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祸水完本[古耽]—— by:三木李子

作者:三木李子  录入:01-15

可是没有人回应,满园的茶花园所有的树枝光秃秃的,架着白色的雪,乍一看,就好像茶花开满整个园子,开得极其的繁盛,怒放着生命。
辛槐抱起风夜,一遍遍的走着当初走过的路,一遍遍的回忆起当初的时光,他走到一处枝丫异常繁茂的茶花树边,静静的笑着,好像回味着什么开心的事情,眼泪不知不觉涌了上来:“阿夜,你还记得吗?就在这里,你成了我的人,看吧,看吧,就在这里,我把你压在地上,折腾得你都哭了出来,可是我当时笑得好开心呀,我当时一笑,你哭得那个凶呀,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又走到一处,皇帝眼泪不知不觉的止住了,笑得异常温暖。
时光回忆到了过去。
他仿佛看见风夜款款走过来,打开折扇,笑得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走到辛槐的面前,用折扇抬起辛槐的下罢,调戏道:“这公子模样好俊,压在身底下一定很爽……”
再接着,辛槐一把拉过风夜,按在地上,将茶花园的人全部赶了出去,他强*上了风夜。
可是那个当年调笑的人已经躺在他的怀里,笑容再也不会扯起来,此生此世都不会再回应他一句。
辛槐看了看苍茫的天空,雪花在脸上化开,不知道是眼泪还是什么,一滴滴的,无声无息的。
“阿夜呀,我把你放在茶花园了,还是跟以前那样,你先睡,我在一旁守着,等你睡醒了,我就在你的床边,你就会看到我了……要不,你就当以前那样,咱两在奈何桥头约会,以前都是我在等你,这次,你也该等等我了吧,千万千万别走的太远了,你走太远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辛络绎看到这一幕,搂紧梨杉枬,不知道是因为风夜还是因为皇帝,他努力的将眼泪逼回眼眶,梨杉枬拉了拉他的手,他就搭上梨杉枬的手,十指紧握,死生契阔,两个人慢慢的走出茶花园……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花缘修道半缘君。

第61章 太子

烟花三月,冰雪消融,清晨的风吹得太匆匆……
“梨公子,您走吧,太子已经说过了不想见您了。”
“麻烦您再次通报一声!”
看着眼前这个清贵的公子,狱卒张了张嘴,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劝,这三个月以来,梨杉枬几乎是天天如此,每天早上辰时来,午时离开,可是废太子就是将他拒之门外,发誓永不相见。
“梨公子,如果殿下想要见您,早就见了,也不会三个月来次次将您拒之门外,所以您还是回去吧,您也别为难小的,太子是不会见您的。”
梨杉枬站在那里,犹豫了半晌,还是站到了午时,他或许当时面对醉生梦死的死难以释怀就不顾一切的查了所有的事情,可是没想到牵扯会这么广,如果不是他硬要把所有的事情公布于世,太子还是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将来也许会成为天下的至尊,而不是现在沦为阶下囚,母系一族被夷灭三族,他这一生,谁也不欠,唯独还欠了太子一个人情。
他第二天也是如此,在大理寺外徘徊了很长的时候,可是太子就是不见他。他没有办法,只能转身离去,当拾级而下的时候……
大理寺里面的丧钟敲响,有一个嘹亮的号角吹响。
有一个非常嘹亮的报丧的声音响亮起来:“废太子薨逝了。”
废太子薨逝了……
废太子薨逝了……
废太子薨逝了……
梨杉枬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繁杂一片,接着,就什么也听不到了,眼前一黑,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无边无际的黑夜将他埋没,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杉枬,本宫最近迷茫了……”
“杉枬,本宫帮辛络绎,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甘,都是因为你。”
这么都是一些什么,为什么印象如此深刻呢?
“因为你是我的杉枬呀……”
梨杉枬只是感觉自己陷入一个十分长久而悲伤的梦境,梦里所有人的眉目是如此的清晰,变换着,婉转着,他知道自己在梦靥之中,可是就是醒不过来,眼前的场景昏暗一片。
但是有一个光影渐渐的明晰起来,一个非常认真的孩子在案牍之下忙碌着什么,神色看上去非常的认真,因为他太过认真,让梨杉枬没办法看清楚他的脸。
接着,那个孩子忽然抬起头来,看了梨杉枬一眼:“你是新来的伴读吧,本宫在金銮殿上看到过你,本宫可是未来的皇帝。本宫听说,你很聪明,但是以后不许在父皇面前表现得那么聪明听到了吗?你如果表现的太聪明,父皇就会看轻本宫的。”
再接着,在雪地面前,梨杉枬淡淡的看着一群孩子在打雪仗,那个孩子忽然扭头,对着梨杉枬笑着:“杉枬,你为何不跟我们一起,在本宫的东宫,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母妃不敢也不会责怪你的……来呀,跟我们一起呀……来呀……来呀……”
那个声音异常的亲切,那个孩子笑得异常的明媚,就像冬雪里面的一束温暖的阳光,他整个人站在雪地上,那时候的他,是如此如此可爱而让人怜惜的孩子。
梨杉枬看着孩子,正要走过去,那个孩子突然扭过头来,披头散发,七窍流血,面容扭曲,变得极其的恐怖,梨杉枬愣住了,完全走不动了。
那孩子恶狠狠的质问道:“梨杉枬,梨杉枬,本宫对你不好吗?本宫哪儿对不起你,本宫毒害结发妻子,迫害自己的手足兄弟,坏事做尽,可是本宫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如此的对本宫,如果不是你,本宫不会死,本宫就是未来的皇帝,本宫的母后也不会死,是你害死了本宫,都是你……你为什么这么做,梨杉枬……本宫恨你……”
凄厉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诅咒,梨杉枬感觉到了窒息,忽然,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声温柔的声音刺透层层的黑暗席卷而来:“杉枬,杉枬,杉枬……”
一遍遍,一声声……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梨杉枬一下子惊醒,梦中所有的一切都没了,然后辛络绎握着他的手,声音之中带着害怕与欣喜。一盏孤灯照着寒窗,梨杉枬的额头上还流着冷汗,无神的眼眸之中看上去那么哀伤……
他握住辛络绎的手,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额头,头痛欲裂,他淡淡道:“我梦见太子殿下了,他一声声的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我想他对我是有怨念的,所以才会至死都不相见,最终变成厉鬼过来质问我!”
“不会的,杉枬,他不想见你,是不想你以后都活在他死去的阴影里,也许,他还是无法面对你让你看到他落魄的样子吧,当你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他看,让他记住你最好的样子,当初你不是还在醉仙楼里问上宫星闲你的仪容如何吗?所以我想太子跟那个时候的你一样,太子留给你的十八岁的生辰礼物,他托人带给我,当我在你生辰当天送给你,所以他没有怪你。”
梨杉枬问道:“什么礼物?”
“你要看的话,我现在给你也可以,本来就是你的,早给,晚给都一样。”
辛络绎将一副画卷打开,那是辛成讯亲手画的一幅画,笔墨丹青飘逸豪放,画的人物栩栩如生,画面上是在庄严的金銮殿大殿上,一个五岁的乖巧漂亮的小孩儿,中规中矩的站在大典中央,看着所有的权臣与皇帝不卑不亢。
那是辛成讯第一次见梨杉枬的时候,那个时间,梨杉枬才五岁,可是他总是忘不掉小的时候看梨杉枬的那个场景,每个画面,都萦绕不去,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幅画,于是,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他将这幅画画了下来。
梨杉枬摸着那幅画,他自己看不见,可是他也隐隐约约猜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才微微的动容,转而,整个面孔看上去更冷,更傲,更加坚不可摧。
他梨杉枬一生之中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了太子。
建元十七年三月二十四,废太子薨逝,帝大恸,缠绵病榻数日,亲自扶灵柩以安葬。
建元十七年九月三十,茶花开遍,昭帝崩于茶花园,传位于最心爱的六子辛明朗,史称阙景帝。按照昭帝生前的遗愿,死后,不入皇陵,不入宗祠,将自己的骨灰撒于茶花园之中……
那一年的茶花开得极其的美,美得整个京都都笼罩在茶花的梦幻之中,而有人路过茶花园的时候,依稀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吊儿郎当举止轻佻的走近那位高大英俊的男子,用扇子将他的下巴抬起来,调戏道:“这公子模样好俊,压在身底下,一定很爽……”
……
建元十七年,阙景帝继位,大赦天下。
辛络绎带着梨杉枬到茶花园最后看了一眼,他想要带着梨杉枬离开,梨王府现在的王爷是梨银鳞,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梨杉枬离开了,不用背负着梨王府所有的负担与一切的离开,查清楚事情的缘由始末,他也不用背负不详人的罪名而给身边的人带去灾难,或许最后看一眼风夜对他来说是尽一点孝心,那老不死活着的时候,辛络绎从来就没有好好地尽一点孝心,现在去世了,或许是以后再也不见了,那就来看最后一面。
将手中的瓜果全部摆放在地上,几坛子的酒水撒在花枝上到处都是,茶花经过酒水的渲染而愈加的浓烈与艳香,看了看,辛络绎最终打算离开,才走到茶花的石子路上,就迎面而来一个人,竹丛掩映之下,那明黄色的衣衫看上去是那么的显眼,辛络绎见到来人,首先是一愣,接着偏过头,带着梨杉枬从别的路走。
“怎么了?”梨杉枬问道:“你为什么偏转方向了?”
“没事,前面没路了。”
辛络绎正要走,忽然看到这条路的前方已经被御林军给拦住了,那么别的地方的也会被御林军给拦住,辛络绎扭头瞪了一眼辛明朗,有愤怒,也有不解,他淡淡的看着辛明朗之后才对梨杉枬说道:“杉枬,我有点急事,现在必须方便一下,你坐在那里等我一下。”
把梨杉枬带到一处亭子坐下,转而去看了辛明朗,辛明朗依旧靠着一从竹丛上,潇洒自在,当了帝王的辛明朗变得更加英朗了,双目看上去炯炯有神。
“六哥,我就你一个哥哥了,你总不能见到朕就走吧?”
“有什么事,赶紧说,我们还要赶路呢?”
“赶路?去哪儿?五哥想走吗?为什么不跟朕说一声,朕好给你送行。”辛明朗阴阳怪气的说道。
辛络绎忽然一个踢腿,踹倒辛明朗居高临下的看着辛明朗,“你废话那么多干嘛?现在当皇帝了,就觉得很厉害?”
“朕就不跟五哥拐弯抹角了,五哥可以走,梨家世子不能走。”
“我走,杉枬当然得走。”辛络绎绝不退让,“我从小到大什么都不跟你争,但是现在,你也别想觊觎我的东西。”
“五哥,你知道朕最羡慕你什么吗?最羡慕你这份自信,哈哈,梨杉枬真是好,天下无双,可朕是帝王,帝王是什么,就是拥有一切,所有的都是朕的,梨杉枬也不例外。”
“辛明朗,你疯了吗?”辛络绎差一点将辛明朗一拳打倒,只是他暴怒起来的的样子宛若洪水猛兽。
“朕没疯,朕之所以是这样,全部都是因为你,辛络绎,你本来就是哥哥,所有的一切本来就是你背负的不是吗?为什么你的责任要让我背负?”
辛明朗忽然转身,朝着竹林外面的湖畔上看过去,冷笑的声音宛若三月寒潭,一点点的渗入人的骨髓里面,“你或许大概永远也不知我有多恨你,辛络绎,我特别羡慕你的生活,可以不用劳累,不用辛苦,有一个师傅疼爱你,什么都向着你,就算你再怎么没用,你都能逢凶化吉,可是朕呢?朕什么都没有。”
“母妃与父皇不是很爱你吗?”辛络绎忽然问出口,他从小到大很羡慕辛明朗的,得到了所有的宠爱,应有尽有,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那是你以为,从朕记事的时候起,母妃,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母后,她就跟朕说,如果想要在这后宫里面活下去,就只有成为那个第一,只有成为坐在金銮殿上面的人,朕才能活下去,所以,她就不折手段的锻炼我,磨砺我,培养我成才,不允许我跟小玩伴在一起玩,小柔就是被母后给活活打死的。”
“小柔是谁?”
“我寝宫里面的一个小宫女,在朕九岁的时候,她给朕抓了两只蛐蛐,被母后知道了,她愤懑的打了朕一巴掌,她告诫朕,朕是她的唯一依靠,朕的哥哥已经被排除在权利之外,她只能靠朕,所以,她逼着朕亲眼看小柔被活生生的用藤条抽死,那血溅在我的脸色,温热温热的,那藤条扒着肉%体的声音,至今还在朕的梦里萦绕,后来,朕看到你,随便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朕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是因为,这些明明就是你的责任,而你却逃避,你要让朕替你背负。”
“所以,你就从小到大抢我的东西?”辛络绎从来没有想到一向开明的辛明朗竟然会存着这个心。
“是,你喜欢的,你所拥有的,最终都会落入朕的怀抱,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所有的所有,包括人。”
辛络绎笑了几声:“你觉得杉枬会跟你走吗?”
才一笑罢,辛络绎就看到茶园的墙上有很多弓&弩手,每一个弓箭上在夕阳的余晖之中泛着蓝光,那全部指向梨杉枬,因为梨杉枬看不见,所以还悠闲自得的喝着茶,只要辛络绎敢轻举妄动,死的一定是梨杉枬。
他转头过来,拎着辛明朗,侍卫想要上前,却被辛明朗阻止,他恶狠狠地吐出来几个字:“朕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换来的却是辛络绎十分厌恶的眼神。
“你别总是用这眼神看朕,哈哈,你能给梨杉枬的,朕也可以,双生子都喜欢同样的东西,人也是如此,当年在朕的生辰宴会上,朕就喜欢上了他,只不过被你抢先了,哎,哎,你总是这眼神,五哥,这么说吧,咱两长相,身高,声音所有的所有都一个样,所以,你也并非不是无可替代的。给你三天的时间善后,三天后,你不离开他,朕就杀了他。”
“只可惜,你永远也替代不了。”辛络绎说完,就径直的迈向梨杉枬,两个人在千军万马之中走出茶花园。

第62章 寂寞

建元十七年的最后一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整个京都都笼罩在一层白色的梦幻之中,将所有的血腥与肮脏全部掩埋。
“画好了吗?”梨杉枬再三催促道。
辛络绎那家伙没事找事,一大早的非要把梨杉枬拽起来看雪,看雪也就罢了,非要用自己那可怜的丹青给梨杉枬画画像,以至于地上一大堆作废的纸。
听到梨杉枬不耐烦了,辛络绎赶紧回复道:“好了,好了……”
梨杉枬的耐心一向是天下第一的,如今也受不了辛络绎如此,可见辛络绎是多么的烦人。
“你画的好看一点。”梨杉枬冷峻的说道,仿佛辛络绎就是那种书画白痴,虽然他本来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一个不懂书画的人,可是梨杉枬这么赤果果的打击辛络绎,让他觉得很委屈。
“画别人画的不好看,画你画的还是挺好看的……”
换来了梨杉枬不相信的表情。
“好了吗?”
“慢工出细活。”辛络绎为自己辩解,虽说慢工出细活,可是这也太慢了吧……这次过后,换来的又是梨杉枬的一记冷嘲热讽,折腾来,折腾去,他终于把画像画得自己满意,人物画得栩栩如生,可是周遭的景物惨不忍睹,幸好梨杉枬看不见,否则,又要说他了。
“好了,好了。”辛络绎举起来一看:“以后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了,这是我的。”
“别说那上面是我。”梨杉枬冷冷道,他虽然看不见,但是非常难以恭维辛络绎的丹青,他丢不起那人。
辛络绎此刻哑口无言,放下书桌上的丹青,拉起梨杉枬就往屋子里走,“睡觉睡觉,天黑了。”
梨杉枬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也知道时辰,现在天绝对没黑,他冷冷道:“辛络绎。”
辛络绎不管三七二十七,推搡着梨杉枬进屋,然后把门一关,想干嘛就干嘛,梨杉枬的脸微红,被辛络绎压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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