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萧家失去了后位?那萧家会怎么面对这件事?会不会对外宣称跟太后划清界限?!
一时间,成为京城街头巷尾谈论的对象。
☆、后续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陆珈一身乳白色绣着梅花的短褂衣衫躺在内室的床榻上,伸手摸着后脑生疼的位置,尽管做好了准备,但是她还是失策了,从房梁上下来的撞击远远超出了她心里的预算,真的到了现在,她真庆幸自己没有由着性子,而是在地上铺上了厚重的被子。
嘶
躺在床上摸着后脑,陆珈疼的皱眉。
听绿珠说这两天宫里不太平,萧家请罪,芸妃娘娘天天的请罪,不过这些她都不关心,她只关心皇帝能不能兑现,把那陆家小少爷给放了,还得赶紧把陆夫人的尸身找回来。
“娘娘,娘娘”绿珠笑眯眯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欢喜“皇上让人来请您呢”
“好”摸着后脑勺,陆珈坐起身,绿珠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妆,笑眯眯的开口“皇上对您可好着呢,那一天您上吊,皇上吓得脸都白了,这不,这几天因为芸妃娘娘羞辱您的事儿大发雷霆,吓得芸妃什么话都不敢说,在宸阳宫跪了几天,皇上都不见她呢”
“…。”看着镜子里的人,陆珈的嘴角掀了掀,尽量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
她不能告诉绿珠,皇帝这么做不是为了她。
脸都吓白了是装出来给人看的,向别人昭示他比太后仁慈。
不见芸妃也是给别人看的,是向人们昭示,其实他跟前皇后的感情极好,不可能打前皇后入冷宫,也在另一方面向别人说,他这些年基本上处处受制于太后,这是借助她跟人们说,这些年,他在太后这里受的委屈,搏天下人同情呢!
“娘娘”帮她梳好发髻,绿珠趴在她的肩头,期待的跟她在镜子里对视“您说,皇上会不会恢复您的皇后身份呢,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笑而不语,陆珈看着镜子里绿珠笑嘻嘻的小脸,伸手拍了拍绿珠的小脑袋,示意她起开,伸手拿着首饰盒里的草头钗戴上。
当然不会。
陆珈在心里回答。
她所在的这个身份,这个人,前皇后陆珈,可以算是这个皇帝心头的一根刺,摆在原地看着都能让他恶心的刺。
前皇后的存在,就是在跟天下说,太后跟前皇后父亲的奸情,作为一国之君,虽说不是前皇后的生子,却也是一国的君主,太后*后宫,皇帝视而不见,这个脸丢的不光是太后的,还有这个一国之君的。
有前皇后在,不管过多少年,人们都不会忘记,皇家的这个丑事,就是说,一旦这件事了了,莫说是恢复皇后之位,她这条命能不能留着,都是后话。
所以,这一点也说明,她得早作准备,起码在皇帝动手之前,她得走出这皇宫。
“娘娘”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周成来了,弓着身请她“皇上有请,请您移驾宸阳宫”
“好”陆珈站起身,绿珠赶忙帮她抚平衣裙,扶着她跟着周成往前走。
深秋的天,逐渐的冷了,即便是上午时分,依旧有些凉意,拉了拉外罩的衣领,陆珈扶着绿珠的手往前走,宸阳宫的门口,远远地,她看到芸妃一身白衣,披散着长发,手举着请罪书在宫门口跪着。
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陆珈扶着绿珠的手,径自从芸妃身边走过,走至宫门口的时候,陆珈站住了脚步,微微转头,正对上芸妃愤恨的眼神。
抬了抬脚,陆珈站住脚步,扶着绿珠转回身回到芸妃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愤恨跟她对视的芸妃。
“跟你说一件事”展开笑脸,陆珈高傲的扬眉看着跪在地上,因为气愤而狰狞的女人“皇上要复我的正宫皇后大位,你听了,心里是什么感受”
☆、惩治芸妃
“这不可能”芸妃闻言失控的吼“皇上根本不喜欢你,绝不可能恢复你的皇后之位,再说,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让皇上恢复你的皇后位置,你陆家已经倒了,你还当你是陆家的大小姐呢,你家对皇上有什么作用,皇上怎么可能恢复你的位置”
“看来你是懂的”讥讽的笑着,陆珈看好戏般看着跪在地上失控的女人“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做白日梦,你还没有看明白,陆家倒了你萧家也倒了,我复不了的正宫主位,你也上不去,因为你跟我一样,你不会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是你萧家的主靠山吧”
“你住口”芸妃狰狞的怒吼“我萧家跟太后那贱人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别忘了,太后是你爹的姘头,要不是你爹你能坐上皇后的主位吗?要不是太后是你爹的姘头,你能坐上皇后的主位吗?论这件事的利害程度,你处处大过我的”
“原来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讥笑出声,陆珈蹲下身子,不顾芸妃的挣扎,使劲的捉住芸妃的下巴,冷冷的开口“那我真同情你,太后为了讨她的姘头欢心,压下你这个亲侄女扶姘头的女儿上皇后大位,现在太后倒了,连累的最厉害却是你”
“根本不是”甩掉陆珈的手,芸妃喊得嘶声力竭“你胡说,怎么会是我”
“太后姓萧啊”再次捉住芸妃的下巴,陆珈笑的得意“芸妃娘娘你也姓萧啊,你是太后的亲侄女,这个全天人都知道,芸妃你不会选择性的把这件事忘了吧,不过,我敢保证,全天下谁都不会忘,皇上也不可能会忘”
“你”芸妃气的瞪大了眼睛,全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挣脱着陆珈的手“你…。你胡说”
“哼”满意的看着芸妃的神色,狠狠地甩开芸妃的下巴,陆珈得意的站起身,优雅的转身走进宸阳宫的大门,瞥了被气疯的芸妃一眼,对着身后的太监挥手,朱红色的大门被重重的关起,也关住了芸妃发狂的叫声。
冷哼着,得意洋洋的往里走,不用想也知道,前皇后这些年没少受这个芸妃的气,要不然芸妃也不会在萧家到这一刻,还对陆珈这么嚣张,芸妃这种人,就得给点教训。
大殿的门口,绿珠依旧被留下,她提着乳白色的裙摆走进大殿,这一次,没有人领着她走,她顺着上次的记忆,一直走到了那间寝室的门口,站住正厅内,跟上次一样,她等着屋里的人出来。
绣着八骏图的屏风后面发出哗哗的水声,她只是仰着头,背着手审视这里的布置,上一次来行事匆匆,她也没来得及看,今天这一细看,这里可算是一处雅致之地,虽说地方相较其他的主殿要小很多,但这里布置的相当的精致。
正殿正前方是一个长方形的象牙白的书桌,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全,左角边毛笔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长短不一的毛笔,右桌角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白色的上等宣纸。
大殿的左墙角处放着檀香木制成衣架,上面整齐的挂着几件衣服,架子下面摆着叠的整齐的白色衬衣,大殿的正中间右边的位置摆着一个小方桌两边放着两把椅子,象牙白的桌子配着朱红色的雕刻梅花的椅子,却倒是另有一番雅致。
正殿的屏风动了一下,她收回眼,背着手,等着里面的人走出来,果然,楚飏走了出来,却不是前一次那样穿着睡衣随意走出来,而是换了一身淡蓝色的绣着暗花的长跑,头上一只镶嵌着梅花钻的圆形发髻,将他的发髻高高挽起,将他光洁的额头,俊俏的脸庞衬托的完美极致。
“来了怎么不叫朕一声”楚飏走出来,闲话家常一般,走到书桌前,整理着奏折“来了多久了?”
“…。”背着手,陆珈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收拾书桌的动作,明显不想答话。
“朕在问你话呢,来了多久了”在书桌案后面坐下,楚飏仰起脸看着她“你能不能不像个哑巴一样,朕问你话,你要答”
“我当然答”扬眉,陆珈背着手上前,站在书案前跟他对视“不但要答,还要问,你是不是打算食言,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只要我自杀你就放了小少爷的,怎么,三天过去了,你问都不问,你是要打算赖账吗?”
“朕没记错,是你记错了吧皇后”靠在椅背上,楚飏同样扬眉“咱们说好的是上吊,但是你是从梁上跳下来的,而且地上还铺了4床棉被,皇后,是你食言还是朕要耍赖,你心里很清楚吧?!”
“你这样就没多大意思了”抬眉眼,陆珈抱着胳膊抿唇跟坐在对面的人对视“你要我死,直接说不就好了,何苦还转那么大的圈子…”
“朕说的很清楚啊”回以她同样的神色,楚飏坐着敲着二郎腿抱着胳膊看她“朕说的意思就是一命换一命啊,怎么皇后这么聪明的人没有听明白,朕不相信”
“…。”无声的咬牙,陆珈眼眸的火焰越烧越炙“你耍我”
“是啊”扬眉,楚飏抬起下巴点头“下一步你想怎么样”
“你说我会怎么样?”咬着牙,陆珈靠近桌子拧眉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该相信我随时可以让这个国家改国号”
“哈”坐在椅子上,气的笑出了声,楚飏再次挑衅般的扬眉“你可以试试啊”
“你个王八蛋”盛怒之下,陆珈伸出了右手直奔楚飏的脖颈,只是手未到坐在椅子上的人已经侧身躲过,在她来不及收手的时候,伸手就要握着她的手腕,情急之下,陆珈伸手左手直奔他的面门,他伸手右手挡的时候,陆珈才慌张的收手,往后跳了一步全身而退。
混蛋,他会武功。
跳出一米远,陆珈握着手腕,怒视着眼前一脸沉静的男人。
幸亏躲得快,要不然就被他下了套了,这个男人,居然耍诈,差一点栽在他手里。
“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微扬嘴角,楚飏从桌子里走出来,背着手一步步的走向她“但是跟我,还是要差一点”
“少说废话”气的胸闷拧眉,陆珈看他“放不放你就说句话,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吓你,你真的弄急了我,我就跟你鱼死网破,我就告诉别人是你让我自杀嫁祸给太后的,只要小少爷有个什么意外,你看我跟你怎么闹,你想跟我黑吃黑,你别忘了,我才是光脚的,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呵”背着手,楚飏因为她的喋喋不休气笑了脸庞,之后喘口气,正色看着她“你把局势其中利害都看的那么清楚,为什么还要逞强去招惹萧家”
☆、半幅身体找回,陆珈崩溃
“…。”一时的语结,陆珈站在原地半晌,领悟般冷笑出声“闹了半天你我是看我教训芸妃你心疼了啊,那也可以告诉你,告诉芸妃,以后见着我客气点,再敢对我动手,教训比这次大”
“少胡说”冷声,楚飏转回身坐到书案后面,声音跟脸色一样冷“陆少爷的事儿确实有些棘手”
“你…”
“不过”快速的安抚住就要暴走的陆珈,楚飏开口“朕把陆夫人的尸身给你找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站在原地,陆珈情绪冷静了下来,双拳慢慢的握紧。
如果是真的陆珈她此刻会怎么做,也许她不只流两行泪那么简单,那是她的生身之母,被害死后背丢到乱葬岗,足足几日后才被人找回。
“不过”看着陆珈的神情,楚飏顿了一下开口“朕希望你不要见!”
“为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陆珈拧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因为”再次停顿,楚飏思考着开口“找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之久,陆夫人的尸身已经被野狗破坏…”
“带我去”全身的血液倒流,陆珈只觉得全身一阵阵的发冷,双拳握的能滴出血来。
“好”几经思索,楚飏站起身,对着外面招手,周成从外面进来,对着他们躬身,楚飏带着她出去。
在门外坐上车,一路上,她都脸朝外看着外面的风景,深秋的落叶将大地的各个领域占满,一片片的落下,被人们像垃圾一样扫除。
飘零的落叶啊,它们已经那样可怜,那样的孤苦伶仃,却也得不到人们的半分怜悯,仅仅是因为宿命。
京师的大牢里,她终于见到了那具被白布蒙着的尸体,随着牢头的脚步,她来到了尸身前,颤抖的手掀开了白布的一角,白布下那张青紫的脸慢慢的浮现,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慈祥善良的老人,凌乱的发髻掩盖不在她慈祥的脸庞,布角越来越大,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惊慌之下,她掀掉了白布,露出的整张脸,让她瞬间退了数步,楚飏上前扶住她,才让她不至于摔倒在地。
捂住胸口,她的心痛的像被挖空了一样,低头,她泪如雨下。
木板上,白布下的那个老人,被狗要掉了半张脸,在晦暗的牢房里面目狰狞,触目惊心,让她瞬间觉得痛不欲生。
“陆珈”楚飏在后面扶住她的双臂,轻声安慰着开口“不要看了,走吧”
“不”她开口,哭出了声响,她分不清是她在哭,还是她的心在哭,只是泣不成声,只是泪如雨下,挣脱开身后的人,她坚持着上前,咬着牙才能控制着颤抖,扬手掀掉了盖在老人身上的白布单,顿时觉得身体没了呼吸。
木板案子上被狗咬掉了双腿,只剩下了半个胳膊,内脏全被掏空,一阵的天旋地转,陆珈再次往后退,眼前一片空白,身体重重栽倒。
“快请御医”身后的楚飏惊呼中,她歪头,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恨,痛在蔓延,她的双手握紧再握紧,牙齿不停地打架。
猛地睁开了双眼,她像坐起身子,像行尸走肉一样走了出去,顺手操起了门口的长棍,盯着前方走了出去,直直的往大门外走,吓得绿珠丢掉了手里的水盆,紧紧地拽住她,苦苦哀求“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无声的,她推开了绿珠的手,掂着棍子顺着记忆,沿着落幕的余晖,直直的往太后的永福宫走,绿珠吓得掉了魂,转身跑向宸阳宫。
陆珈走着,脑子像是被人掏空一样,老妇人被狗吃的剩半幅架子的尸体一遍遍在她脑海闪着,她握着手里的长棍一脚踹开了永福宫的大门,永福宫的太监总管跑了过来拦,只是一个照面,被陆珈一棍子打到了墙角,几个宫女跑出来,看着陆珈充血的眼睛,吓的不敢靠前,尖叫着往外跑。
魔怔了一般,陆珈手里横着棍子,一脚踹开了永福宫的殿门,几个堵门的宫女当场昏死过去。
正殿的正中央的书案后,太后一身黑色黄花锦袍握着书本端坐着,抬头看到她到来,只是笑笑,不慌不忙的起身,跟她对视“你还是来了”
“贱人”陆珈开口,双眼充满血丝,恨意在胸口蔓延“你个禽兽不如的蛇蝎女人”
“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仰起头,太后看着她,嘴角带着嘲讽“哀家记得,选你为后的时候,哀家是不愿意的,不过看那刘氏那么反对你入宫,我反而答应了,因为我想通了,既然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那我就让那刘氏尝尝看着女儿受苦是怎么滋味,她痛,我的痛才能少一些,果然,看你痛,她那么痛,我的心里无比的畅快”
“你这个贱人”陆珈上前伸手甩了太后一巴掌,声音震彻正殿。
“贱人”被打的倒在地上,太后捂着半边肿起的半边脸,血丝从她唇角滑下,近乎平静的缓缓开口“谁愿意做贱人,是我愿意,还是你娘刘氏愿意,最贱的是天是你知道吗,是天,天是贱人,天它不遂人愿,你以为我想权势滔天吗,你以为我想权掌天下吗?不,我不想,不想,我只想跟你父亲逍遥快活的做一对夫妻,哪怕贫贱,哪怕亡命天涯,可是,不能,却不能——”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太后瞪圆了眼睛,嘴角挂着血,痛苦的揪住衣襟,大声的开口“你不知道的是,手握重兵坐拥天下,荣华富贵万人尊重都比不得在你父亲怀里一时一刻的痛快,一丝的逍遥”
“那是你们的事儿”同样红肿着双眼,陆珈的声音大于她“那是你们的事儿,为何要那样对陆夫人,你可想过,她是一个多可怜的人,你知道你自己的苦,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她”
“我看不惯她——”疯了一般,太后揪着衣领大吼“我讨厌她,我恨她,她抢了我的男人,抢了我的爱人,我不快活,不好过,凭什么让她好过,我要让她难过,我要让她痛不欲生,我要让她一辈子都过得不好活,生死都过得不好,活的时候活的难受,死了就让她在乱坟岗被野狗分尸”
“你这个畜生”冲昏脑浆,陆珈抡起了手里的棍子,横着扫在了太后的背上,十足的劲道让太后的身子随着棍子飞了起来,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撞上门框落地,顿时一口? 缌顺隼矗竞炝说孛妗?br /> 盛怒中的陆珈跟身进步,刚举起棍子,只觉得门外一阵光亮,抬头往外看,永福宫的院子里霎时齐刷刷的并列一排弓箭手,搭弓上箭对准了她,没有一瞬的犹豫,陆珈伸手拉起了太后挡在身前,大声地喊“谁敢动手,我就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