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家不占大头也行!你们需要多少红薯粉,我们一定早早做出来,不耽误你们拿货!”李老汉也忙道。
李婆子斜瞪他一眼,啥不占大头。方家的红薯粉作坊,可是方家占完了的,给村里分的一股,也就那一点点。裴芩她们可没要方家的钱,也没占作坊里的分红。
“红薯粉又不是我们要的货!还没开始,你们家也想掺一脚了!?”裴茜冷嗤。
李婆子和李老汉神色尴尬,都看裴芩和墨珩。
“现在还不知道情况,等两年再说吧!”裴芩直接道。
李婆子心里有点不舒服,讲学讲学不愿意教他儿子,让帮着走走路子都不帮,让她儿子到现在都没考中功名。要不是替方留明挨打,断了胳膊,她儿子早就考中了!
这么想着,李婆子心里不平,又不敢说啥得罪了裴芩或者方婆子,就对着桌上的菜和那乌骨鸡汤大吃大喝起来。
吃了饭,方婆子多待也没啥事儿了,坐了一会,就说回去了,“家里还都忙着,我在家里也能帮帮小忙,看看门儿!芩儿你也早点去午歇吧!”在方家村住那几天,她也天天都有午歇的习惯。
方慧和冯守兴也跟着告辞。
裴芩起身送他们。
李婆子和李老汉没有走,媒人请不动,总要帮儿子再指点指点学问。
“我能指点的也都全部指点给他了,如果他还沉不下心念书做学问,行事浮躁,明年后年依旧考不中。”墨珩拒绝。
话说的这么绝对,这么狠,让李婆子和李老汉一下子变了脸。
“让他诚心好好做学问去吧!”墨珩直接起身,问裴芩回后院。
李婆子和李老汉脸色不好的从柳儿巷出来,“白白搭上两盒礼!”
他们拿的东西,裴茜又让给他们拿了回去,李婆子两人觉得不好,这才留下两盒点心。
村人都奇怪,这方婆子和裴芩小姨两口子不年不节过来,李宝祥爹娘也是,却都从柳儿巷出来,脸色难看。出啥事儿?难道都在想红薯粉作坊的事!?
方婆子气方慧和冯守兴,“都说是诚心去赔罪,和好了就行了。你们偏偏还提红薯粉作坊,让芩儿她们咋想!?”
方慧想还两句嘴,想着余氏根本不愿意帮衬他们,看不起他们,爹也不想管她,阮氏更是啥事儿不问的,她以后还得指望她娘,就委屈可怜的红眼,“我也就问一句是不是的,谁知道就……”
看她又哭起来,方婆子叹口气,“你们回家好好干面馆,顺带卖麻酱烧饼,在县城吃的人多,肯定也能挣不少的。明年就开始种葵花吧!好歹是个进项!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眼红,你们不好好做自己的,再眼红要啥,真断了亲,我也不管你们了!”
“辣白菜的货源,都被裴茜抢走了。芩儿也听她任她。”方慧忍不住可怜道。
说起这个方婆子也有气,“都说了,辣白菜让从今年就多做,你们要不是去找她们要生意了,茜儿会把货源抢了!?总是心渴,总是眼红,自家不好好干,还惦记。本来就不是从一开始就亲近的,你们这是自找着断亲!”
“我也是看你们都富贵了,我也想让家里过好一点。”方慧小声说着,擦眼泪。
“你就是这点不好,那么好强!她们富贵是凭自己本事的,你们也凭自己本事,慢慢累积,不就富贵了!?你们要是不悔改,谁家也不喜欢这样的亲戚!你们说说,你们有个这样的亲戚,你们喜欢吗!?”方婆子说教她。
方慧低着头,认错的样子。根本就是拉了方家发财,不管他们家。
方婆子又叹了口气,劝诫了一路。
“能老实多久!?看我们挣钱,肯定又算计!”裴茜可一点不信他们真心悔过,真心赔罪,“要不是有好处,他们赔个屁的罪!后悔的也是他们自己的损失。”
“恩!你眼睛毒,心里清明。但你这嘴,最好给我改了!要说啥放到心里,要骂也在心里骂。说出去的刻薄话,可不一个伤别人的后果,损的也是你自己品行!我可不想再听到,有人觉得我教出来的妹妹没有教养!”裴芩也在教妹。
裴茜听的脸色难看,“除了那贱渣说我没教养…。”
裴芩打断她,“不论谁多谁错,错了你可以委婉的说,但对长一辈的说话刻薄,人家就会说你没有教养,即便那些人不说,心里这么认为的!”
裴茜小脸发青,看她面色冷肃,目光沉冷,直直看着她,咬着唇,不说话。
“你信不信你和那白锦燕站一块,人家只会骂你!?”裴芩沉声说着,声音提高。
提到白锦燕,裴茜脸色难看到极点。
“这一点不好,你即便做再好,也都不得个好儿!去把《礼记》给我手工翻译一遍!”裴芩沉着脸吩咐。
裴茜这次很听话的去翻译《礼记》,没有之前的不服不忿了。她绝不让人挑她教养的毛病!尤其是比不过白锦燕!
很快,就有方慧打碎了裴芩家玉雕白菜,一千两银子让赔五百两的话流传过来。
逢集的时候,很快在太平镇上传开。
再去作坊干活儿,就有人问裴茜和裴芩,是不是真的,玉白菜那是财运,可不摔的,摔碎了不吉利,要破财的!
一个游方道士来到太平镇,听说了裴芩家打碎玉白菜的事,找上门来,神秘莫测,仙风道骨的样子,言说裴芩她们家即将破一笔大财,一路在南,一路在北。
她们家的生意,除了北上的,就是走漕运南下的。
看他的仙风道骨的样子,又说这样的话,连裴茜都忍不住觉得,是不是真的!?那玉雕白菜虽然是赝品,但也是有寓意的,她总觉得打碎了不好。
这何道士又说,家中有不凡之人,更有文曲星尚在腹中,只要他稍稍出手,就可以化解家中破财之势。
裴芩听了忍不住朝天翻个大白眼儿,还文曲星尚在腹中,不凡之人,当她白娘子啊!?不过,难不成还真有啥啥得道高人的,能看穿她的来历!?
墨珩不准她出去见那个道士,“江湖骗子!给他点钱,让他走!”借尸还魂,还是异世之人,太过惊骇世俗了。他绝不允许有人把芩儿的身份来历供出,那后果,绝对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裴茜却很感兴趣了,“你说我家有文曲星尚在腹中!?”长姐就怀着身孕呢!难道怀的文曲星下凡!?
何道士却神情严肃起来,“不过,这位夫人身份不凡,命中乃有一劫数,若不能过,此生,红颜薄命!”
裴茜当即就要拉脸,说谁红颜薄命呢!?不过想到翻译的《礼记》,皱眉道,“是啥样的劫数?能不能化解!?”
“此劫甚是怪异,想要化解,得找到另一个不凡之人,方能化解此劫。”何道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裴茜听不太明白了,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让人去叫裴芩和墨珩。
何道士的话说给裴芩,她就笑不出来了,“卧槽!还真有这样的人!?”
“我去看看。”墨珩拧眉,让她留在后院不准出来,他随丫鬟到前院来。
“长姐夫!”裴茜往后看看,没见长姐,不仅疑惑。长姐这会儿也该睡醒了啊!再看墨珩,就见他目光幽暗犀利,呼吸一窒。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何道士。
有不少江湖骗子,打着化解劫数,算命的旗号游走在各地,甚至出入高门大户。墨珩之前也见识过,他们能把那些地处高位的精明之人忽悠的乖乖拿钱。世人即便不怕死,也怕命,想要的多,心虚的多,对算命散财就热忱了起来。
“你先给本官算算!”冷声说着,直接坐在了上座。
何道士听他说话,才回神。他也见识过无数人了,却不想还有男子生的这般俊美如仙神,看了看他的面相,掐指一算,得出四个字,“…。短命之势。”
裴茜这下脸色真的有些不好了。长姐怀了文曲星,这样恭维拍马屁的话,她听了笑笑。但长姐有劫数,红颜薄命。看了长姐夫又说短命,这个该死的老道士!
墨珩冷笑,“我曾让一个人给我算过,说我命中一劫,你能算出怎么化解的吗!?”
“这……”何道士又算了下,“大人的确年少时有一死劫,本不能化解。想必大人定是遇到高人,化解了大人命中死劫。”
“那你给本官再算一个人。人在京城,她名叫梁锦华!”墨珩冷冷道。
看他目光犀利冷寒,似是凝成实质,裴茜听他又是要算梁三,微微拼住呼吸,不敢插话。
何道士在他目光下,有些头皮发麻顶不住,婉拒为梁锦华算命,“大人!这人和你们并无关系吧?贫道行走江湖,除邪驱祟,为人算命称骨,化解劫数,以渡化有缘人。不行恶邪之事!”
“你又怎知我行恶邪之事?而不是为民除害!?”墨珩已经有几分笃定,这个道士来的蹊跷,张口就说裴芩的事,怕就是梁锦华的人。他把金矿送了萧光珌,她也准备对他们下手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眼红来了
为民除害…。何道士不懂,“大人与此人有过节?”
“过节倒不敢说,只是听一个大师算过,此人来历不凡。看一看你能否算得出的!”墨珩冷冷看着他。
“这……”何道士犹疑着,“大人当是遇到高人了,贫道是擅长算命称骨,化解劫数,算未来之事。”
意思就是他不精通过去之事。
“你要真能算出她的来历,你也活不了了!”墨珩说着,吩咐张庚山,“拿十两银子来!”
张庚山应声,很快封了十两银子给何道士。
看他这么干脆的打发,何道士瞥了那十两银子,呵呵笑,“贫道于人算命只看缘法,有缘之人,分文不取。”拿起拂尘一扫,转身飘然离开。
张庚山眼看着他出门,出了柳儿巷,让人跟着他。
裴茜有些奇怪,“长姐夫!这个人说的,是假的吧?”
“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墨珩眼中杀意汹涌。
裴茜一听,阴了脸,“是不是那个派人刺杀长姐的梁三!?她又搞啥幺蛾子?又想害人了!?”
“让家里的人都惊醒点,我不在的时候,看着你长姐!”除了哑护卫刘沨,墨珩暗中也安排了人保护裴芩。但裴芩跳脱起来,护卫对她根本管不住,也就裴茜能管住她。
裴茜应声,“我知道,长姐夫!”
等墨珩回后院,裴芩正在院子里转悠,显然刚才偷听了。
裴芩嘿嘿笑,“是不是江湖骗子?撵走了?”
墨珩有些无奈,“你这几天老实在家休养!作坊那边我会看着。”
“干啥?关禁闭?还是幽禁?”裴芩翻他个白眼儿,转身回了屋。
墨珩俊脸沉了沉,跟到屋里,见她拿着夹子剥核桃,过来抓住她的手,“芩儿!你听话,不要让我提心吊胆。”
裴芩叹口气,“我又不是妖怪…”手快要被抓断了,忙道,“我听话!”
墨珩松开手,靠过来拥着她入怀。
“抱够没?抱够了给老娘剥核桃!”裴芩在他怀里喊,每次抱个她,就是按着她的脑袋,把她的脸压他怀里。
墨珩在她头上揉了揉,坐下给她剥核桃。
裴芩剥着吃着,“破财的一路在南,一路在北,咱们要不要横向发展一下?”特么的方向共东南西北,让他说了一半。
“金矿给了萧光珌,已经破过财了。”墨珩剥了核桃仁递她,“生的别吃太多,明儿个给你核桃露。”
上次怀九儿的时候,裴芩还不喜欢核桃露,这一胎口味全变了。
说起萧光珌,裴芩就心情不好。他现在不少阴私事儿都他妈交给墨珩来做。
萧光珌还是不信任墨珩,虽然有酱油下毒案和遇刺受伤的事,金矿也进献给他了,但墨珩给他的感觉,对他不够忠心。所以,要把墨珩绑在和他一条船上,首先手里要有他的把柄,所以,有些阴私腌臜事儿,就要交到墨珩手上了。如果墨珩有异动,他捏着这些把柄,可以光明正大除掉他。
何道士从柳儿巷离开,更让村人坚信,方慧打碎的玉雕白菜意义非凡,要不然也不会请了道士去家里。
方慧和冯守兴听裴茜也收了萝卜,脑子一动,也想起来辣白菜能做,那辣萝卜就肯定也能做!还有别的菜,也都能做成辣菜。立马到处去收萝卜,走到镇上听到传言,气了满肚子恨火。嘴上说着原谅他们,却私底下到处败坏他们的名声!货源已经占了,辣白菜不让他们做,还想人都咒骂他们家,把他们逼上绝路!
说话的也多数只是猜测她故意打碎裴芩家玉雕白菜,想坏她们家财运的。现在裴芩姐弟都是太平镇的人,红薯基地的牌楼也在太平镇,一个红薯作坊,她们也不可能管不过来,咋地也应该办在镇上,让他们也都能进作坊,分一份红利啊!
方家村红薯粉作坊出产的红薯粉第一批卖出来之后,镇上也有卖的,价钱也不贵,有的买回家吃了,都说好吃,也肯定好卖。这细粉宽粉还有粉丝的,都可以当做菜吃,冬天到明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能多个菜吃,好吃又不贵,肯定好多人买。
镇上的村人就先凑着跟孙婆子孙铁柱或者孙朝家几家打听,想让裴芩她们在镇上也开办个红薯粉作坊。这红薯粉只有冬天能做,光方家村一个作坊也不够卖的。至于她们小姨家,方慧都存心打坏她们家财运势头,也不用想着给他们也开个作坊了。
孙婆子问了裴芩,“要是红薯粉好卖,也能在咱们镇上办个作坊吧!?红薯基地的牌楼都在镇上,到时候打出了名声,也是你们的好名声!也能多挣一份钱。”
裴芩看是她来问的,就解释,“今年刚开始,还不知道能卖的什么样,原想着等明年看看呢!”
孙婆子听了点头,“这红薯粉大家都说好吃,老百姓也都买得起,你们不是往外卖辣白菜,卖酱油和松花蛋的?也能趁着一块卖呢!要是管不过来,找人管就是了。”她是希望裴芩姐弟几个越干越富有的。
“我回头看看卖的咋样。”裴芩也不嫌钱多,现在是多多益善。
有人听说了,就过来找孙铁柱,反正现在滑板和手拉车做的都不多,他也不如之前挣钱了,天天找熟跟雕啊刻的,也不能挣到啥钱。裴芩要是在镇上办了作坊,可以让他帮忙去当管事。反正他们两家关系好,孙铁柱也不会贪她们的,让他找裴芩商量商量,把太平镇的红薯粉作坊也开起来。
孙铁柱也是想着,他要不要做个别的,根雕是个高雅的,他手艺不够,得好几年锤炼,还得有奇特的树根。这些年的时间,是挣不到啥钱的。但去给裴芩管作坊,这事儿就是镇上的村人也想那一份分红,撺掇他的,他还没那么蠢,“墨夫人都已经说了,先看看卖的咋样,再做决定。你们就先等等吧!”
“哎呀!铁柱!时间不等人!这红薯粉只有冬天能做,今年这冬天都要过去一半了,再等就来不及了。再说这红薯粉就算做的多了,它晒干了也不会坏。明年天暖和了,没有货了还卖个啥!?多做了可以存着啊!”
孙铁柱呵呵笑,“要开作坊,村人也都想站一股,这个事,我可挑不起。你们不如去找里正。”
“谁不知道里正家那老闺女害过她们,哪还能像以前啊!”撺掇孙铁柱扛事儿,去找裴芩说。
孙铁柱还要上山找树根,帮裴茜抓竹鼠和野兔子,笑笑推辞了。
几个人纠集了一群人就去找孙里正了。
这事裴芩都没有松口,从出了孙秀谨的事,孙里正也就不跟裴芩她们来往了,哪里还好说那个话。
孙里正自然推辞,让他们去找裴芩就好,她要是愿意,自然会开这个作坊的。
就有人说他不会为村人谋福,里正当的也不是啥好的,现在有他当里正,说不定裴芩才把作坊开到方家村,都不先在镇上开。里正要是换个人当,作坊的事儿,肯定就说通了。
孙里正看说话的人,是孔姓的人,虽然明白,有可能故意挑起事端,但还是忍不住想,是不是裴芩在逼他下马,要换个跟她们家关系好的做里正!?
苗氏听他念叨的,冷哼,“就因为她们,现在村里人都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了。你做也碍着她们的眼,这是非要整垮我们家呢!害我们一个闺女还不够,还非要把我们家都整垮!?”
孙里正没有说话,这未必就是裴芩的意思,但裴茜…。就不一定了。
越来越多人来说。孙里正也有些没办法,也想试试看裴芩的态度,就上门来,问裴芩作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