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着魔.完本[仙侠甜文]—— by：申屠此非(63)

最明显的一点便是，这里很少会有除了晴空万里以外的天气。不是没有，而是不同的天气只会在特定的区域出现。
比如洛从界中有一个区域完全被雷电覆盖，天空中时不时就会劈下闪电。有的地方，又是终日不停的雨水。还有那山峰险要的地方，落雪不止。
但是被作为洛从界弟子日常修行与居住的地方，却是灵气浓厚，气候宜人。
其中作为主殿的地方，更是如此。
主殿的顶端看着总是白色的云雾层层叠叠，恍惚间犹如天上仙宫。清气、灵气环绕，让人感觉极为舒适的同时，又不失威严。
可是现在，就在主殿那座最大的山峰天空上方，出现了黑色的云朵。
这云朵起初还小的时候，未曾有人注意到，就算它很明显，但是大家都在疑惑长老们让他们离开平日活动范围到底为何。不过也只是个恍神的功夫罢了，主殿上空的乌云竟然越来越大。
云朵之间似有雷电环绕，而那乌云好像要把整个洛从界都给吞进去一般膨胀。
“那个云……看起来像不像是劫云？”有人疑惑的问，“可这若是劫云，那该是何人在渡劫？竟然如斯可怕。”
那云朵看起来确实像是劫云，却又并不完全相同。
众人虽然不知长老让他们到外围来做什么，在看见那云朵，还有感觉到云朵中可怕的威势后，心中也明白，定然是与这突然出现的云朵有关。
洛从界的弟子人数原本就有很多，现在这么多的弟子全都站到了外面，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好在都比较有秩序，并不纷乱。
有人在盯着那云看了半晌后，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这事情，是否与天烬师兄有关？”
“……确实有些可能。”有人附和。
自从天烬师兄回来后，洛从界中间接连发生了好几件事情。
普通弟子全然不知，但是后来突然有一天，不少弟子都被调动起来收集材料、关注真元等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当时众人只是猜测他们参与的好似是一个阵法的布置，具体如何并不知晓，太过高深的东西，他们也看不懂。
到如今看到那黑云所在的主殿位置，再联想到那“阵法”，大家就觉得极有可能与天烬师兄有关了。
可是不管他们现在如何猜测，也都只能够猜测罢了。
小石头站在这群弟子当中，不声不响，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双眼睛倒是与其他弟子一同望着主殿的方向。
洛从界的秘境入口，就是主殿的背面。这乌云为毁秘境而来，自然就出现在主殿上空了。
小石头看着天空中的乌云缩缩脖子。
那确实不是劫云，但却让他感觉到劫云威压。
小石头自从融合了水精，修行不同于他人，一直没有经历过所谓的雷劫。可但凡是肉体凡胎的生灵，对雷劫总有一份说不清的畏惧在其中。
更何况眼前这携带者霹雳雷霆的乌云，其中的威力确实非常可怕，可怕到在小石头的眼中，那乌云的黑色几乎都要看不见，全都被雷电的金色灌满。
别人看天空是越来越暗，小石头看着却是越来越炽亮。那些可怕的能量越聚越多，从金色逐渐变成了炽热的白，亮到几乎让小石头快要看不清其他东西了。
可是跟眼前这种可怕的威压相比，小石头更加担心的还是他的阿南。
阿南说，这种方法他上辈子用过一次，为了毁掉洛从界的秘境，为了把躲在秘境中让他难以找到的那些人全都杀个干净。
在阿南告诉小石头的关于上一世的事情中。
重点诉说的还是小石头与仲道南相遇和相处，到相爱的故事。关于最后他们两人被整个修真界追杀，乃至小石头身死，还有小石头死后仲道南的所谓这一部分，仲道南只是略微提及，具体如何并未去说。
关于上辈子的痛苦，仲道南虽然决定放下了，但那些痛苦并非代表不存在。
每当触及的时候，还是会让人疼到犹如心脏被撕裂一般。
小石头光是看着仲道南的眼睛，就不想过多询问细节，就算他确实想要知道的更加具体，但他还是没有问。没有去问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阿南又在他死后多痛苦，如何疯魔、如何杀人、如何提高实力。
这些他都没有问。
可是他知道的……
根本不用阿南去细说，只是看着阿南的眼神。
小石头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也被人一刀一刀扎下去似的痛。
这都是阿南的眼神告诉他的。
那种无法言喻的痛楚。
所以即使小石头大概知道，上一世的阿南在他死后入了魔、发了疯，几近屠戮干净整个修真界，小石头的想法也没有改变过分毫。
甚至隐隐的，小石头因为阿南的痛苦，对周围这些给阿南带来过痛苦的人，也不愿太过接近。
不过……
不过那个时候以这种方法毁掉洛从界秘境的阿南，与现在的阿南相差还是有些多。
这里并非是说仲道南心理上的状态，而是指身体上的修为与境界。
小石头其实不太摸得准如今阿南的修为到了何种地步，可是跟上一世的阿南相比应当还是相差一段距离。
毕竟阿南提到过，上一世的时候，洛从界是最后一个被他灭门的地方。而在灭了洛从界后，仲道南的飞升雷劫就出现了。那还是仲道南在压抑了自己修为，杀干净了所有该杀的人后，迎来的雷劫。
也就是说，上一世的阿南在使用这种阵法回去洛从界秘境时，修为起码到了渡劫期。可是这一世的阿南……
“阿南……一定会没有事情的。”小石头甩了甩头，想要把脑海中的担忧全都给甩出去。
他的阿南要是有危险的话，才不会帮这些人呢。
小石头这样一想，心里头就安稳了许多，然后小石头就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天空中的雷云上。
这朵雷云的孕育用了很长的时间。
站在外围官网的弟子们，就这样在外面站了整整七日的时间。
大多数的弟子都开始认为，真的有人要渡劫，天空中的乃是渡劫雷云，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渡劫雷云。
所有人都知道，酝酿时间越久的雷云，其中威力越大。
但是这种情况一般都出现在渡劫过程中，才会有这般雷云汇聚酝酿的情况。
一般渡劫刚出现的时候，雷云很少会酝酿这么久的，几乎都是没过多长时间就劈了下来。
而眼前这个雷云自从出现后就酝酿了这么久……
“若它是九九重雷的话，你们说最后一道雷，该是多可怕啊。”有心大的弟子如此笑嘻嘻的问。
可是被他问的其他人心却没有那么大，反而一个个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来。
九九重雷极为罕见，就算是飞升雷劫也不一定会出现，可是这里却出现了酝酿这般长时间的雷云，该不会真的是九九重雷吧？
没有人有心思去开这样的玩笑，大家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在高级弟子的安抚下，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有许多其?9 患兜托┑某だ稀⒏笾鞯龋哺ё耪庑┑茏樱踩盟嵌嗍帕诵模挥兴蛭ε伦龀鍪裁词虑槔础?br /> 害怕和等待都不是个事，煎熬的时间久了，不少弟子就开始就地打坐休息了。
还有弟子时刻观望天空，观察天上的黑云有没有变化，深怕那黑云的范围再次扩大。
虽然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渡劫雷云，但如果是的话，他们还都在雷云之下，那就非常可怕了。
最后搞不好一个人的渡劫雷云，就变成整个洛从界弟子的渡劫雷云了。
雷云力量翻倍的后果，估计是他们这么多弟子全都死在这里。
好在天上那个雷云范围似乎已经固定，没有再扩大的意思了。
可是它到底什么时候会劈下来呢？
这就让很多弟子感到好奇了，它真的酝酿很久很久了。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着天上的雷云到底何时会落，又因为雷云过长时间的酝酿，不少弟子开始分心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天上的雷云突然之间就收了起来。
比之它扩散的时候要快上很多很多，快到让弟子们全都一脸懵逼的感觉到明亮的光线，然后抬头望去。
就看见那雷云聚集成了一个很小的球状，那球状不是黑色，而且赤亮的白，亮到比天上的光线还要更加明亮灼热，犹如一个小小的太阳。
那光线一闪，许多弟子全都感觉到双目剧痛，忍不住背过身子用手捂住眼睛。
就在所有人目盲的这一刹那，那炽亮的珠子化为了一道通天的炽热光幕从天而降。
它看起来速度并不快，但是它所经过的地方，空间好像都被扭曲破坏了，周围寂静的连风都没有办法产生。
它从天边一点点的落在了主殿所在的山峰上。
然后再一点点的扩散，直到把整个山峰都笼罩进去的程度。
与他人一般捂住双目的小石头感觉自己仿佛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他忍不住的松开手，入眼一片雪白。
这里好像是洛从界又好像不是。
小石头看着好像连自己都要融入进去的白茫然四顾，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片雪白。
他往前走、往后走、转身四顾，全都是白。
阿南成功了吗？
洛从界去哪里了？
周围的那些洛从界弟子呢？
这里……是哪里？还是洛从界吗？
茫然的小石头忍不住的走动，他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又要走多久。他的心里忍不住的发慌，直到一双手从他的背后抱住了。
“小石头，你要去哪里？”
第103章申屠此非
在听见声音的刹那，安心下来的小石头面上还没挂上全然笑意，抬起手来去抓从背后搂住自己的阿南的手，却一下子抓了个空。
小石头一愣，转过身去，哪里有什么阿南。
倒是这一片雪白终于发生了变化。
周围出现了山水草木、白云清风。
小石头想要动动手脚，却发现自己再次变成了一颗石头。而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白衣染血的男子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人。
小石头对仲道南的极为熟悉，所以即使眼前那男子背对着自己，小石头光是看着背影便能够认得出来，这是他的阿南。
可是阿南为什么白衣染血？为什么怀里抱着另一个人？为什么他和阿南会出现在这里？
许多疑问充斥在小石头的心中，可是他也无暇细想。
他想要喊阿南，却发现自己不但变回了一颗石头，而且还是当年刚刚经历天劫未过多久，连话都没有办法说的时候。
心中着急的时候小石头想要化为人形，身体中却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真元。不但没有，感觉还极为虚弱，就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极为惨烈的争斗一般。
然后小石头又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石头身体，就好像是一副与灵魂并不匹配的躯壳，有些拥挤难受，可他也无力离开这幅躯壳。只是稍微挪动，就已经用尽全部力气，感到神智开始变得浑浑噩噩，仿佛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
就在小石头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阿南的声音。
“小石头……”
小石头顿时睁大了眼睛想要回应，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急切的望向阿南，却发现阿南依旧背对着他，那一句话……似是对着怀里抱着的那个人说的。
背对着小石头的仲道南，声音极为空寂冷清，那不是一般的冷寂，仿佛连灵魂都已经死去，每一个字都像是刮在心上，带着一种难言绝望的温柔。
他就这么一字一顿，轻轻的说：“小石头……你为何不睁开眼睛？“
“……小石头，你可知我最喜欢你何种模样？”
“你每次偷偷躲在一旁，痴痴看着我的时候，我都知晓，只是不愿拆穿……”
“小石头……我爱你的眼中只看着我……我爱你的心里只念着我……我爱你做着傻乎乎的事情一点一滴……”
“你为我做了许多……我却还没有为你做多少……”
“小石头……”
“再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仲道南的那些话是对着他怀中人所说，可在不远处全都听了清楚的小石头，却感觉到，那些话都是对他所言。而这话中伴着绝望的温柔，一字一句，全都挺进了他的心里。
心……好疼啊……
一抽一抽的疼……
这具石头的身躯中，并没有心这种柔软的器官，可他好疼啊……他知道，说着这些话的阿南，只会比他更疼。
太阳挂在天上，光线却并不灼热。和风变得微凉，雨丝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打在背对着他的仲道南与其怀中人的身上，也打在了不远处小石头的身上。
小石头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看见这些，但他心有所感。所以在看见背对着他的仲道南怀中抱着那个人的面容时，并无多少惊讶，反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背着他的仲道南维持着半跪着的姿势，整个人好似痴狂，痴痴的说着许多话语，那些都是他的心里话，在平日的时候不会说出来的心里话。
总以为莫着急，总以为日久远，却难料一朝风云变，有情人阴阳两隔难相见。
他平日里是个清冷的性子，就算心里有了诸多想法，却也很少会把这些表现出来。那些压在心口的思慕与甜蜜，总是克制着的温柔……
他以为他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一天一天的慢慢说给这个傻乎乎的小石头听。
然而……
他的一辈子还未走到黄昏，小石头的一生却以到了终点。
背对着小石头的仲道南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说着，听得小石头心里疼得无法呼吸。直到天空中的雨丝停下，日月迁移数次，半跪在那里，到后来已经不再言语的仲道南才终于抱着怀里那人站了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仲道南在起身时晃了一下身子。
然后他缓缓转身……
小石头也终于看清了仲道南的面容，以及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人。
那是他的面容……
看起来非常安详的睡颜。
在小石头刚刚喜欢上仲道南，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也还没有化形的时候，他总是会想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其中有一个想法便是：若是阿南比他先死掉了怎么办？或者……他比阿南先死了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小石头才离开深山不久，也没有见过多少人，为了这个问题，自己心里可苦恼了许久，怎么也想不出该要怎么办。
但是，他到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若是他比阿南先走了，他希望自己能够靠在阿南的怀里离开这个世界。
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可以在最爱自己，也是自己最爱的人怀里离开这个世界。
后来见识多了，小石头知道自己当初脑海里许多想法都极为“可笑”，但是对于这个想法，小石头却未曾改变过。
所以当他看见眼前被仲道南抱在怀中的“小石头”安详的面容时便知道，这个“小石头”是在阿南的怀中离开这个世界的。
所以他很幸福……
所以……阿南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然而，眼前的仲道南听不见他的声音。
大约是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干净，大约是痛苦到了麻木。
眼前的仲道南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能够让人感觉到他的情绪。
仲道南抱着“小石头”在那里站了很久……
久到好像要变成一颗石头；久到他怀中的“小石头”在又一个日夜过后，随着风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久到内心的所有感情全都随着干裂、化为粉末，只余下满满恨意。
仲道南离开这里的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与小石头日夜相处的阿南，却又像极了“阿南”——那个虽然只出现过几次的“阿南的另一面”。
再次变成了一颗石头的小石头，只能够看着仲道南离开这个地方。
他不知道仲道南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但是看着这样离开的仲道南，小石头内心中的担忧快要溢出来了。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办法，硬是用现在这个石头的躯壳开始疯狂的修炼。不知是不是修炼过一次的关系，这一次格外迅速，不过几日的功夫，身体中就有了些许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