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丁当很爽快的对无线电那边讲,“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
带黄金来的那个人收起其中一箱,谨慎的倒退着往后走,被喜鹊小组包围的另外四人也端着枪跟着撤退,王组长心中虽然有些焦急,却没表现出来,示意所有人不要动手。眼看着那五个人就要消失在树林中,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接着又是第二声。
“开火!”王组长立刻咆哮出声,端起枪冲上去扫射。激烈的火舌顿时照亮了昏暗的树林,将人脸映的忽明忽暗,有如鬼魅。六对五,对方已经是惊弓之鸟,喜鹊小组还有黄山这个狙击手,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
站在倒毙的五具尸首旁,王组长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金条,神色有些复杂。他拉起无线电,询问道:“08,08请回话。”
“这里是08。”丁当的声音如预期般响起,“击毙一人,活捉一人,请指示。”
王组长的心情更复杂了。
他深吸口气,道:“任务目标十二人,击毙十一人,捕获一人,己方阵亡一人,任务结束,收队。”
这次的任务不可谓不成功,甚至还收获了两箱黄金,上缴国家是肯定的,但可以预期其中有一部分会被奖励下来用作的经费。但从整个任务的执行情况看,情报缺失直接导致了山猫的牺牲,对敌人实力的低估也几乎导致了任务的失败,如果耗到直升机被迫返航,他们失去了天上的眼睛,完成任务的难度就会变得更大,王组长不是对自己的小组没有信心,只是这次他们遇上的敌人确实非常棘手。
“查尔斯·比伯,这位英国绅士一直在替本拉登训练军队,绰号‘导师’,我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他,但是MI6和CIA一直在通缉他,赏金很高。”
丁当坐在被五花大绑的俘虏身边,咬着烟给王组长介绍道,他从对方身上搜出了一包烟,于是便毫不犹豫的自己享用了。被绑着的俘虏嘴里也咬着根烟,表情十分阴郁,看丁当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从史前跑出来的怪兽,既惊讶,又不可置信,还有些恐惧。
王组长没有问丁当是怎么逮住对方的,尽管他的确有些好奇。丁当身上的谜团太多,他想他回去以后要找上面的人好好谈谈。
但那都是回去以后的事情了。
“你干的很好。”王组长对丁当认真道,“出乎我意料的好,我更正之前说过的话,如果你现在要走,我一定会想办法留住你。”
丁当咬着烟,眯眼笑了笑。
“自己人,不讲客气话,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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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唔,原来这里还挖了一个坑。。。不想填了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嗯
☆、CHAPTER 24
丁当领到了一大笔奖金:两万块人民币。
与MI6和CIA为‘导师’开出的赏金当然没法比,但喜鹊小组人人有份,连文职都跟着沾了光,这还不算拨给组里公用的经费,足见上面对这次任务结果的充分肯定。
阿刀约丁当私底下干了一架。
丁当当初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过擅长近身搏击,这句话真心不假,在他所有掌握的战斗技能中,近身搏击尤其是徒手搏击也是最精通的一项。阿刀一头撞上铁板,鼻青脸肿了好几天,自此以后就变成了丁当的忠实马仔,天天缠着他去楼下的练功房讨教。一起出过任务的几名作战人员也认可了丁当,很快打成一片,杨副组长虽然还总是想扯着丁当说教,但这回丁当有了可靠的帮手,阿刀那个愣脾气分分钟就能把话题扯到千里之外,解救丁当于水火之中。
再就是王组长,喜鹊小组抓回‘导师’,立了大功,王组长近来可谓春风得意,看谁都是乐呵呵的。尤其在跟上面的人谈过以后,他待丁当就像是看着大宝贝一样,嘘寒问暖,捂在手心里都怕化了,那模样旁人看了都觉着古怪。杨副组长曾经私下里问过他,被他神秘兮兮的搪塞过去,只说了一句‘这回是捡到真宝了’。
山猫的死是唯一不和谐的音符,与他关系最铁的花匠请了三天假,回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他们是职业军人,战死沙场再正常不过,人后流一泡猫尿,抹干眼泪,挺直肩背握紧武器,继续向前……只把一个个名字,铭刻在心底。
总而言之,综上所述,丁当的新工作终于踏上正规,然而他过得并不愉快。
因为黄子成还没回来。
黄子成确实遇上了麻烦。明生虽然是做房地产起家,但他的目的并不仅仅局限于房地产这一块,早在数年前,他7 就瞄上了高科技产业。G省的科技公司是他这几年心血所在,去德国谈并购案主要也是为了掌握对方的技术专利权,对自己的核心技术进行补全和保护。然而现在,有人将他们掌握了哪些核心技术的信息泄漏给被收购方,对方立刻就推翻了此前的协议,要求重新谈过。
这无异于当头一棒,敲的黄子成头晕眼花。
不谈?只差临门一脚的事情很可能就这么黄了,费了那么多的心血,黄子成如何甘心?可要去谈,对方已经拿捏住他们的根底,漫天要价,又该怎么谈?黄子成的心情糟糕到极点,整日里还要压住情绪激励属下,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问题,忙得焦头烂额,与丁当的电话调情自然也断了。
他没跟丁当具体说太多,只粗粗提了提,反正这些事丁当也帮不上他。究竟是谁把他们的信息泄漏出去,黄子成在查,他发誓如果查出来一定要让那个人赔到倾家荡产,蹲一辈子大牢。当然他也想过要用法律之外的手段,但那是在法律手段不起效果的情况下。
黄子成还是敬畏法律,遵守这个社会秩序的,这或许就是他与丁当最大的不同。
一转眼就要到国庆节。
丁当在放假前一天问做文职的小姑娘,说咱们这国庆节一般放几天?结果被他问话的文职小姑娘瞪大了眼,特别古怪的瞅着他,回答说咱们这哪有什么节假日啊,你要有事干脆请假吧。
丁当默默滚到花坛边抽烟,抽完一根烟,拍拍屁股起身去找王组长。他向王组长道明来意,后者很随意就答应了,说没事你去吧,别跑太远,有行动了提前通知你,来得及赶回来就行。
这么深明大义的领导,丁当都快给感动哭了,就差当场给人拍胸脯保证赴汤蹈火了。
他当天搭飞机直奔G省。
丁当问了黄子成的住址,说是要给人寄个快递过去,实则是要把自己当快递给人寄过来。下飞机的时候丁当有点小激动,坐到计程车上后,他开始猜测黄子成见到自己那一刻会是什么表情。
惊讶?喜悦?二者应该都会有吧。
黄子成住在酒店,因为酒店住着方便。他在这边也有房产,但是没人收拾,里头家具都落满灰尘,根本没法住人。丁当来到酒店,这时候才下午五点,黄子成肯定在外边,他就在酒店大堂里坐着等人回来。
这间酒店档次很高,跨国集团,世界享誉。说实话丁当不太喜欢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或者说呆在人多的地方他会很缺乏安全感。他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实则耳朵接收的每一丝声响都在脑海里进行着飞快的分析和判断,他靠在沙发上看似放松的坐着,却随时都可以跳起来躲避或反击。
这感觉可真糟。
一阵香风袭来,丁当睁开眼,看向坐到对面的人。他选的是角落里的沙发,半圆形,中间有一张圆形的茶几。坐到他对面的女人有一头棕色的大波浪卷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嘴唇十分性感,她冲着丁当笑了笑,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看。
丁当合上眼。
“Excuse me。”女人对丁当道,举了举手中的烟,“May I……”
“Of course。”丁当睁开眼,比了个请的手势。
女人很熟练的点着烟,吸了一口,然后有些犹豫的看着丁当,开口道:“我听你的口音很熟悉,你去过法国?”
“在马赛呆过一段时间。”丁当回答道。
“真巧。”女人瞪大了眼,笑了起来,“我就来自那里,你可以叫我佩姬。”
她笑起来像个孩子,天真可爱,几乎完美的符合了丁当对美女的评价标准。外表像妖精,内在像天使,这样的女人才叫人无可抵挡……当然这只是丁当的看法。
他冲她伸出手,笑道:“很高兴认识你,佩姬,你可以叫我丁。”
她笑着与他握了一下,两人开始聊天。佩姬很开朗,在得知丁当法语说的比英语更好后,两人便自动的转成了用法语对话。对这样的情况丁当并不厌烦,一方面佩姬的确是个让人心情愉悦的美女,另一方面他也需要这样的聊天,来帮助他缓解一些不必要的紧张。
但他也表现的并不过分热情,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才让佩姬感觉更加放松。
佩姬兴致勃勃的说起自己在中国的游历:“我已经去过了北京,上海,杭州,昨天刚刚抵达这里,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能给我推荐吗?”
“嗯,让我想一想。”丁当支起头摁住眉心,表情有点苦恼,道:“我想不出这座城市有什么可玩的地方……”就在佩姬露出失望表情的时候,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得提醒你,这里是美食之都,在这里找玩的可就弄错方向了。”
“虾饺,凤爪,双皮奶,榴莲酥,烧卖,叉烧包,奶黄包,雪梅娘,蟹粥,糯米鸡……”他用中文报出一大串菜名,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佩姬,戏谑道:“在这里呆一个月,你的体重至少会增加十磅。”
“我的天。”佩姬吃惊的捂住嘴,眼睛里亮晶晶的,“你说的都是吃的?神啊,我要忍不住了……呃,抱歉,我接个电话。”
她拿起手机举到耳边,然后很快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举起手挥了挥。在那里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黑衣女郎,佩姬放下电话,站起身来,笑着冲丁当伸出手。
“我等的人来了,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多,再见,丁。”
丁当站起身与她握了握,点头道:“是我的荣幸才对,再见,佩姬。”
她小跑到门口,与金发女郎拥抱了一下,然后抱怨对方来的太迟,害她等了很久。她转身遥遥指着丁当,对身边同伴道:“幸亏有那位中国帅哥陪我聊天,他叫丁,啊,我忘了要他的电话……怎么办?克莉丝汀,我该不该再回去一下?”
“别到处乱发情,小蠢猫,中国男人可是很麻烦的对象。”她的同伴克莉丝汀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抬头向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下一秒,克莉丝汀的目光凝滞了。
被说成是乱发情的佩姬愤怒的捶打了一下,将克莉丝汀从怔神中惊醒,她惊疑不定的盯着丁当,问佩姬:“你刚刚说他叫什么?……丁?”
佩姬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疑惑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克莉丝汀缓缓摇头。
“是我看错了。”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呢喃道,“这不可能。”
在她与佩姬走出酒店门口的时候,丁当似有所觉般抬眼望过去,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他并没有在意,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半,于是便给黄子成发了条短信。
黄子成的回复来的很慢。
丁当点了颗烟,慢慢抽完,把给对方打电话的念头压回心底,然后站起身去前台开了间房。同住一间酒店却不能见面,这简直像个笑话,但他却就是这么做了。
丁当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黄子成变成了一根闸,将他牢牢钉住。他越来越需要对方,只要他还是丁当,还想做丁当,还想以丁当的身份继续平静而平淡的生活下去。
他无法想象有一天黄子成不在了,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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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尼玛我都饿了。。坑人终坑己坏事不能干。。。
☆、CHAPTER 25
黄子成心力俱疲。
事情正朝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一切都那么的不顺利,他已经尽了全力,却挽回不了什么。能够借助的力量,他都用遍了,但对方似乎已经看穿一切,他的所有底牌都像被摊开来展览一样,被有预谋有计划的逐一击破。
摆在他面前最佳的选择,就是认输,放弃并购,将之前的心血全部化成泡影,并且还要面对并购失败所需要付出的惨痛代价。
他无可抑制的焦虑,整夜睡不着觉,白天还要撑出从容的面孔来镇定人心,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头上已经冒出了许多白发。他很累,很疲惫,甚至想要认输——如果明知道是绝境,难道还要往下跳吗?
他感觉自己像站在悬崖边上,孤立无援,踏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在这种时候,他并没有想到丁当,对方帮不了他,他也不希望对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他不可能去向丁当倾诉,倒苦水,像女人一样渴求安慰……那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可笑。
黄子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他放水想要泡个澡,却疲惫的在浴缸里睡了过去,被冻醒后,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晕的。他几乎是半走半爬的回到了卧室,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眼皮像灌了铅,睁不开,脑子里却嗡嗡乱响,无法入眠。
这感觉几乎要将人逼疯。
趴了不知道多久,黄子成从床上爬起来,裹着睡衣去落地窗旁的沙发上抽烟。他一根接一根的抽,仿佛一停下来就会被什么东西缠上,只有用尼古丁将脑子放空,才能有半刻安宁。
第二天早上,黄子成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挣扎着给秘书打了个电话,然后瞪着眼睛看天花板,鼻子被鼻涕堵住,呼吸困难,张开嘴,空气穿过喉咙,像小刀割一样的疼。全身无力,到处都在疼,没有一处不感到痛苦的。
不过是感冒发烧而已,他安慰自己,昨天着了凉,养一养就好了,你现在可不能倒啊,那么多人都看着你呢,你得站起来,带着他们趟过难关,你要坚持到最后,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他对自己说,一遍又一遍的说。
门铃响了。
黄子成知道是秘书到了,强撑起身,扶着墙去给人开门。他让对方带了药过来,先吃药看看,如果不行,再去医院,下午还有个重要会议,他不能缺席。
门外站的是丁当。
丁当脸上的喜色在看见黄子成后迅速消失,他皱眉摸了摸黄子成的脸,额头,然后弯腰将面色苍白的人打横抱起,抱回卧室放到床上。
“你病了?”丁当转身去找水杯,又去烧开水,黄子成躺在床上看他走来走去,一开始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渐渐的眼眶突然就热了。他侧过头把脸埋进被子里蹭了蹭,又撑出副虚弱的笑脸叫丁当别忙了,过来坐着。
“不行,我得带你去医院。”丁当坐下来用手测了测他的体温,表情十分难看,黄子成说我让秘书带药过来了,人应该快到了,先吃药,感冒发烧,小病而已,用不着大动干戈。
“发烧到四十度,人会烧傻的。”丁当一边给他往身上穿衣服,一边恼火道,“你要是烧傻了,谁再赔我一个?”
黄子成讪讪不说话。
丁当给人穿好衣服,往床边一坐,让人趴上来。黄子成说不用,我自己走,你扶着我就行。
丁当说:“你要是不想我抱你下去,就赶紧上来。”
黄子成没敢再顶,他知道丁当绝对做得出来,那样就太丢人了。丁当背着他走到电梯间,正好遇到匆匆赶来的秘书,于是三人一起下去,搭上秘书开来的车直奔最近的医院。到医院又是一番折腾,好容易把黄子成在病房安顿下来,挂上水。
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发烧三十八度九,挂完水就可以回去了。
黄子成挂着水,右手被丁当握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一觉谁的分外安生,等他醒来,外面的天光都暗下去。他吃了一惊,急忙问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丁当说五点半了,你那秘书给弄了桶粥,你把粥吃了,咱们回家。
黄子成有点怔,说:“回家?”
丁当反应过来,说回酒店,他扶着黄子成坐起来,把保温桶打开,将还冒着热气的米粥倒进桶盖里,举到对方面前。黄子成伸手想接,被他挡回去,说我拿着,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