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迟头一回尝试这般新鲜的亲吻法,他睁着眼睛搂紧褚瑜不肯放,连珠炮似的发问,“阿瑜,这是个什么亲法?真好真好,往后我能不能都这么亲你,你往后给不给我亲?”
若是往后都给你这么亲,开了个好头便走了,还不得将人饿死?褚瑜双目深沉的看着吕迟,好一会儿才低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给你亲。”
吕迟高兴的凑过去连连在褚瑜面颊上奖励似的亲了几口。后还不尽兴,眼珠子一转,忽的用力翻了个身,将褚瑜压到了身下,坐在他的腰上小胸脯挺得老高,“那我现在就想亲了。”
褚瑜没说话,面上温和,看得吕迟越发恶向胆边生,是以小脸一低,双手捧住褚瑜的脸,粉嫩的舌尖一探,在他的唇缝里舔了一圈。后又抬起头来自顾自的抿唇似是回味。
若要吕迟说,这将舌头伸进别人嘴里是个什么亲法?若不是阿瑜,换上别人他都要觉得极其恶心,然而偏偏和阿瑜,他就觉得趣味十分,又不知那股子隐隐约约的酥.麻之感从何而来,这会儿想的是将方才的每个动作都试试,寻根究底一番。10 可也奇了,他不过是探舌出去舔了舔,便觉得有些舒服,是以一时之间认定了这个动作,眯起双眸反复了好几次,却就是不深入进去。
褚瑜给他撩拨的忍无可忍,在后头一次吕迟探舌时,狠狠地含住了他的小舌头,大力吮吻起来。
两人在房里胡闹了半日,明柳就在屋外抹了小半日的眼泪。枣木站在一边十分无措的看着她,安慰又安慰不上,也是急的团团转。
“你,你究竟哭什么,谁欺负你了,少爷?”枣木站在明柳身侧小心的发问,想抬手又不敢碰到明柳。
明柳摇摇头,眼眶里的泪珠子又滚下来。她不知道屋里的场景,自然是全都往坏处想,一个个画面都是褚瑜哄骗了她家少爷做傻事,将她家少爷欺负的眼眶通红。
“怎么办啊……”明柳兀自喃喃,回头看向那扇自己前头出来时没有关的很紧的房门,心中大摇大摆不定,足尖的方向慢慢偏转过去。
枣木结结巴巴又坚定的道,“你,你去吧,若是少爷怪下来,我就说是我的注意,我逼你去的……”
他虽不知明柳是个什么打算,却又不想看她哭,心里怪难受的。话从嘴上一出口,枣木的心里便舒坦下来,他自顾自的点点头,“就是这般,你若是想就去吧。”
明柳眼眶通红,却给他的呆愣弄得想笑,骂了一句,“傻子!”声音却轻飘飘的捶在枣木心头。
明柳因着枣木的话,心中有了些底气,她紧紧揪着手里的手绢,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屋,才叫了一声,“少爷……”就给屋里的景象吓得差点儿掉了魂。
吕迟和褚瑜双唇还未完全分离,听见明柳的话一起扭头看过去。
的确如同明柳前头在屋外预料的那般,一个眼眶通红,像是被欺负的狠了,可那人却不是她家少爷。褚瑜被吕迟骑在身下,双目通红的望着明柳。他身上的锐气被*冲淡,没了素日的煞气,明柳一怔,视线再转向自家少爷。却见他除了唇边泛红,倒不见有什么异样。这场面分明是自家少爷将秦王欺负了个够呛的模样。
明柳心中又是惊奇又是狂喜,当下眼泪还没擦干净就忍不住要笑出来。她连忙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末了这回没忘了将门给关严实了。
不亏是自己少爷,实实在在有本事,竟能将秦王殿下这般压在身下恣意轻薄。
明柳来回走了两圈,脸上的笑还是掩饰不住。
总算那老东西还有些自知,懂得让她家少爷占些便宜。想到这里,明柳微微仰起头,带着十二分的理所当然,昂首挺胸的转身去了厨房。
枣木靠在一旁见到这幅场景,又是摸不着头脑又是松了一口气。
屋里头,吕迟正搂着褚瑜软声安慰,“别怕别怕,明柳懂事的很,嘴巴严实,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说着挪挪移移的要起身,屁股却一下坐到个硬的,顿时停住了动作。
褚瑜想着他前头懵懂的表现,自然以为他不懂这是什么,为防吓到吕迟,打算开口解释。却不想吕迟脸上一喜,来回蹭了蹭,“哎,我有时候发春.梦想到你,也会这般的。”
小少爷说的是最实诚的话,用的是最浅显的句子,听到褚瑜的耳朵里却宛若一计重锤,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理智又弄得全无。更别说他的动作实在张狂,不教训不行。
吕迟说说还不够,时机正对还想探手去摸摸,半路上给褚瑜擒住了手腕,目光深沉的将那手腕抬到自己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吕迟哎呦了一声,一手抵住褚瑜的脸,一边连忙将那手腕抽了回来,有些不高兴的低头看着上头浅浅泛红的牙印,鼓腮道,“你咬我干嘛,除了打屁股,你还有咬人的毛病吗?”
褚瑜心头给他揉的软绵绵,什么火气也没有,一举一动都是软的。
吕迟见褚瑜不说话,只看着自己,心中也觉得自己前头的话里责怪重了。
阿瑜才给自己欺负了好半天,怎么能因为他轻轻咬了自己一下就不疼他了呢?这点都不宠,怎么好意思做上头那个。思及如此,吕迟连忙伸出手去在褚瑜的脸颊上摸了摸,声音轻快,“不怪你不怪你的,你若是想咬,”吕迟停了停,觉得自己即将出口的话实在太过大肚,“你若是想咬,我全身你想咬哪儿咬哪儿,下嘴不要太重,我就不怕疼!”
我的天,这若是还说我宠的不够,我便瞧瞧谁能做到这份上。吕迟胸腔之中豪迈之气股股上涌,抑制不住的觉得自己是个大丈夫。
躺在身下的小娇妻,秦王殿下,实在也难以忍受吕迟句句话都能不自觉的让他想歪撩起他的火气,褚瑜双手扣住吕迟的腰肢,将他推到一边坐好,离这放火的远些,也能将那飘散无几的理智攥得紧些。
“你今日出去……”
吕迟盘腿坐着,带笑的看着褚瑜,听了这话,立刻打断道,“我今日出去让人找了院子,明天应该就能走,走前,嗯,嗯……”吕迟偏头看着那只小箱子,心头痒痒的。
阿瑜如今已经愿意给自己亲了,那照着春.宫图上走,后头的也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吕迟没想过事情能如此顺利,一时心头也还扑扑跳了两下,他红着脸将那小箱子拿过来,当着褚瑜的面打开了,小心的抽出里头的那本《龙阳秘术》。
“这本书我已经看过好几次了,你,你要不要也看看?”吕迟满眼期盼的将书塞进褚瑜的怀里。
褚瑜低头瞥见那书名便是一愣,后便是喟叹。若不是他知道这小少爷是个稚纯的性子,这一步步一句句下来却是怎么勾人怎么来,哪有几个人比得上。
“好。”褚瑜开口应下。
吕迟没想到褚瑜会答应的这般顺畅,脸上的期盼转为惊喜,他欢欣鼓舞的扑过去凑在褚瑜的脸颊上亲了三五口,又用软乎乎的手摸摸褚瑜的脸颊,忍着羞小声保证道,“往后,往后我会好好疼你的。”
褚瑜还不懂吕迟的心思,自觉地有些奇怪,但另一边也难免觉得十分受用,于是点了点头,算也是应下了。
只不过吕迟明天就要走,这话还是让褚瑜心头一滞。前头让他不能住在这里的话是自己说的,这会儿舍不得却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褚瑜的不喜也没得发作。
吕迟心情好的很,转头便跳下软榻找了鞋子穿,将在榻上半躺着还有一处坚硬如铁的褚瑜给抛在一边,跑到大门口开门高高兴兴的喊,“明柳,中午多做几个菜,我胃口好。”
明柳的声音也脆生生,“知道的。”
褚瑜躺在软榻上,以手蒙眼,感受着这院子里莫名其妙的欢欣,不知怎么也跟
第三十六章
“在外已经多日,心中甚为挂念……”吕迟靠坐在窗边,端正的持着笔,认认真真的写家书。下午枣木与李立就要返身回晋国,他一并写好合着一会儿出去买的秦国特产一块儿捎带回去。
“从家里过来的时候,可别胡乱带东西,没得烦死,”吕迟边写边吩咐枣木,他一双眉头扭在一处,不用多想也知道家里头会是个怎么样过分关心的样子。
枣木站在软榻边,呐呐应下,余光偷偷撇了软榻另一侧坐着的褚瑜。他看褚瑜一眼都觉得心惊,不太懂秦王和自家少爷是怎么相处的这般自如。
传闻秦王打仗时杀人如同割韭菜,尸体流出的血水淌成了好几条溪流。秦地从前未曾分封之时便不是什么安稳之地,秦地之人骁勇善战,几乎年年起义。老秦王还在时,没过过一年安稳日子,等到了褚瑜手中,他一仗震慑住了秦人,后又迅速疏通扭转经济,使得秦地原本艰难困苦的日子有所好转,这才慢慢好了起来。以至于如今秦人能心甘情愿听他号令,一路征战平了韩、郑等三国。
这样的人岂会是一个随和的性格?
枣木自觉虽然呆傻,然而这点儿聪明气还是有的。秦王此刻和颜悦色,甚至带着点笑,怎么看怎么像是临下一刀前唬人的玩意儿。
相较于吕迟,褚瑜坐的很端正,但如果仔细看,他的肩膀却不似平日里僵硬,正松松的垂着。他显然是个放松的心情,双目落在吕迟的脸侧,看着阳光斜照进来时将他面颊上细小白嫩的绒毛也照的可爱至极。
小宫女端着茶果走进屋里,小心翼翼的行了礼,后将托盘放到软榻的小几上。
她正待转身要走,就见吕迟的脚往前一舒展,不偏不倚的踢到了褚瑜的屁股。吕迟浑然不觉,头也没抬,褚瑜肉硬的让他以为自己踢到了床板,只嘴上继续念着,“阿芙这傻姑娘,你回去同她说,若是她真的喜欢鱼,我不在时放进去几尾,等我回来时记得捞起来便是了……”
小宫女看见的枣木自然也看见了。他吓得大气没敢喘,双目瞪得老大,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就怕褚瑜猛地发作,他家少爷的身子骨经不起人一拳头。
小宫女还能转身就走,跑到外头急喘两口气,然而枣木只能在里头站着,忍着心头擂鼓,双腿发软。
他们却都不知道褚瑜心里想的是什么。
阿迟的脚果然是肉嘟嘟的,褚瑜的视线跟着偏转过去,落到了自己身侧。吕迟穿着袜子,然而依稀还能看出其中的轮廓,他的指尖微动,忍住那想将吕迟的双足握进手里把玩的念头。
绵绵软软,轻轻捏一下就泛出粉来。阿迟说不定极怕痒,边笑边躲却挣不开,眼角泪珠子跟着沁出来……褚瑜双眸低垂,脑中思绪翻飞。
那边吕迟写好了家书,足足共有七八张,事无巨细的说过去,又将家里的每个人数过一遍。他将信纸提起来迎着阳光吹了几口,等上面的墨迹干了,便将信纸整齐叠好,一股脑塞进信封里递给枣木。
“除了这个,方才我和你说的那些你可都听清楚了?”吕迟问。
枣木正忧心,又不敢看褚瑜。他听吕迟说话,簌的一下抬头看过去,却是双目之间一片茫然。
这分明是个没认真听的模样。
吕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因为坐的远,伸手麻烦的很,便抬起脚来想给枣木一计腿花,不料那脚才抬了一半,竟猛地给半路伸出来的一只手擒住,牢牢的给褚瑜握在了手里。
褚瑜的视线原盯着那肉嘟嘟的脚,正难以按捺却又不好动作的时候,竟见吕迟的脚要往枣木身上招呼。褚瑜心头不太高兴,这软乎乎的脚丫子踢人,是罚还是赏?
枣木却因由他这个动作吓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了一遍,这,这果然忍不住要因为刚才的冒犯打他家少爷了?
枣木护主心切,也不管自己触怒了秦王是死是活了,当下就要猛扑过去,嘴上嚷着,“别伤我家少爷!”
褚瑜给他弄得莫名,又见他呆愣愣的竟往吕迟身上扑,双臂张开是个要抱的动作。当下整张脸都跟着黑了,一抬手如同扫蚂蚁似的将枣木给扫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吕迟没觉得自己的脚在楚钰手里有什么不稳妥的地方,只觉得枣木实在呆傻,伴着伸长脖子去看他有没有伤着的时候,嘴上骂道,“你发了病了?这般傻也是有的卖的。”
枣木给褚瑜快如电的动作弄得魂差点儿骇掉了,他哆哆嗦嗦的站稳了,又怕吕迟也跟着收拾自己,忙不迭捡起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信件,转头跑了。
吕迟往后抽了抽自己的脚,没抽动。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褚瑜,“你捏着我的脚做什么?”
褚瑜的五指微微收拢,那棉袜便稍稍凹陷进去。这小少爷的脚仿若没长骨头,怎么捏都是软嘟嘟的触感,好似这辈子脚就没沾过地。
他的目光深沉,同前头亲吻时候一个模样。吕迟一愣,想到,哎,这怎么又想亲了吗?
他自觉前头亲够了,这会儿并没什么想望,不过阿瑜既然想,吕迟觉得勉为其难也是要惯他些的。
因而他撑着手将自己的屁股往前挪了挪,等凑得足够近了,就拦住褚瑜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后以为褚瑜如愿了便会松手,于是跟着又甩了甩自己的脚,依旧没抽出来,褚瑜的五指反倒跟着收握的更紧了。
吕迟耐性有限,跟着抿唇不悦的看着褚瑜,就算是惯着他也不能是这么个毫无底线的法子不是?
“你总是不听话,我会不高兴的。”说话间他的双腮不自觉的微鼓,一双猫儿眼往下一拢,遮了里头的水光,尽力想展露出些凶悍来。
褚瑜双目灼灼的看着吕迟,心头弥漫着一股吕迟带起便没沉下去的麻痒,他身子前倾凑近了笑道,“哦?阿迟不高兴是个什么样子?”
吕迟心头砰砰跳的厉害,脸颊微微发红,他伸手捂住褚瑜的脸,嘴里气哼哼怪自己不争气又怪褚瑜,“你这精怪,如常的会引我,若是不好好对我,过几天我可要收拾你到哭的……”
正说到这一句,外头忽然传来通报声,是前头让找房子的那个小太监来了。
“快些进来。”吕迟连忙让人进门。
褚瑜的手这时候一松,人也跟着坐回了原位。
吕迟用眼角看他一眼,自己又垂下头去理了理衣摆,心道好在这精怪识趣,否则过两天他就用春.宫图上的八式到第十八式折腾他。
哭都没有用,将奴仆全都斥退了,谁来救他?吕迟想的洋洋得意,全忘了自己给人轻松的按在膝头打过屁股这一茬。
小太监进了屋里,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起身后揣度着语气,道,“一共找了两处合适的,一处是一进的院子,一处是二进的院子,价钱差不多,只不过一进的距离皇城近些,二进的那一处便稍微远了一点。”
“远的是多远?”
“约莫走路多了两刻钟的时间,不过也是在闹市里头。”
褚瑜原以为吕迟会开口要下那间近些的一进院子,却不料他想了想,道,“那便来那处二进的吧。”
小太监领命,腰压得低低的一路不敢抬头,转而出去了。
吕迟仰躺在软榻上,一双杏眼微微眯着,前头还给褚瑜握在手里的脚丫此时轻轻来回摆动,仿若故意招人,在褚瑜眼前晃晃悠悠。
“怎么不选离皇城近的,”褚瑜问。
吕迟笑眯眯的答,“不影响你造反啊。”
他说着又坐起身来,看见褚瑜微怔的神色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唬你的,这话我可不跟别人说,你以后可也不能随便说,要是让有心的人听见了参你一本,那可就坏了事儿了。”
虽然此时的晋国就算知道恐怕也动不了阿瑜,不踩线才是最安全的。
“那二进的院子在闹市,皇城周边却相较不如那里热闹,我喜欢热闹。”吕迟解释的自然,“况且又住不了多久的,后头就要回晋国。”
当初是自己开口让人走,这会儿纵然心中有各种不舍的情绪交杂,褚瑜也不好说出让人留下的话。况且他的造反是真的,政局要变也是真的。吕迟如若是寻常百姓出身便也罢了,偏偏却是那样高位,一家子的荣华兴衰都被君王左右着。
褚瑜在心中微微叹,阿迟的性子珍贵,他也要护着才是。
第三十七章
午饭时还晴朗的天气,待吕迟一觉睡醒,阳光已经全收敛进了云层里,乌泱泱的压着天际,不等吕迟要出门的马车准备好,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到了地上,将地面浸润湿透,点点滴滴都渗进砖缝里。
吕迟扶住门框,抬头见那染漆的绛红门柱上落了不少水珠。他揉了揉眼睛,意识还有些不清明,困困顿顿的问一旁明柳,“他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