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驸马好容易安抚住越国公主的情绪,正要先打发了她离开,谁知这会儿背后却传来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爷可是忘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不成?”
阴暗的灯光之下,谢驸马的脸色很是难看。越国公主也是很明显的就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气息一下子变了,心里不由得打个冷战。这个男人心有多狠越国深有体会的,虽然很同情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甚至此刻心里还满是对这个女人刚刚承宠的嫉妒,但是感到背脊的凉意,她还是只能瑟缩的禁声。
“谁让你出来的?”谢驸马冷喝。
灯影之下,越国公主终于见到了这位谢驸马的新宠。一个住进来还不到三个月的扬州瘦马,弱风扶柳的身段,不盈一握的纤腰最是惹人垂帘,粉白面容,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口,倒是也当得起绝色美人一说,此刻她正披散着一头如云秀发,手里搅着丝帕,看似不经意的到来,其实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忐忑和不安。
“没有人叫妾来,是妾睡不着想出来溜达一会儿就到了这里……”被谢驸马一声呵斥,美人儿欲语还休,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这要是别的时候,谢驸马还会当做嬉戏来看这梨花带雨的美景儿,可现在情况不同。
“好好回去睡你的觉!别想不该想的,不然别怪爷不客气……”女人的小心思谢驸马懒得猜,但是审时度势这么久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这会儿他还念着新鲜,不想过早的打发了,所以才会忍下心头的怒火。
“是!是!妾知道了……”那个女子赶紧跪下认错。心里觉得怀疑,为何“公主”看到自己居然不发火?还看戏般的站在一处?
☆、355.第355章 :皇后?8
掌柜的姓陈,曾经跟着一位表亲再镇子上的银楼干了十几年,后来那位表亲年纪大了,就回了老家,而他也因为人太老实,口拙不会拉生意被老板辞退了,之后回到镇子上,先头是在街上摆摊,因为人实在、手艺好,后来就盘下了这家铺子。 店里的两个徒弟,一个是自己的哥哥家的侄子,一个是妻子娘家那边的侄子,都不是外人,也是老实本分的孩子,能吃苦也好学,所以掌柜的也就真心的教他们手艺。
这个小镇,也有不大不小的十几个村子,除了墟日,掌柜的也会带着徒弟们到各个村子里去的,毕竟,这样的乡下地方,也不是所有的生意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想多赚一些,脑子也需要灵活。这天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所以,牟掌柜决定就不出去了,而这样的天气里,也几乎没什么生意上门,牟掌柜就决定教两个徒弟打铜模。他们这样的小镇子,也没有人会舍得打那种好看又精贵的朱钗,大多就是拿块银子化了,做成发钗的样子,然后在上边刻上些简单的花纹;再有有些要好的人家,就会要求做一些精巧的梅花、兰花之类的,这种就需要先做出来每片花瓣的铜模,将化的滚烫的银水浇到铜模里,等到它自然冷却,就是一片小小的花瓣,也有一些师傅是直接做出来整朵花的模子。牟掌柜怎么说也是在县城里做过那么些年的,所以,他所做的,自然是按照花瓣样式的模子,然后在将花瓣组合成花朵。哪家的媳妇不爱俏?谁不想自己戴的朱钗与众不同?所以,牟掌柜就是凭着这一手的手艺,才能在镇子上站住脚的。
牟掌柜做的小本买卖,人也是实在人,所以大家都愿意去他店里打首饰,他也几乎从不见与来往的客人起争执,只是,这一日,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2细雨迷蒙,牟掌柜见快中午了也没客人上门,就招呼着两个徒弟将柜台上摆放着的几样首饰收起来,他们要去后边的作坊打铜模,前边柜台就没人看着,像是摆样品的那些首饰当然要先收起来,免得被人顺手牵羊了去,虽然都是铜包银的,但是对于普通人家也是好东西了,牟掌柜之前吃过亏,所以这以后就很慎重。
小徒弟某大虎是牟掌柜堂兄的儿子,因为当年堂兄没少帮助自己,这个侄子也确实稳重、机灵,所以牟掌柜都是让他负责收拾这些,至于另一个徒弟,吴喜子,是舅哥家的独子,老一辈的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着地也就管个全家温饱,所以即便是手艺人被视为下贱,吴家也决定要他来学上几年,就是自己开不成铺子,那牟掌柜说,有点根基了,去县城或者府城里,那首饰铺子才会聘请你,才会有多些的月钱领。喜子也是个灵巧人,学什么上手快,牟掌柜做点什么,都喜欢让他帮自己打下手。
喜子先去作坊那里打点,牟掌柜则是去住的屋子取铜块,大虎在柜台那里收拾,三个人本来分工合作,可谁知,大虎正将一套客人定制的全铜打的首形的摆件挨个擦了一遍准备装到一个木盒子里,眼前黑影一晃,手里的木盒就被人夺去了。
“哎呀,月儿姐,你看这几个兽形的摆件倒是有趣,做的这么喜人,小姐不是正愁着她生辰时的赏钱吗?你说都打成这个样子该是多有意思……”大虎一抬头,却是两个娇俏的美丽少女站在自己面前,一个穿着青葱色的比甲,浅绿色的衣裙;一个穿着嫩黄色比甲,淡粉色的衣裙。大虎也是十二三的大小伙了,长得壮实,也是知道男女之别的,一看两个长得可俊的少女,不觉得就脸红了,也忘了责怪两人抢了自己的东西。
“呵呵,真是个傻子……”穿黄色比甲的少女年岁小一些,模样更是俏皮,“姐姐你看,他脸红什么?……”
“你呀!……”另一个看着大上一些的少女无奈的道。这小镇也就是风景不错,人却是粗俗的很,也难怪,这样的穷苦地方,好看的姑娘都是少见,眼前的小子冷不丁看见两个漂亮的姑娘,不起心思才是怪呢。少女想着,不觉挺起了胸膛,甚是高傲的道:“小子,这个摆件怎么卖的?”
大虎啊了一声,却是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穿黄色比甲的少女却是掐着腰,一双杏核大眼圆瞪,道:“告诉你,我们可是从府城过来休养的大户人家的丫头,你要是漫天喊价,小心我把你送到保长那里去!……”
大虎被唬住了,一时间呐呐不敢言语。
“虎子,你磨蹭什么呢?师傅要骂人了……”喜子撩开了柜台跟作坊隔着的布帘子,因为下雨倒是没听清楚外边的吵闹。这令补丁看到了柜台前站着的两个人,直觉的认为是客人上门了。他急忙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上前道:“两位姐姐,这是需要点什么?……”大虎虽然也挺机灵,可是却是比不上喜子的透灵。当然喜子也看到了眼前两个丫头长得很漂亮,只是,喜子虽然个大虎同年,但是喜子却没有大虎那样的心思,在一个,喜子之前可是见过比眼前这两个姑娘更漂亮的,所以倒是也没有表现的很惊讶,他只是尽着自己作为伙计的身份。
“小子,我问你,这个摆件怎么卖的?”黄色比甲的少女鼻孔都要朝天了,这个破点子倒是还算有点可取之处,这个跑堂的倒是够机灵,一会儿可以多赏他几文钱。
“姐姐说的是哪个?”喜子笑着上前,“呀!这个……”
“怎么?这个可是铜做的吧?你可别信口开河,以为姑娘们没见过!……”黄色比甲的姑娘说着瞪着一双大眼,恼火的看着他。
“不敢不敢!只是,两位姐姐可80 还看看小店别的东西?这个摆件是一位客人定制的,说好了这个来取的时候要将铜模一丝带走的,倒不是我们不想卖给两位姐姐,只是,这样子是客人自己的,咱们也没法子……”
“你说有铜模?……”那绿色比甲的姑娘眼睛一亮。“这铜摆件也不值钱,倒是那模子有点意思,既然是别人要你们帮忙做的,就把铜模卖给我们。等客人她来取的时候,你们就说铜模都坏了不就得了?这样你们还可以多赚一份钱,岂不更好?……”
“这可使不得!咱们小店烤的就是个信誉,那时客人的图样,咱们怎么可以随便给人家卖掉?姐姐要是喜欢,不如等那客人来了,你们且商量一下,兴许那客人会愿意将模子给了你们呢……”
“那他们什么时候来?”
“说是今日,想必一会儿能来……”
“他们是镇子上的住户?”
“这个……应该不是……”镇子上就这么几条街,要是住在镇子上的,他们经常出去买菜买米的,却几乎没见过这两位姑娘。
“那你们可说好了时辰?”
“这个……也没有……”
“哼!你耍我们那?不知住址,没有约好时间,你以为我们天天跟你们一样吃饱了没事干,就在这等一个粗野的乡下人?那人花多少钱定的这套东西,我们出双份的钱买了,这总行了吧?”
“两位姐姐,这事儿真不行……咱们小店……”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府上的千金吗?你那个什么客人来了,也得老老实实的将这套摆件送给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兴许看着新奇,还会多赏几个赏钱!……”
大虎和喜子都被黄色比甲的姑娘这番蛮横的话语给激的面红耳赤,那姑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喜子在心里气闷,一口一个“小姐”,好像自己就是那小姐似得。还什么府上的千金,难不成都是这样看见喜欢的就要抢夺?
“姑娘倒是好大的口气,倒是真不知我们这摆件姑娘的小姐可以给到多少钱?”冷不丁的,一个清傲的声音响在店门外。
3两个同样是穿着淡粉葱绿衣衫的少女,执着一把油纸伞,就站在店铺门前,与站在店里的两个少女相比,衣服料子差上好几个档,头上更是朴素的几乎没有配饰,可是,那种自然而发的清傲之气,不久不让人觉得厌烦,反而只认为,就是该是这样儿的!
店铺里站着的两个少女看着来人寒酸的装扮,不由的挺直了脊梁。虽然心中也震撼,这样偏远的小镇,居然也有长得如此美丽的姑娘,虽然一身粗布旧衣,头上没有半点金银饰物,可是那浑然天成的美丽容颜,却是更加让人嫉妒……尤其,还是来者不善的!
“你这样说话,也就是说这东西是你们的?……”那绿色比甲的姑娘说着,似是不屑般的将手中的木盒随手一抛,那喜子早就看出了些许门道,赶紧上前接住。
☆、第356章 :皇后?9
秦国公主出身皇家,不管是气度和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即便是如今十几个年头过去,可她对自己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况且,驸马曾经对她那般痴情,当年她血崩的时候还曾许下“生死相随”的誓言,所以秦国公主笃定,驸马只是被那些人带坏了,这就像是她曾经一度迷恋的戏子,那戏子青衣唱得好,身段眼神也是甚为到位,因而她曾经像一个普通的女人一般痴迷,几乎只要有那人的戏就绝对到场……可是这样也不过就是个消遣,她也不曾因此而就忘记了自己是个已婚的妇人。●⌒小,..or
正因为秦国公主这份笃定,所以她才能在驸马深夜未归时还安慰自己是那些人又拉着驸马胡来,正要安寝,外边的丫头就慌慌张张的进来,秦国公主很是恼火,要不是这丫头长得一副好相貌正是她想要给驸马开脸做通房的人选,当下就要发作了她。只是,这丫头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乱了分寸。
“公主,驸马的车夫回来说,驸马在路上被人撞了,深夜医馆没有开门,只能找了个相熟的人家暂避,还请公主安排人去接驸马回来……“
“什么?”秦国公主一个猛子站起身来。“是哪家这般无状?看我不去找五城兵马司,这些人拿着朝廷俸禄都是吃干饭的,居然让宵小之徒冲撞了驸马……”她一边碎碎念一边让人过来给自己梳妆。
“你这是要扯掉我的头皮吗?……”哪知平时最是稳妥的丫头这会儿居然心神不定的几乎扯下她一大把的头发,秦国公主虽然恼火,但是这会儿驸马才是最重要的,也顾不上发作。那丫头赶紧跪在地上认错,可是那眼中满满都是对驸马的担忧,泪珠儿就在眼眶中打转。如果秦国公主不是自己也乱了分寸,定会明白这丫头此刻的做派,分明就是谢驸马偷吃了窝边草!这丫头早就已经跟驸马成了好事,这是把自己当成驸马房里人了呢!
可惜秦国公主一直以为自己御下甚严,这些丫头就是有那个心思也不敢付诸于行动,却不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公主府这么大,只有大大小小四个主子,仆从上百人,这还不算那些侍卫,真要是想做点儿什么,根本就不怕公主知道。谢驸马打小**俊俏,十二三岁屋里就有了七八个美婢,这些年就是背着公主也没少偷吃,不过是谢驸马一直很小心,没有让公主发觉罢了。
好容易秦国公主梳妆打扮完了出了门,车夫赶紧的拍马赶向报信人所说的那条街道,后边一辆青釉小车,却正是宫里边赏赐过来常驻秦国公主府邸的太医,这太医大半夜的被人从美婢的**上叫起来,本来一肚子的火气,可是谁叫出事儿的是自己的主子呢?秦国公主看着温柔,其实骨子里的狠辣也是不予多让的,他的工作看着舒服,其实也得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尤其是每每驸马又亲近了哪个婢子,他就得半夜起来熬避子汤,还得背着公主殿下……
“驾……驾……”深夜里,马车的喧嚣尤其的打眼,可是秦国公主的心里却焦急的几乎要跳出来一样,旁边服侍的婢女低垂的眼帘满是讽刺,口中说着焦急,其实还不是硬要打扮停当,即便是这种时候也得顾得自己公主的体面,华贵的锦袍,得宜的妆容,哪里有一个急切的关心出事的丈夫的妇人的模样,说她是去参加哪个府上的宴席也会有人相信的!
只是她只是个婢女,人微言轻,自己尚且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哪里又敢多言?要不是最近公主要防着屋子里的美貌婢女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自己这种相貌寻常的只怕也入不得公主的眼,只是,公主这样日防夜防又有何用?但凡驸马看上的人,哪怕只有****那些人还不是抢破了头?
“公主,前面就到了,只是那家的宅子实在巷子里边,那巷子又窄,进不去马车,还得劳您下车步行过去……”其实那条巷子过一般的青釉小车完全可以,只是公主的銮驾,高头大马不说,四匹马拉的华丽马车,本身就有普通的马车三四个大小,一般的巷子还真是过不去的。
秦国公主眼中闪过恼火。这大半夜的叫她走路?还是在大街上?可是想到驸马,也只能忍了。
这时,太医的马车也到了,那五十岁上下留着长须的太医被小徒弟扶下马车,另一个小太监则是背着他的医药箱,本来他倒是可以坐着车直接进去巷子的,这人正在车厢里打盹呢,车夫就告诉他,公主下车了,您也得下去,哪有公主都步行了,太医却在坐着马车的?他不甘不愿的下了车,初春的夜里还很寒冷,想起公主府里那美貌婢女的风情和温暖的**榻,他是一千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对方可是公主,自己的顶头上司呢。
秦国公主站定,却没有最先开始走,两个美貌侍婢提着宫灯走姿前面,她这才迈开步子,搭着身边侍婢的手,脸上倒是有些焦急,却还是顾着提着自己身上刚上身的锦袍,就怕哪里有点儿脏污坏了自己的衣服……
深夜的巷道里漆黑一片,天上几颗星星稀疏的散布,微弱的光芒根本不足以让人看清四周的景物,除了各门各户门上那昏黄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众人也只能小心谨慎的看着自己脚下,心中猜疑。驸马受了伤,为何要选在这样的友人家中歇息?
秦国公主也皱眉,问道前边带路的车夫。“驸马怎会到这种地方?这里住着的是哪位大人?”京畿城中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谁会住在巷弄l里呢?也不知这是什么人家,该不会是哪位大人养小星的地方吧?驸马那样清俊的人物,怎么能被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给带坏了?这次回去可不能管驸马生不生气,这种人怎么能结交?
那个车夫迟疑一下,像是难以启齿。“禀公主,驸马今晚的赴宴本来就是在这巷弄之间的某位大人府上,所以……”
“算了,回去再说吧……”秦国公主还能说什么?再问下去岂不是要问出些对驸马不好的事情来了?
远远的这条巷子,像是一直也到不了尽头,当然这只是因为秦国公主养尊处优惯了,不习惯走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