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盟将金杯一路开回自己家,让吴邪上楼换了衣服,又去地下车库将他的老板车开出来,然后一起去了公司。
“你小子这回怎么这么机灵?居然还知道给我预备衣服。”吴邪坐在自己车里问道。
王盟咧嘴一笑,没敢贪功,坦白道:“其实胖爷之前就给我打过电话了,您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准备出发呢,嘿嘿~”
“哼,我说你也不能一夜之间变聪明。”
“但是那破金杯是我找的,奖金您还给我吧?”
“给给给,你赶紧专心开车。”
“好嘞!”
上午八点,吴邪准时到达吴氏公司大楼。进门时,一楼前台的两个小姑娘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用问,一定也是在讨论昨晚的大爆料。
见吴邪和王盟进来,两人急忙分开,立正站好跟他们打招呼:“吴总早!王秘书早。”
吴邪点了点头,直接朝电梯走去,王盟跟在他身后,板着脸点了点她们,吓得两个姑娘直吐舌头。
进了电梯,吴邪对王盟说:“也不用让公司的人三缄其口,是人都有好奇心,不让人讨论才是真的做贼心虚。只要他们不信口开河,满世界乱说,茶余饭后地聊聊也无伤大雅。”
王盟点头:“哦,知道了。”
“待会儿让胖子来我办公室。另外再通知危机公关小组、企划部和宣传部的人九点半到17层大会议室开会。”
“好的。”
“还有,我早饭没来及吃,通知完了给我买个肉夹馍送上来。”
“……好的。”
“还有豆浆,记得加糖。”
“……”
与此同时,国家电影局的大门口,两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缠着站岗的大兵要他放他们进去。
“两位老先生,我真的不能放您进去。”
“你个臭小子!这是国家电影局又不是保密局!老子在这儿办公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撒尿和泥儿玩呢!”
“哎呀,我说老九你也忒粗俗了,还文化人呢,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小同志啊,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大兵默:这哪儿好好说话了?
三个人在大门口争执了十分钟后,那个戴红色围巾的老者对戴黑色围巾的老者说:“算了吧,这孩子脑筋太死,蒙混不过去了,你还是给你家老大打个电话吧。”
大兵再次默:蒙混过去什么的……就这么说出来了吗?
“那好吧。”戴黑色围巾的老者翻了翻口袋,拿出一只爱疯,划拉了两下,眯着眼看了看,说:“不成啊,我没带花镜,看不见啊。诶,臭小子,你给我找找,电话本儿里有个叫大头的,打给他。”
“哦,好。”大兵接过电话,默默想,这是哪个领导在家被老爹叫大头啊?点蜡。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电影局局长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大兵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儿乐出来。
“喂!大头!我是你老子!”戴黑色围巾的老者吼道:“我跟你二爷在你们电影局的大门口呢!出来接我们!什么?你管我们干什么来呢!赶紧出来!”
挂掉电话,老人朝戴红色围巾的老者点点头:“这就出来。”
大兵看看两个被冻得够呛的老人,想着局长出来还得一会儿,就说:“两位老先生,我们局长办公室离这儿比较远,要不您两位到门卫屋里等吧,省得冷。”
黑色围巾的老者看看他,点点头,朝门卫小屋走去,边走边念叨:“嗯,现在的孩子还行,挺尽责,嗯嗯。”
十五分钟后,电影局局长解连山呼哧呼哧地跑到门口,身上只穿了件衬衣,耳朵冻得通红,他看着门口的警卫兵,问:“小同志,刚才打电话的老人呢?”
大兵一指小屋:“在屋里,我怕他们冷,就让到屋里了。”
“哦,谢谢你啊。”解连山道了谢,朝小屋走去。
为了防寒,门卫的小屋里还点着电暖气,解连山进屋时,两个老人正蹲在地上烘手呢……
“……”解连山看得一阵无语,无奈道:“爸,二爷,您们怎么来了?这大冷天儿的,也不说提前跟我说一声。”
两位老人抬头看了看他,没动地儿,那戴着黑色围巾的老人正是解连山的父亲解九,而另外一位则是解雨臣的师父,二月红。
“爸?二爷?您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解连山又问了一句,并走过去想把两位老人搀起来。
解九一甩胳膊将儿子的手打开,自己慢悠悠站起来,顺道将二月红也搀了起来:“我们俩老不死的不劳解大局长的大驾,哼。”
解连山头疼,这到底怎么了?!
二月红看看面沉似水的解九,又看看满脸疑问的解连山,一巴掌拍在解九的后脑勺上,怒道:“你个老不死的倒是说话啊!你这德性谁知道你犯哪门子的混呢?花伢子的事儿今儿你要是不给解决咯,爷跟你没完!”
“嘿?你说谁老不死的呢?!”
“说你老不死的!”
“你才是老不死的你比我大!”
“比你大你也是老不死的!”
“嘿?你个二丫头!有本事咱俩出去练练!”
“你管谁叫二丫头?!走就走!出去练!”
解连山看着撸胳膊网袖子打算出去“练练”的两个老人头大了十倍,赶忙站到中间劝架:“行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是为了小臣的事儿是吧?是《戏骨》是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咱上我办公室说行吗?啊?爸?二爷?”
解九瞪着眼珠子想了想,说:“行,说完了小臣的事儿我再跟他练。”
二月红冷笑:“等花伢子的事办完了谁还理你,臭老头。”
“诶你!”
“好了好了,咱走吧,走吧走吧。”
第121章 到底给不给解禁!!
解连山好不容易将解九和二月红请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面沉似水的两位老人,不禁觉得头疼万分。
“行了,我们也跟你来了,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解九先开口道。
解连山干笑了两声,说道:“您先别急嘛,咱有话好好说。您二老在外边冻了这么长时间,先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少来这套,说说吧,你凭什么禁播花伢子的电影?”二月红虽然年岁大了,可当年红二爷的风范却一点儿没减。
解连山抬手敲了敲脑门,走到办公桌后,认真道:“关于电影该不该禁播那是下面审批部门的职责,就算是我也没有权利干涉,难道您二老希望我以权谋私吗?”
“放你奶奶的罗圈儿屁。”二月红淡定地说。
可是解九不干了:“二丫头!你骂他归骂他,骂我娘干什么?!”
“谁骂你娘了?你娘不放屁吗?”二月红瞥他。
解九被噎了一口,火气一转,朝解连山吼道:“大头!你少在这儿乱扣大帽子!小臣的电影老子特意出国看的首映!哪儿有什么敏感话题是必须禁播的?!你就是对我孙子有成见!”
“爸,”解连山无奈:“我都这么大了,您怎么还叫我小名儿啊?”
“你这么大了不是我儿子啊?!”解九怒。
二月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们爷儿俩要想吵就回家吵,我只希望花伢子的戏能尽快在国内上映。”
“这不可能。”解连山笃定道:“这部电影的导演性向畸形,影响恶劣,禁播是情理之中的事。国家才刚颁布了对有污点的艺人永不启用的规定,我怎么能明知故犯,因为我儿子是主演就放行呢?!”
“什么叫有污点?”二月红噌的一下站起来,瞪着解连山说:“公开自己的性向就是有污点?你这是哪国的规定?!”
解九见二月红动了气,立马也站起来,骂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看把你二爷气的!我看有污点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当官你当上瘾了是不是?上纲上线为难人很过瘾是不是?!难怪小臣到现在也不肯回家,领个奖也要‘感谢’你一句!我就问问你,你自己的儿子站在领奖台上还不忘嘲讽你,你就不难过吗?!”
“领奖?他真的得奖了?您二老是怎么知道的?”解连山虽然在关注电影节,却还不知道《戏骨》已经在国外大获全胜的消息。
解九拿手点点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月红冷笑一声:“哼,昨晚我们两个老骨头闲得没事,就熬夜看了颁奖典礼。”
其实二月红本来并不打算插手解雨臣的事,他一直觉得小徒弟长大了就该自力更生,做师父的总是横加干涉反而会适得其反,阻碍徒弟的成长。但当他看到颁奖典礼后,解雨臣发布的那条微博以及各大论坛涌现出的绯闻后,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恐怕非得他跟解九出马不可。
于是,一大早他便给解九打了个电话,约好时间到电影局门口见面。
谁知解连山思想守旧固执,根本没有半点妥协的迹象。
解九虽然是解连山的父亲,可解连山也并不是什么话都听,否则当年解雨臣也就不会被赶出家门了。
想到这儿,二月红反到平静了下来,他朝解连山摆了摆手,说:“算了,看来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说不明白。当初我还劝过花伢子,让他不要太犟该回家还是要回,现在看来,是我这老糊涂错怪他了。”
“二爷……”解连山虽然不准备答应二老的要求,却也不想惹他们生气。
二月红脸色一沉,也不理他,只拐了解九的胳膊,说:“九爷,咱们走。”
“哼!”解九瞪了解连山一眼。
解连山哪能就这么放两老回去,急忙追出去又是叫车又是赔笑脸,结果被解九一巴掌给呼了回来,几乎闹得整个电影局都知道了。
解九和二月红在解连山这儿碰了钉子,吴邪那边的会议也还在紧张地进行中。
反而事件的主角解雨臣此时正在国外睡得香,黑瞎子则在跟张起灵打国际长途商议对策。
下午三点,历时五个多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了,等人们都走后,吴邪瘫倒在座椅上,满脸疲惫。
胖子走出会议室,叫来王盟,吩咐他给这些参加会议的人每人叫一份外卖,其他没开会的也叫份下午茶,算是公司福利。
“哦对了,别忘了天真那份儿,你盯着他吃,他不听话你就说是小哥说的!”胖子朝王盟挤挤眼睛。
王盟嘿嘿一笑,表示明白。
会议室里,吴邪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给远在国外的二叔打了个电话。
吴二白年轻时也从过政,只是后来觉得累心便急流勇退转而做起了生意,但他当年的同事和朋友有不少已经发迹,《戏骨》的事求求他或许能有办法。
但是……
吴邪想起过年时家人对他和解雨臣的误解,略感头疼。
电话打了二十分钟,吴二白虽然没打包票,但也答应尽力帮忙,而且他并没有特意询问吴邪和解雨臣的关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挂掉电话,吴邪长舒了口气,忍不住有点鄙视自己。当初刚毕业的时候他信誓旦旦地跟二叔和三叔打包票,说一定能搞好吴氏,让他们赶紧退休享清福。
结果到头来呢?
王八邱是三叔搞定的,《名人大改造》能够播出靠的是张起灵的主意,《戏骨》被禁播是黑瞎子拿去国外首映才获的奖,如今想解禁又要求二叔……将来可能还有更多更麻烦的事,尤其是在自己出柜以后,吴氏一定会受到牵连,难道到时候还要将二叔和三叔请回来坐镇吗?
任由自己消沉了一会儿后,吴邪狠狠地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走出会议室。
为了吴氏,为了全公司上下几千人的生计,自己那点儿可笑的自尊心简直微不足道,人可以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暂时消沉,却不可以任由自己堕落。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大群同伴。
打开会议室的大门,王盟拎着外卖站在门口,胖子大大咧咧地笑着招呼他吃饭。
吴邪微微一笑。
“你们很闲?站这儿等着扣工资吗?”
第122章 神秘人
经过吴氏全体员工一个星期的忙碌,又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网上对张起灵和解雨臣的猜测终于消退了不少,但仍有不少人固执地认为自己已然得窥真相。
对此,吴邪也是无能为力,只盼着吴二白那边能传来好消息,好让解雨臣的实力得到进一步地认可。
这天,吴邪接到一个来自国外的越洋电话,他立马接起来,激动地问:“二叔,怎么样了?!”
吴妈妈在电话另一头不高兴了:“我不是你二叔!”
吴邪有些失望,但还是高兴地说:“妈!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你们都好吗?”
吴妈妈撇嘴:“我们都好,一点都不想你。”
吴邪笑:“嘿嘿,但是我想您啊,特别特别想~!”
吴妈妈瞬间高兴了:“是嘛!这还差不多。明天就是元宵节了,记得多吃点汤圆啊。”
吴邪一愣:“啊,对了,明天是元宵节!您不说我差点忘了!”
“瞧你这孩子,别光顾着工作,要注意身体,知道吧?”吴妈妈心疼道。
“嗯,知道啦!您放心吧。”
“好了好了,我不耽误你时间了,有空多给家打电话,知道吗?”
“嗯,知道了妈,您跟我爸多注意身体。”
“好好,挂了吧。”
挂掉电话,吴邪想起今天仍然在加班的几个部门,拿起电话打给王盟,让他订一些精品汤圆礼盒分给员工,作为元宵节的福利。
刚挂掉王盟的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了个山响,吴邪眉头一皱,喊:“进!”
“天真!”胖子人未进声先到,满脸兴奋地冲进来握住吴邪的手晃个不停,说:“天真!解了解了!”
吴邪疑惑道:“什么解了解了?你说什么呢?”
胖子咽了口吐沫,大笑道:“《戏骨》!《戏骨》解禁了!!”
“什么?”吴邪惊喜:“这什么时候的事?谁跟你说的?!”
“小哥给我打电话说的,他说给你打不通。”胖子高兴得浑身的肉都在颤抖。
吴邪急忙拿起手机给张起灵回电话。
“喂?!小哥,《戏骨》真的解禁了吗?这到底怎么回事?!”电话接通后,吴邪迫不及待地问道。
张起灵这会儿心情也不错,微笑道:“是刚刚下发的通知,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之前不是找了你二叔吗?会不会是他那边的原因?”
“哦对对对,我这就给二叔打电话问!”吴邪激动得直在屋子里转圈。
“嗯,好。”
按掉张起灵的电话,吴邪迫不及待地给吴二白打了过去,吴二白在那边才喂了一声,吴邪就开心地大喊:“二叔您太牛了!我这次真的要谢谢您!!”
胖子也在他身边跟着起哄:“二叔您老人家就是今年十大感动中国人物之首!!”
吴二白拿着电话听得一头雾水:“你们说什么呢?”
吴邪嘿嘿笑:“二叔,您就别谦虚了,您这回太牛x了!我超级佩服您老人家的!”
吴二白看看朝自己投来询问目光的吴三省,疑惑地摇了摇头:“小邪,到底怎么了?”
吴邪以为吴二白还在装傻,于是就说:“二叔,这就是您的不对了,虽然咱中国人是流行干好事儿不留名,可您跟您亲侄子这么客气干嘛呀?!您赶紧给我说说,您到底是怎么让《戏骨》这么快就解禁了的?”
吴二白听了更是一头雾水:“《戏骨》解禁了?什么时候?不是我啊,我这边是联系了几个老朋友,但是人家都回复说帮不上忙,我这儿正跟你三叔商量该怎么办呢。”
吴邪一听就傻眼了,呆愣愣地看了看胖子,说:“不是二叔您啊……”
胖子也傻了:“啊?那是谁啊?”
另一边,吴二白又问:“《戏骨》真的解禁了?什么时候的事?”
吴邪赶忙说:“是啊二叔,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说是解禁通知刚发下来,我还以为是您的关系……”
吴二白皱眉想了想,说:“不应该啊……我的确是有从事这方面工作的朋友,但他们都告诉我说被禁播的电影要想解禁是很困难的,否则公众就会质疑电影局的审批能力。所以即便有些电影是被冤枉的,想解掉禁令也需要经过很繁杂的手续。”
吴邪一听,心中疑惑更甚。
解雨臣在得知《戏骨》解禁的消息后倒是怀疑了下自家老爹会不会突然良心发现……然后在下一秒就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