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几秒后,果然就听老夫人说道:“三丫头,想必你也知道五丫头的事情了。”
不等老夫人继续说下去,攸宁一听她这句话,立马就站出来说道:“孙女当然知道这件事了,五妹也太不要脸了些。”“祖母。”攸宁用满是信任的眼神看向了上座的老夫人:“你这次一定要替孙女做主啊,一定要好好惩罚五妹才是。”
老夫人揉头的手指一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黎巧的本来就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更是白了几分,期期艾艾地看向了老夫人:“祖母,你要相信我,我真地是不下心才掉到湖中的。”
攸宁冷冷地看向了跪着的黎巧,语气里全是讽刺:“五妹也只比我小半岁吧,敢问五妹是天生肢体长得不协调呢还是脑子长得不协调?宴会上那么多人,怎得好端端地就你掉了下去?”
黎巧的脸更是白了,偏偏又要摆出一副不堪受辱的样子:“三姐你怎么能说得出如此恶毒的话!”
呵,好一个“恶毒”,也不知道谁的话才是真正的恶毒。
攸宁丝毫没有因为黎巧的话而急得跳脚,反而朝黎巧笑了笑。
黎巧一愣,忍不住握紧了一双垂在身侧的柔夷,心里惊讶,要是平时,她这位三姐听到这样的话早就已经怒火中烧了,然后就会把‘恶毒’两个字坐实,为什么今天......
就在黎巧百般想不通的时候,突然听身边的人笑着对她说道:“我也知道五妹妹是最善良不过的人了。”
黎巧的眼皮跳了跳,突然很想阻止她再说下去。
当然,黎巧不可能阻止得了。
攸宁优雅地掰弄了下自己的手指,接着对黎巧说道:“可是我是真地不想和你一起分享表哥啊,善良如五妹,也一定不会让我为难的是吧?那五妹何不自请去别庄待一段时间,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再回来呢?反正你对表哥也没非分之想是吧?”
黎巧张了张嘴,硬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因为只要她拒绝,那么就表示她是不善良的,她更是对许世子是有非分之想的。
虽然是有,但是能承认嘛!
她也没想到攸宁会如此不要脸面,一口一个表哥,一口一句男女之间的事情,也不知道害臊。
黎巧只好满含委屈地看向了上座的老夫人。
就在这时,老夫人狠狠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对攸宁呵斥道:“荒唐,简直荒唐!你身为巧儿的姐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可有一点羞愧之心,你可有一点手足之情。”
又指着许氏骂道:“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么么哒~分成两章了
☆、被重生者炮灰掉的侧妃
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中,芙蓉阁就占了一席之地。
一为芙蓉阁独有的好酒——芙蓉笑,一坛价值千金。
二为芙蓉阁最顶楼的包厢,只接待跺跺脚就能让整个京城抖一抖的人物。
三为芙蓉阁每年举行一次的文赛,通过所有关卡之人能直接登顶芙蓉阁顶楼,得到最上等的接待,美名远扬。
文赛对所有人开放,不管你年龄几何家住何方,也不管你是才子还是佳人,只要你想挑战,那么芙蓉阁就欢迎你前来迎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可想而知今晚的芙蓉阁门前该有多热闹了。
安王到的时候,驾马车的侍卫都找不到可以安放马车的地方。
幸好安王没有当回事,马车停在了百米开外,他带着侍卫闲庭散步地踱步到了芙蓉阁酒楼门口。
刚到酒楼门口,就听还没散去的人正在谈论方才的比赛,颇有几分意犹未尽之意。
没过多久,被派去打听消息的侍卫就回来了:“三爷,今年获胜之人是静安伯府的公子。”
侍卫又补了一句:“据说静安伯府的公子胜利后,邀请了几位好友一起去了顶楼。”
安王挑了下眉,似乎是想了想静安伯府公子是谁,最后扯了下嘴角,没从记忆里搜刮到这号人物,便作罢。
示意侍卫跟上:“走吧,我们也去叨扰叨扰。”
当先朝着楼上走去了。
即将上顶楼前,店内有人出来拦了下,安王身后的侍卫当先快步上来,从怀里拿出了一块令牌。
那人在看见令牌上的“霁”字时,一愣,接着便是一惊,连忙侧开了身。
安王朝楼上而去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
本来想拦下他们的人也紧跟了上去,上了顶楼后,立马就示意下面的人打开顶楼的另一间包厢。
也就是今天没有用作比赛彩头的那间。
只是还没等下面的人行动,秦麒就拦下了他们的动作,对那人笑道:“不必麻烦了,我去另一边凑个热闹就是了。”
“是。”芙蓉阁的管事只好应了。
等秦麒的身影在楼道里消失后,店小二好奇地上来问了管事:“老板,那人是什么来头啊?”能上顶楼。
管事摇了摇头:“不知,不过他有七王爷的令牌。”
店小二一愣,不敢再问。
另一间包厢里,围着圆桌坐了六七个人。
秦麒负手进去的时候,包厢内本来饮酒作诗的喧闹声顿时静了静。
秦麒扫了眼包厢内的人,也是微微讶异。
定国公府的世子、安远侯府上的小侯爷、兵部侍郎家的公子......
甚至还有他的堂弟,南王府的小王爷。
包间内的人身份可都不低啊。
秦麒暗自惊讶,不过包间内的人看见他,明显反应也没有好到哪去。
“参......”
许承浩等人刚要行礼,就被秦麒阻止了:“可还有座,让我也来凑个热闹。”
众人知道他这是不想暴露身份,便没有再行礼,听到这句话后,自然邀请他坐下了。
其实在场的人,也就只有郑惜莹没有见过安王,不知晓安王的身份。
但是郑惜莹到底是重生过来的人,通过方才众人的反应,隐隐猜到了些秦麒的身份不简单。
而在南王府的小王爷,秦林喊了一声“三哥”后,郑惜莹一双美目就紧缩了下。
实在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将来会继承皇位的三王爷——安王。
不禁把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了些。
安王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笑了下。
郑惜莹一愣,马上就移开了目光,心跳了跳。
酒过三巡,突然有人对许承浩说道:“承浩,你当真去镇国公府和那个丑女退亲了?”
闻言,许承浩下意识地就朝郑惜莹那边看了眼,才点了点头。
又有人说道:“那可真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谁不知道镇国公府的三小姐那可是其丑无比啊,说实话,承浩,其实我之前一直都非常同情你。现在好了,你娶那个五小姐可比娶那个三小姐强多了,据说那位五小姐不论是才情还是样貌,在京城的一众名门闺秀中都是属于上乘的。”
郑惜莹在听他们说到镇国公府三小姐容貌欠缺时,也听得有几分兴味。
对于这些世家子们用容貌看人,心里面,一边是觉得他们肤浅,一边又为自个的长相不差而升起了些愉悦。
许承浩皱了下眉,他下意识就不喜欢别人在郑惜莹面前提起这些事情。
而且他又什么时候说要娶黎巧了。
想到要是因为这些人的口无遮拦,而让静安伯府的小姐产生了误会的话,许承浩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当场就说道:“我没有打算娶镇国公府的五小姐。”
闻言,众人愣了愣,正要说话,却听方才没有怎么开口的安王,颇有兴味地说道:“承浩,没想到你那位被你退了亲的表妹,居然会那么懂你。”
所有人都看向了安王,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去了镇国公府,出来的时候,恰巧听到了镇国公府的三小姐和五小姐之间的对话。那位三小姐就明确地说你不会娶五小姐。”
“那是因为她觉得我最应该娶的人是她。”许承浩可没有从话里听出一分一毫的‘君心似我心’之意,语气里全是厌恶。
而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想过,再怎么说他口中提到的那个人是他的表妹。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和定国公府的世子交好,可是亲眼见过那位三小姐是如何纠缠承浩的。
安王轻摇了下头,心里倒不是这么觉得,毕竟那位三小姐脸上可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不过安王也没有多说。
而众人嘴里的丑女,此刻刚悠悠地醒过来。
攸宁方才承受不住吞服洗髓丹后的痛苦,索性就关闭了意识,现在才自动恢复意识。
攸宁不禁“嘶”了一声,被浴池内已经冷却的水冻了下。
然后攸宁又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从浴池里爬了出来。
还好,镇国公府家大业大,即使是浴池,也安放了银丝炭,烧得室内暖烘烘的,攸宁没有冻着。
一旁的美人榻上放置着绿琴她们为她备好的换洗衣物。
攸宁边自力更生地穿里衣,边皱眉看着浴池内的水,除了她在醒过来的时候闻到的臭气熏天,浴池内的水更是脏得让攸宁不想去回忆她刚才就是从里面爬出来的。
攸宁穿好里衣后,抬起胳膊仔细地闻了闻,还好还好,不仅不臭,反而有恬淡的香味。
而且那随着动作,袖口滑落,露出来的一小截皓腕,嫩白细腻地就像是刚剥壳的鸡蛋,还格外水灵,比原主原本的肤色还要晶莹白皙了很多。
攸宁摸了摸脸,一片光滑。
攸宁非常满意,毕竟是没有女人不爱美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攸宁觉得自己在服用完洗髓丹后,身体也轻盈了不少,貌似身姿更加纤细窈窕了几分。
攸宁用双手围了下腰,满意了。
晾干头发后,就去休息了。
此刻的攸宁没有想过,将来究竟是便宜了谁。
按照原主的作息,应该是卯时就起的。
因为要先去秋慈院给老夫人请安。
不过攸宁刚被退亲,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想看见她,还是自觉见到她一张老脸会羞愧,便免了攸宁最近的请安。
所以攸宁一觉睡到了辰时,才唤了丫鬟们进来。
绿琴当先进了内室,她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丫鬟,那都是进来准备伺候攸宁梳洗的。
绿琴和另一名丫鬟上前,挽起了还闭着的帷幔,用钩子钩住了。
正要笑着和攸宁说话,目光落在攸宁的脸上,绿琴下意识地就尖叫出了声。
另一个丫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另外几个端着盆,拿着净牙用的盐的丫鬟们都被绿琴的尖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床榻。
“砰、啪”一声,端着盆的丫鬟手一松,盆掉落在了地上,水花四溅。
但是此刻没有人反应过来要去训斥她。
因为包括绿琴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从那张脸上回过神来。
古人有云:“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要是绿琴是个饱读诗书之人,此刻估计会用这句诗词来形容自己所见。
但是绿琴显然不是。
所以她在反应过来后,看着攸宁:“小姐,你...你...你的脸。”,连说了三个你,才把话给讲清了。
“怎么了?”攸宁明知故问地问道。
从吞服洗髓丹的那刻起,攸宁就已经想好了,既然解释不清,她也不打算找理由了,她决定装作自己也毫不知情。
所以她在绿琴拿来镜子后,照了眼,表现出来的反应比绿琴还要大些。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昨天我梦到仙女的梦是真的。”一派胡言乱语。
“小,小姐,你梦到神仙了吗?”绿琴被唬得一愣一愣,傻傻地看着攸宁,好像攸宁身上发着圣光一样。
“对啊。”攸宁点点头,心里差点憋出内伤。
到许氏那边请安的时候,面对一众人的不可置信,攸宁依然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只说是一觉起来,就变成这样了,顺便讲了讲梦到仙女的事情。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是玄幻,但是听攸宁这么说,倒是也没有人再问她了。
许氏的心腹曹妈妈,还激动地擦拭着眼角,对许氏道:“老天爷还是怜惜三小姐的。”
惹得许氏又红了眼睛。
攸宁一口粥刚放进嘴里,没吹凉,滚烫滚烫的,攸宁当场就被烫得喊出了声:“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攸宁想,曹妈妈说得可真“对”,老天果然是怜惜她的。
而站在攸宁身边的绿琴想,小姐变美后,果然做什么动作都好好看,就是被烫到舌头的样子,也好好看。她的小姐,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就是比京城第一美人还要好看,更别提五小姐了。
而攸宁在许氏这边用过早饭后,就去找黎萱了。
毕竟黎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
她想带着黎萱做些生意,攸宁觉得,不管到哪里,钱包鼓了,总会多份筹码。
☆、被重生者炮灰掉的侧妃
攸宁喜欢雪景,总觉得银装素裹的,裹得她心都要静些。
何况做绣活最是需要心静。
所以在许氏这里,攸宁找个靠窗的暖炕坐了,在上面飞针走线地做绣活。
这半月以来,她几乎不是往许氏这边跑,就是去黎萱的院子里晃晃。
黎萱的性子是真正地温婉,一天到晚几乎有半天都是在绣花。
攸宁刚去黎萱院子的时候就在想,总要找个亲近黎萱的理由。
所以第一天,攸宁视线一扫,便对黎萱说道:“四妹,我知道你绣活极好,能否教教我?”
攸宁当时一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反悔,在心里埋怨自己在找理由的时候脑子都不转弯,她连根针都没穿过,学什么刺绣!
不过,黎萱在听到她想学刺绣后,虽然错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攸宁便跟着黎萱学了近半个月的刺绣。
攸宁也琢磨出了两分趣意,学习的态度放得很好。
已经从一开始的扎到手进步到了能够在荷包上绣花样了。
而且攸宁亲近黎萱也有了收获。
起初攸宁去找黎萱,黎萱性格使然,对她温声细语的,但是攸宁看得出来,她对她更多的是忌惮。
经过攸宁这么多天以来不时地在她面前瞎晃,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黎萱是真地把她当做一个姐姐亲近了。
虽然攸宁只比她长了两个月。
许氏掌管整个镇国公府的中馈,又正值年边,手头上的事情也多。
许氏一边看账本,以及敲定今年去各府走动的礼单,边偶尔从桌前抬起头,看几眼暖炕上坐着的人。
母女俩各干各的事情,倒也怡然自得。
许氏的大丫鬟从外面打帘进来,来禀报许氏,世子前来请安的时候,攸宁正好收线,绣完了手上的荷包。
许氏忙让人去请世子进来说话。
攸宁便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就有丫鬟掀起了冬天挂在门前御寒的厚重帘子,从门外进来了一人。
来人眉眼清俊,鼻梁高挺,除了脸长得好之外,身形也是修长玉立,背脊挺得很直。
攸宁知道这人便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也是镇国公原配所出的嫡子,黎肖。
她的大哥。
黎肖也看见了攸宁,在看见攸宁的脸时,像是一怔,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反应比当初许氏等人要小地多。
黎肖朝许氏请了安:“儿子给母亲请安。”
攸宁早在丫鬟来报黎肖要来请安时,就穿了鞋子下了暖炕。
此刻也端庄地向黎肖福了福身体:“大哥。”
“三妹。”黎肖朝她笑了笑。
许氏在见到黎肖后,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些,马上就让黎肖坐下了说话,丫鬟也端上了茶来。
攸宁便也在椅子上坐了,尝了口丫鬟刚端上来的茶,倒是真心笑着感叹了一句:“母亲,怎得大哥一来,这茶都要变好喝了?”
室内的丫鬟婆子们都轻笑出了声,就是连被攸宁明指‘偏心’的许氏都笑了:“你就少贫嘴了,这些茶我也才得了几两,要是早些被你发现了,恐怕现在早就已经全部进你嘴里了。”
轻笑声渐大,黎肖端起茶盏轻抿了口,嘴角微划。
攸宁笑笑,倒是没有再说话。
就听许氏问黎肖道:“肖儿,你这趟去杭州可顺利?”
黎肖的生母去世地早,许氏嫁给黎英做继室的时候,黎肖也才五岁多点,所以可以说黎肖也是由许氏照顾大的,许氏言语间也就多了几分亲生母子才有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