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光过去,也也不过是这样。周清宴对徐小柏说:“这样的一个妖怪,是不需要人类为它难过的。”它光明磊落,让人敬重,哪怕是死,也无怨气,不为祸人间,只为等待妖刀的归来。
徐小柏真的困啦,他闭着眼睛,感觉到男神一下一下的拍在他的背上,徐小柏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我就是想要难过,我我的大概是有点矫情吧。
他闭着眼睛,想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徐小柏睡着了,周清宴站起来,推开窗,外面的变成了黑夜,星辰在天空中闪烁,有温暖的风吹进来,周清宴从窗口看过去,正好看见那一片竹林,竹林的边缘有一个带着帽子和手套的大竹鼠站立着正朝着他们这边砍过来。
大竹鼠帽子上的绒球随着它的走动,一跳一跳的。
周清宴站在窗前,开始想自己的那根毛笔到哪儿去了呢,因为自己画画的技术不怎么好,所以一直没用过,放着放着就不见了。
☆、第281章 羬羊螐渠锅
羬羊螐渠锅!!
徐小柏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时间刚刚好,恰恰听到一声清脆的鸟鸣,躺在床上往外看,正好看窗外斜长着一根碧绿的竹子,一只青黄色的鸟在竹子的细枝上,在细枝上鸣叫了一声,然后张开翅膀飞走了。
徐小柏看见竹子上的细枝来回荡了几下,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来,照照自己的脸,发现今天自己可精神了。从床上跳下来,用水壶里的水洗了一把脸,徐小柏把床上的被子叠好,把桌子上的东西都装进自己的背包里,也把男神的东西装进包里,细细的把桌子擦了一遍。
徐小柏忙活完,听见楼下传来了脚步声,男神拎着几块黑乎乎的东西还有一节竹子走上楼。
徐小柏去找了一张白色的宣纸铺在桌子上,周清宴把黑乎乎的几块东西放到宣纸上,立刻留下来几个黑色的印子。徐小柏摸摸那几块东西,手指头都就变成了黑色的:“还是烫的,闻起来真香,是在哪儿烧的红薯?”
周清宴拧开竹筒,从里面到处两杯清凉的水来:“从竹林里挖了一个洞,烧成灰烬,把红薯埋进去,烧好的。”山泉水就着红薯,红薯是甜的,烧的火候恰恰好,只要把外面那层黑乎乎的灰拍掉,就露出里面焦脆的皮来。
把皮上的黑灰拍干净,连着皮一起吃,跟烤红薯机器烤出来的红薯不一样,用地火烧出来的红薯皮是焦的,香的,好吃的。
徐小柏连吃两个红薯,喝了一大杯山泉水,嘴巴里甜滋滋的。背上背包,他们要从这幅画里出去了。
他们沿着竹梯往下走,白色的宣纸铺在桌子上,上面还留着黑色的印子,随着徐小柏和男神一步一步的下楼去,宣纸上黑色的印子渐渐的消失不见了,宣纸消失在桌子上,重新出现在原来的,徐小柏去拿宣纸的位置。
桌子上的男神打来山泉水的竹筒消失了,床上的被子再是徐小柏叠好的样子的,竹楼里的一切随着徐小柏和男神的离开变成了原来的最初的样子,无论是一粒灰尘,还是一片树叶都没有发生变化。
竹楼的门关上,去院子后面的竹林里招呼大竹鼠。大竹鼠已经痴呆呆的看着竹楼的窗户看了两天了。看见徐小柏和周清宴走过来,大竹鼠急忙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小的,已经等了很久了。”它不自在的搓搓手里的帽子,小声的说:“小的还给二位准备了礼物,希望二位能够喜欢。”
说着,大竹鼠嗖嗖的跑开,不一会儿背来一个半人高的大竹筐子,筐子装的很满,上面铺满了竹子叶。
大竹鼠很不好意思:“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些竹笋,竹米,还有些用竹子做的竹筒,我刻了花纹,希望二位能够喜欢。”
大竹鼠的小黑眼睛殷切的看着徐小柏,很害怕徐小柏不带它出去。
徐小柏笑起来,他弯腰拂开竹筐上面的竹叶,看看里面新鲜的竹笋,和雕刻好的竹筒。徐小柏握握大竹鼠手:“谢谢,我觉得很好看,我们都很喜欢,你觉得我们现在出发怎么样,请问竹鼠先生你方便吗?”
大竹鼠忙点点头,它长得很胖,胖到没有了脖子,所以点头的时候,像是整个圆滚滚的身体都动起来了!
真像是一个不倒翁。
徐小柏松开大竹鼠的手:“那我们出发吧。”
大竹鼠急忙背上竹筐跟在周清宴和徐小柏的身后。他们沿着山路往前走,徐小柏忍不住问:“我们怎么从这幅画里出去啊,我从电影里看,都是一咕噜就从画里滚出来了。”
周清宴回答他:“我们也能滚出去。”他回头看徐小柏:“要滚吗?”
姿势不太优美,徐小柏说:“有别的选择吗,比如说走出去,爬出去,飞出去。”无论哪一样,都比滚出去要好多啦。
周清宴握住他的手:“那我们就走出去。”男神的话音落下,徐小柏的脚也跟着落下,落下的那一瞬间,徐小柏发现自己站里的地面发生了变化。不是在竹林前面的小路,脚下的不是茵茵的草地。
大竹鼠也跟着滚了出来,它圆乎乎的在地上滚了滚,背上的竹筐里面的东西都洒了出来,洒出来的竹笋,竹米,还有竹筒都消失不见了,连大竹筐都消失不见了。
大竹鼠风中凌乱,指着空荡荡的后背,再指指地面:“消,消失了,小的对不起二位啊。”
从画中带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徐小柏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也算是朋友啦,你是要现在离开了吗?”
大竹鼠朝着徐小柏和周清宴鞠了一躬:“那,小的,小的就先告辞了。”大竹鼠握着徐小柏给的手套,一边走,一边鞠躬,渐渐的退到门口,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徐小柏自己仔细观察现在所在的地方,这也是个竹楼。徐小柏问男神:“我们还是在画里吗?”
周清宴拉住他的手:“不是在画里,画挂在墙上。”徐小柏往墙上看,才发现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画着竹楼,竹林,高山。
仔细看看这个竹楼,跟画里的那个竹楼的结构是一模一样。徐小柏明白了:“噢,我知道了,这幅画画的就是这竹楼,你看。”徐小柏跑到窗户那儿,推开窗户:“你看外面的山,外面的竹林都是一模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周清宴伸手朝着桌子地面上一抹,手指头上一层厚厚的脏尘土。
徐小柏也发现了:“就是这栋楼里真脏,画中的那栋楼挺干净的啊。”
徐小柏想回家去,可是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他从包里把剑柄和剑鞘拿出来。周清宴动动鼻子,这里有张瓦子的味道,张瓦子的味道很浓郁,张瓦子应该住在这里。
周清宴看到对象正围着剑柄和剑鞘转悠,一会儿拍拍,一会儿举起来往下扔,一会儿围着剑柄和剑鞘转圈。徐小柏还时不时的征求男神的意见:“你说咱们用哪个法子能传回去?”
周清宴看到天空飞过一只鸟,那只灰色的大鸟在天空中徘徊了一圈。
一只大鸟从天上飞下来,落到院子的栏杆上,寓鸟拍拍自己的翅膀,停在栅栏上,把脑袋埋进翅膀,从翅膀里叼出来一个馒头,用爪子抓着一下一下的啄着。
不一会儿,张瓦子气喘吁吁的爬上来,推开门,指着寓鸟说:“孙子啊,把馒头还给爷爷,你又偷吃爷爷的馒头,这是最后一个馒头了,还给我。”说着,脱下自己的鞋朝着寓鸟扔过去。
寓鸟爪子抓着馒头,张开翅膀,飞起来。张瓦子脱下来的鞋砸空了。张瓦子再接再厉又把另一只鞋脱下来,朝着刚刚飞起来的寓鸟砸过去。
这一下就砸到了寓鸟的头上。
寓鸟呱的叫了一声,噗通从半空中掉下去。张瓦子捡起自己的鞋穿上,走到寓鸟那儿从寓鸟的爪子里拿出来馒头,拍拍上面的土,把脏了的皮剥下来,放到寓鸟的嘴边:“别说我小气啊,馒头皮给你吃。”
寓鸟被打的头晕,晕头晕脑的,它紧紧抓着馒头的爪子被张瓦子使劲掰开,馒头抢到抢不会来,这两天它只吃了从地下挖出来的半根红萝卜,都快要饿晕了,眼看好不容易得来的馒头被张瓦子抢走了,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真是个瓜。”
还我的馒头,寓鸟想要头晕脑胀的站起来,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起来。它扑打着翅膀,都要吐出血来:“瓜皮,还我的馒头。”
张瓦子脱下鞋,又朝着寓鸟的脑袋拍了一下,寓鸟安静的流下了眼泪,都快要饿死了。
张瓦子看着它那可怜相,慷慨的掰了小小的一块放到寓鸟的嘴边:“吃吧吃吧,看老子对你多好。”
寓鸟盯着那一小口的馒头默默的想,我需要休息一会儿才能起来吃馒头,等我吃完馒头看我不啄死你,啄死你。
徐小柏围着剑柄和剑鞘转了两圈,还是没有找到穿回去的办法。他听见外面挺热闹的,就停住不动了,认真听了听,t突然高兴的笑起来:“我听见我师父的声音了,我真的听见我师父的声音了。”他跑到男神的身边,伸手抱住周清宴的脖子,在周清宴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我出去看看。”说完,跑着去推门。
周清宴面不改色的看着自己的对象跑出去,早就闻到张瓦子的气息了。
徐小柏跑出去,果然看见一个雪白的美少年正盘腿坐在大磨盘上吃馒头。一边吃馒头,一边叨念:“这不是馒头,这是红烧肉,这不是馒头,不是馒头,是红烧肉,红烧肉。”
徐小柏大喊一声:“师父,师父,我们在这儿遇见了。”张瓦子回头过去,有点愣,他小声的说:“这是我的乖徒儿啊,老子白天又做梦了吗?”
徐小柏光顾着往前走,还没跑到磨盘那儿,就停住脚步,回头去看。刚才跑过去的时候觉得脚底下软和和的,还听见了一声呱的叫声。他回过头去,看地上,看见灰扑扑的寓鸟躺在地上,大翅膀上印着一个脚印,徐小柏很不好意思:“嗨,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寓鸟都快要哭出来了,它恨不得吐出一口血去:“瓜皮,我的翅膀骨折了。”
☆、第282章 羬羊螐渠锅
羬羊螐渠锅!!
寓鸟悲愤的看向张瓦子:“都是因为你不给我吃馒头,你看我的翅膀都骨折了,我是欠了你们师徒什么吗?”
看着的张瓦子多少有些心虚,他从磨盘上跳下来,捏到手里的馒头走到寓鸟的面前:“看你也挺可怜的。”张瓦子走到寓鸟旁边,蹲下去,想看看寓鸟的翅膀有没有关系:“馒头给你吃,别装了啊,我还不知道你吗,快起来。”
说着话,张瓦子扒拉了一下寓鸟的翅膀,寓鸟的翅膀软趴趴的又垂下去了。张瓦子心想,坏菜了,这鸟的翅膀真是让小柏一脚给踩的骨折了!这才想起这只寓鸟虽然可恶,贪吃,小气,还喜欢贪小便宜,喜欢私藏东西,可也有些用处的,山高水远,路险天黑都是一只鸟陪在他身边,不远不近的跟着。
张瓦子在扒拉一下寓鸟的翅膀,这么软和:“你别动啊,爷爷给你接上翅膀。”说着张瓦子想把寓鸟弄起来,结果的他的手一碰到寓鸟,寓鸟突然猛地飞起来,挥舞着两只大翅膀啪啪就朝着张瓦子的脸拍了两下,然后猛地一低头将张瓦子手里的馒头抢走了,咕的一口咽下去。寓鸟笑起来:“哈哈,我骗你的,现在馒头是我的了,让你拿鞋扔我。”拍完张瓦子,寓鸟挥动着翅膀往竹楼的顶上飞。
张瓦子反应过来,脱下鞋来再次朝着寓鸟扔过去,这次扔空了。寓鸟飞的太高了。张瓦子只得叉着腰大骂了两句:“有种你别下来,别让你爷爷我抓到你。”
寓鸟才不怕他,挤挤眼:“瓜皮,我不怕你,反正我吃到馒头了。”
徐小柏看着张瓦子跟寓鸟打打闹闹,他把张瓦子的鞋拎过去:“师父穿鞋,地上多凉啊,别一会儿感冒了,再说你岁数也不小了。”
从小的时候,张瓦子就爱脱鞋打人,徐小柏总爱这么说他,让他注意点岁数,说顺口了,现在看看自己师父的这张小嫩脸,就想笑。
张瓦子没穿鞋,他看上徐小柏,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儿,他张嘴:“乖徒儿,小柏。”
徐小柏笑起来:“是我啊,我是小柏啊。”
张瓦子走过去,一把抱住徐小柏:“可想死师父了。”师父只有这么小,抱住自己还不到自己的胸口高,徐小柏忍不住的想要摸摸张丸子银白色的长发,长发顺溜的像是倾泻下来的瀑布。
徐小柏对张瓦子说:“师父我也想你啦,你只让寓鸟送过一次信,还不知道你后来怎么样了呢。”
徐小柏这句师父我也想你啦,说到张瓦子心里发软发烫,徐小柏可差不多就是他儿子了。张瓦子忙说:“哎哟,哎哟,师父想你,想你。”只送了一封信,是因为这只寓鸟一点都不勤快啊,并且比较凶悍,沉迷于跟张瓦子干架。
张瓦子抱够了自己的乖徒儿,想起来:“哎,小柏,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就突然到这儿来了。”
说起这事儿,徐小柏就想起他们偷偷的把师父藏在柜子里的那把剑拿出来给妖刀做寄居的兵器,兵器完全碎掉的事情,现在剑柄和剑鞘还在房间的地上摆着呢,只能寄希望男神能聪明一点,把剑柄和剑鞘藏起来。
徐小柏干巴巴的嘿嘿笑两声:“我们,我们,我们穿越了,嗯,就是这么回事儿。”
张瓦子想要像小时候拍徐小柏的脑袋一下,但是现在太矮够不着,只能使劲拍了徐小柏的腰一下。
徐小柏哎哟一声,捂着自己腰:“师父,男人的腰是碰不得的。”
张瓦子又拍了他一下:“你的腰,师父还碰不得,小时候,你的裤衩子背心都师父给你买的,快说,你怎么过来的,你怎么就过来了啊,我也没给你提过啊。”
徐小柏舔舔舌头,心里想着要不跟师父说实话吧,就听见门开了,男神从门里走出来,他走出来殷切的握住张瓦子的手:“张同志好久不见,这么看来,你真是,一点都没有消瘦啊。”
张瓦子真想说放屁,老子明明清减了几斤。但是周清宴如此热情,他总不能让徒弟的对象热脸贴自己的冷屁股。张瓦子握住周清宴的双手:“小周啊,你是怎么带着我们家小柏过来的啊。”
周清宴面不改色:“这个说来话长,我想你一定很知道,不如我们边吃边说。”周清宴看着张瓦子的肚子,默默的数着,一,二,三,四,五。
当他数到五的时候,张瓦子的肚子咕噜一声。边吃边聊,要知道现在是寒冬,山上连根野菜都没有,去哪儿的边吃边说。
徐小柏朝着男神使了个眼色,他的心里很担心啊,心里有架天平一直在摇摇摆摆的。
张瓦子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顿饭了,但是他的意志是坚定的:“不行,小周啊,你快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徐小柏举起手来,闭着眼睛说:“师父,我有个事儿要告诉你,您千万别生气,我是想说。”徐小柏的话还没有说完,周清宴往前走一步,站在徐小柏和张瓦子中间。
男神这是要做什么,这是想要保护他吗?虽然挺感动,但是身为一个男人要有一个人做事儿一个人担当!徐小柏推推男神说:“不用,我自己跟师父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顶多让鞋底子抽一顿。”
男神分毫未动,只见他真诚的对张瓦子说:“张瓦子同志,我代表组织告诉你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你柜里的那把剑被妖怪偷走了,组织跟妖怪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很遗憾的是,虽然击毙了妖怪,但是你的剑化成了粉末,我们经过千辛万苦的抢救,只抢救出来了剑柄跟剑鞘,给你留个念想,组织感觉你的剑还是比较名贵的,所以派我过来带来了赔偿金,希望你节哀顺变。”
徐小柏目瞪口呆,我的男神他就是这么能胡扯,可是我的男神一本正经胡扯的样子好帅啊。
张瓦子同志也是目瞪口呆,他的心里一直重复着三个字,我的剑,我的剑。
周清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数了数,连零带整,一共三百零四块八毛,数完,又抽回来一张,把钱递给张瓦子:“这是组织给你的赔偿金,一共是二百零四块八毛。”
张瓦子终于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我的剑啊,我的师父啊,我师父给我的剑啊。”张瓦子问:“给我带回来的剑柄和剑鞘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