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深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我会的。”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别让他发现了,有事我会通知你的。”主人说。
“好。”
秦深回去后,一直戴着口罩的主人突然摘掉了口罩,露出了一张左脸上有一条长长刀疤的脸。那是他赏给他的,虽然很丑陋,也很吓人,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弄掉他,因为那是他留给他的纪念。
他们已经动心了,那是否意味着我们很快就可以重新相见呢?
我的少年,你可知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很久了,久到我都快忘记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可是这并不能阻挡我的决心,为了你,我离经叛道又如何。
再等等我吧,很快很快。
不能诉之于口的感情在主人的胸口涌动着,只要一想到那少年明媚的笑容,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爱你是我做过最疯狂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忐忑
希望仙女们可以懂秦深这个人
感觉他挺简单的,甚至有些幼稚,就是那种明明很孤单很渴望可以跟别人一样,但去非要嘴硬地不肯承认,还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哎哟妈呀就是个别扭的小孩的放大版啦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秦深醒来时窗外正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刚好划过天际,银灰色的余光刚好从玻璃窗上一闪而过。
闭上眼前,还是晴朗的夜空,突然就下?7 鹆吮┯辍2还哪┑奶欤淞潮扰嘶箍欤厣蠲挥幸苫螅哟采掀鹄矗⒊ㄗ诺拇盎Ш仙希俳傲币怖稀?br /> 瞬间,屋内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的闪光从窗帘缝中透出来,落在地上,细细碎碎的一条,就像是被割碎的笑脸。
黑暗,就是孤独最好的保护色。
秦深喜欢黑暗,就好像这样可以掩饰身边的空寂一样。
赤着脚的缘故,木制的地板有些微凉,脚底传来丝丝的凉意,从脚板丝丝绕绕地爬上四肢。
好像突然有些冷了……
当然,夏秋交替的季节,天气也开始变了,就像变天一样。
砰。
突然的一声响,不是雷鸣,而是从外面传来的响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谁?
秦深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但很快他就重新放下了。因为这是他家,门是锁的,由于今天去见主人的缘故,他特意加了指纹密码锁,所以外人根本进不来。
那就只有周瀚了。
周瀚?
等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可以看到东西后,秦深马上健步如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是黑的,但在雷光下,秦深隐约看到通往他房间和周瀚房间,接近客厅的走廊上,坐了一个人。地上瘫了一堆东西。
应该是周瀚撞到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秦深问,声音有些低,他喉咙有些发痒,说完这句话后就忍不住掩嘴咳了几声。
“你别过来。”周瀚的声音出人意外的低,好像是有些哽咽。
哭了?
秦深的眉一下就皱起了,不管他的话,摸黑走了过去。
“有碎玻璃!”见他不听劝,周瀚急忙地喊,手撑在地板上,想站起来,却不料被碎玻璃扎了一下自己的手。他啊了一声。
“是你不要动才对。”秦深夜视不错,而且时不时有雷光,地上的玻璃反光,他三而两下地跃过了灾祸般的现场,找到了客厅灯的开关所在之处,啪一下地按亮了灯。
周瀚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他面前是一滩水和满地的碎玻璃。
看样子是起床喝水,然后杯子摔了。
摔杯子就哭鼻子?这不像是周瀚的性格,而且看他的背影,嗯,有心事。
走过去,秦深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怎么了?”
周瀚低着头,颇长的刘海柔软地垂在了额前,遮住了他的眼睛。而他左手握右手搁在腿上,一副颓废不振的伤心样。
秦深不喜欢挖人伤口,特别是自家人。于是他只好拉过周瀚的手:“来,我看看是不是伤到哪里了?你刚刚叫了一声的。”
那一声是挺小声的,加上周瀚反应过来后立马按住了声音,余音都被他压住了,但秦深还是听到了,在这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里。
周瀚左手的食指偏中指侧被玻璃割了一个小口,溢了点血出来,但伤口不大,这会的功夫,血已经凝固了。
秦深抓起他的手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没有碎玻璃在里面,那就好。“先起来吧,跟我到沙发去坐一坐,我给你找个创可贴包包。”
“不用了。”周瀚立马抽回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但他的头始终是垂着的,声音也是底底的,带了鼻音:“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现在收拾一下,你去睡吧。”说着,就往厨房走去,脚就直直地往眼前的碎玻璃踩去。
这像没事才怪。
秦深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劲了,眼见他就要踩碎玻璃,慌忙手一伸,将周瀚打横抱了起来。
“小祖宗,你就别添乱了。”秦深将周瀚按在了沙发上,然后去抽屉里翻了一会,找出一块创可贴,给他包上。再将碎玻璃扫掉,水迹拖掉,然后给周瀚倒了一杯温水。
“喝口水缓缓吧,夜里有点凉。”他在周瀚身边坐下,手自然而然地搁在周瀚背后的沙发上。
“谢谢。”周瀚仍然是很拘谨,很往常反差很大。
趁他抬头喝水的当儿,秦深赶紧凑过去看,啧,在他脸上看到了泪痕,还有那重重的黑眼圈。
“为什么哭?”秦深直接了当地问。他认识周瀚这么久了,还没见过他,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这人的眼泪,以及他柔弱的一面。
周瀚摇头,就是不肯说话。刚哭完的眼眶边边都是湿润的,眨眼间,还有糯糯的湿意。
“不说就不说吧,”秦深搂上他的肩,抬起指尖拍了拍,“反正你知道我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哥的怀抱随便用啊。”
语气是一如既往,让人熟悉的吊儿郎当。但却起到了很好的抚慰作用。
周瀚原本忍住的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了,幸亏他死命撑大了眼睛,眼泪才没有掉下来。
也没什么,就是他做噩梦了。梦到了他妈妈,他那个从来都不关心他的妈妈。
梦里,他妈妈瘦了很多很多,原本还有点肉肉的脸颊都瘦下去了,大眼镜失神灰暗一片,整个人都颓废极了。
周瀚梦到她时,她正在满大街地找人,疯了般找人。等周瀚走过去一看时,才知道她这般着急找的人是自己,她疯了般问每一个过路的人有没有见过他的宝贝儿子,他的宝贝儿子失踪很久了。
她还说了很多很多,很多周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他一直以为她不爱他才不管他,原本并不是。她是爱他的,只是以前疏于表达。
看到她那副憔悴的模样,周瀚就觉得心疼,走过去想搂住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是直接透过她的。
他摸不到她,她也看不到他。
周瀚这才蓦然想起,他穿书了。
然后一个惊雷,他就醒了。醒来时眼角边还挂着一滴泪,刚好滴在了枕头上。周瀚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天,看了一会,就出来倒水喝。没想到,在走回房间的路上,突然一个雷鸣,他吓到了,水摔在了地上。
火光电石间,他想起了小时候,雷鸣时他妈妈都会陪他床边给他讲故事,一声一声地喊着他的名字,让他不怕。
想到这,周瀚突然就泪流满面,情不自禁地扑进了秦深的怀抱里,揪着他浴衣的衣襟,无声地哭了起来。
好想妈妈。
可是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在他扑进来的那瞬间,秦深背僵直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放松下来,动作轻柔地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肩膀,给他无声的安慰。
“乖,我在。”他说。
“乖,我在。”以前妈妈也经常说这句话。
周瀚哭得更凶了,差点就上气不接下气。着实哭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停下来,抬头,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秦深:“你能抱一抱我吗?喊我的名字。”
秦深呼吸一顿,心里快速闪过一抹疑似心疼的感觉。然后他抬手就将周福毛按在了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肩膀,用上此生最温柔最温柔的声音喊道:“毛毛。”
“……”周瀚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下来了。
看吧,他在这个世界顶着的都是周福毛的名字,多可悲啊。
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要遭遇这些?
秦深只感觉周瀚揪着他的衣襟的力度变大了,浴衣本来只是松松垮垮地打了个结绑在腰间的,要是周瀚再用点力的话,结就会散掉,浴衣会敞开。
但秦深没工夫思考这个,他得安慰眼前的这个很伤心的软毛猫,虽然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安慰还是少不了的,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
“乖,摸摸头,不哭。”秦深拿出他在医院哄孩子的那套来了,“我们毛毛乖乖,不哭,要勇敢,不怕怕的。”
周瀚脑海的小蚂蚁系统简直要被他这么俗气又恶心的哄人方法给怄死了,但此刻它只能选择安静,毕竟没它的戏。
“叫我周瀚。”周瀚顾不了违反规则什么的打断秦深的话,他想让秦深知道,他是周瀚,不是周福毛,是周瀚。
但下一秒,他说不出话了。像是哑了般,嘴巴张开,音节都在喉咙,但就是发不出声音。
周瀚哑然失笑,眼泪又扑通掉了下来。
看吧,连话都不能说了。
周瀚心如死灰地将头抵在了秦深肩膀上,无力了。
今晚的噩梦将他一直以来的掩饰都打破,将他所有的委屈都暴露在黑夜中了。
但下一句话秦深的话。却将他委屈满顿的心抚平了一点点。像是有刹那烟花盛开在夜里般,周瀚心里生出了一丝丝微弱的暖意。
“乖,周瀚,别哭了,我在呢。”他说。
虽然秦深不知道周福毛为什么突然让他喊他周瀚这个名字,但紧急关头,他人泪下,他也顾不得思虑那么多,只能顺从他的意思。
周瀚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他,眼泪还盈在眶低,泪痕班布,但眼睛里却有了一丝笑意。
他叫了。
很开心。
周瀚猛地往前,攀起身体,在秦深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刹那间,像是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我已经连续更新14天了→_→奇迹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直到周瀚睡着,秦深才将他抱进了房间里。
他似乎很累,白净的小脸上泪痕还没干透,但睡得却很安稳,就连秦深抱他进房间,他也没有醒来,还是一味安睡着。
在床边上坐下,秦深手放在后脑勺后枕着,微微侧着头看他。
这还是秦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虽然已经看过很多遍,尽管闭着眼睛,他也可以描绘出他的五官。
无疑,秦深承认,周瀚的确长得很好看,皮肤也很白净细腻。是他迄今为止,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一个男生。
就凭着这张脸,也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更别提他那爱闹腾开朗的性格了。
无可厚非,就在刚刚周瀚亲他的那一瞬间,秦深居然神奇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左心脏里的东西突然剧烈地跳了一下。
好像它真的存在那样。
秦深手按上自己的心房,嘲讽地笑了。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心动,也为自己的心跳。
别傻了,你怎么可能会有心跳,更不可能会心动。
想到这,秦深就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周瀚,发现他的眉蹙了起来,神情也不太好。
又做噩梦了么?
秦深想,没犹豫地伸手去按平他的额头,想将那蹙起的眉给他按平,但他手刚碰到周瀚的眉头,那人就将头一偏,他的手就摸空了。
刚要缩回来,就被人搂住了。那人紧紧抱住他的手,嘴里还低声地呢喃着什么。
秦深凑近去听,才发现是-
“妈妈。”
妈妈?
秦深咀嚼了几遍,也没体会到其中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放弃了。不过他没有将手抽回来,而是继续让他抱着。
看,这次还是他主动的。
有人相伴的夜晚总是相睡得特别香。
就连噩梦都是美好的。
较于这边的平和,而另一边的搞事情一组就没这么美好了。
窗户窗帘紧闭着的房间里,圆形桌子上摆放着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正和国外的Rick连线中。
Rick所在的地方正阳光明媚,与这边的黑暗狂风暴雨大相径庭,他此刻正躺在自家的游泳池边上,腰上围了条毛巾,鼻梁上戴着大副的黑墨镜,悠然自在。
“事情准备得还顺利吗?”Rick问,他原名是季顺白,季三少,也就是周福毛的叔叔。
“一切都很顺利,三哥。”白鸽说,他侧头看了眼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周福毛1号,突然压低声音对着镜头做了个“替身测试完毕”的口型。
而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沉默的周福毛1号突然抬起了头,看着白鸽的背影,勾起了嘴角阴阴地笑了一下。
当你们的工具,我不介意,但我只想要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周福毛1号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光芒逐渐化成了一抹炽热的偏痴。
他只想要那人,这一点也不过分。
“很好。”季顺白笑了,看来一切都按着他的预想发展,十分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叫他过来,我看看,看看我这多年不见的侄子是怎样的。”
“是。”白鸽回头冲周福毛1号喊,“过来,三哥喊你。”
周福毛1号站起来,慢慢地走了过来,在桌子前站住。
他站的角度刚刚好可以让季顺白看见他的全身,从头到脚,一丝一毫。
这还是季顺白第一次看到周福毛1号,他以前只见过他整容前的样子,那满脸的疤痕已经被整成了一张白净的小脸,五官俊逸。
果然跟他小侄子一模一样。
季顺白勾起的唇角笑意更甚了,眼底残暴的血色被墨镜遮住了。
“以后你就是周福毛,知道吗?”他说,“你将不会再是任何人的替身,而是成为真正的周福毛,真正的,独一无二的。”
周福毛1号咻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抹错愕:“你…你们要将他怎样?”
“怎么说话的。”白鸽给了他一记敲头,“要叫三哥,还有什么你们我们的,我们是一伙的,知道吗?一条贼船上的。”
“是,对不起,三哥,我错了。”周福毛1号流利顺从地改了口,认错态度是十分良好。
“没事。”季顺白心情很好,没有介意这些小事,他拿起一旁桌子上的饮品喝了一口,然后往沙滩椅上一躺,惬意懒洋洋地说,“不背叛我的人不杀还留着过年吗?”
“我又不养猪,也不吃猪肉。”
“你白鸽哥会知道怎么做的,你不用管,当好你的周三少就好了,对于其他的你就是个聋子瞎子,懂吗?”
语气是那么的风轻云淡,仿佛他们刚才谈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天气怎么样。
其他人的生命,周福毛1号当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那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原主,他想要的也从来只有他。
但是他们竟然要弄死他。
“他不是三哥亲侄子吗?”周福毛1号问,脸上的神色要多茫然就有多茫然。
季顺白看到他这个表情,突然就大笑了起来,笑得腰上围的毛巾都散掉了,那一大片皮肤便露了出来。
以及腹部的长长的一条疤。
疤很长,一直从腹部拉到了他的左腿侧,疤痕的狰狞无声地诉说着它以前给人带来过多大的伤痛。
周福毛1号看到这个,就想到了自己以前脸上的那一道道丑陋的疤痕,他突然有些想吐,便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疤痕那移开,强迫自己忘记那给他留下永世阴影的疤痕。
拜周家所赐的疤痕。
“三哥不好意思,让你听这个小子瞎说,我这就收拾他。”见季顺白大笑,白鸽有些心慌,以为是周福毛1号惹他生气了,便动手想教训他。
季顺白生气的症状就是大笑。
但白鸽没想到,季顺白这次的笑是真开心的笑,而不是生气的前兆。
“不用,他还真的跟他一模一样,就连刚刚跟我说话的那个语气神情都一模一样,嗯,很好,值得表扬。”季顺白说。
刚刚周福毛1号问那个问题时的语气神情都跟前些年,年幼的周福毛问他,叔叔,这个弟弟跟我是好朋友,能不能不要杀他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