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要太霍敦完本[耽美]—— by：木下眠(2)

第二次吹哨。
“出发！”
水花四溅。
霍敦反应速度是他最大的软肋，总是要比别人慢分毫，别人一个划水动作都已经结束了，他才刚刚做了一半。
可这是在陆上的霍敦，在水里的霍敦就大不一样了。
霍敦入水后，居然有接近四秒的时间没有露头，只能看见一条扭曲却流畅的身影以迅捷的速度向前窜去。等霍敦第一次抬头换气时，他已经有优势了。
这不仅是肺活量大，更为特殊的是，霍敦对水，有着天生的亲和感。水纹拂过他体表的肌肤和汗毛，让他周身的每一寸都格外敏感，甚至能感受到清晰的水的波动。
水温微凉，他享受这种微凉的触感，一瞬间他就像是变成了一条鱼，水的阻力对于他而言，只是一种变相的呢喃。
水在与他说话，在对他不住地倾诉。
张成曾经对霍敦说，你真的是一条鱼，就差长条尾巴长鳞片了。
入水，抱水，划水，出水。
霍敦的小腿不住地击水，但他的击水速度总是较别人次数少。他不必靠着击水来保持平衡，他在水里的平衡感甚至比陆上还强。
取而代之的是，他将击水的力气用在了双臂上。
霍敦的手臂很长，在自由泳的时候来回挥舞的速度极快，周樊樊美其名曰:霍敦的天赋技能——大日如来金轮。
霍敦听了登时给了他一记手刀，正中天灵盖。
此时五十米的泳池已经到头，霍敦在距离一个身位的位置灵巧地顺着水波翻身，惯性将他向前送了半个身位，他双腿触壁，猛一发力，顿时如箭一般飞出近四米。现在他已经领先第二名的周樊樊接近半个身位了。
而霍敦因为腿部击水节奏比较缓慢，节约的体力较多，到了后半段也始终保持速度，甚至击水的速度更快，努力地向前加速，没有丝毫的疲惫感，最后一个划水动作他肩膀向前一送，右手手臂已经触壁。
周樊樊紧接而来，慢了一秒多。
当所有人的都已经水淋淋地上岸时，霍敦披着白色的浴巾，结实的肌肉和相比其他人更为白皙的皮肤上划下水渍，缓步走向掐着表的张成。
他本就长得很俊美，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眼窝内陷地不厉害，却显得五官很立体，隐隐风情万种。
张成看着霍敦，道:“一分零二秒七四。虽然还是在二级，但是你退步了。”
霍敦点点头，没有说话。待在寝室两个星期，就天天吃泡面，要是能够保持成绩，那才怪事。
张成看着他不说话，也是明白了几分，拍了拍他的肩膀，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当所有人的成绩都出来时，张成的面上才收起了训练时的严肃，竟然染上了几分惆怅。
“你们想必猜到了……确实，我们这一届都不打算走游泳专业路线。所以桐楠游泳队今年要全部换届。”
高二的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面前这位学长的话。
“每个人都有选择，我也希望你们理解。我今天看了你们的成绩，我也放心了，你们是我们桐楠除了第一届外，素质最好的一队，全部达到了国三标准，我很欣慰。”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片刻情绪，喊了一声:“霍敦。”
霍敦应声出列，看向张成，满面肃然。
只见张成红了眼，面上勾起一丝微笑，道:“我就把桐楠交给你了。”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眼圈都有些发红，不论怎么说，这些少年都还未成年，内心总有些难以磨灭的脆弱。可他们更是明白，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哭。
但凡有一个人掉了眼泪，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不是离别该有的样子。
霍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桐楠的队长是谁？”
一个略有些低沉却稚气的声音响起，瞬间打断了霍敦的话。
众人都是一愣，下意识地向门口望去，却看见游泳馆的大门口，静静地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皮肤是精致的小麦色，一头黑发修剪地很好看，看起来柔软而蓬松。他眼睛很大，圆圆的，凌厉地如同猫眼一样，淡淡地看向这边。
正当众人懵X的时候，一个少女的声音陡然响起：“啊啊啊，臭小子你干什么，能不能有点礼貌啊！……”脆生生的声音，只见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儿突然从少年身后冲出来，一把扯住了他，声音有些急切。
少女一个马尾扎地很高，身上还着桐楠的校服。
此时她余光已经看见了呆滞状的桐楠众人，大惊，连忙转身背过手，有些尴尬地笑道：“那个……不不不不好意思……和他没关系……那个……这里是桐楠游泳队吗？”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周樊樊，他走上前，一双眼睛瞪得像是从来没见过雌性一样:“对呀，这儿是游泳队啊。你找谁？哎，其实我也猜到了，女孩子来这里嘛……多半是冲着最帅的人来的，你也不必说了，不瞒你说，我刚刚升任副队长，你可以叫我……”
“谁是队长？”
最初的那个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十足的高傲，轻轻拨开身前的少女，眼睛一动不动看向周樊樊。
霍敦看着那双透明而闪着金色光芒的棕色眼眸，莫名地觉得那就是一只高傲的虎。
那少年显然还没有换完声，个头也不高，大概只一米七左右。
但即使是这样，也着实让周樊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这个……不是个小鬼头吗？！
周樊樊有些尴尬，咬着牙齿道：“小朋友……大人讲话不要插嘴……”
小朋友三个字一出口，那少年的眼神猛变得更加锐利，眼神虽然不脱稚气，但竟然有些凶狠。周樊樊一下子噤了声，脸上的风光一扫而光，转头的瞬间切换成了大型犬类脸，无辜地看向霍敦等人。
张成皱了皱眉，率先开口道:“你们要做什么？”
那女孩子见气氛着实尴尬连忙将少年往后扯了扯，脸上笑起来很是开朗:“那个，我是高二的姚桃。听说前一任的经理换届了，我是来应聘经理的……这个……是我弟弟……他叫姚耀……这孩子不太会说话，他……”
周樊樊面上登时浮现起笑容，也没有发现姚桃将要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唉！经理唉！陶学姐走了之后，我们都没有找经理了！刚好我早就不想管那些破烂档案了，小爷都要疯了，终于……”
“我是来打败你们的。”
“……我都要……啊啊啊啊？”周樊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整个声音到了后面都扬起来，几乎要变成了海豚音。
全场寂静无声。
过了好几秒，大家才目瞪口呆地看向一脸淡定地站在那儿的姚耀。周樊樊才磕磕巴巴道:“你……你说啥？”
姚耀斜睨了他一眼，迈步向前，道:“桐楠已经不行了，你们水平太低，我就是来向这个女人证明这一点的。”
一边的姚桃听了，一惊，连忙呵斥道：“臭小鬼！说好了不说这些的！”
姚耀可不理会姚桃，他伸手指了指周樊樊道:“这个笨蛋肯定不是队长，节约彼此的时间，叫你们队长出来吧。”
整个游泳馆的氛围顿时紧张了起来，霍敦等人的面上都沉了下来。
顿时就有人叫道:“你才多大，就这么口无遮拦？”
姚耀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开口，语气里没有骄傲只有不耐烦:“十五岁，高一。有什么问题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又安静了几秒。
这小子还跳了级吗？！
张成叹了口气，想要站出去，却被霍敦一把拦住，他看向后者，却见霍敦目光略微有些深沉，却带着十足的自信，一步一步走向姚耀。
姚耀也注意到了他，看着霍敦向他迈步走来，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一双圆圆的眼睛将霍敦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队长，长得跟女人……”
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头，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姚耀不可思议地抬头，见到霍敦以一米八的身高轻易地按住了他的头，眼睛下翻，俯视着他。
“小朋友，老师作业布置的太少了是吗？高一的扛把子？”
果然，姚耀听到小朋友三个字，顿时就怒了，生气地伸手去抓霍敦:“你是什么玩意儿！”
霍敦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抬起来的手，头微微向下低，一双眼睛里面寒光四射，嘴角笑容更甚。
“小鬼，你爷爷我叫霍傲天！”
果不其然，姚耀听了霍敦这句话，面色涨得通红，狠狠甩开霍敦的手，愤怒地声音都变了调。
“你这个小白脸儿！等会儿输了不要哭！”
霍敦眉头挑了挑，看向姚耀，道:“你就说你比什么吧。”
姚耀一时气急，走到泳池边，划拉一声把上衣脱了，露出精壮结实的躯干，他怒声道:“五十米自由，敢不敢？”
霍敦淡淡看了他一眼，应声:“好。”
一旁的张成拉住霍敦，低声道:“不要轻敌。”霍敦拍了拍他的肩膀:“嗯。”
入水时霍敦还是有优势的，却只有细微的差距。霍敦在换气时，心下一惊。这小子果真有两分本事。
这是五十米比赛，不能靠长途冲刺来弥补差距，必须在一开始就打出绝对优势，拼尽全力。霍敦想着，手臂划水的速度更快，却发现旁边那小子分毫不弱，微微蹙了蹙眉头，他更加快了速度。
张成曾经对霍敦说:“你从头到尾都是匀速呢？”
霍敦很委屈:“后半段我加速了啊！”
并不是霍敦没有加速，而是他没有尽力。
而这一次，在姚耀的身边游动的霍敦明显越游越快，岸上众人看在眼里，都是惊诧不已，往常的霍敦可没有这么快。
话
虽如此，姚耀也丝毫不慢，两人一时不分胜负，几乎可以说是齐头并进。
张成连忙跑到了两人这样的胶着，是无法通过远距离观看掐表的。想要准确地判断出触壁时间，必须到终点去。其余的人出于好奇，全都跟了过去，就连姚桃的手都已经握紧，眼睛死死盯住泳池里快要到终点的两人。
周樊樊吃惊地张着嘴，声音都高了八度：“这小子年纪这么小，居然这么快？！”
一旁的姚桃听了，不知是有意无意，喃喃地回答他：“我弟弟……从小就有游泳天赋，初一就已经达到了自由泳的国家二级标准……”
“哈？”周樊樊惊叫一声，全场都因为这声而回望，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看向泳池中已经同泳池壁近在咫尺的两人，呼吸都仿佛要停滞。
“这天赋……真是……”
“有点欺负人了吧……”
☆、3.游泳馆不是游戏副本！
3 游泳馆不是游戏副本！
一声哨响打破了所有人的感触，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一旁掐表的张成，却见到他的脸上也是满面的诧异。
此时两人都已经上岸，气喘吁吁，霍敦也擦了擦身上的水，眉头蹙起。他实在不敢去看姚耀，只好看向一旁评判的张成，希望能从对方的神色上找到一些信心。
刚刚装*的时候他可没有想到这个小孩可以有这么快，嘴巴?div align="center"> 徽乓缓希熬退党鋈チ耍绻庖淮问钦娴氖淞耍涂梢钥悸墙崾獠坏桨敫鲂∈钡亩映ど牧恕?br /> 不是他轻敌，在最开始落后之后，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手的强大并开始使出全力，但是最后的胜负，他确实没有把握。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没能看清是谁先触壁。
张成看向两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一阵后才问：“你们俩自己知道成绩吗？”
姚耀不说话，霍敦也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确实没有力气了，他的胸口还在起伏，有些干疼，只能摇了摇头。
张成走到姚耀跟前，道：“你应该知道结果。”
姚耀面色铁青，只字不言地看向水池。
张成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竟然露出惊喜，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五十米自由的一级标准是二十四秒五……”
“刚刚姚耀的成绩是，二十四秒零七……”
一旁的众人听到这个成绩都是一怔，周樊樊惊得目瞪口呆，看向姚桃，声音都有些干涩：“真的是国一啊……你弟弟是吃什么长大的啊，好可怕。”
姚桃看向他，尴尬地笑了笑，道：“不过我是第一次看到能跟他游得差不多快的学生。”
周樊樊此时才惊讶道：“那老大和他的速度差不多……岂不是也达到了国一！”
话音未落，就听张成一字一顿道：“霍敦，成绩是二十三秒□□。是霍敦赢了，而且……”
张成转身看向霍敦，脸上蓦地扬起了一丝喜色，道：“你第一次达到了国一的标准。”
场上安静了三秒钟，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一向脑子缺根弦的周樊樊，周樊樊大笑着冲向霍敦，上去就抱住了霍敦，道：“老大，你可以啊！你是我们这儿第一个进入国一的唉！这才过了不到三十分钟，你就直接突破了国一，明儿个你就可以直接去申请国一资格了！哈哈哈哈！说不定再有一次就是健将了是吧，哎老大你再游一次吧……”
霍敦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呆愣了许久，才满面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成，一双桃花眼都瞪成了杏仁眼：“国……国一？”
张成面上如今已经没有惊讶，全是欣喜：“是，不会错，你达到了国家一级标准，带着这样的感觉参加冬季杯，我们今年一定可以有所斩获……”张成微微叹了口气，眼中的欣喜慢慢染上了淡淡的忧伤，更多的还是掩盖不住的欣慰：“希望你们能够赢回桐楠的骄傲。”
霍敦一愣，随即看向姚耀，对方转头看向霍敦：“你不要侥幸，只是手臂长了些而已。”
霍敦愣了愣，随后扬起笑容，不去理会姚耀的挑衅。他推开趴在自己身上，嘴巴一开一合就没有停过话的周樊樊，转头看向张成笑道：“放心吧，队长。”
霍敦右手握拳，轻轻地击打在自己的左胸口，厚薄适中的嘴唇带着微微的湿气，抿开一个爽朗的笑。以至于很多年后，当桐楠队重新聚在一起，大家都能回想起那天下午霍敦的笑容。
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桐楠的荣耀，在这儿呢！”
张成笑着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伸手拍了拍霍敦的肩膀，道:“你一定能很快地突破国一，你的问题还是在体力和动作上，但具体我也无法给你指导，我建议你们找一个教练。”
“教练？”霍敦抬头，看向张成。
张成笑道:“是，不管是昌恒还是八中，都有教练，因为我们学校的国家资金已经断了很多年，所以早就没有教练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你们这么好的苗子，不能这样毁了。”
周樊伸了个脑袋出来，好奇地问:“哪儿去找教练啊？咱们有那么多经费吗？”
霍敦暗暗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周樊樊一个吃痛，连忙背过身去，忍住不叫。
张成没听见周樊樊的话，只是听到他突然的叫喊有些奇怪，尤其见后面的队员一个个面容扭曲，似乎是想要笑却又不敢笑，登时更加疑惑。没等张成开口问，霍敦立刻点头应到:“我知道了，队长。”
“嗯。”张成看向后面的周樊樊，道:“小周就任副队吧，可以给霍敦打打杂，做做下活。”
周围顿时爆发了一片笑声，周樊樊瞪大了眼，道:“队长，我怎么是打杂的呢？”
“那你想干嘛？”霍敦忍住笑看他。
“我这样优秀的人才，肯定是要兴国安邦，教书育人，名垂青史的啊！”周樊樊双手在空中舞动着，发丝上没有干透的水甩了旁边的关小辉一脸。
霍敦一记手刀正中周樊樊脑门，道:“名垂青史？！你不要遗臭万年就是对党和国家最大的贡献了。”
就连姚桃都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周樊樊瞪着霍敦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在霍敦举起的拳头下默默闭了嘴。
张成转向一旁的姚桃：“姚桃同学，你既然要来当经理，就来组织一下今天晚上的聚餐吧！说好了今晚上我请客，谁都不可以跟我抢！”
姚桃闻言，双颊一红，随即狠狠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前辈！……那我今天就可以拿到咱们队的资料吗？”
周樊樊此时已经拿上了一个档案袋，很愉快地跑来，道：“哈哈，早就准备好了。这东西陶姐走了之后就没人看了，放在哪儿都要发霉了。要不是有我周大英雄的保护，早就被这群邋遢的男人们当厕纸用掉了……”一边说一边仰起头，看向姚桃，似乎在等着被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