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经历了一番纠结磨难,最终还是孟天逸陪着张扬来到了医院。
☆、19
一直等到了医院,张扬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厉经理就这么放心的把自己交到这个人的手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现在自己已经坐在这了,走也走不了。也就只能让孟天逸陪在自己身边了。
虽然今天是工作日,不过来看病的人依旧很多。
孟天逸问了张扬之前在那家医院看的,于是有来了中心医院。也幸好是中心医院。这家医院是出了名的打击黄牛,再加上张扬挂的是急诊这才很快便进了诊室。
孟天逸小心的扶着张扬走进诊室还没坐下,就被一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张扬?”
张扬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个医生就是之前他酒醉被打时帮他看腿的那个医生。
张扬和那个王医生几乎是同时的都认出了对方,那医生看起来到时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倒是张扬有些不好意思,仔细看了眼医生的名牌,才知道对方的全名原来叫做王峻。
“不是说让你半个月内这只脚不要沾地么!”王医生一看便知道,绝对是张扬回家之后便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不听医生的劝告,随便乱走,结果又崴了脚了,现在的病人全都一个样,医生说的全都不听。
前些天还有个学杂技的小女孩训练的时候没注意,把跟腱弄伤了,本来要是立刻处理,再养上半年多差不多也就能痊愈的,可她家属非是不听,说是什么什么比赛,不能缺席,最后,没两个月就把跟腱弄折了,再也不能做剧烈运动了。
这种人就是作。想到这王医生心里一阵烦躁。,看张扬也就不那么顺眼了。不过王峻的工作所在也只能检查,“别动啊,我看下你的脚。”说着王峻便直接弓下身准备查看下。
王峻的手还没等碰到张扬的腿,站在一旁的孟天逸却早一步,先把张扬的鞋脱了下来,抬到合适的高度准备交给医生检查。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王医生身上的张扬被孟天逸突然的动作闹得一僵,下意识往后抽自己的脚,也是刚刚张扬做得时候有些偏,坐在长椅的边上,这么猛地一动,中心不稳就直接朝着地上奔去了。
见这情况,王峻医生和孟天逸同时上前要拉住张扬,可偏偏,两人一起上前,又相互阻碍了对方,明明两个人都拉住了张扬的衣角或者胳膊,但都不好发力。
眼看张扬就要摔到地上,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却又相互看了一眼,双方依旧都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便同时一用力。只听“刺啦——”一声。
孟天逸把张扬的衣襟扯开了线,再看张扬却直接倒在地上了,王峻这边虽说拉住了张扬的胳膊却不好用力,所以拉住了还不如不拉。
趴在地上的张扬此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脚疼不疼了,因为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很疼。
“我今天这是到了什么霉了?”张扬这么想着,小心的动了动身子,一只手支撑着想要爬起来,没等张扬发力,站在一旁的孟天逸连忙上手,想把张扶起来。
“啊!疼。”突然的外力让张扬一时都分不清自己哪里发出的痛觉,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吓得孟天逸再也不敢碰他,只能站在一旁。
王峻看了孟天逸一眼,立刻便脑补出两人的关系,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履行一个一声的职责,索性就直接蹲在张扬身边开始帮他检查下胳膊和脚腕的情况。
“疼,疼,疼。”捏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张扬倒是不觉得什么,等他捏到脚腕的时候却有些疼的受不了。
“就这疼?”王峻又轻轻的捏了下,问道。
“对,对,对,就这疼。”要是王峻不捏张扬倒是觉不到有多疼。
“行,估计是骨折了,你自己动动其他地方试试看还疼么?”
“其他地方,没觉得疼呀。”张扬听话的动了动胳膊,如实回答到。
“那就先拍个片子,待会拿这片子来给我看。”王峻拿起原子笔开了张单子,刚写完肩膀和脚踝,王峻想了想,看了眼正被孟天逸拉起来张扬,又在后面填了个盆骨。写完便递了过去。
“一楼交款,二楼拍片,之后再回来。”
王峻看着这两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门,看着张扬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来。
第一次见张扬的时候倒是不觉得,现在一看,倒是挺合自己胃口的,不过,既然已经有主了,那就算了。王峻这么想着,继续自己的工作。
被孟天逸扶着的张扬,一瘸一拐的朝着电梯走。
张扬的身体靠着孟天逸,走路的时候自己几乎不用力,这么一来,自己的脚倒是不疼,不过到底有点尴尬,感受着孟天逸的手上的温度,张扬的心里有点打鼓。
孟天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追我?应该不是吧?
张扬这么想着,微微侧过头看了眼孟天逸。现在这么看孟天逸和自己的身高其实是差不多,不过孟天逸却比自己帅很多。
怎么形容呢?
张扬自认为,自己长得也算是还可以了,身高够高,五官端正,也不是很黑,不过孟天逸却比自己强的多。他是那种长得就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当然,这种吸引力是男人和女人都抵挡不了的那种感觉。
这么近距离的看了一眼,张扬立刻就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于是便立刻移开了视线。
因此张扬也就没看到,孟天逸在张扬移开视线之后也看了他一眼。
虽然是工作日,但现在正是下午,医院收费窗口的队伍排的长长的。
张扬站在一旁看着那个队伍,还没等开始排队呢,便觉得自己脚疼。
孟天逸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扶着张扬环顾了一周,都没找到能坐的地方。孟天逸沉吟了一会道。“要不我先送你去二楼,你等会我交完费直接拿票去找你。”
“不好吧?”张扬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把孟天逸换成孙楚鸿,或者什么其他的比较熟的朋友,张扬也就答应了,但是这事放在孟天逸头上,张扬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我先送你上去吧。”孟天逸说着不由张扬拒绝,直接搂着他又朝着电梯走去。
坐定了的张扬见孟天逸走远了,掏出电话直接拨通了孙楚鸿的电话。
“你在哪?”
“在公司啊?”张扬这句话问的孙楚鸿有些迷糊“要不然还能在哪?”
“你今天不出外勤啊?”张扬理所当然的问道。
“大哥,我又不是跑业务的,怎么可能天天出外勤?”孙楚鸿有些无语,却隐隐约约在电话里听到张扬这边叫号的声音,顿时有些担心“你又去医院了?怎么啦?”
“没什么大事,我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张扬现在自己也解释不清楚自己的受伤原因了。
“医生怎么说?”
“还没拍片子呢,等着呢!大夫说应该没什么大事。也就是脚踝折了吧”张扬给孙楚鸿打电话的原因,其实是有点放心不下张妈妈,不过见孙楚鸿在忙着,又不好意思说了。
“脚踝折了还说没事?在哪家医院?待会儿我下班去看你”孙楚鸿侧着头夹着电话说道。
“没事没事,不用了,我这边有人陪。”张扬说道。
孙楚鸿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张妈妈陪着张扬自然就不担心了。“成,你自己小心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张扬拿着手机,把手机通讯录翻上翻下,来来回回好几遍,找出许阿姨的电话,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按下通话键。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半天,等到终于下定决心想要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孟天逸却交完费拿着单子回来了。
张扬也就只好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跟着他跑去拍片子。
也是赶巧,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赶上医师换班,王峻刚走没多久。
一位姓刘的年长医生,拿着片子左看,右看,看着片子半天也不说什么,看得坐在一旁的张扬冷汗都冒出来了。心里不住的嘀咕“就只是摔跤而已,最多就是腿断了,也不至于看这么久吧。”
好在没多一会儿,那医生就放下了片子,“还好。”
听到还好两个字,张扬立刻就松了口气,还好就好。
“还好,受伤比较轻,只要在床上静养一年左右就好了。”
医生这句话刚出口,张扬立刻就懵了,怎么就静养一年?还在床上?
“医生,您说什么?”张扬有些结巴的问道。
那医生看了张扬一眼,指了指张扬脚踝的X光片上面的一个地方。“这里,骨折,如果想要痊愈的话就需要打块钢板进去固定,”说着那医生甚至开始用手演示起来了。“这个位置在脚腕用力的时候都会有牵动作用,所以打上钢板这只脚基本也就不能着地了,正常走走可能也就只是钢板移位,用力过大的话则是很可能会造成二次断裂,严重了就可能这只脚就残废了。”
张扬听着这个医生的话顿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那医生看着张扬激动的样子,没说话。
长时间的沉默让张扬更加绝望,没等张扬回话,一边的孟天逸倒是插话了“大夫我这个朋友胆小,你就别吓他了。”
那个医生看了孟天逸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才说,“你们这群年轻人,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注意,每次一到医院就跟医生说这说那,我有什么办法。”
“……”张扬一脸懵逼的看着医生在这里教训自己,也不敢插嘴。
“你说说你,才出院几天,上次我见你的时候才是崴了脚,这次就直接断了,下次你再来,我要不要给你收尸。”
张扬越听越觉得不对,听到后面终于反应过来,估计自己喝多了被打昏迷的时候,这位医生也见过自己,这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反应过来,立即开始解释“意外,这都是意外。”
孟天逸虽然不知道两个人打的什么哑谜,也知道,张扬不能真的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自己是追男朋友,又不是追个祖宗。连忙也帮着劝。
说了一会,那位老医生推了推眼镜松口,“静养倒是不必,刚打上钢板的几天倒是需要卧床,之后用拐杖走路,脚注意不要用力就可以了。”
“啊,谢谢大夫,”张扬这才送了口气。
“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年轻的时候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等到事情严重的时候,早晚有你们哭的一天。”那医生见有事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得继续唠叨。张扬也不好说话,只得安静的听着。整整20多分钟,那医生才放了张扬出去。
之后便是交费,手术。
张扬也是运气好,刚好当天就可以手术。
坐在病床上张扬摆弄着手机,眼角却止不住瞟向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的孟天逸。
而张扬的心思也被孟天逸勾的忽上忽下,以至于手术的时候,张扬一个没留神选了个局部麻醉。
不过等张扬躺在坚硬的手术床上的时候,立刻就后悔了。
因为即便自己面前的医生带着口罩帽子,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张扬也一眼就认出,给自己手术的人正是王峻。
☆、20
其实手术之前麻醉的时候,张扬还特意问了一声,手术大约需要多长时间,从护士那里里得到大约需要2个小时左右的准确答复之后,张扬才做出局部麻醉的决定的。
毕竟全身麻醉副作用太大,而且出了手术室,护士没法只看着自己一个人,孟天逸也不可能一直看着自己,出外勤自然有出外勤的工作的。
两个小时而已,估计一会也就过去了,张扬这么想当然的打完麻药,跟孟天逸告了别,随后被推进了手术室。
面对护士的坐着or躺着的问题,张扬果断决定躺着。
天天在公司也是一坐就一整天,张扬觉得躺在手术室里说不定一会就睡着了呢。到时候一觉醒来,手术做完了,那多好。
只不过,这些想当然在张扬看到王峻的时候,便立刻烟消云散6 了。但现在麻药已经打完了,想后悔也没用了。
张扬心里念叨着,没事,没事,一声一天见那么多病人,怎么可能就一下子认出我来了。
想完深吸了两口气,正准备翻篇的时候,就听到自己身边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患者姓名?”
张扬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转头看去,果然是王峻问的,下意识就回答。“张扬。”
王峻见到张扬还很清醒的样子,有点诧异侧头问旁边的护士。“不是全麻?”
张扬躺在床上视线难免有点死角,下意识以为王峻是在问自己。“恩,局部麻醉。”
说完了话,张扬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大夫继续发问,不由得支撑起来朝着旁边看,结果手肘刚刚用力就看到那个医生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知道自己做的什么手术么?”
“脚骨折手术,不是”张扬觉得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太准确,“脚踝骨折手术?还是骨折修复手术?接骨手术?”张扬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怎么不仔细看看手术通知单上是怎么写的了。
正要接着瞎掰,就见一声跟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在说了,“还能开玩笑,心态挺好。”
“我……”张扬支吾了半天,没好意思说自己真的记不清手术要怎么说了,只好闭上嘴,假装自己真的是在开玩笑。
好在这一番心理活动分散了一部分张扬的注意力。等张扬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开始了。
或许是因为人在紧张的时候许多其他的感觉就会更加敏感,或许是因为手术室的隔音实在是太好了。
张扬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四周那些有节奏的响个不停的设备吸引,听着那些声音,仿佛自己的心跳也被同化了一样。
如果只是这样到是还好,大约也就是一时的,但整个手术间里,除了这些机器的声音,和主治医生简洁的命令,就只剩下手术用具触碰托盘的声音,和医生和护士们穿的防护服在移动的时候的摩擦声音。
躺在手术台上的张扬第一次感觉到时间原来可以这么漫长。
原本进来是抱着实在不行就睡一觉的想法的张扬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天真了。
当然,这还是张扬还是第一次有意识的进入了手术室,上次动这么大动静进手术室还是张扬从张妈妈肚子里面钻出来的时候。
张扬狠狠的深吸了几口气,开始看着周围,以减少自己的紧张感觉。
可能是因为张扬的脚伤不严重,所以这个手术室并没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么高上大。看起来就像是一件普通的屋子,因为手术正上方的灯光实在太过明亮,显得手术室周围的墙壁十分昏暗,那几台一直在嘀嘀作响的插着线的仪器。也仿佛被笼罩在阴暗之中,而屏幕上不断跳动着的红红绿绿线条也仿佛随时就会化作妖魔来将张扬吞噬。
看的张扬一阵冷汗。张扬连忙移开视线继续观察着周围。可能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让张扬的动作大了写,张扬才刚刚转了下头立刻及听到了一声严厉的训斥。
“不要随便乱动。”
张扬微抬起头,才发现说话的正是那个王峻医生。顿时乖乖的躺好,不敢乱动了。
张扬刚才一直没敢朝下面看,生怕医生手中沾着自己血液的刀具,或者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被王峻这么一叫,张扬眼珠滚动,不经意的便扫到了下方。不过没有看到现象中的鲜血。
事实上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医生站的位置是张扬脚的位置,而那里被蓝色的布挡住了张扬的视线,使得张扬即便用力抬头都几乎看不到自己手术的详情。
不由自主的,张扬的视线便转到了旁边站着的几个护士和医生身上。
也许是因为张扬本身是喜欢男的的原因,张扬此时的注意力便几乎都放在这个医生的身上了。
要不怎么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呢,即便是口罩把王峻的脸挡住了大半,张扬依旧能够从王峻的眉眼里看出他原本的样子。
看着王峻的侧脸,张扬忽然觉得躺在这的时光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了。
张扬这么想着,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然而时光总是在人们希望他慢些的时候,悄然溜走。
张扬看着王峻的侧脸有些出神,却没成想,王峻猛然转头看着自己,张扬吓的当时差点蹿了起来,浑身猛烈的一抖,与此同时,张扬身上所连接的仪器也因为张扬突然激动的情绪而发出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