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见骆风说得句句在理,且态度强硬,本就是受了天乐公主之托前来规劝规劝的,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说:“我家昊儿能得你如此痴心,也是他的福分。”伸手拉起两人的手放到一处,“你二人毕竟心意坚实,切不可因此小事生了嫌隙才好。”起身走了。
宁夫人刚一走,宁昊就将手从骆风手中抽了回来,气恼地转身坐到一处不去看他。
骆风莫名其妙地看着宁昊,过去在他身旁轻声问:“小叔这又是怎的了?可是侄儿刚才说错了什么?”
宁昊冷笑着看着骆风说:“照你的意思,若不是毕翼国不喜同性相伴,你便是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骆风没想到宁昊能如此屈解自己的意思,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耐心解释说:“这只是小侄推搪的理由之一,即便毕翼国也与我朝同样习俗,小侄也不会接受这门亲事。”
宁昊还是冷笑:“眼下不接受,那五年后就可以接受了啊。”
骆风没想到宁昊还真跟自己较上劲了,心下气苦,耐心解释说:“刚才小叔不也说过,这子嗣延续这一道你我自是躲不过的,我只是想用这五年的时间……”
“够了!你只是想玩我五年是吧?然后便和美人俊男相伴!”宁昊不等骆风说完,气得大吼道。
骆风没想到宁昊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下气急,上前一把捏了宁昊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冷冷道:“小叔这是故意在曲解侄儿意思,挑战侄儿的底线吗?”
宁昊故作镇定地反瞪着骆风说:“这可是我家!你想干嘛!?”话一出口就知错了,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果不其然,骆风阴沉着声音吐出两字:“干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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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这一回,骆风是有备而来,一通折腾下来,给宁昊服了些滋养□□,提神健体的药,使得宁昊在房里躺了一日便恢复了精神,这日正午时分,宁昊带着宁书偷偷跑到闭月馆后门把门敲得山响,好半晌才有不耐烦的慵懒声音自门后传来:“谁啊?”
宁书拿拳又重捶了木门几下,压低了声音叫道:“快开门,我家少爷有事找你家馆主!”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伸出一个顶着巨大黑眼圈略摸十三四岁的男奴,打眼看到了宁书,惊叫了一声再一抬眼就看到他身后悠闲打着扇子的宁昊,吓得连声道:“原、原来是宁小爷,快、快请入内。小的这、这就去通禀馆主!”待到宁书伺候着宁昊迈进门来,那男奴连揖首也没来得及打,转身飞快地跑入后院,嘴里慌慌张张地叫着:“馆主!馆主!宁小爷来找您了!”
宁昊坐在上位端茶瞟了眼堂内站着的两名男奴,辽仲堂连忙将二人屏退下去,诚惶诚恐地问宁昊:“不知宁爷这次来有何事?”
宁昊把玩着手中折扇,也不看他,缓缓说道:“听闻辽馆主与夜堂主关系亲密,这馆内奇药无数,不知是真是假?”
辽仲堂脸色数变,摸不准这位爷今儿来到底是何目的,自上次馆内男伶景竹被蓝二少带走后,过了两日一名带着骆府腰牌自称是骆少亲护的人到景竹房内搜了一通,完事后传了句口信给他,说景竹下药伤了宁家小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人是不会再回来的了。自此之后辽仲堂也暗中派人去打探过景竹的消息,可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便是人间蒸发了般再无半点音讯,这三位少爷也再未来过闭月馆。
这会子宁家小爷突然出现,一开口就道出了自家亲妹夫的来头,支吾着不知如何回应。
宁昊也不急,悠悠地开合着折扇细细把玩,状若闲聊般继续说道:“听说这擎天丸只需一颗便可使人□□两个时辰,欲罢不能,至于那诱情粉,更是了得,即便是最刚直的男子服下,也会索求无度,且绝无撕裂、疼痛发生。”拿眼轻轻瞟了辽仲堂一眼,嘴角含笑问道,“不知小爷所说之药,辽馆主可愿赠与?”
宁昊之所以知道这两样药,皆因文中提过,也是自己用过的,此次前来索药,目的便是为了日后作打算,终极目的却是套出辽仲堂的话,随便跟他索要些平常情趣时适用的秘药。当然,原文中宁昊都是从黑市高价买的药,这极不符合现今宁昊的性子,钱啊,能省着花当然最好,最重要的是,有免费且能确切保证是正品的地方不去拿,反而花冤枉钱去买还不能确定是否正品的东西,是会遭雷劈的。
辽仲堂大惊失色,一来自己和济世堂堂主有关系的事极为私密,江湖中知道二人关系的人尚且不多,这一个成年不久的朝中世子竟会4 知晓,不得不让他惊恐,二来这房中秘药是限量供应,绝不外卖的,以保证馆内生意红火。
为保险起见,辽仲堂还是问道:“不知宁爷从何处得知小的有这些秘药?”
宁昊也不看他,笑笑地望着大堂外说:“辽馆主不必多虚,小爷我只是来向你讨些药的,至于其他事,小爷我也没兴趣管,不过……”他顿了顿,转目望向辽仲堂,脸上冷了下来,“夜堂主若是知晓馆内有人对客人暗下诱情粉,险性危及性命,不知会如何与辽馆主说道?”
辽仲堂猛地跪在地上,连连冲宁昊磕头求道:“宁爷,宁爷,此事与小的真的没关系,小的哪里会想到那瞎了眼的贱奴竟如此胆大妄为,作出此等违例之事,还望宁爷高抬贵手大人大量,饶过小的这一次。”
宁昊拿扇在虚空抬了抬,示意辽仲堂起身,嘴上轻飘飘地说:“馆主不必惊慌,小爷也只是来求些私药,并无恶意。”
辽仲堂从地上爬起来,躬身说:“宁爷所要,小的这就去备,这就去备。”慌忙转身入了内堂。
辽仲堂之所以如此惧怕宁昊将事情说出去,全因当年与妹夫夜白黎定下的契约,夜白黎身为悬葫峰济世堂堂主,一心沉迷于研药治病,性情乖僻,辽仲堂能得夜白黎赠药也是借着亲妹的多次劝助,但夜白黎在赠药前便与辽仲堂约法三章,签下契约,言明,若有任一错漏,便会与辽仲堂断绝关系,而这给人暗中下药一条,便是这契约中的首要戒规。要知道,如今闭月馆生意红火,大半是因馆内私药不输逢春阁,甚至略有胜出,就辽仲堂本人也是再离不开济世堂提供的秘药的,他现今看上去仅三十出头模样,实则已年逾五十,全靠济世堂提供的滋养美容秘药,若然停药,不出三月便会老态尽现,不复这青春俊良。
眼下若是其他人拿此事来要挟他,他这样的老油条自有办法应付,可眼前这人是当朝国舅,两朝宰相之子,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身后还有太子爷、护国将军府、尚书府撑着,谁人敢得罪于他?
而宁昊,之所以敢来要挟他,也是仗着自己对这些人物关系的了解。
宁昊如愿得了十几味药,独自躲在房里对着药瓶上的标签查看辽仲堂抄录给他的药品说明书,将其中五六味只用于女人的丢到一边,细细研读了其他药的功效和用量,牢记在心,将几味较有意思的包裹好收在身上。
转日,宁宰相迎接东卫使团即将回京的消息已传得街知巷闻,宁家也忙碍起来,宁昊也被指使得团团转,又是量体裁制新衣新靴,又是被召入宫听皇后念叨,又是陪太子督促、准备节目,又是去监管集市夜会的准备工作,与骆风也有几日不见,只隐隐听太子说骆风这几日都在宫中与皇帝谈话,不用想也知是何事,宁昊懒得多想,反正女主马上就会上场,是骡子是马,也只有拉出来溜溜才知道了。
这日晚间,乐正良带来一则消息,东卫使团将在一月后抵京,届时将会举行两国每两年一次的校场比试,其中蹴鞠和骑射便交由即将成年的太子负责选人和训练。
蓝恒和骆风两年前便有参与那年的比试,今年自也是必选之人,白天就已从各自父亲口中知晓,乐正良之所以在聚汇时提起此事,便是想要两个哥哥在其他的人选上给自己提些建议。
东卫本是南廷东邻大国,双方常有战事,自三十年前一场战役后,双方皆损失惨重,还未休养恢复,便又先后遭其他邻国趁机侵袭,故两国终是选择了和亲,暂稳两国邦交,以应付其他邻国的侵袭,自此后,东卫每两年派使团到南廷,南廷则每五年出使一次东卫,每年使团到达,两国都会进行一次校场比试,从最初的相互试探实力,到近几年戏耍成分居多。而这一年不但是东卫来南廷之期,也应是南廷遣使前往东卫之时,故宁庆于四个多月前离京前往东卫,一来代表南廷出使东卫,二来查探东卫现今情况,打探东帝心意,三则是迎接东卫使团入南廷。
刚仔细回忆整理了原文设定的宁昊猛然忆起此次东卫使团入京,主要目的是为一年后的侵袭作试探,而太子等人此刻并不知情,此番蹴鞠场上的较量最终是落了败的,不过由于采取的是单门赛制,戏耍成分居多,东卫真正的实力也并未尽现。
没等蓝骆二人出声,宁昊抢先说道:“依我看,此番比试,不如便采取双门竞技制,也精彩些。”
骆风端着酒怀斜眼看他:“小叔几时对蹴鞠也有兴趣了?”
要知这宁昊向来体弱,从不参与任何竞技赛事,多年来甚至连到场观看也是难得。
宁昊笑了笑,说:“今年你三人都将下场比试,作为长辈的我,即便不能与你们同场竞技,到场观看助威也是应该的。”
蓝恒取笑他说:“我看小舅舅是为看阿风的英姿,才有此打算的吧。”
宁昊瞪他一眼,说:“放心,到时候小舅舅必不会为你助威。”
乐正良却一心想着父皇委以的重任,说:“小舅舅,自我父皇主持此赛事后,便都实行单门赛制,以玩乐为主,我怕……”
“怕什么?两国蹴鞠便是为了打探对方布兵打仗实力,若次次都以玩乐为主,倒使这东卫小瞧了咱们,再说了,你如今即将成年,也该是实施你一国太子的威风之时,哪有那么多怕的事?”
乐正良被宁昊一顿抢白,倒不知该如何反驳了,求助地看看蓝恒,又看看骆风。
骆风微皱了眉,低声问宁昊:“小叔何以有此番见解?”
宁昊坦然道:“东卫国力虽不比我南廷地大物博,但向来以骁勇擅战著世,当年一战双方损失相当,何以每两年便来朝见一次?而我南廷却只五年一使?如今东卫早已缓过了那场战役的伤痛,周边较小的邻国不是被侵食吞并,便是臣服于他,要说东卫对我南廷还是保有和睦相处之心,我便是不信的,因此,何不借机向东卫展示我南廷实力?”
骆风和蓝恒如今虽未年满20正式参与朝政之事,但自成年后,便常被各自父亲唤去商讨些事务,以备将来之需,因此对于东卫逐步坐大之事也有所了解,却不解宁昊这一向任性妄作从不关心除自己私事外的其他事情的贵公子,何以对东卫国情如此了解,两人交换一个眼色,颇为惊讶地看向宁昊,待他继续说下去。
☆、第21章
自宁昊详细回忆整理了《京城四少》的事故大纲及已发布文章的具体内容后,对于如今所处的情况有了较他人更为详尽的掌控,虽然自他穿来后,宁昊的命运走向似乎出现了偏差,但想来剧情大神还是掌控着全局的,终不会让已成事实的故事情节出现太大的错失,比如原文中提到宁昊勾引骆风的事,虽说如今角色有些调换,但该有的自是一次没少,一日没差;再比如此次东卫来使,主要赛事皆以太子为主导,这会儿也算是应验了。
宁昊就着自己对人物能力的了解,就着桌上的杯碗将有意收编的人一一列举出来,将把各人的优缺点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另三人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敬佩地看着这位“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的小长辈。
一口气讲了半天的宁昊口渴地正想喝水,旁边的骆风已将茶杯递到他嘴边,宁昊接过正喝,骆风附在他耳边低语道:“没想到小叔竟对京中各世子了解得如此清楚,不知是看上哪家公子了?”
这充满醋味的一句话直呛得宁昊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引得蓝恒和乐正良齐齐侧目,不知这俩人又搞什么。
宁昊狼狈地任着宁书给他擦拭,无语地睨着骆风:“小爷我有那般好色吗?”
骆风轻轻一笑:“没有最好。”
四人就宁昊提出的人选又细细商讨了一阵,直到亥时方才散去。
第二日辰时,骆风的随从来到宁府告知宁昊少爷今日要与太子爷一起受训,近日可能不能来陪宁昊,宁昊一听,立刻追问训练地点,随从本不想答,可在宁昊的威逼利诱下最终成了引路的使者。
南郊蹴鞠场馆内,换了一身短打劲装正与众世子列阵对战兵丁队伍的骆风无意见瞟见观望台上一道熟悉的人影,一时失神被蓝恒传来的球砸中,比赛暂停,骆风不顾众人围过来询问伤势,施轻功几个腾挪飞身上了观望台,一把拉住正紧张看着自己的宁昊问:“你怎么来了?”
宁昊伸手抚过他右脸的红肿,说:“来看看你们训练得怎样。”
骆风担心宁昊的身体,拉了他就要下去:“这里正对着风头,小叔还是快些回去得好,侄儿晚些再来探你。”
紧跟了宁昊上来的蓝恒也劝说:“小舅舅还是先回去吧,人手我们都已找齐,小舅舅不必担心。”
宁昊撇了嘴,说:“就你们这种练习方式,要东卫动了真力,怕是会输得很惨。”
蓝恒不服气地说:“小舅舅怎得就如此长他人威风?这些人可都是你昨日里亲点的,再是不济,身手也差不到哪去。”
宁昊眼珠一转,说:“那好,小爷我便与你们赌上一赌,你们可敢应战?”
骆风和蓝恒对视一眼,齐问:“小舅舅/小叔要赌什么?”
宁昊微昂了头说:“三日后,小爷会带一支队伍来与你们一较高下,若然你们输了,这训练便需听小爷我的安排。”
蓝恒不由冷笑起来,骆风肃了脸道:“小叔休得胡闹!”
宁昊也正色说:“谁与你们胡闹了,这赌,到底是敢或不敢?”
蓝恒挑了挑眉说:“赌便赌,有何不敢,若是小舅舅所带队伍输了呢?”蓝恒对目前的队伍人员还是很有自信的,如崔长禄、崔长水这兄弟二人,自小习武,也参加过多次蹴鞠比赛,还有冯兴仁、陈筑等人,多是将门出身,自幼习武身手便较一般人更甚,蹴鞠竞技也是时有参加,如今大家只需多磨合磨合,有了默契,熟悉了战术阵法,别说是一般队伍,便是专业的民间蹴鞠队来了,也能赢之。
宁昊丝毫不惧,傲然道:“小爷我若输了,那便任你们处治便是。”
蓝恒瘪了瘪嘴,说:“小舅舅这赌法颇为不公,小甥们又如何敢对小舅舅谈什么处治。”看了骆风一眼。
骆风说:“小叔还说不是胡闹?这般赌注,谁又敢尽了全力与你对抗?”
宁昊想了想,说:“若小爷我输了,再不管你们便是,可敢赌吗?”
“好!”骆风应下,又瞪了宁昊说,“那小叔现在可能回去了?”
宁昊冲骆风一笑,说:“在比赛之前,侄儿便不用来探我了,专心训练要紧。”伸手在骆风脸上捏了一把,不等他发作,转身飞快地自楼梯离开,骆风看着宁昊的背影,良久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宁昊出了南郊蹴鞠场,领了宁书直奔闭月馆。
蹴鞠在现下各国皆是较流行的群体活动,少则二人,多则二十余人同场竞技,小到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大到六七十岁的老翁,皆有在玩,这南廷京城之中,除南郊的皇家专用蹴鞠场外,在城东首还有一座民间蹴鞠场,另有单门蹴鞠场地数十处,就这风月街上各家坊馆内便都设有这单门蹴鞠场,以便客人兴起玩乐,也方便坊内女倌男伶们闲暇时即可锻炼身体又可增进友情。
宁昊一见到辽仲堂,便丢了叠银票给他,开门见山道:“你立刻从你馆内选出14名蹴鞠技术尚可的男伶,小爷包他们一月,这是银钱!”
辽仲堂没想到这刚从自己这里讹了不少秘药走的小爷竟会主动跑来给自己送钱,一边拾了银票往身上揣,暗忖这些银钱够自己再买不少好货色回来训练的了,一边连连应说:“够了够了,小的这就去给爷把伶官儿们叫出来。”转身领了男奴就去召人。
眼见着堂内没了其他人,宁书小小声地问宁昊:“少爷,您该不会是想让这些伶官儿们跟骆少他们对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