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酒如今和夜麒零的关系,比起以前那种即便是利用也无所谓的时候可完全不同。
虽然幻德尔加也认为何酒完全可以抱大腿。
不过何酒实在是想象不到他和自家男神讨论他要落跑的时候,男神会是个什么反应。
“总之会长,异尊会的问题不论是校内校外的我都能帮你解决。不过唯独异兽们哦……这个即便是我也完全没辙~所以不管如何,会长你尽力就好!”
若兰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酒当时简直想就地晕过去装死算了。
叹口气,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拉住了若兰的小手。
“现在不是还没开学呢?我是不是能果断时间再去找副校长?……”
何酒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然而……
“会长啊~你难道没听说过早死早超生吗?过几天我只怕你投身于异兽们的怀抱更不想去见副校长了。安啦会长~你不是才和副校长一起考察回来吗?难道这期间感情还能没升温?”
若兰那一脸何酒肯定和夜麒零有什么的表情,看的何酒也是分分钟想揍死若兰。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兰这才和师父呆在一起多久啊?
就已经从高冷干练的女神变成腹黑女王了吗?
“……呵呵呵呵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抽筋扒皮以油烹之……不死,则成一代奇葩也……呵呵呵呵呵……”
若兰看着何酒一脸生无可恋的转身离开,忍了又忍却还是笑的不能自持……
“啧啧啧……小若兰你果然也越来越坏了嘛~”
难得从书山书海里出来透气的幻德尔加,站在若兰身后看着自己徒弟萧瑟的背影,同样心情十分愉快。
而何酒则在不得不面对男神,以及自己简直可称惊世骇俗的计划里,面对他实在是不想面对的人。
回到了现实世界的夜麒零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袍。
站在校内独属于他的公寓内,华丽的落地窗透出光华来十分温暖而亮丽。
就站在窗口处远远跳望整个国家首府学院的夜麒零,他浅灰色的长卷发依旧极其柔顺的披散在身后。
倾长而挺拔的身材,那张仿佛永远也不会老去的脸。
俯视着整个学院的风景,夜麒零的心中也只剩下一片清明。
“咚咚……”
难得悠闲的下午时光,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夜麒零放空的心。
微微蹙眉转身,猜测着这时候会来拜访自己的人是谁。
直到夜麒零站在门前轻轻划开推式门,看到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来客……脸上才露出了有些无奈的温柔微笑。
第230章
一直到何酒从夜麒零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何酒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话……
而他的这位刻板男神却丝毫没有责怪他甚至质疑他的意思。
走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何酒回想男神的表情……总觉的自己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所以才会导致这样巨大的落差。
“哎……居然真的答应了?男神肯定是不会像师父似得没事就坑我吧?”
何酒抓抓头发思绪万千之下,猜不透夜麒零是怎么接受自己的请求的。
也不明白共同经历过生死之后,何酒对于夜麒零而言……
早已不是曾经为了互相利用的生分关系。
“大伯……”
相比年轻的大伯,已经满头白发的校长实在是怎么看都不像个晚辈。
“您真的相信他的吗?”
白齐山不无怀疑的轻声问道。
“有什么好质疑的?”
夜麒零已经将何酒的打算告诉了白齐山。
“大伯,何酒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他的愿望很美好。可不代表……”
“他不是普通的孩子。或者说,你也可以不把他当孩子看。”
白齐山站在夜麒零身后,依旧用着仰视的目光看着长辈。
不论多少年过去,夜麒零的强大都是毋庸置疑的。
白齐山不知道短短一个假期在何酒和夜麒零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是即便白齐山不愿意承认,可是他的大伯认定的人……几乎从没令他失望过。
当然这些人当中,或许不包括他自己。
“何酒从第一天进入这个学校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不会走一条平常的路。难道你在接受他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他终究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吗?”
夜麒零并不为何酒的打算而感到惊讶。
所以在何酒涨红着脸试探般的找夜麒零商量时,夜麒零完全没有何酒以为的那种惊讶或者气愤。
安安静静的听完何酒的愿望之后。
夜麒零也明白何酒一直以来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比起追求功利还有名誉的名门之后们,果然还是自家这个有点傻乎乎的徒弟更加真实可爱。
虽然夜麒零也看的出何酒坦白时的紧张。
但是怎么想,何酒所做的也都不算是坏事。
所以也算是对何酒表达了理解和支持的夜麒零,根本猜不到何酒在见他之前的心态又是如何。
白齐山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还能有除了白家的孩子,还有可以让自家大伯如此信任与疼爱的。
叹口气,白齐山也不再去继续质疑这位同样有实权的副校长。
毕竟说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自己处理,也只是因为夜麒零一直认为自己大限将至。
如今没了传承者的顾虑也没了大限将至的担忧。
是想继续做甩手掌柜,还是重新介入一些圈子这都完全看夜麒零自己的心意。
“大伯……只希望你选择的人不要像我一样总是让你失望。”
白齐山转身要走之前,夜麒零顿了一下微微皱眉却反驳了白齐山的自怨自艾。
“但是你……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夜麒零的话音淡淡落下。
白齐山站在原地蓦地转过脸来惊讶无比的看着夜麒零的背影。
那时候的白齐山听到夜麒零看似无所谓的一句话,心中的震动都不知该用怎样的话语来形容。
何酒也不知道他的每一个脚步,每一个选择同时又为多少人打开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曾经一心赴死的夜麒零如是,只想孑然一身的麾最如是,单纯是个学霸的若兰如是……
甚至那个对世界全心冷漠的兰琪都如是……
他们是因为遇到了何酒而有所改变,而这样的改变却又并非完全由何酒主导。
人生总是在各种各样的相遇里影响每一个人的轨迹。
有的时候或许注意到了,或许注意不到。
但是改变……
都是每时每刻无法逃脱?4 乃廾?br /> 这种宿命属于每一个人,每一个都不曾猜想过自己会如何改变的人。
“秦烈西……真难得你还能活着回来。”
黑清栏笑起来坐在黑洞的巨大巢穴里,看着远处那个狼狈的影子笑道。
“呵呵呵……怎么?我回来了……你很不高兴?”
秦烈西一手支撑着粗糙的岩壁一手死死捂住胸口的破损处。
“不不不……我没有不高兴。毕竟我们输的体无完肤,我只是好奇你还能活着回来罢了。”
比起已经奄奄一息的秦烈西,黑清栏的样子绝对要好的太多了。
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沙漠,隔壁……
地球上绝大多数可怕的天堑深渊聚集的绝境之地。
所谓境外流域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留存于这个世界的地狱。
“……呵呵我当然会活着回来。我不仅能够活着回来……还能活着夺回全部属于我的东西!”
秦烈西利用何酒逃出生天的故事在他的回忆里已经是有点久远的记忆。
除却了不能遏制的疼痛,还有为了保存黑死兽而不断支付的营养与力量。
秦烈西为了报仇而制造的这次战争,虽然最终没能帮助他们打开征服整个越安的大门。
但是也还是为饥饿了太久的流徒们提供了大量的资源还有食物。
因此在秦烈西还苦苦挣扎的这段日子里,其他那些成功逃回老巢的流徒们……
肆意瓜分着由秦烈西争取的全部,并且完全没有将秦烈西所付出的一切计算在内。
秦烈西拥有黑死兽就足够所有流徒们嫉妒到发狂了。
更何况秦烈西手里还拿着那个东西。并且自始至终都没有使用那个东西的意思……
所以在忌惮秦烈西还有后招的情况下,即便是强盛时期的黑清栏也不敢招惹这时候的秦烈西。
“喂……我说……你的胆子可真是一点不像流徒之首……秦烈西现在也不过是丧家之犬。黑清栏这种时候你还不动手?……”
坐在黑清栏另外一边的几个流徒之首仿佛嘲笑一样的说着。
然而黑清栏却还是无动于衷。
秦烈西冷冷的笑出声来,更像是挑衅这群看似强势的白痴。
“秦烈西!你已经是个废物了!现在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听到了秦烈西的笑声除了黑清栏其他的流徒显然是十分不爽的。
黑清栏也不开口,就静静的看着事态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继续下去。
“哦?……我已经是个废物了?你们肯定?……”
秦烈西仍旧扶着岩壁才能慢慢朝着更多的流徒还有流徒之首们靠近。
此时此刻的秦烈西不止行动缓慢,就连说话的声音的带着明显的虚弱和颤抖。
就算曾经还有人畏惧秦烈西的余威,但是在流徒的世界里。
一如秦烈西这样已经老朽的流徒之首,还胆敢挑衅新生强者就是在自寻死路。
三十六位流徒之首的位子,因为季迪亚一战也几乎换了一半的人。
对于有些真真算是新鲜面孔的流徒之首,秦烈西压根没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唯有那个从开始说了两句话的黑清栏之外,秦烈西似乎并没有对其他人有更多的打量和关注。
而黑清栏也一样用种说不清的目光看着此时此刻的秦烈西。
“你重伤至此,如果还想稍微保留点你曾经的尊严就不该这么出现在我们面前。”
黑清栏说罢,直直的瞪着已经快要走到整个大殿中间的秦烈西。
“尊严?……呵呵呵呵呵……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徒还有所谓的尊严。难道不都是弱肉强食?生者为尊吗?”
秦烈西阴暗的回应了黑清栏的话后。
果不其然听到了秦烈西的话之后,那些刚刚上位的流徒之首们立刻就有坐不住的趋势。
看着这些眼睛里满是杀意和贪婪的恶鬼,黑清栏虽然也一样对手中握有的力量不能释怀。
但是因为和秦烈西有更多接触,也有更多经验。
所以就算被秦烈西如此挑衅黑清栏也还是冷静的坐在原位上攥紧了拳头。
秦烈西站在恐惧广阔的阴森大殿之上。
平整的大殿之下跪着的弯着腰的是无数只能受强者支配的小喽啰们。
在地狱里生活,如果不能把杀戮还有残酷当做家常便饭。
那么不论如何在这里都是活不下去的。
秦烈西还是保持着一手捂着胸口破损的姿势,但是另外一只不着痕迹耷拉在身侧的手……
却不知何时藏着让曾经可算流徒中最强的几任流徒都害怕的东西。
那是一个黝黑黝黑的圆球……
虽然只有两个手指那么宽的尺寸,但是当按耐不住的流徒们冲向大殿中的秦烈西时。
黑清栏终于借了其他人的光看到了秦烈西手里的那个东西。
“秦烈西!”
就在率先扑向秦烈西的两个魁梧流徒,顷刻间被吸收成为两具干尸。
黑清栏瞪大了眼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已经是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现在……你们才开始明白我为什么回来吗?!”
看着秦烈西几乎破碎的黑袍在阴风阵阵中略起,如同扭曲的鬼爪。
之前还认为秦烈西是送上门的食物。
那些显然对秦烈西手段还不甚了解的流徒之首们,此时此刻除了意外更多的还是被挑衅的愤怒。
黑清栏猜不到秦烈西这次回来又打着怎样的算盘。
可是因为秦烈西被迫展开战斗的姿态,秦烈西胸口处那个怎么都无法掩盖的破口……
那是怎样都没法掩饰的致命伤……
第231章
漆黑漆黑的梦魇,像是在纯白光明里不能破除的魔咒。
深刻深刻的恐惧,如同在安宁天堂里随时喧嚣的尖叫。
要把胸口都活活吃透一个深渊的感觉,秦烈西躺在巨大的床上。
反光的黑色细绒,在阴暗森冷的巨大巢穴里具有最奢侈的保暖功效。
可是寒冷还是不停的从脚底蔓延,直到秦烈西双手紧握,浑身僵直着醒来。
那在昏暗的光线中也带着不能忽视的残忍眼瞳,有着让所有跪服在他脚下的奴隶们颤抖的力量。
慢慢的坐起身来,秦烈西缓缓抬起还带着僵硬感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在秦烈西原本破裂的胸口处,那个原本该是必死无疑的东西如今还在安然沉睡。
它也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不肯放弃随时都能丢失的性命。
“他要保住你。可以……我就为他保住你。当做是未来交换的条件。”
秦烈西压抑住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的噩梦。
冰凉的疼痛和折磨里,曾经在越安拥有的短暂明媚成了一道如同幻觉似的圣光。
依旧是枯瘦苍白的手指,依旧是缓慢危险的姿势。
站在巨大床铺之下,秦烈西随意搭上一件柔软的兽绒长袍。
没心思去打量这个又再一次回归到了自己手中的宫殿。
也不想俯视那些,才被他血洗流徒之首的残酷所惊吓的奴仆……
挣扎在流放地狱里的活物们,统统都是比鬼怪更加无情扭曲的生命。
若论死亡的伤痛,一次次在绝境里的挣扎者眼里……死亡什么都不是。
“你一直在做噩梦。秦烈西……吃了这么多强者。现在的你难道还会有梦魇吗?”
站在秦烈西对面的黑清栏是唯一没有被杀死的流徒之首。
“怎么?……我吃了送上门的东西,这有什么问题吗?”
秦烈西冷冷的笑了一下。
在那种嘲讽般的笑容里,黑清栏拧紧了眉头却不再继续这个足以让秦烈西杀了他的话题。
到底在秦烈西这种怪物的世界里,什么样的东西才足以当的起梦魇这种分量的东西。
黑清栏绞尽脑汁,也不能在如今阴险又残忍的秦烈西身上看出任何线索来。
甚至就连秦烈西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还会一遍遍做着有关未来的噩梦。
抓不住的失去是必然。
得不到的奢望却是偶然……
偶然这种事情,就因为不确定,没见过……
所以也就没想过它突然的来了……当事人又该作何应对?
“呵呵……”
秦烈西多少次想要拽出这已经半废掉的凶兽让它死个干净。
可是在倾盆大雨里面的那个人,一遍遍说别死……
那时候何酒看着秦烈西的眼睛,秦烈西自己也不知何酒到底是叫谁别死?
苟延残喘的生命在无止境的生长着。
站在鬼爪般的山崖里,秦烈西眺望着看不见尽头的戈壁。
何酒干涩的声音还一遍遍的在秦烈西的脑海里面回荡。
触碰过何酒冰凉肌肤的手像是中过诅咒。虽然这种诅咒对于原本就生在地狱的人来说更像是赞歌。
“如今你已经足以成为所有流徒的主人。包括我也不再是你的对手……你打算怎么做?”
秦烈西有足够的养分可以张扬他的势力还有威力……
但是最近常常在噩梦以及养育黑死兽的纠结里沉默着的秦烈西……
让新人们诚惶诚恐,让喽啰们更是心惊胆战……
看着秦烈西又站在高崖的阴影里,望着巨大巢穴之外的灼热世界。
“……”
秦烈西微微侧了下脸,虽然他听见了黑清栏的话可是却没有出声回答。
又过了很久之后,秦烈西朝着高崖危险的边缘走了一小步。
然后伸手扶住粗糙的岩壁……
“我一直都觉得,流徒之首这个称呼……从来都不应该有第二个人分享。”
阴森森的落下这样一句回答。
还站在秦烈西身后的黑清栏冷笑了起来。
“拥有了冥灭珠,你果然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自己留下后患。所谓的潜入境内,所谓的分享战果。你的阴谋在最开始就昭然若揭……而我们所有人……居然都没能相信你居然愿意蛰伏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