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张扬走到吧台前面,翻找着自己的会员卡。
摸了半天,才想起来好久不用卡片早就不知道被拿到哪里去了。
前台的服务员脸上带着一个大鼻子眼睛的面具,看不清表情,不过王峻脸上却有点绷不住了。
只好拿了身份证,抓出钱包,“我在办一会员张。”
“好的稍等。”服务员也没多说什么,拿着王峻的身份证准备登机,登录到系统里却直接显示了王峻的会员卡。
“先生,我这边查询您的会员卡还有余额,不使用么?”
“我忘带了,还能用么?”王峻随口说,要是能用更好。
“可以的,我这边查询到了您的卡号,我们现在是在可以直接在手机上下载一个app,以后就可以直接用了。”
“哦,那我下一个。”王峻随口说。
“很麻烦么?”张扬刚刚没有靠近前台,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王峻,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来,于是上来询问。
“没事,下个他们的软件。”王峻一边扫着二维码,一边跟张扬说,弄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王峻手机摄像头的问题,扫了半天也扫不上。张扬就站在王峻身边,王峻有点急。一抬头,正好看见前台的服务员正在看着自己,连忙把手机递了过去,“要不,你帮我弄一下把。谢谢啊!”
王峻把手机递了出去,顺便也送了口气。
“要不去一楼也成,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俩也是坐坐。”张扬试探的问道,
“很快就好了,没事。”王峻回复到,其实王峻真的不大想在一层。
虽然这个世界上人的人性不能用地位种族来评判,但好歹跟自己在同一经济水平或者知识水平上的人,不会急切到,在第一次见面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没两分钟,服务员就把手机设置好了,还给了王峻,王峻就直接带着张扬上楼了。
张扬到是没来过这家酒吧,因为他名头他大了,本市的gay几乎没有人没来过这的。
张扬觉得,这里人这么多,说不定那次来的时候就会遇到自己认识的人呢,因为这么想,所以一直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反而是去一些比较平价的店。
酒吧这种东西在当今社会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地方。
张扬去过的也不少,跟朋友去的,跟男朋友去的,为了找男朋友而去的,反正去的次数也不算是少数了。
张扬一直是一个不爱跟人聊天的人不过现在是在谈恋爱,又不是聊天。张扬开始发挥它战五渣的没话找话技能。
例如,聊着这里的环境,王峻的衣服,王峻的工作。
张扬明显不是一个善于打开话题的人。
两个人干巴巴的聊了半天,还是王峻忽然想起张扬脚上的伤,把话题引到这边。
“其实,又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在一个月内就把自己的腿搞断的。”王峻问道。
王峻身为一个医生,这么多年还是见过很多作死的人的,不停医生的话,把自己作死的不计其数,不过对于作死的具体细节还是很好奇的。
张扬推脱不过,只好把自参加同学聚会挨打,等等等等的事情从头讲了一遍,小心翼翼的抹去了许嘉翼的身份,顺便也没有提孟天逸。
王峻在一旁听着张扬说话,没事在插两句嘴,调侃一下,气氛也是十分愉快的。
这家酒吧的二层相当于看台的位置,只不过是密封的玻璃,所以,王峻他们是可以看到一层的人们,却听不到DJ的声音的。
酷炫的灯光,透过玻璃打在两个人脸上,却丝毫不显得怪异,反而很是和谐。
两人聊很开心,自然也就没注意时间,两人待到很晚才终于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下楼时,张扬抢先了一步,本来想要要结账,却被服务员拒绝了。说是因为王峻拿了会员卡,只能在会员卡里扣一部分钱,这是他们公司的规则,搞得张扬十分不好意思。
除此之外。
当然张扬不好意思的可不是因为只是夜店是王峻付的钱。
刚才在餐厅的时候因为是是王峻选择的餐厅,所以也是王峻自己付钱的。
当然情侣之间到是不用把所有的事情都分的那么清楚。不过第一次约会,就让对方付全部的钱,张扬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出了酒吧其实时间也还比较早的,才10点多。
两个人上了车,却根本回不去家了。
这个酒吧旁边就是一个大型商场和娱乐中心也刚好是10点多关门,王峻他们路过的时候,这里就在堵车,现在出来了,反而堵车堵得更加严重了。
王峻上了车,点着发动机,却根本没法挪动,好在刚才在酒吧里的氛围还不错,两个人便坐在车里听着汽车广播聊天。
午夜汽车上的广播还是十分有趣的。
从相声小品到歌曲综艺,全都有,王峻跳来跳去找了个男生的情感电台。
男主播的声音有些油腻,配上他有些轻佻的语气恰好吸引了许多女性粉丝。
张扬和王峻就坐在车里一边看着前面的汽车一辆辆驶出,一边听着主播跟女粉丝打情骂俏。
现在天气有些冷了起来,不过也还没到冬天,王峻开车的时候也就没开暖气。
底下停车场本来就阴冷,又做在车上不动,张扬的腿不知怎么的就忽然疼了一下。
车里的距离本来就没有多远,更何况两个人正在聊天,所以张扬一动,王俊就立刻察觉到了
“怎么了?”王峻问道。
“没事,就是不知怎么了,刚刚脚有点疼。”张扬伸手够着自己的脚腕,捏了两下,又没什么感觉了。
“哪里疼?是之前做手术的地方么?”王峻一听这话就急了,连忙问道。
“好像是,”张扬摸了两下没摸出个所以然,又动了下脚腕,也没感觉出什么。连忙说,“应该没什么事吧。”
“没事儿,没事儿,平时都没事儿,真正有事的时候你就死了。”这句话可把王峻的脾气引出来了。
也是王峻的职业习惯。
在医院看病的时候最讨厌两种病人,一种是什么都不懂,一直跟医生说,我要怎么样怎样的,另外一种就是什么病都用一个没事来反驳医生。
内脏伤了,没事没事,吃点药就好了。骨头断了没事没事,躺几天就好了。
这种病人简直让王峻深恶痛绝。但这种病人的态度永远是最好的,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医生说话,表现的好像多么好相处一样,其实心里比谁都倔。
因此,王峻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你知不知道,随便扣一个痘痘,感染了都会死人的!你以为正常人离死亡有多远,我告诉你,你现在不在意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44
王峻突然发火到是吓了张扬一跳,王峻平时就是一副斯文的样子,即使是上次张扬见他打架,好像都没有这么生气。
于是张扬老老实实的把腿抬起来,看着王峻半弓着身子,伸手去探自己的脚踝,张扬心里倒是扬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张扬没去关心自己的脚不是有问题,反而四下看了看生怕别人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以为自己和王峻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是王峻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察觉,本来嘛,对于王峻来说,这种程度的接触每天自己至少有十几个人。所以除了在床上,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够引起王峻对其他东西的□□。
查看人的伤处这种事,王峻做得实在是太驾轻就熟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也许是个很好的引起人□□的制服系列职业,但是对于王峻来说,不上班的时候,王峻从来不想待在医院,而且是十分讨厌见到白色的东西的。
看见白色的东西就让王峻有些眼晕。
怎么可能借着这给人看病的理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所以说那些脑洞十分发达的人,基本上都是闲的。
张扬把鞋蹬掉,自己用力抬着一条腿,王峻一点点摸着张扬的脚踝处,边摸边问着张扬是否有希望疼痛。
张扬已经有点懵了,连连说着不疼,想要快点吧脚放下。王峻却是不肯,仔仔细细把张扬的脚踝检查了一个遍才肯放过他。
对于王峻来说,他现在的做法,就跟在医院一样。所以王峻检查完张扬的脚踝,很自然的想要摘下手上的手套。“估计没什么事,一会儿去拍个片子把。”
这么说完了,王峻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车里,而且手上也没带手套。
顿时有些尴尬,张扬一见王峻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王峻是职业病犯了,大笑着去捡自己的鞋子,王峻看了张扬一眼,自己也笑了,这个职业病也是病,得治。
这么笑了一会,才发现周围的车少了不少,估计人散的差不多了,王峻自然也就发动了汽车顺着通道往出走了。
一路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融洽。
等到王峻把张扬送到了小区门口,两个人甚至还委婉的聊了会天。
张扬站在楼门口,看着王峻的车远去,一个人哼哼着歌,手里转着自己的钥匙上了电梯。
摸出手机随便点着手机上的单机游戏。
电梯里的信号不好,但也不是真的一点信号都没有。
张扬刷了两下朋友圈,没刷出什么图片,尽是些代购发的心灵鸡汤。觉得无聊就直接关了。
好在电梯也快,张扬出了电梯直接往自己家门口走,走到门口才发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四下看了看,张扬才看出,走廊里的声控灯不知怎么没量,张扬咳嗽了一声,又狠狠跺了两下脚却依然没有什么用处。
看了眼时间,张扬也就不纠结了,直接弓下身子找出钥匙对锁眼,好不容易钥匙插了进去,张扬拧了两下,却根本没拧动。
□□重新插了下,还是拧不动,正在疑惑之中,张扬猛地后脊一凉,差点没站住,张扬立刻四下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人,有狠狠的咳嗽了两声,楼道的灯还是没亮,不过张扬现在的心情却有些害怕了。
张扬抓着钥匙,用力转了转,不知为什么这次居然一下就转动了,张扬立刻拉开了自己的房门冲了进去。
等到关上房门那种害怕的感觉忽然又不见了。
张扬站在门口反应了一会儿,把这件事情归咎于自己的疑神疑鬼,于是便直接把这件事丢在了脑后。
这次之后,张扬和王峻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吃个饭,或者爬个山什么的。
但毕竟王峻的时间他自己有些没办法控制,王峻现在虽说混了个副主任的名头,其实这个阶段才是最尴尬的,可以说是高不成低不就,
往高了说,主任医师可以说平时很少主刀,一般主刀的都是些疑难杂症,虽说风险大,但是盈利多。
低了说,普通的医生这个时候基本上也都是按班导,哪有地方哪里到就行。偶尔表现的稍微懒惰一点其实也没人管。
王峻不行,他还是想往上爬的,自然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当忍者把柄不是指,医疗事故之类的东西,事实上到了王峻这种底部,医疗事故的纠纷基本上早已远离的他。
现在伴随在王峻身边的词只有一个,这个就是所谓的手术成功率。
王峻所指的把柄意思是,应该在的时间不在,这件事对于王峻的专业水平没什么用处,但是如果他不在,就还有人抢走了自己的功劳了。
其实王峻在闲下来的时候常常有些瞧不起自己的现在这种样子,所幸王峻现在闲下来的时间很少,几乎没有时间可以让自己这么矫情的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某次两个人约会之后,王峻送了张扬回家,再回自己家的路上,想起第一次见张扬时候的事情,当然那不是在张扬喝多了被人打的这次,而是去年年初。
同样的也是在医院,只不过,那次张扬去的不是骨科,王峻那时候也还不是副主任,只是个小医生。
王军还记得那天,有个车祸事故,一个年轻的女性遇到了个车祸,夏利直接怼在卡车上,整个车头都凹了进去,女司机被挤在驾驶室里。
消防队把人抢救出来的时候,带到王峻面前,王峻就知道这个人九成九是救不回来了。
但是也不能不救,主任医师和没有手术的医生全都叫进了手术室。
当然大多数人都是不能上手术台的,只有几个主任医师争分夺秒的抢救着,术后这几个主任医师说,做手术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想过这个人能不能抢救回来,事实上,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想这些了。
一个医生几乎都是麻木的把自己能看见的血管筋骨链接起来,就像是上学的时候做作业一样。
这种做法说是医生冷血无情,更可以说是几个医生再跟自己较劲。
当时他们这些不能上手术台的医生,就只是看着摄像头里,医师能纷飞的石头和针线。
像个小孩子一样,感慨着生命的脆弱和自己的不足。
手术做到一半的时候,医师们的手术没有出差错,反而是病人出现了问题。
病人患有?5 蜗忍煨孕脑嗖。捎谑а蛔悖幌伦硬》⒘恕?br /> 于是医师们草草的把几根重要血脉接完,直接换到心脏科室。
他们这一群人也跟了过去。
那里的病人更多。
为了争分夺秒,两边的医生一同手术。
终于在2个小时之后,病人停止了心跳。死在了手术台上。
本就是半夜,再加上王峻办来就没在自己的科室。
手术失败后,王俊也是有点感慨,坐在心脏科室的等后续,亦有些发呆,也是这时,王峻看到了张扬。
而这一看就记住了他。
那时候正是张扬跟张妈妈出柜的那一天,张妈妈住院,而张扬在医院。
张扬根本没有注意到王峻。
之后张扬来医院跑的勤,那时候王峻有个男朋友在心脏病科,经常来这边跑着,就就看见了。
于是便记了下来。
那时候王峻对张扬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张扬对于王峻来说,只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人罢了。
☆、45
时光这样流走,天气越来越冷,但张扬和王峻的关系却火热了起来。
到了年底本来工作就忙,在加上有个从天而降的那朋友出现在张扬的生活里。张扬一时间有些对自己的母亲不上心了。而不上心的后果,张扬也就只能自己承担了。
于是在一个周五的下午,张妈妈趁着下午没什么事,直接请了个假,跑到了张扬的公司。
原来,张妈妈对孟天逸还挺喜欢的,孟天逸长得精神(身高够高的原因),脾气好(孟天逸很少跟张妈妈说话的原因)工作好(这点倒是的确),因此知道张扬跟孟天逸谈恋爱了,每次跟张扬说话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让张扬带孟天逸回家。
张扬也不好说,自己已经分手了,每次张妈妈发了消息,要么就是假装没看见,要么就是说些其他的话搪塞过去。
人总是这样在撒谎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撒的谎天下第一,对方都是傻子,事实证明,张妈妈的确只是有些精神疾病,并不是个傻子。
很快张妈妈便从张扬闪躲的语气中猜出了两个人可能在闹矛盾。
张妈妈到了张扬公司楼下的时候,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张妈妈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便有保安来询问情况了,张妈妈连连说是找自己儿子有事,报了张扬的姓名,保安那边就打了电话到财务部,转到张扬的分机,谁知张扬那天正好被去找老板签单子去了。
没在工位上,董倩倩见张扬的电话一直在响,便帮他接了,问清缘由,说张扬回来帮帮通知。
张妈妈就在门口等着他,谁知张妈妈没等到张扬却等到另外一位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孟天逸。
孟天逸刚出完外勤,想着回公司放点东西。结果刚一进公司大门就让人给拦住了。
转头一看,孟天逸顿时傻了眼,拦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妈妈。看见张妈妈的时候,孟天逸还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是谁的。
对于孟天逸来说,他跟张妈妈的交集应该在自己离开医院的同时就已经撇清了才对。
但那人明明白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张扬是在不好装作没看见。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接话。
“张阿姨?”孟天逸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呀?”张妈妈虽然没看到自己的儿子,不过看到了孟天逸还是很开心的。
直接往前凑了凑。孟天逸一时间心里有些抗拒,往身后退了两三步。这个动作到是有点出乎张妈妈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