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休满一天吧。
萧之夭冲着萧江灼笑得特别平和。
萧江灼那颗被疏忽的心终于被填补满了,弯身下来跟萧之夭又亲了好半天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我很快就回来啊,你哪儿也不许去。”
他出门,严丝丝和阿宁进门。
阿宁忍不住羡慕地说,“王妃真幸福!放眼全尧天,能像这样粘着一个女人不放的可就咱家王爷独一份了!”
萧之夭站起来让阿宁把外袍给她披上,“你这羡慕让我接受的有点心虚啊,听说某个黄先生给自家老婆亲手雕的簪子都快把首饰箱撑爆了。”
黄宁赚钱不少,又不往外花,给阿宁买首饰吧却总被阿宁念叨着浪费,偶尔送了一次亲手雕刻的木簪却被阿宁引为至宝天天佩戴。从那以后黄宁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隔三差五就送一个,隔三差五就送一个。阿宁的首饰箱真的快撑爆了,听说已经勒令黄宁再做一个新首饰箱给她了。
阿宁被取笑得满脸通红,眼角眉梢的幸福藏都藏不住。
严丝丝看不下去了,“怎么着,一个一个就欺负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那都是虚的!来来来,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实打实的感情!”
严丝丝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个头不小的钱袋子,找开,全是一张张大面额的银票。
阿宁瞪大眼,怪不得总觉得严丝丝最近胸前雄伟了不少,她还以为是二次发育呢,结果却是靠垫的?
“喂,这些多钱你就天天带着?你也不怕丢了!”
严丝丝:“不带着才怕丢!带着丢了也是和我一起丢,钱在人在,钱丢人丢!誓与银票共存亡!”
萧之夭和阿宁:……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我有给你开这么多工资?啊,都是甘衡给的吧?”萧之夭说到一半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是,这是他到现在所有的积蓄,包括上个月的工钱,都在我这儿!这感情够真挚吧?羡慕死你们!”
严丝丝重新把银票装回钱袋子里,再塞回怀里,果然胸前一下子雄伟了不少。
她还塞得特别匀称,看起来特别像“真材实料”。
萧之夭和阿宁:……
槽多无口,围笑吧。
“最近忙着也没问你,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不是说先买新宅子吗?买了没?”萧之夭原是想跟当时给阿宁准备嫁妆一样陪严丝丝一起买这买那的,可惜都被严丝丝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特别高大上,“审美观念不同,你看上的东西我都看不上,所以还是别麻烦了,到时成亲你包个特大红包就成了。”
萧之夭:她还能说什么!
阿宁抢着回答,“本来都定好了,还请我们一起先去看了看,谁知第二天她又说不买了,也不知道她在矫情些什么。”
“不买了?你又不想嫁了?”萧之夭第一反应就是这。没办法,严丝丝的脑回路一向跟别人都不一样。
别人都觉得她不一定嫁的时候,她偏偏决定嫁了。但别人要说她肯定选择好了的时候,没准她自己又变了。
看到严丝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萧之夭心里就是一格噔,别真让她猜中啊!公司内部自产自销就这点不好,谈婚嫁要半路黄了的话这以后可就不好相处了。
严丝丝人生第一次说话期期艾艾不流利。
“内什么,王妃,您不是开发新地皮呢么?您不是要建盛京第一片封闭管理高档住宅小区么?您看我和甘衡加起来的这些积蓄够买一处的么?嘿嘿,要是不够,您就从奴婢往后的月钱里扣!奴婢这一辈子都卖给您了,您就打个折卖奴婢一处宅子吧!”
萧之夭的心终于放下了,原来严丝丝在打这个主意。
“你可吓死我了,我还当你又要出什么妖蛾子。那片区域白给你一处都行啊,只是那片区域太偏了,主要就是为六部的公务员们准备的,你和甘衡住那么远的话好吗?”
“不然怎么办?王妃上次画的内部房屋构造我可太中意了,然后就发现曾经看中的宅子是多么的不入眼。甘衡说了,到时天天送我过来王府上班也行。”
严丝丝自己没发现,她现在说起甘衡来就跟阿宁提起黄宁的时候一模一样,俨然已经所属物的心态了。
萧之夭也不说破,“如果你能等的话,其实还可以再等等。六部新建,盛京的政治中心必然会偏移,等这片区域的老公务员都搬离开后,我准备这片再重建的。怎么着至少也得三年后了,你能等吗?”
“那必须能等啊!”严丝丝已经高兴得蹦起来了,“阿宁不也没有搬出去住吗?那我成亲了也可以继续在府里住。管吃管住,我还可以继续攒钱,然后三年后不用王妃打折我都能买自己的新宅子了!可行可行,我要等!”
阿宁也赶紧举手,“那我也要预订一处!”
得到萧之夭的承诺后两个人驾着萧之夭脚不沾地的直奔厨房。一定侍候好主子的!
萧之夭也乐得抱着肚子等吃,没有明说就算她们不提,她也会提前给她们预留出来。
三个人正在厨房热闹地说笑着,甘衡进来了,“禀王妃,小鱼少爷带骆夫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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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圣父属性的男人
骆烨最近过得很揪心。
他爹被免职了,吏部尚书府骆家没落了,各个能干的嫡子兄弟们都先后被从要职上替换下来了,但他不揪心这些。
他信有果必有因,因果报应万事必循。曾经骆渊带着那些嫡子们背后做了什么贪赃枉法的肮脏事,他还是略有所知的。九王除了追回赃款却没有问罪骆家人的性命,他觉得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他是庶子,不曾牵连其中,他在官塾任一个小小教书匠也没人看得上,于是他倒成了所有骆家人中唯一一个还保住了原工作的人。
骆家的房子被认为是赃款所建被朝廷收回了,骆家人都被赶了出去。他就带着自己的母亲,以及媳妇南佑搬进了官塾分给每个教书匠的一间宿舍里。
贾氏是个老实的,没意见;南佑对这些身外的事情从来不在乎,也没意见。一家三口挤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宿舍里,靠骆烨和南佑两个人的月钱生活,倒也安稳平和。
但在南佑肚子开始显怀的时候,平静被打破了。
骆烨几次看见了南佑身上被掐出来的青紫,以及南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问南佑,南佑什么也不说,反过来还要劝骆烨别管,装作看不见就行了。
可他怎么能不管!南佑还怀着孩子呢啊!
后来他就耳闻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说是太子最近强宠女护卫南佑。
紧接着官塾的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同情和嘲笑。
他自小就在同情和嘲笑的目光中长大,倒也不惧这些。但他担心南佑的孩子。既然说了要做南佑肚子里孩子的爹,既然说了要和南佑一起携手过完后半生,他觉得他必须保护南佑。
在他的眼里,孤身一人准备生下孩子并养大的南佑是坚强的,是勇敢的。他心疼这样的南佑,更心疼南佑肚子里还未出生便已没爹还要被欺负的那块肉。
这让他想起自己。
自己出生就不被期待,出生后也没得到过父亲的关怀,全是他娘辛苦将他养大。他看不了南佑的孩子有可能再成为另一个自己。
当然,他并不知道南佑的孩子就是太子的。南佑从未提过孩子他爹,他就下意识地认为那人要了南佑的身子却又遗弃了南佑和孩子,这样的人不提也罢。
心疼南佑怀着孩子还要被太子欺负,骆烨第一时间先跟南佑谈过了,希望她要不就辞职在家待产。他们有积蓄,有住的地方,生孩子这段时间还是无忧的。
但南佑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更让骆烨心疼了。
南佑说,“你觉得我有拒绝的选择吗?那可是太子!”
是啊,那是太子啊!太子想要什么人,谁敢拒绝!如果不是南佑已嫁,如果不是南佑有孕,这谁家摊上这种事不得高兴地蹦三丈啊。
南佑甚至主动向他请休,“让你脸面无光我很抱歉,我看你还是休了我吧。”
当时骆烨能娶她全是因为骆丹背后操控,如今骆丹瘫在床上,空顶着一个太子妃的名头什么实权也没有了,南佑觉得重新解放骆烨的时候也到了。
骆烨对她很好,南佑打心眼里是不想把骆烨再牵扯进来了。
然而她这么一提议却让骆烨更下定了决心拯救她脱离太子的魔掌。
南佑那么勇敢,愿意为了他而让他休掉她,那他也可以为了她去求人!
如今能跟太子对上的还能有什么人?必须是九王爷啊。哪怕骆烨不是一个有政治敏感度的人,他也从最近的传闻中总结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太子的气势在下落,而九王的地位却在上升。
他没资格见到九王,但他有机会见到九王妃。曾经小鱼初来官塾时,他曾与萧之夭有过一面之缘。那样有着大方气度的萧之夭让骆烨觉得,或许这会是条出口。
小鱼对这个骆夫子的印象也很好。灏记大发特发之后,官塾的夫子也好,同学也好,有太多人想通过小鱼给赵祈灏或者萧之夭传达竭诚合作共同富裕的意思,但都被小鱼拒绝了。
然而骆烨提起要见萧之夭后,小鱼却是第一时间就同意了。因为他看得出骆烨是真的有事相求。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了,骆烨的为人他也自认为可以信得过。
利用中午午休的时间,小鱼带着骆烨来到了熙王府。多少递贴子的权势富贵们都不可能进去的门,骆烨却在小鱼的带领下直接坐着马车进去了。
会客厅内,小鱼像个主人一样招待骆烨先坐,可骆烨哪里敢坐。
在官塾,无欲无求的他从来不把下面的孩子们当谁谁家公子看待。一律一视同仁,一律当普通孩子。小鱼也不例外,虽然其他夫子已经在背地里把小鱼尊敬地称为了小世子。
然而来了熙王府后,在这富丽堂皇处处透着尊贵他可能一辈子也来不了第二次的地方,骆烨没办法再把小鱼当作普通孩子看待了。
在赵祈灏的富养下,在边牧黎的教导下,此时的小鱼举手投足都自带华贵的气场。骆烨突然在想,他是不是冒犯了?这样的小鱼又岂是他能借力的桥梁!
垂手肃穆站在一侧,没能把慌张表现出来全倚仗于这些年来的修身养性还能强撑住,但他心里实在是已经萌生退意。
想求九王妃出面把南佑从太子那里要过来,他到底怎么想的!这样的事情做不得啊!
如果九王和太子关系好也便罢了,要个下人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但九王和太子现在分明是竞争的关系。虽然一切都没摆到明面上来说,但天下人谁不知道太子一派之所以弱下去了就是九王打压的。
皇子之争从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看皇室那些缺胳膊少腿儿的王爷皇子们就知道了。
结果他现在想求九王妃为了他一个八杆子打不住的人去跟对手太子要人?
他怎么有那个脸啊!
骆烨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觉得自己真是走了一步坏棋。
想准备萧之夭还没回应见不见之前就先走时,甘衡通知回来了,“骆夫子稍等,我家王妃马上就到。”
“啊?是。”骆烨这下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了。
小鱼坐在旁边不理解了,“骆夫子,你怎么冒了一头的汗?屋里很热吗?还好吧。”
甘衡在旁边看得清楚。从没联系的人突然上门求见,这不是有事相求还是什么?怎么,现在知道紧张了?还敢利用小鱼少爷了,回头就告诉七殿去!
不由嘲讽一句,“骆夫子是紧张吧。”
小鱼捧着热茶笑了,“骆夫子不必紧张,别看我夫子……啊我是指王妃,别看她面冷,其实她很好说话的。如果你相求的事情合情合理,她一定会帮你的。”
萧之夭走到门口时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不由打趣道,“这是夸我呢还是卖我呢?几天不见我们小鱼少爷的胆子可是长了不少啊。”
严丝丝和阿宁笑着附和,“看来是,就是不知道是七殿的功劳还是大少的功劳了。”
“夫子!”
在看到萧之夭的一瞬间,小鱼身上的贵气全部消散变成了孩子气,他从椅子上一跃而下扑向了萧之夭。
严丝丝和阿宁赶紧抢先一步欲挡,“别闹,王妃现在的身子可架不住你扑。”
小鱼及时在撞到严丝丝和阿宁之前做了个漂亮的“刹车”动作,“夫子,我跟义父新学的招式!”
他叫赵祈灏爹是在赵祈灏数不清次的威逼利诱加哭求后才叫的,叫边牧黎义父却是主动的。
边牧黎什么也没说,但他不叫义父,边牧黎就不教他武功;他叫了,边牧黎就尽心教他武功。
久而久之,这义父倒比爹还顺口了。
萧之夭也是知道这些内幕的,于是每听到小鱼出口一声“义父”都忍不住为赵祈灏点一次蜡。
点完蜡了再谈正事,“嗯,很棒。丝丝,赏。”
严丝丝抱过小鱼的脑袋在上面印了一个响吻,“赏。”
甘衡看红了眼,他也去找大少学一招的话现在来不来得及求赏?
萧之夭看小鱼,“我也看过了,赏也赏过了,接下来我和你夫子谈事情也没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可以回官塾继续下午的课了?甘衡,送小鱼回去。”
“夫子!”小鱼窘迫地红了脸,明白这是萧之夭看穿了他想借机旷半天课的意图。
“内什么,84 你看我来都来了。几天不见,我特别想吃你做的饭,真的!你看我想你想得都瘦了。”小鱼拉萧之夭的手开求,顶着一张在萧之夭看来绝对胖了三圈的脸演绎起小可怜来居然特别行云流水。
经过了赵祈灏以身作则潜移默化的谆谆教导,现在的小鱼撒起娇来与过去相比绝对不可同日可语。
虽然说辞听起来还有些不利落,但表情和动作却已经不违合的上线了。
萧之夭看得一头黑线,心想幸亏刚才还有边牧黎教过的某一招式打底,不然她真怕小鱼会被赵祈灏带偏成妖精画风。
辣眼睛。
“得得得,甘衡,带小鱼外边玩儿去。另外派人去通知一下七殿,让他晚上过来到熙王府接孩子。”
小鱼这才高兴着跟着甘衡走了。
厅里剩下了骆烨和萧之夭一行三人。
骆烨整整衣冠,规规矩矩地给萧之夭行了个礼,“骆某给王妃请安。”
“骆夫子客气了,请坐。”萧之夭坐到首位上,也没有客套的习惯干脆就直接问了,“骆夫子可是有事?”
“呃--”骆烨尴尬地原地站着,连坐都觉得没脸坐了,又哪里还敢说原本想求的事。
萧之夭三人是在等骆烨说话,所以不出声安静等着;骆烨是不敢说了,但又不能直接说没事了,于是一时也只能纠结地站着。厅里竟是安静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
严丝丝来气了,原来也曾喜欢过这张跟边大少眉眼相似的脸啊,但那时候骆烨给人的感觉是湿润如玉,看着就觉得心情好。怎么现在却变得扭捏如大姑娘了?合着你来了没事,就让王妃看看你?这不有病吗!
“我说骆夫子,真不是针对你,你也看到咱家王妃现在什么情况了,如果不是有小鱼领你进门,你还真见不着王妃。到底什么事儿快说!”
骆烨自小就有个毛病,受不得恐吓,只要一被恐吓,立马就什么都兜不住了。
严丝丝这一吓,他本能地就吓跪下了,然后就突撸突撸把原来想求的事都说出来了。
说出来就后悔了,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说了!他居然都说了!这等冒犯可不是冒犯小鱼那么简单了!他今天会不会把脑袋留在熙王府?
萧之夭三人却听愣了。
统一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骆烨还真敢想啊!这种事情居然求到熙王府头上来了,他这是脑子有坑呢还是脑子有坑呢?
萧之夭心生不悦,但到底看在小鱼的份上没有太落脸,“抱歉,骆夫子,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他从哪里看出来她有圣母属性的?她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管。
话落下,萧之夭站起来就想走。
来之前就被严丝丝和阿宁说破一定是有事相求,她还没有全信,想着也许是小鱼的课业上出了什么问题他不方便找赵祈灏交流才来找她呢?但现在,呵呵,印象中一心做学问的读书人也学会利用人情关系了,这事儿还真令人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