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染江山完本[古耽]—— by：笑无欺

胡成先开口了:“事在人为，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证明了这个词儿。水来，我们修建堤坝，敌来，我们训练士兵，不论前路多么艰险，但人都会设法改变，正事这种精神，带领东华大地上的子民我们走到现在。”
命题都是考官们给的，但是胡成的命题怎么看都不比彦欢的命题积极，比较好说，也更容易得高分。
只见彦欢抬头挺胸，不慌不乱，颇有大将之风，他笑着说:“古有云:天上众星皆拱北，世间无水不朝东。治水也要讲究河流走势，御敌也要讲究天时地利，可见，万物自有天道规律，又怎么是人可以改变的？”
彦欢擅长的是武，他性子活泼，也是个练武奇才，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在文的方面就没有一点儿造诣。他小时候家境极好，有许多教书先生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就算他不想学也记住了不少知识，更何况现在又有云先生教他，他也愿意学了，脑子里的东西不会比那些大学府出来的孩子少。
胡成又说:“古有云，人定胜天，前朝大将孟简断臂，却成了抵抗外敌的功臣；才女徐妙婷被害耳聋，却写出名曲《蹉跎》；富甲天下的商人林桓安意外没了右脚……多少人被天道抛弃，可是却自强不息，取得成就，被后世敬仰。他们的成功，不就是一种人定胜天的提现？”
彦欢说:“天之道，容不得奸佞小人，留不得大恶之辈，古来那些名臣将相，哪个不是贤德的栋梁，他们的功名成就，不也是顺应天道的善恶轮回吗？若他们是奸佞恶人，却还被后世歌颂功德，那才是上天无道。”
“十年前的大汗，饿殍遍野，难道那些饿死的百姓都是上天认定的该死的恶人？”
“生死有命，他们生不逢时，所以被上天招了回去。”
“二十年前，外敌来袭，犯我国土，因为神司求得上天的一句:不站，迦凌死了多少士兵？要是当时应战，那么，那些人还会死吗？如果当时反抗，结果一定不同！”
“这件事我们先生也讲过，他讲的时候和你的想法一样，但是我却有不同的理解。”彦欢清清嗓子，说道，“如果迦凌应战，那又怎么看得出领兵的柳新莞柳将军有谋反知心，引得他起兵造反？试想，一个人口不到两千的草原部落，和一个手握十万兵权的柳大将军，灭了哪个更能保得迦凌后世和平？天道总是顾全大局，那些人也不是被天道牺牲，而是被他人所牺牲，天知道人该做什么，那柳将军不顺应天道，所以才不得善终。”
“天道天道，不过是个借口！”胡成急了，大声吼道，“世上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人人都顺天而生？”
“传闻上古神器之一的十梦可以给人指出三条明路来，分别是天地人三道。传说，当年明端帝君为了寻找天地人三道所指之人来到人间，经历百年时光，找到了不少天道所指之人，却始终找不到地道和人道所指之人，他不禁感叹，世人都是顺天而生，要是真有顺人而生顺地而生的，那又怎么可能出生？”彦欢舔了舔上嘴唇，继续说道，“天道难为，这不是先人给后代找的借口，而是一个摆在那里的事实啊？”
不等胡成开口，彦欢接着讲到:“神统时期，夏氏始祖顺应天道建立迦凌国；凰历初年迦凌帝王顺应天道不断开疆扩土，有了现在的繁华；楼宇顺应天道而建，河流顺应天道长流，山峰顺应天道屹立，日月星辰顺应天道起起落落，天下万物顺应天道生生死死，历史各国顺应天道分分合合，古往今来多少前人都是顺天而生逆天而死。老天有眼，天道有情，今日，你若敢违反天道，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狼狈为奸、助纣为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么，来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觉得顺天可悲？其实自以为逆天实则逃不出天道才是真的可悲！”彦欢越说声音越大，其实也随之上来了，最后，他降低声音，说了一句，“别忘了，你也是顺应天道而生的啊！”
这死期都上来了，胡成也真的没话可说，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浮躁的男孩也口舌伶俐，气势逼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胡成拱手:“听君一席话，胡某是没有觉得胜读十年书，但也无可反驳，口服，口服，胡某甘拜下风。”虽然明显心不服呀。
彦欢回礼:“承让。”他笑得那叫一个甜，哪里有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分明就是个小屁孩。
看着这样的笑脸，胡成觉得非常莫名其妙，为什么……刚才自己会对这样一个人心生惧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阿雪、阿秋:“轮到我们主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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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桑，圣诞节快乐！
☆、四艺
比赛结束，浅心私塾胜了第一场，正沉浸在喜悦中，林叶寒说了一句：“后面还有九场呢，努力吧。”
于是四周立马安静了。
林叶寒：“……”他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想鼓励一下孩子们呀。
接下来，就是琴棋书画四艺的比试，自古以来，文人墨客都不仅要会吟诗作对，还要学许多东西，尤其是注重情操的培养，所以琴棋书画更是不可或缺。
浅心私塾运气还是比较好的，这第二天赛琴的选手是尚梅，作为尚老先生的孙女，尚梅自小就接触四艺，尤其是那一曲《蹉跎》可以说比云先生弹的还好。琴音悠扬悦耳，如珠落4 玉盘，让人听着听着仿佛看到了弹琴者的心境，那样细腻明媚，如初夏的太阳。
说起来，尚老先生当年还是靠着这一曲《蹉跎》追到了远近闻名的才女为妻，在镇上还流传了一段佳话。尚老先生的妻子早逝，儿子儿媳也不常命，只给他留下了两个孙女，尚老先生对每个孩子的教导都是一样用心，但是对于自己孙女们的情操培养更加上心，也更为严格，所以尚梅这也算是得到了尚老先生的真传了。
一曲罢了，现场安静，更多人还沉浸在刚才的琴音中，主考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有了心中的答案。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琴音也是如此，没有高低名次，如今这弹琴纳入考试的范畴，逼得也是弹琴者的心境。第二天红榜一出，浅心私塾顺利通关。
接下来是‘棋’的比试，古有云：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下棋也看其简单，其实需要棋手拥有相当强的定力，要眼观全局举棋若定。
这已经是第三天，而且博弈是要一对一的，所以往年这天都是决定许多学府去留的关键时刻，浅心私塾一众压力基本没有，因为他们赢了前两场，这第三场就算败下阵来也不会怎么样。所以云先生做足了心理准备，就算这次被抽中的是完全不会下棋的知了或者陈二，他也会不慌不忙地安慰人家孩子的。
抽签结果公布，代表浅心私塾出战的是魏临曦。
云先生胸中燃起了一小搓希望之火：“临曦，你对下棋是否略懂一些？”看他的气场，应该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知道吧，就算是，也总学过几天下棋的吧，毕竟四艺是作为传统，是家境好一些的孩子必须学习的东西。
魏临曦说：“学过是学过，可先生您最好不要抱太大期望。”
云间月一时被堵的说不出来话，他都不知道是该安慰他说输了也没关系，还是该鼓励他一定要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流传千古，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当一个人入局，他就深陷此局，若是棋逢对手，也是一件美事。
不过，魏临曦遇到的对手貌似并不是和他旗鼓相当的。
对局开始，比赛的场地是广场，两人一张棋桌，并排挨着。由于对局费时费神，其他的学生和先生们都不能打扰，所以在客栈里等候，时间规定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分出胜负，若是时间到了胜负还未分，那只能两人一起出局了。
此时距离比赛开始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浅心私塾一行正在吃午饭，这时候魏临曦回来了，见到其他人正在吃饭，笑问道：“同窗们，没有忘记给我留一份儿吧？”
彦欢放下碗筷跑过去：“临曦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败得太凄惨了吗？”
“你就不能指望我好吗？”魏临曦拿手背轻轻敲了下彦欢的额头，“我那场对局已经结束了，自然要回来，不然还站在那儿冻着吗？”
“结束了？”
魏临曦朝云间月拱手：“先生，我是来报喜的，咱们私塾又赢了。”事实上他只用了一盏茶时间就打败了对手，只不过在回客栈的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彦欢朝他吐舌头：“那你还说别让先生报什么期望，我们家先生可经不起你吓，你看他黑眼圈儿都出来了。”
云间月下意识挡了挡眼睛。
魏临曦咋舌：“没办法，这次遇到的对手太弱，还不及你。对了，这饭究竟有没有我那份儿呀？”
彦欢说：“听说人家都要在赛场上耗上三四个时辰，我们谁能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当然没给你准备。”
“哦，是吗。”魏临曦很随意地坐在了刚才彦欢的位子上，拿起了他的碗筷，碗里还有半碗饭，他拿起来就吃，“那我将就一口就好。”
彦欢不乐意了：“那我吃什么？”
魏临曦笑道：“你该减肥了，我上次见你时你可没有这么胖。”
“……”
拿到了三连冠的浅心私塾顺利进入第四天的比赛，这次是四艺之一的：画。
画可不是谁都能行的，没经过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历练是不可能达到大师标准，有的人努力一辈子也未必能画出一张像样的画来，但是评审们知道参赛的都是一帮孩子，自然也不会要求太多。这一次比试，画山水、人物、动物皆可，画风什么样都好，但是规定要在两个时辰内完成。
评审评分是根据自己的喜好，但是评审一年一换，谁也不知道究竟怎样的话能打动他们，所以只好埋头画。其实，这种分不出名次的东西，只要不搞得太糟，都是能通过的。
画的赛场还是那个广场，不过这次允许其他人围观，尚兰代表浅心私塾参赛，她用了整整两个时辰，画了一幅美人对月图。说是美人对月，却只有一个女子的背影，以及她头上的一轮明月，不得不说，这轮明月特别特别的……圆。
尚兰有个爱好，就是画圈儿，她无聊的时候会拿着树枝在院子里画各种大小的圈，后来也就越画越圆了。
她这幅画就是一个简单的背影加一个圈，评审官还特意把她叫了过去，问这是什么意思。尚兰回答：“图中的美人无依无靠，无牵无挂，只能抬头看着一轮明月，但是美人看到的不止是满月，她看到的是自己梦中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幸福景象。可是，与圆满的月亮相比，孤孤单单的美人儿，真实太过凄凉了。”
尚兰的另一大爱好：讲故事。
不论什么样的故事她都能圆上，这也是一大优势，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评审们很满意这个故事呀，于是浅心私塾又一次顺利取胜。
第五天是四艺的最后一样：书。
写的一手好字是每个读书人的基本功，书法也有很多种派别，孩子们会从简单的开始学，渐渐精进，这又是一项不能分出名次的比试。不过，这次有规定，每位选手只能用一张纸，也就是说只有一次写的机会。
代表浅心私塾参赛的是杜云天，对此杜师兄很是担心：“犬子自幼就不会拿笔，不论怎门纠正，写出来的字儿都是歪歪扭扭的，这可如可是好？”
杜师兄对自家孩子那真是宠爱有加，所以也让孩子养成了散漫的性子，他年纪不小了，可是写出来的字儿还不如七八岁的小幼童好看。杜师兄害怕给浅心私塾丢脸，也害怕这件事儿让九泉之下的尚老先生知道后，会被尚老先生托梦狠狠教育一顿。
云间月说：“无妨，孩子总会长大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杜师兄也别强求。”好吧，其实云先生的教育方式和杜师兄也没什么区别。
杜云天矮矮胖胖，小脸儿圆嘟嘟的，拿笔的姿势也比较滑稽，引来了其他选手的嘲笑。但是杜云天也不在意，他只顾着写字了，对他来说不知道要写什么才是最大的难题，所以他是最后一个完成的。
其他孩子们都已经交上了自己的书法作品，跟着自己同窗回去了，而他刚写完，写字儿的那张纸还攥在手里。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一阵大风，被交上去的作品都放在一个大木盒里，可是为了等最后一张纸木盒没有盖盖子，风一吹把纸都吹跑了。由于规定了书法只能写一次，所以除了因为被杜云天攥在手里而幸存下来的那副字意外，其他人全都没有了成绩。
看到全过程的浅心私塾众人抹了把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还真是印证了云先生那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孩子也太有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阿雪：“”下次是真的轮到我们主场啦！
☆、武略
第六天是比对对子，同样是一对一，经过了前几天的比试，已经有不少的学府出局，人数越来越少，今天比赛结束的可能会很早。
在浅心私塾众人看到参赛名单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因为代表他们的是阿秋……嗯，就是连想说明白话都费劲的阿秋啊。
和众人担忧的眼神不同，阿秋本人双眼直放光，他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于是乎，其他人也不愿意破他冷水，只好默默看着。
对联儿要先有上联才能对出下联，而出上联的人是抽签决定的，巧的是一上来就是阿秋出上联。阿秋冥思苦想，憋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要出什么联，他脑子本来就不灵光，这一着急更是什么都忘了。
阿秋看看台下，发现先生他们都瞅着自己，阿秋一咬牙硬着头皮上，说了一串儿绕口令……嗯，绕口令。
于是，他的对手成功被绕懵了。
浅心私塾众人捏了把汗，总的来说。这一场他们也是靠着运气胜出的。
第七天是武术的比赛，浅心私塾里就剩下几个皮小子了。
要说武术上的真才实学，整个私塾里只有云间月和彦欢彦恬姐弟俩有基础，可是彦恬作为女子不能参与这场比试，彦欢又已经在答辩里上过场了，云间月实在是不指望剩下的孩子们能在台上打出个什么花样，只要别受伤就好了。
只不过，云先生好像有些高估了这场大会里的‘武术’的定义。
俗话讲文武双全，可是从古至今迦凌都比较崇尚文，所以各大学府都十分重视‘文’的教育，忽视了‘武’的存在，更何况就算是先生们说练武强身健体，也没有几个学生会真的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他们觉得撸胳膊大家什么，实在是有辱斯文呀，所以就算练武，那练得也只是几招漂亮但是华而不实的拳法。
代表浅心私塾上场的人是阿雪，他擅长的只有轻功，武力什么的确实是他的弱项呀。而且，他碰到的对手是个二十出头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嗯，整个大会只有这么一个过了二十岁还来参加的人，结果就让阿雪碰上了。
那人好像跟着什么有些小名气的师父练过两招，根本就不把瘦猴儿一样的阿雪放在眼里，还让他先出招。阿雪抱拳：“这位兄台，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虽然我不是武能马上定乾坤，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还是请你先出招吧。”
那人被这句话激怒了，冲上来就开始打拳，而阿雪一直在上场上蹿下跳，只要他没有跌出场外就不算是输。几个回合下来，那人已经精疲力尽，而阿雪还在那里蹿腾。
终于，见对手连出拳都出不动了，阿雪上去一脚就把他踹出了场外。阿雪保证自己真的只是轻轻踹了一脚，但是那人貌似摔得不轻。
看来高估了现在读书人武力值的并不只有云先生一个。
阿雪回来报喜，围观了整个过程的云先生不知道是应该夸这孩子机智，还是应该好好教育一下这孩子，什么叫做堂堂正正比试。但是在看到了其他孩子们围着他说说笑笑之后，云先生妥协了，反正他们也赢了，就别讲究那么多了。
林叶寒上前，一手揽住云间月的腰，贴在他耳边细语：“我好以为你要上去告诉阿雪，明人不做暗事呢。”
云间月说：“我本来是想去说的。”
“可是阿月……”林叶寒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小时候在落叶地下铺了一张我埋伏我的事儿？还是说你忘了以前你往我茶缸里到墨水的事儿？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