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联系人做出来看效果,有两套方案你们慢慢选。”
“好快啊,这才几天啊。”还是说牛逼设计师有个大优点就是效率高。
楚沐笑了,没说出设计师也是他同学的这层关系,“你不是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下面的就看你们的了,不过……”
张冕耳朵不由自主竖起来,正常情况下出现‘不过’这两个字肯定没好事。
“你看我帮你找设计师劳心劳力好几天,是不是可以索要点报酬?”
张冕一愣,“我不是亲过你了嘛,年纪一大把了可别耍赖皮啊。”看看,他就知道没好事。
“那可是两码事,你亲我,我告诉你办法,帮你是另外一回事。”
张冕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看看家长手里的设计图陷入沉思,手撑着身子起来颇有气势道:“我又没让你帮我,是你自愿的。”
“唉……”只听楚沐幽幽长叹一声,张冕耳朵发麻,真有股深宫怨妇的错觉,不管怎么说楚沐都是为他好,设计师请的都是优秀的,要点小报酬不算什么难事吧?
不行,这人太奸诈了。
楚沐侧身:“唉……随你吧……”语气之凄怆让张冕忍不住探头看向他,什么时候见过楚沐这么消极的样子,随即推了推他肩膀,小声问,“你要什么报酬啊,我可没多少钱。”同时心底默念:不能包括私房钱。
最多10块钱加一个亲亲,不能再多了。
好久都没听见回复,张冕鼓起腮帮子趴在楚沐身上努嘴亲了一下,扭头说:“好了吧。”
“这么糊弄我?”几乎要把人揉进身体里,狭窄的吊椅空间本就因为两个大男人的进入变得狭窄,现在在两人互动下,里面的空气迅速升温,张冕脸红得能滴出血,“那你要怎么样啊。”
楚沐拍拍张冕屁股暗示,手放在他后脑勺压低靠近,难得不正经得笑了笑:“要不你主动一次,每次都是我伺候你。”
“不成!”张冕音量不自觉拔高。
“你不是说让位了,现在我是皇帝。”
张冕嘴一撇:“那是瞎玩的,不算数。”
“你不是说要送我生日礼物,忘了?”楚沐操着委屈的口吻,单手扶额很难过的样子,“估计连我生日是哪天都忘了,我都27岁了从没收过生日礼物,还以为你说的是真话没想到早就忘记了……唉……”
怎么就这么恨呢。
张冕抖抖身子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不知道楚沐是抽的哪门子风突然这么说话,他很不习惯却又立马低头,楚沐的生日他没忘记,这是那个月正好是自己闹着住酒店的日子,后来想起可见楚沐没有提也就淡忘了,的确是自己说的信誓旦旦结果言而无信,这事他理亏,“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还不行嘛。”想想自己每一年都会收到好多礼物,楚沐一件都没有,张冕心里涌过一丝自责,语气上也软了几分。
“你说呢。”楚沐一个反问直接将球踢回给张冕。
张冕脸上渐渐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揪着抱枕上的软毛玩了老半天,最后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我还要去毅爷爷那上课,等休息了……”
“没关系,你记得就成。”楚沐瞬间回归气场,饶是坐在吊椅里也气势十足,单手搂着张冕,“在那好好学,毅爷爷跟我说了要是不不好好学是要打你手心的,他在授课上没有平时那么和蔼善良,你别想打马虎眼因为到时我也救不了你。”勾勾惹红的鼻子,楚沐亲了亲他就从吊椅里出来了,让张冕自己玩,他要去书房处理点事。
留下捂住脸发懵的张冕呆坐在里面,这就完了,撩完就跑?
但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那就是真的承应下来了,回忆触发了张冕心底羞耻的一弦,嘴里哼嗤着立马把头埋进枕头里老实当鸵鸟,“老子不该中了他的邪!”
楚沐站在二楼把客厅里的情状看得清清楚楚,手指敲着玻璃栏杆边缘慢慢露出浅笑,看着吊椅里撅起来的屁股总觉得要在上面加点什么才好,想想张冕害羞恼怒的样子看着也不错。
身处内心小世界里的张冕自然不知道二楼某人的想法,害羞老半天终于从抱枕里出来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赶紧上楼换衣服准备去毅德老先生家上课。
杨凡早就在那等着了,毕恭毕敬站着就是个好学生,相比较张冕急匆匆的从车上下来,头发没打理好一点形象都没有,老先生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只是对晚辈无奈的表现而已,“下次再迟到,我要打手心的。”
“今天我哥没叫我起床,起迟了。”反正编理由都不能说时间都被自己害羞没了。
老先生一巴掌拍张冕后脑勺:“还怪你哥,多大人了起床都要人叫。”
太凶了,楚沐说的果然没错,张冕委屈得摸摸脑袋向不远处的苏淼淼求救。
苏淼淼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哼着歌看电视是压根不打算插手。
于是张冕就被老先生揪着耳朵进了工作室,杨凡本来就这块很感兴趣所以什么苦都能吃。
反倒是张冕娇贵得让老先生天天受气,板子一刻都不离手看张冕偷懒直接一板子下去,往往伴随着几声凄惨的‘嗷呜’声,老先生的课程上得还算有意思。
也是上课了才知道老先生父亲是古画修复师,那可是从GG退下来的第一代,手艺传到毅德这时并没有报考中央美院或其他知名美院,而是安静的和母亲学医,偶尔收点小东西自己乐呵呵的修复权当生活乐趣,也没想到越修越有名搞得现在谁的宝贝有瑕疵都来找他。
“爷爷……我又不是央美的学生,也不是国美的学生……”潜台词就是,去那做修复工作的都是美院的高材生,我就用不着这么刻苦了呗。
回应他的是老先生的又一后脑勺巴掌。
“就打算天天做二世祖?”
“我还是个小老板啊,每个月固定分红十几万的也不是那么没用。”张冕挺起脊梁特自豪。
老先生哼笑:“要是没楚沐给你开路,你觉得能这么顺利?”
这一说倒是说到点上,张冕吹吹发红的手指头嘀咕:“我哥没有帮我多少。”
“真不知道说你单纯还是单蠢。”老先生恨铁不成钢,“这手艺也是一份可以充当门面的事,你学学又不吃亏,要是哪天碰上喜欢的姑娘想送个礼物那就可以自己做个独一无二的送给她,全世界都仅此一份你想想,多得意。”说道理不成,老先生实行诱惑手段。
不用想,张冕已经在幻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预测早了,好像是明天开车,今天这车不算车(*^__^*) 嘻嘻……
第62章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有拉灯情节,因为锁过一次,拉灯字还蛮多的哈哈orz,肉肉在群或者微博,怕被和谐所以写在评论里。
可惜幻想对象不是妹子,变成高大英俊的楚沐,张冕眯起眼嫌弃的摇头,“我喜欢的人太牛逼了,我怕。”
“你跟我说说到底喜欢上的是哪家的姑娘,不会是强势类型的吧,我不太答应这样的婚事,我担心你受人家欺负。”老先生戏也足,拍着张冕的小身板捏捏检查有没有家暴的痕迹,看看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假如娶个母老虎回来,已经死去的老爷子估计得急的从棺材里蹦出来,多心疼啊,“哪有丈夫怕老婆的。”可再往深里想想,张冕好像就适合母老虎类型的管着,不然家产按照他那消费情况估计没多久就给败光了。
这下子,老先生陷入了两难之境,他没有直男癌,但张冕这不省心的小东西看着就……
“冕冕啊你跟我老实说。”
“爷爷,他……”张冕扭扭捏捏,这要他怎么说?
爷爷,我喜欢的是男的,而且这个男的不是别人就是我名义上的哥,楚沐。
张冕想象了一下,觉得画面的结尾一定是老先生捂住心口倒地上直指电话要叫医生,太受刺激了,还伪乱丨伦了一把。
“他就是比我厉害,私下对我挺好的。”低头装作认真练习画画,耳朵却是飚红了。
小年轻谈恋爱就是这样,老先生更担心了,怎么越看越像小白脸了,哪有老婆宠丈夫的,不行,他哪天得空了一定要打电话旁敲侧击楚沐多注意注意小孩感情方面的事。
张冕更不好意思了,埋头苦练技术虽然画得真不是一般的差。
修复这活本来就要求有超强的美术功底,不然GG也不会总是招收美院里的学生,张冕万年不碰画笔的人和幼儿园学生画画差不多偏偏自己还特自豪,给自己脸上贴金都快发亮了,浑水摸鱼一下午总算是把老先生的好奇心给降下去了,走之前顺带捞上自己的大作回去等家长夸。
老先生是看都不想看,他不管,他就觉得自己画的棒棒的反正回去有人夸。
在路上他就给司机显摆过了,司机满面纠结心想就知道画的是花和草也真的只能看出来是花草,“小少爷你画得真好的。”
得,一听就知道掺水的,张冕给他一副‘你真不会欣赏’的眼神。
回去双脚一甩,直奔书房找家长,楚沐摊开来认真看了会,看张冕眼巴巴等着自己夸,说:“画的挺好的,就是下次笔触轻点会更好看。”末了还加一句,“比我画得好多了。”
看,还是楚沐知道夸人,张冕牛气的拽脸,“你要是叫我师傅的话,可以教你。”
楚沐笑而不语。
第二天张冕醒来就发来客厅墙上多了几样东西,走近一看发现是国画,总觉得有些面熟后来一拍脑门想起来是老爷子之前买的,还是在拍卖会上拍来的一直没舍得挂出来,他瞅了会把头垂下了,因为人家画的也是花花草草。
学艺术的人需要多看优秀作品,眼高手低不是羞愧的事,重要的是别评论人家的画惹得负伤而归。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张冕饭都没吃,哼哧哼哧上楼把大作全扔垃圾桶了,楚沐笑着问:“怎么扔掉了,我还打算裱起来收藏的。”
“你就弧我!”张冕气得直喘气,倒床上蹬腿喊着丢人。
“我哪弧你了?”楚沐坐在他旁边轻声道。
张冕急得用抱枕挡住脸,羞的,“明明不好看,你还夸我。”
“你给我看难道不是要我夸你?”楚沐把抱枕挪开以防某个小孩窒息死,“再说了,你的确画得比我好,你说说,我哪里弧你了。”
张冕在心里叫委屈,还怼不起来,“你给我等着,我一定画得比墙上的好看!”
看不出目标挺伟大的,楚沐脸上没啥表情,拍拍他的手道:“那我等着那一天。”低头发现张冕指尖有些破皮还带有血丝,他轻轻捏了捏,手心也有划痕。
“磕磕碰碰的没注意。”张冕收回爪子自己按着。
老实讲,楚沐心里蛮不是滋味,他受不了张冕受伤,要不然在床上早就随着兴致把人这样那样弄得浑身痕迹了,正是那份不舍才让他一直耐着性子温柔对待,现在他发现一点小伤都觉得心疼不过张冕没闹着要哄倒也不至于太难受。
万事开头难总要吃点苦,张冕从不会做辛苦的事,因为觉得吃亏。
的确是吃不了苦,没过几天,张冕斗志昂扬的脸就蔫吧得不像样了,手指头缠着创口贴死活要楚沐跟老先生请假几天休息,几天前许的誓言像是全都喂了狗。
老先生不答应,偏要张冕来上课。
楚沐在电话笑着说行,然后捞过张冕扛着进车,“我陪你行不行?”
“行吧……”张冕勉为其难答应了。
到了老先生工作室,楚沐苦笑不得就看张冕在那耍猴了,老先生老脸黑的能和锅底比,一把尺子拿手里见哪不对就招呼上去,力道并不大可老是打也很疼,于是张冕坐那苦唧唧扁嘴,越打就越急结果错误频出伤到手。
“不就是让你小心刻,怎么搞得手上全是小口子。”老先生敲着木桌十分有威严,在授业上一点都不含糊。
张冕噘嘴,骨子里的哭劲求同情又出来了,“不小心就伤到了。”
也许是平日哭闹过了,张冕闹起来没有男孩子耍赖的突兀感反而很和谐。楚沐在旁边端着茶杯低笑,也是张冕长得不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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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能怪张冕总不小心,老先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弄伤自己的,楚沐却知道张冕是真无意的行为,从小到大连刀都没碰过,也是老爷子死后开始下厨房的,更别说刻刀或者小锤子等技术性工具了。真是开玩笑,张冕的小日子过得就是个小祖宗,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就连喝的奶粉都是国外纯进口,出门不走路全靠人抱着,噘了嘴就绝对不让你哭下来一定哄着,说了要横着走就绝壁不让你竖着跑,真日常小白。
要说这样的日子应该学个乐器什么的装装门面,楚沐慢慢放下茶杯想起之前老爷子让张冕学过小提琴,男孩子嘛学小提琴多有气质,看得出老爷子也是想把乖孙往名门小王子类型上捧,可小少爷不给劲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老师还不敢打一下因为一打就哭,鬼嚎要命,后来好奇心热度过去就开始装傻装病,小小年纪就知道装可怜骗人,楚沐当时就被骗过好几次,想着男孩子不会像女孩子那么容易哭每次都好心哄着,最后发现这孩子就不拿自己当男娃,一不高兴就哭,老爷子在外面常年不在家,见楚沐不理就抱大腿啃,最后没办法只能狠心打消老爷子的念头。
估计老爷子后来绝望了,摆摆手说:“他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吧,开心就好。”
结果什么都没学。
学古筝说娘炮,学钢琴说爪子不好看,学芭蕾说腿短,学二胡说不时髦,学吉他又说坐着屁股疼。
总之一大堆理由摆着就是不学,老爷子后来是彻彻底底死心了。
不过抱着楚沐大腿缠着买零食吃倒是来劲,不是他记忆好全都记得,而是那些记忆都太好笑,张冕鲜活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是那么的活泼。而他自己的童年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那里没有亲情也没有友情,很小的时候就看平日凶巴巴的小朋友到了有人领养时突然变得乖巧懂事,直到老爷子来带他离开。
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稀薄了点,楚沐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回忆中解救出来,老先生正在训斥张冕。
“你到底想不想学。”看得出来老先生是真发怒了。
张冕头一直在点,“真的想学,只是爷爷你总是在旁边催着我,我脑子笨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急就容易出毛病,所以你等会再盯着我好不好。”
稀奇,楚沐坐这都做好为张冕开脱的准备了。
老先生脸色一僵,最后生着闷气和楚沐一起喝茶,“你们怎么把男孩子养得这么娇贵。”
“他也就是在亲近的人面前这样,在外人面前是你想不到的横。”楚沐边笑边揭人老底,“这时候你只要跟他说点好听的话就成,有时他也就是单纯地想听人鼓励鼓励自己。”
老爷子表示赞同,20来岁真是自尊心膨胀一点都受不起的年纪,张冕从小生活的无忧无虑同时也没拿得出手的技艺,这就让他格外敏感。
“让他休息几天吧,每天上课还要来我这也挺辛苦的。”
老先生也是真疼张冕,楚沐等课结束就拉着张冕给他道歉,其实哪用得着道歉啊,真要道歉了,老先生也一定拦着,“回去把你宝贝爪子养好再来我这,我给你几本书回去好好练习,来了我可是要检查你的功课的。”
“我一定完成好任务。”张冕乐得还敬礼,走时下意识就和楚沐十指相扣了。
都说小习惯不容忽视,老先生杵在窗口看着张冕和楚沐搂搂抱抱,多大的人了还这样不嫌怪么?楚沐也不拦着?
“老师,我画好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很温和的声音。
老先生回头满意的笑了笑,杨凡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容易冲动也没有急于求成的缺点,老实坐那画画能做一上午,要知道就连他自己都做不到一动不动专心致志地干活,可见这年轻人多有耐心也多适合干这份工作。
修复工作本就是枯燥无味,要学会在工作中寻找乐趣,这不单单是仅凭兴趣爱好就能抚平的缺口。
“进步不错,我这门手艺就靠你了。”
“谢谢老师。”
老先生最后望眼不远处的车,选择将疑虑放在了心底。
再说哥宝,得了放假的口令就如同撒开腿使劲浪的兔子,在后座开窗嚎着嗓子飙歌,五音不全听着折磨人,楚沐没办法最后加速提前到家,张冕回家是老实了,乖乖的脱鞋、上楼、洗澡,洗完澡没立即扒衣上床而是去书房呆了会,楚沐推门一看,正认真趴着描图呢,认真到极点的眼神也是到家才完全放松下来,褪去嬉笑的面具,眉头微微蹙起像是被什么困扰,小心谨慎的下笔临摹完全沉醉其中连他走近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