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沐大将军与夫人周百惠渐行渐远,加之他常年在边陲,京城的家犹如摆设,周百惠恨过哭过,但都没有挽回沐大将军的心,这些年年岁大了,便也歇了许多的心思,只是这次因为沐大?3 诒呲镉至⒘舜蠊Γ实圩急父庸俳簦岱馕蕉ê睿抛偶逼鹄础?br /> 沐大将军目前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周百惠所生的嫡子沐向天,一个是跟随他在边陲的姨娘所生的庶子,叫沐向海,其实他还有个庶子,是他最喜爱的巧娘所生,叫沐向峰,只是在去边陲的半路上出了事儿,不仅巧娘被杀,那个孩子也失去踪迹。
这么多年,他都在寻找,可是那次截杀做的很是隐秘,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的线索。
继承爵位之人当然是嫡子,可是沐向天成婚这些年,只有一个女儿,还病弱的很,没有子嗣,即便是嫡子也没法继承爵位,所以周百惠便想从娘家这边,选几个女孩给儿子做妾,假如能生下一儿半女,不仅儿子可以顺利成为世子,还能提携一下周家家族。
就这样,周家族老们将嫡支旁支的女孩都选了个遍,这才确定三个,花大价钱送这三个女孩进京,只是另两个不愿意跟这个油坊小商户在一起走,便将她们甩在后面,为此,油坊老板娘气恼了一路。
另外,她之所以要住在驿站,那也是听说那两家一路上都是住在驿站里,便也想着有样学样,没想到,到了她这儿总是碰壁,便安奈不住想狐假虎威耍耍威风了。
浅薄之人就是这样,一旦得了势,便张狂地控制不住脾气秉性,其结果,那耀眼的荣光,因为其品性变得犹如昙花一现,眨眼便又烟消云散,而有头脑之人,会小心谨慎呵护命运给的机会,紧紧抓住这个转折点,脚踏实地稳扎稳打,将这荣光慢慢吸收,成为自己一飞冲天的源泉。
看到马车咕噜噜地走了,欢喜客栈的掌柜的无奈摇摇头,嘴角露出讥讽的笑,那个妇人的样子,哪像什么官眷啊?整个就是个商户,还想住驿站,哼,还真是敢想!
这闹剧没有影响到方知她们,回到客栈便带着三个孩子上床睡觉了,床不是很宽,娘几个横着睡,方知脚腕控到床榻外,虽不舒服,但也能接受,这可比在末世好多了,最起码安全。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哄着三个孩子吃完饭,将布匹装到牛车上,又腾出一小块地方给三个孩子补眠,便跟掌柜的结账,然后准备出城。
只是来到城门口,又遇到那妇人的车队,这次是因为她们的马突然受惊,与正常行驶的,装着粮食的马车相撞,人家没事儿,可她却将头给碰了个包。
为此她捂着头跳下马车破口大骂,城门士兵上前劝说,让先去医馆看看,在让两辆马车错开,把路让出来,省的耽搁别人入城出城,可是那妇人已经被气坏了,哪里听进去别人的话,蹦跳着让人家赔一百两银子。
这一路七灾八难的,其实是那两家竞争对手指使的,否则这油坊老板娘,怎么会知道那两家都住的是驿站?这一路上总是出现这样或是那样的状况?
那两家都是嫡支,原本就排斥旁支之人,又听说油坊女儿长得国色天香的,所以担心去京城竞争不过,便在护卫及下人里面安插内奸,不仅让她们一路延迟,还突发的事儿不断。
士兵很生气,怒喝车夫赶紧将车赶到一边,即便闹也都别在城门洞里闹腾。
只是运粮马车刚要动,油坊老板娘便冲上去拉扯,说是不赔钱不让走,此刻才是她的真面目,要是官家夫人,怎么能亲自动手?
管家和小厮很是无奈,他们都是族里派来帮衬的,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还是第二辆马车里的那个女声,不仅让油坊老板娘立刻停止哭闹,反而低着头老实地爬上马车。
方知感觉很奇怪,用神识铺展开去,只见第二马车里的女孩嘴唇噏动,像是在下什么无声指令般,这时她才感觉到空气里有轻微的能量波动。
这女孩在用什么手法控制那个妇人,难道是精神系?
这时那女孩好像感觉到有人窥视,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方知立刻将精神力撤回,那女孩刚才使用精神力太多,所以并没有发现方知的窥探。
她疲惫地对外面的管家道:“赶紧走吧。”
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一声,又赔笑地跟那几个士兵道歉,这才一挥手,让车夫快速赶车离开。
她们走了,牛车也顺利地走出城门,这时太阳升起,炫目的阳光将城墙渲染的更加沧桑,像是一位老人,沐浴着晨光里,无声诉说着以往的经历。
方知回头望着那城墙,心里思绪万千,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那样一个美貌的女孩,竟然会用精神力控制人,还是控制她自己的亲娘,看样子自己以后要低调行事了。
☆、110.第110章 强取
可是想归这样想,但是许多事情不是低调就能解决的。
走到最出名的三岔口,一条路是往以这个路口取名的三岔镇去的,一条路是往京城去,剩下的一条路就是往齐云镇的方向。
方知看了这个地形,觉得这里不仅有河水,还地势平坦风景优美,假如在这里盖上一个大院子,既能吃饭又能住店,一定生意不错,那些旅客就不用去县城或是三岔镇住宿了。
于是她便询问黄大叔,这片土地归哪里管?地价如何?
黄大叔道:“这片地当然是县衙管着的,这般在荒郊野外,周围又无田地,我估计,应该属于荒地,大侄女怎么有心要买地啊?如果要是买的话,大叔下次来帮着你打听打听。”
王石柱往四处看了看,不赞同地摇摇头道:“这片地离县城这么远,离三岔镇也不近,要是来了匪徒啥的,太孤立无援,到时只能被动挨抢,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是啊,现在治安是个大问题,即便是青天白日被抢,到县衙报警都来不及,除非几个会功夫的人在这坐镇还行,但也风险极大。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到熟悉的叫骂声,车上人齐齐往去京城那条路上望去,只见那倒霉的妇人又出事儿了,虽然听不清在骂什么,但是看到她被丫鬟扶着站在路边,而她的车夫正在着急地在马车边转悠,就知道定是她的马车坏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只是笑容还没有收敛,就见那个妇人转头看到他们,便用手往这边指了指,又说了什么,一个护卫便打马往这边跑来。
王财来急忙挥动鞭子,让牛车加快速度,可是人家毕竟是骑着马,速度那是没法比的,那位汉子到了跟前抱拳施礼道:“各位乡亲,我家夫人请各位过去帮帮忙。”
黄大叔笑眯眯地道:“这位壮士啊,我们的路途还远着呢,这里离县城不远,也离三岔镇不远,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去那里找人儿。”
那位壮汉很是憨直,说话不会拐弯儿,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厚着脸皮将来的目的说了:“我家夫人所乘坐的马车车辕断裂,想买…想买你们的车辕一用,”说到最后他也感到自己这样做很不讲理,可是他实在受不了那妇人的歇斯底里的咒骂,让她跟她女儿先挤一辆车,她还不同意,没办法,原打算回县城买的,可是她又嫌弃耽搁时辰,这不,见到人家牛车走过来,便想出钱将车辕买过去一用。
方知冷笑道:“一根车辕五百两银子,能出这样的价格,便卖给你们。”
那个壮汉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不悦地道:“这位夫人,你太太..能坐地起价了吧?”
“哈哈,我们就是这个价,嫌贵可以,往这边走是县城,往那边走是三岔镇,这两个地方车辕都便宜,不像是我们,可是正在路上行走的车辆,难道让我们将车辕便宜卖给你,在扛着车牵着牛步行回县城,去安个车辕么?”方知嘲讽地道。
那位大汉被这样一说,满脸涨红,囔囔地说不出话来,然后一转身,拍马回去禀报了。
王财来急忙将牛车赶的更快点,想远离这些蛮横不讲道理的一群人。
这时,从三岔镇那边来了一队人马,见到有人来,黄大叔王石柱他们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这队人车马不少,护卫也很多,虽然那些护卫没有穿着盔甲,但是方知明显感觉到他们身上带着杀气,应该属于久经沙场的。
正往前走着,后面传来马蹄声,只见那妇人的护卫又都追上了,齐齐地将牛车围了起来。
方知便跳下车警惕着,准备随时出手,同时观察周边是否有能量波动,那个女孩会用精神控制人,这个不得不防,不过,想到那女孩脸色苍白,应该是精神透支造成的,估计此时不会恢复过来。
黄大叔刚想上前赔笑脸问怎么回事,就见小包子在牛车上站起,挺着小胸脯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抢劫?”
众护卫听到这话,齐齐色变,好么,他们只想威压一下,将几个老百姓吓唬住,然后给点钱将车辕买过来,没曾想,小孩一出口就给他们扣上个抢劫的大帽子。
领头的刚要抱拳说话,就被豆包儿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道:“尔等应该跟大当家的三当家的多学习,像他们那般,跟着我爹爹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
两个孩子的话,不仅有点震慑力,还让护卫们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你想啊,人家跟匪首很熟,不熟的话,小小年纪怎么知道啥叫大当家的,啥叫三当家的?还有就是,匪首们都跟着他爹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那他爹定是个厉害人物啊,当然,这里不是指地位,而是只武功或是在江湖上的威望。
他们作为保镖的,干的都是风险很大的活儿,一旦得罪江湖人士,尤其是武功高的还有威望的,恐怕就没法活了,因为在路上,肯定会被追杀的。
所以众护卫谁也不说话,齐齐看向他们的头儿。
头儿也不愿意惹一身的骚,刚想带人回转,自己的马就开始尥蹶子,差点将他扔下马来。
吓得他急忙抓紧缰绳,但马还是往前冲去。
众护卫不明白头儿的马为啥突然受惊,正在错愕之际,他们身下的马也乱了起来,尥蹶子的尥蹶子,乱扑腾的乱扑腾,多亏他们都是有身手的,没有被甩下马来,也没有受伤。
方知见到小花跟没事人似的站在自己身边,小脸绷着,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乱糟糟的场面,嘴角就忍不住地往上扬,往上扬。
因为她刚才可清晰看见,小花从路边捡了个棍儿,以风的速度跑了一圈,不是捅马腿穴位,就是捅马屁股,导致马不安分地乱折腾起来。
小包子与小花心灵相通,所以知道是小花干的,便帮着打掩护,故作惊讶地道:“哎呀,各位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可有摔伤?我姥姥常跟我说,要做个心地善良之人,不能存有恶念,否则会遭报应的,看看看看,这不老天惩罚来了,哎….,各位叔叔大伯啊,以后一定要多做善事,少做恶事,才能安泰久长啊。”
豆包在旁边摇头晃脑地教育道:“夫子常告诫大当家的他们,一善染心,万劫不朽。百灯旷照,千里通明,敝人将这句话送给各位叔叔大伯,望铭记于心。”
☆、111.第111章 感觉
护卫们将马安抚好,什么也没有说,便齐齐跑走了,尘土散去,露出小包子那得意的鬼精灵般,蹲在车上捂着嘴偷笑的样子,豆包儿有样学样,也蹲在车上学着哥哥捂着嘴笑,只是他忘了自己还穿着开裆裤,于是小.鸡ji啥的便暴露出来。
王石柱见到两个外孙子这般聪明,很是老怀宽慰,便要上前将两个孩子抱起好好亲香亲香。
这时,车后面传来哈哈的大笑声,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细布藏蓝色袍服,龙行虎步地走过来。
他虽然穿的很是朴实,但周身的气质让人感觉到威压,像是带领千军万马用兵如神的将军,又像是阅读万卷书儒雅的智者。
方知感觉到这位老者长相有点熟悉,尤其是那浓浓的剑眉,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位老哥真是有福啊,两个孙儿机灵聪明,小孙女武技高超,真是可喜可贺啊,”老者走到马车跟前,很和蔼地跟大家施礼,然后那热切的目光就再也不离开这三个孩子了。
方知一惊,没想到小花那般速度快,还是被老者看在眼里了,不过当她感觉到老者体内蕴含着雄厚的内功,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王石柱很是得意地笑着道:“是啊,我的外孙子别提多聪明了,我的外孙女因为从小总被追,所以跑的很快,我的这个傻女儿,还真是有点傻福呢。”
老爹,夸你外孙子们,也不用贬低你女儿吧,不过….不过….老爹说的也对啊,自己有这三个出色的孩子,还真是有福呢,但绝不是傻福。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小包子,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包子站起抱拳施礼道:“回禀爷爷,小的叫赵子强,小名叫虎仔,我娘叫我小包子。”
老者很想上前摸摸小包子的脸,不知为什么,当从马车里看到这边发生的事儿,又听到两个孩子的话,他便无法控制地想过来看看,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两个孩子不仅聪明机敏,还长得漂亮可爱,尤其是那眉眼,让他感觉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就是周家依仗的沐大将军沐田,接到皇帝的旨意,便带着手下回京,只是走到半路,突然想往连山县这边看看,二十多年了,他还是无法忘记巧娘,无法忘记那丢失的儿子,仿佛从这里经过,就能感应到巧娘和那个可怜的孩儿般。
他看着豆包儿露出的小鸡,ji,笑的更是开怀,便又问豆包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豆包站起,先是抖抖袖子,又拽了拽衣衫,最后整了整自己乱糟糟的小发髻,这才抱拳道:“回老伯,敝人姓赵名子瑜,齐云镇赵家村人是也,从小被卖,几经辗转历尽波折到了无名山,只是这波折敝人因年岁小不记得了,与匪寇生活三年,以小萝卜头儿为名,后经母亲带人上山寻救,才得以回家,母亲便给敝人起了豆包儿这个小名,老伯可称呼敝人为子瑜,亦可称呼为豆包儿。”
老者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从怀里拿出帕子擦拭,但依然没有停止笑声、
他的随从也跟着大笑,眼神里能看出,对两个孩子也是非常的喜爱。
小花不明所以,觉得他们在笑话自家弟弟,便跳上牛车,举起手里的小棍儿,摆出战斗的模式。
小包子拍拍她的肩膀,不让她出手,笑吟吟地对那老者道:“这是我妹妹红糖包儿,她可厉害了,一般人都打不过她,”意思是你们别在笑了,在笑红糖包儿可要发火了。
“哦?真的吗?”老者便抹着泪边问道。
“嗯,我妹妹天生神力,又跑的速度极快,所以一般人都不敢惹她,”小包子得意地夸赞道:“当时我娘病了,我爹不在家,村里的坏小子觉得我们兄妹俩好欺负,便上来围攻,最后却被我妹妹追的是落荒而逃,直到现在,那些坏小子们,只要听到我妹妹的名头,吓得比兔子跑的还快呢。”
“你妹妹这么厉害,那你呢?”老者一脸的好奇问道。
“我没有妹妹的天生神力,也没有妹妹跑动的速度,但是我很聪明啊,调兵遣将可是我的长项呢,”小包子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道。
沐田没有觉得小包子夸大其词,反而因他这般自信满满的回答很是高兴,同时心中更是羡慕,恨不能这几个出色的孩子都是自己的亲孙子。
“你有优点,你妹也有特长,那你弟弟呢?”沐田接着问道。
“我弟弟可聪明了,读书认字儿过目不忘,他还在无名山上跟夫子学习过,现在认字都比我多呢,”小包子与有荣焉地道。
“那你不嫉妒他吗?要是以后他比你厉害怎么办?”沐田眼里闪着精光,含蓄地问道。
小包子不在意地道:“我娘说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弟弟有他擅长的,我有我擅长的,我们是兄弟,彼此互补才能更完美,之所以成为一家人,就是为了彼此帮助,彼此弥补对方不足的。”
沐田听到小包子的话,心中震撼,不由自主将眼光落在方知这个娘身上。
方知没有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正专心致志地盯着那股精神力呢。
这股精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很弱,但是那个女子很精明地将精神力变成一条细线,宛如蛇般,贴在地上慢慢地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