人看见沈画堂那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儿,肚子都要笑爆了。
可是平日里温和有礼的聂云升一旦踏上了练剑坛,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待沈画堂是严厉的,对待别人也是一样:“看什么看?没看过练习御剑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聂云升化身成修罗般模样,把一切看热闹的眼光都挡在了外面,让沈画堂专心练习。可是沈画堂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怎样都不能达到聂云升的要求。
当啷一声,沈画堂累到脱力,终于连剑也握不住了,掉在地上。
带领初级弟子练习的师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来劝说:“云升呀,你也别太为难他了。你看他都累成什么样子了,扶他去到树下阴凉处好生歇息一下吧。”见聂云升一副不动的模样,叹口气,俯身到他耳边道:“你还是带他离开练剑坛吧,他能不能练成御剑其实并不重要,可是只要他在这个练剑坛上,所有人都不能集中注意力练习了呀。你看。”
师父往周围指指,聂云升看去,依然有不怕死的还在探头探脑的看沈画堂的笑话,那些自控能力差的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有的淘气的甚至还学沈画堂的样子,就像是被孙猴子摸了屁股的白骨精。
“你看……”那师父一脸为难:“如何是好?”
聂云升想想:“哎,我还是低估这小子了,你们安生练着,我带他到别处去。”
离开了练剑坛,沈画堂可乐坏了,心想师兄终于开窍了,总算放过我了。
本以为可以就此回家的,家里还有一老一小嗷嗷待哺,沈画堂心里盘算着早上烧得那些菜够不够他们两个吃货吃的。
等到回过神来,发现走的根本不是回家的路,而是——阳明山。
“不是吧,还要练!”沈画堂登时腿就软了,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凭他的经验,聂云升是最喜欢弱小的小东西的了,只要撒个娇卖个萌,理论上说都好使,二十年来没有不成的。可是今天聂云升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任凭沈画堂在地上扑腾,就是雷打不动的大冰块脸。
“师兄,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你就发发慈悲,放过我吧。”沈画堂哀求道。
“放过你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聂云升道。
一听有转机,沈画堂立刻来了精神:“什么机会?”
“就是你可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想练习什么御剑方式,就告诉我。”
还是要练习御剑啊,只不过课程表是自己安排。
沈画堂那眼睛偷偷瞄聂云升,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已经是聂云升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再讨价还价也是徒劳,就答应下来了。
“好吧,让我来选……那就从……”沈画堂脑子飞转,想到了:“那就从御剑飞行开始吧!这个我一直都想试一试!”
沈画堂这种大懒蛋,不逼不成材,也可能是因为对御剑飞行感兴趣。一个下午的功夫,竟然也能在仙剑上面颤颤巍巍站起来了。
虽然剑和人都是抖抖瑟瑟的,离地只有一丈远,但是好歹能飞出去一小段距离,这就是莫大的进步了。
“还不错,你看,只要有心,没什么做不成的事情。来,这一次争取飞得再高一点,远一点!”聂云升鼓励他。
“师兄你看我的!”沈画堂也是信心大增,跃上仙剑,手捏成诀。
仙剑感受到沈画堂的重量,微微颤动,发出蓝辉,尖端也稍稍抬起。
“起!”随着沈画堂一声轻吒,仙剑飘忽浮起,竟然离地有五丈高了。
慢慢回稳后,仙剑一下子就荡了出去,惯性使得沈画堂差点掉落下来,幸好他反应快,及时稳住身形,乍一看,竟也是有模有样。
“师兄!你看呀!”
沈画堂在仙剑上面向聂云升挥手,聂云升手搭凉棚观望着:“小心些,稳住!”
沈画堂刚回过头想要看清面前风景,没曾想几个蓝色身影突然闪现在正前方,沈画堂躲避不及,眼看就要撞上了,那几个身影竟然在距离沈画堂堪堪一尺的地方硬生生提高了剑尖,从沈画堂头顶上掠过,明显就是在炫耀自己的御剑技术。
沈画堂受到惊吓,失了准头,慌忙之下竟从仙剑上掉落下来。
本以为会坠入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幸好聂云升急急赶来,将沈画堂稳稳接住。
两人平安返回地面,沈画堂确认自己还活着之后,立刻从聂云升怀里跳出来,指着浮在空中的那几个身影大骂:“长没长眼睛呀!这么个大活人没看到吗?硬往人家身上撞!”
“大活人?我怎么没有看到?师弟,你看到了吗?”其中一个人道。
“我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呢,只看到了一只鹌鹑,又瘦又小,可怜巴巴在那扑腾呢!”另一个人应和道。
什么?竟然说我沈画堂是鹌鹑!沈画堂气到头脑发昏,急忙在脑袋里搜索最恶毒的词汇,想办法反击,聂云升倒是站在他前面:“两位师弟这是从山下回来吗?”
那两人一听到聂云升的声音,立刻老实下来了,急忙从仙剑上面跃下:“刚才没有看到大师兄,若有得罪,还请大师兄包涵。”
“好歹也是在一起修行过的师兄弟,怎么可以这样刻薄呢?对同门如此,对外人就更不必说了吧,这要是传了出去,世间岂不是会说我念海剑派门人净是欺软怕硬之徒,欺善怕恶之辈?难道不怕失了脸面?”不愧是大师兄,几句话轻轻巧巧的摆出来,却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得那两人不敢再猖狂,头低低的,聆听聂云升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