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元素,郑通带来的三百人全部阵亡。
经过短暂的城防部署,陆珈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往前面的一座城池跑,出奇的顺利,她到的时候,先到一步的卢炎已经带着人打进了城里,门外的兵丁,正在门口迎接她。
进殿的时候,卢炎兴奋的告诉她,这里有北界俘兵,加上原来北界的兵马,足有两千人之多,这次,他们有人了,也有本了。
天亮时分在这个城里部署好,他们走向下一个城池,三城两将这座城里,因为将领早已被前两座城的战况吓破了胆子,所以人马没到,城里的首领就已经举着白旗投降。
走进这座城,这个被西界俘虏了的北界,牢里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妇人,大大小小的河堤半坡是累累白骨。
所以,进城的第二天,陆珈下令,杀了这个城里所有的守城士兵,尸体全部吊到四周的城墙外,示众三天。
接下来的三城一将的第三位将领,兵马没到,就吓的带着兵马跑了,留下了一座伤痕累累的空城。
三城一将的第四位首领,早早地出战迎敌,只是哪里还敌得过陆珈万人的军队,攻城打了一个时辰就被攻破,同样的情况出现在眼前,都是累累的白骨,虽然经过刻意埋葬,所以陆珈走过,守城的士兵尸体依旧吊满城墙的四面墙壁。
三城一将的第五个将领,陆珈的队伍没有开赴到,就带着人逃跑,被卢炎追上去,杀的片甲不留。
三城一将的第六个将领,在数万人的队伍到之前,因为求救失败,带着人跳井自杀,并将四窜逃走,被民众打死打伤抓回过半。
第七个将领在陆珈到第六个将领那里的时候,早已带兵逃窜关里,卢炎要去追被陆珈拦了下来,走一个,去报信,也是最有利的,起码,她现在让人知道,北界已经不再是任由鱼肉的地方,这样,这二十一座城,她夺的就值得。
所以,最后一座城,兵马未到,通往城池的路两边早已跪满了人,汇集了百姓,沿路的叩拜。
出奇的顺利,他们接连收复了二十一座城,歼灭了上万人,她的人马已经从开始的几百人,达到了几万人,而且还在继续增加。
同时,她的声望早已也响彻四海。
……
新的北界王,叫陆珈,据说是菩萨派来解救凡人的。
新的北界王手段狠厉,不接受投降,现在还有西界并将的尸体在城墙上挂着。
新的北界王冷面无情,杀人从不眨眼,短短的十日内,接连收复了北界靠山城的二十一座,现在正在往中部的二十一座城出征,且出师顺利,场场大捷。
“大王,前方有消息来”
西秦南界的宫殿里,南界王普若水,六十几岁的年纪,花白着头发胡须,一身金色皇袍,坐在宫殿里的,闭着眼睛微笑着听着身边太监的禀报,一脸的轻松自在。
“大王”身边美人儿靠过来,倾国倾城,妖媚的扭着腰肢靠向他,嗲着声音开口“这北界出了这么个人物,据说又打的离收复北界只剩两座城池了,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在这样下去,北界就被他收复了啊,据说新界王手段极其毒辣,人过必有尸体成堆,口碑很是不好,会不会对我们南界有威胁啊”
“一个毛孩子罢了”捋着花白的胡子,南界王普若水冷冷的笑“你以为北界王能打的这么顺利,完全是北界王的功劳吗?这个北界王是有些手段,但是也不至于所向披靡这么厉害”
“难道有人帮?”美人凑过来,疑惑的开口“谁会帮他呢?”
“当然是西界跟本王以外的那一个”不屑的笑着,南界王普若水捋着胡须开口“不过,本王瞧着,东界王这次要玩砸,他只想着利用一个毛孩子的手段,却没想到北界王这个手段如此的辛辣,怕是东界王这个老大不好收场了”
“大王的意思是?”美人靠过去再次开口“东界王想插手吗?”
“何止想插手”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美人,南界王讥笑“东界王虚伪惯了,他是想借着这个毛孩子的手灭了西界融为三城,然后再安一个残暴的罪名讨伐了北界王,这样他就得了大半个西秦了,却不想这个北界王手段有,人心也是有的,兵马越积越多,投靠的人也越来越多,又善于用人,越来的越所向披靡,远远地超出了东界王的预想,哈哈,这样下去,本王倒想看看东界王想怎么收场”
“大王”美人担忧的开口“如您所说,那北界王如此厉害,那对咱们…”
“别怕美人儿”捏住美人儿的下巴,南界王笑的开心“北界王虽说有手段,却也不过是个毛孩子,能有什么本事,这老狐狸还斗不过老猎手呢,何况是适当的时候,本王也会出去,对付一个这个小狐狸,这两个老猎手,还能斗不过一个刚出窝的小狐狸”
“大王英明”美人娇嗔的开口,送上香吻。
南界王哈哈大笑,之后也捋着胡须赞叹“不过这北界王,能从边缘打回北界可不是东界王随手帮忙能做到的,这说明北界王是有点能耐的,想想还真有点可惜,西秦,很久没有出这样的人才了,不过,出的却不是时候,也不能留,不过,现在本王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如果西界王死了,北界王去接手的时候,说不定,咱们南界不费一兵一卒还能分一杯羹呢,岂不美哉”
“那大王不是又帮了北界王一把吗?”美人皱着眉开口“我们何不等着北界王打过来呢?!”
“那本王要分西界这一杯羹,总要有份厚礼吧”南界王笑着开口“总不能到时候得利的话都让东界王说了去,本王说不上一句话也不好啊,那就不如,本王做一个最大的,到时候说不定声音也能更大一些,美人儿说对不对!哈哈哈”
“大王说的是”美人娇嗔的开口,换来南界王一个吻,一阵咯咯的笑声中,天地迎春,枯树生枝丫。
漫长的冬天过去了。
……
外面的炮竹声惊醒了书案边研究地图的陆珈。
抬头看侍女端着果盘进来,陆珈放下笔揉了揉眼睛,示意侍女出去后,陆珈站起身走了出去,一身蓝色的棉袍,头上发髻高挽成髻,正殿门口看着当空升起的焰火。
除夕夜,她站在门口看焰火。
一年多的时间,她拿回了北界,做了名副其实的北界王,这是她的第二个除夕,却如置梦中,在她自己造出的王国里度过。
到现在,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没有想到会如此的顺利,总觉得不简单,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总之就是一路的打着,走着,就收复了北界,势如破竹,神话一般。
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昨天有人来报,昨天西界王急怒攻心暴毙于西界王宫,明天一早,她要去西界王宫接手。
中间会不会有诈,她也想过,不过既然到了这一步,她想退也不成了,索性就冲上去吧,看看这里面的玄机到底是什么?!
“大王”外面有人唤她,她转头看到卢炎跟仲长繁出现在身后,对着他们摆手,示意他们进来,陆珈转身往大殿内走。
“今天我收到了东界王跟南界王的联名书信”大殿内坐下,陆珈把两封信递给他们“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卢炎现在是她的禁卫督军卫,跟着她出生入死打过来,对她极为忠心,她对卢炎也极为放心。
仲长繁是打回击战中解救出来的军师,智谋超然,精通阵法,素有‘小诸葛’之称,她承认这一路走来,她身后的智囊团功不可没。
“大王”拿着书信阅读后,仲长繁一脸忠厚的笑着,捋着花白的胡须开口“属下认为,见他们之前,我们还是先把西界的地界兵符收了,至于以后怎么样,再看再议”
“军师说的对”卢炎接着开口“总觉得他们来者不善,但是如若我们握有西秦一半的兵马城池,晾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主位上,陆珈悠悠的开口,声音微哑依旧。
“天下,本就是智者相容的地方”接着开口,陆珈合住了折子“只是看他们的举动是什么?不过你们说的也对,现在这个时期,正是西界百姓最恐慌的时候,我们必须先出手,安定民心,明天去接收西界的事宜,待我修书,三日后,让两界王来这边相见”
“是”两人拱手回去,有宫女进来掌灯,被陆珈抬手退出去,之后一个人走向了后面的内室。
解开衣带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的鞭炮声。
今天是她来到这座宫殿的第六天。
六天前,她才完全的收复了北界,如今想来,梦一般的不真实,这一路走来,她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攻着,一座城一座城的打着,只觉得会没有尽头一样,不想恍然间,也到了尽头,以至于进驻到这里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状态是懵的。
这么久以来,为了掩饰身份,她一直不让人靠近,身边随行的太监也是过来以后挑选的,平时身上的隐处,她也处理的很好,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异常。
平时的小疾病,也是她自己处理,为了这个,她请教了随行的医生,也研究了医书,虽不算太精通,但是小病小痛是可以处理的。
同样庆幸的是,谨慎是每个领导者的通病,所以人们只当她是怪癖,并无人怀疑,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到现在为止,她身份掩饰的好,她的军队一路以来的走势好。
可是,接下来,似乎到了关键的问题!
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几天她脑子里一直在回响这个问题。
是走,要走,要去哪里?!在哪个时候走。
其实既然天下安定了,她的使命也完成了,她对权势,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混混沌沌的到了天亮时分,大年初一的早晨,北界的宫廷中灯笼挂满每个角落,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不觉得,她也被感染了。
顺着脚下的路,她一个人背着手到了街上,宽阔的街道两边是热闹的叫卖声,热气腾腾的小吃摊老板对着来往的客人迎来送往的招呼着,小贩在路两边叫卖着,路上人们提着篮子,拉扯着孩子相互寒暄着,热闹的让人好生感动。
看到这个情景,谁能相信,七天前她打进来的时候,这里是一座死城,偌大的城池空无一人,门口路边堆满了枯黄的树叶,随着寒风飘零。
沿着街道走着,她背着手看着对面的日头,那边应该是南边吧,那身后就是北了吧。
北,那么近,却也那么远,天涯海角的距离一样。
这几日,许是安定了原因,她常常想起那个模糊的身影,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张脸,可是才一年多的时间啊,她竟健忘成这样。
“大王”身后,她的贴身守卫军首领陈滨白过来躬身“中午了,您回去吧”
“好”迎着日光,陆珈发自内心的嘲笑了自己,转身往回走。
朝北的方向,一个紫色的身影站在城头,看着迎头的日头,思绪深沉。
一年四个月的北楚殿中。
这漫长的岁月了,他找遍了北楚,没有关于她的半点的消息,就像她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曾那样的憎恨自己,每当午夜梦回,他不能入眠时,总会去她那个没有名字的宫殿里去坐坐,站站,就像她还在一样,在心里跟她默默的说说话。
请求她的宽恕,请求她的原谅。
她曾说从未怪过他,他信,他信的,可是就是因为她不会怪他,他才会在那个时候,相信她会等他回来,可是没有,她走了,之后,没有半点的消息。
雪又飘了下来,他伸出了手,喃喃的开口“你在哪里,雪是否在下!”
北界,雪下的更大了。
大年初四,陆珈一身白色戎装站在西界皇宫的门口,偌大的宫殿内青石板的路上早已下得斑白,她白色的绒衣棉袍上被雪片覆盖,白花花的一片。
此刻的西秦皇宫站满了人马,三界的人马都在,怎么回事?!
三天前,北界开始收复西界的城池,就在昨天到西界圣都的时候,发现东南两界的人马驻扎在西界的皇宫里,得到这一消息,陆珈随即召开朝议,最终决定来到此处会见东南两界王。
“哎呀呀”南界王花白着须髯,圆脸笑的灿烂的迎着她跑出来,连连拱手“这就是北界王吧,果真的年轻有为啊,俊朗非凡啊,本王有幸啊有幸啊”
“这是南界王普若水”南界王出来的瞬间,卢炎在一旁低声介绍“此人作风奢靡,手段毒辣,素有‘南真小人’的称号”
“…。”掀动嘴角,陆珈听完卢炎的话,不动声色的拱手迎了上去,笑着开口“早两天收到了南界王的书信,这不,刚到此处,尚需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一直到今天才来得及拜访您,还望见谅见谅”
“哪里哪里”雪地里,南界王如老友一般跟陆珈寒暄“怎么不知北界王的繁忙之处,请请请,里面请,东界王就在里面,我们一起去见见”
“哦,好”展开笑容,陆珈任由南界王亲昵的拉着她的胳膊走,岔岔的笑着。
“您可别见外”往里走着,南界王笑开了眼,低声说着“您刚来不知道,咱们东南西北,一项是以东界王马首是瞻,为什么呢?!因为东界王是四界中的地界最大的,兵力最多的,小王我众位抬爱屈居第二,这不,也是因为这样,西界王才想了这么个主意,您瞧,这不,尸体昨天我跟东界王来了才下葬,哎哟,您可不知道,上吊死的,都臭了哦,您说,好歹的,也是一界之王,最后却落了个这么下场,这说到底儿还是心太大不是,哎,想想真是可怜哪,可怜哪”
跟着南界王的脚步走着,陆珈始终保持着笑容,南界王的每一句话她都听懂了,威胁,恐吓,威逼,她一样没有落下都听懂了,但是那又怎样!
走进殿中,她看到正殿的主位上坐着的东界王,并非想象中的老者,反而是一位岁数不算大的男子,看上去年近四旬,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成熟,一身黑衣下是卓尔不群英姿。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此刻,主位上的人看着她走进来,冷下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迎着那人的笑容,陆珈还以不屑的笑容,跟随着南界王携手往里去。
“哎哟哟,老哥老哥”南界王进来,热络的叫着,三步并两步跑上前,站在东界王面前开口“您看,这北界王不是来了吗,您就别再生气了,来来来,北界王,叫东界王一声哥哥,您看,打破天去,咱们还是一家人不是”
“哼”东界王握着宝剑重重的哼,陆珈站在原地扬眉轻笑,没有拱手也没有动,只是转身坐在了左边的位置上,卢炎跟着站在身后。
“奉茶来”坐在椅子上,陆珈微笑着,对着对面站着的瑟瑟发抖的宫女抬手“给我奉茶来”
“是……是”宫女瑟瑟发抖,低着头看着托盘走,刚走一步被身边的一个侍卫,拉住了头发,扬手打在了那宫女的脸上,抬脚重重的揣着那宫里的胸口,嘴里骂骂咧咧:
“贱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谁说了算,你给我等着,等会儿送你去妓营,今天就弄死你”
陆珈身后北界的侍卫一阵骚动,被陆珈抬手拦住。
“……”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陆珈站起了身,在卢炎的惊讶里,对着卢炎开口“把刀给我”
陆珈的声音不大,但是殿里陷入了一阵安静。每个人的情绪大为不同,但是每个人心态也极不一样。
南界王转头向里间是不屑的笑:小儿,我不信,你敢在这里杀人!
东界王的眉毛一直倒立着:今天要领教领教传说中的所到之处,牲畜难留的北界王,看北界王是个什么手段。
殿中的战士也是一阵错愣,伴着东界王的眼色,陆珈对面的那名士兵,丝毫没有惧意,直直的看着陆珈,面带着不屑的笑容“怎么,北界王喝不了茶,想喝血吗?那就把着贱人放了血,给你接一碗有何难”
殿中东南两界的侍卫发出讥讽的笑声,卢炎气得想拔刀,被陆珈拦住。
淡淡的笑着,陆珈伸手拽出了卢炎的佩刀,直直的走向了对面的那侍卫,只是霎那间的光影晃动,那口刀,直直的穿过了那侍卫的胸膛,那侍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血顺着那人的嘴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