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片挑出来后,巴恩斯的脖颈已经一片汗湿,却还有精神和夏以舟开着玩笑:“手法不错,你这可是全方位复合型人才啊!”
“闭上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给他敷上了药,夏以舟让巴恩斯坐起来,巴恩斯转了个身,□□的胸膛正对着他。
夏以舟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给他裹着,巴恩斯一低头就是他乌黑的发顶。
“你真香。”巴恩斯低下头嗅了嗅,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居然闻到了一点点香气。
“你鼻子堵了吧?香?都多少天没洗澡了。”夏以舟一句话怼了回去。
“就是香!”
巴恩斯低头在他颈边嗅了一口,夏以舟躲了一下,剐了他一眼,但手心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停。
“休息一下,你失血太多了。”
“你陪我。”
巴恩斯拉住夏以舟不让他起身,执意要让夏以舟陪他一起休息,夏以舟拗不过他,也不想让飞机上其他人看笑话,也就坐了下来。
巴恩斯趴着,问夏以舟:“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有,但我现在不想问。”
“为什么?”
“没心情问,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问你吧。”
“你倒是心大,不怎么在乎。”
“我如果心不大,早就纠结死了。”
“你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
“不,我的好奇心很重,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头不晕吗?流了那么多血精神还这么好?”
“这都是小伤。”
“你有精神,我想休息了,就这样吧。”
夏以舟合上眼睛,巴恩斯见他这样也就不说话了,伸过去握住他的手,见他没有抗拒,也就心安理得的握紧了闭上了眼。
第83章 电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巴恩斯开始发烧,夏以舟从他的手感觉到了他体温的变化,睁开眼喊了他两声,巴恩斯睁开眼,眼神有点迷茫。
“还有多久落地?”夏以舟问坐在不远处的巴顿。
“大概还有半个多小时吧。”
“把冰袋给我。”
夏以舟的手被抓着行动不便,巴顿小队的人把冰袋递给他,他拿过去敷在了巴恩斯头上,巴恩斯看看他又闭上了眼。
半个多小时后,飞机终于落了地,地面上已经有人等着了。
担架进去把巴恩斯抬出来,夏以舟是用掰的才将他的手给弄了下去。
巴顿等人上了一辆车,夏以舟上了巴恩斯所在的车,几辆车按着顺序开走了。
回到了巴恩斯的住处,医护人员立刻给巴恩斯进行治疗,巴恩斯的助手安排了夏以舟的房间后就离开了。
夏以舟冲了个澡出来,坐在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想今天的事。
那座小镇现在只怕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有没有人活着还不知道,但只看今天的火力,估计是不会有人活着出来了。
那个小镇是这个新兴的恐怖组织的一个重要据点,如果不是因为惹到了巴恩斯,不会有今天的无妄之灾。
夏以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这也不是他能在乎的,他在乎的是巴恩斯在军火界的地位和实力,今天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他的实力自己现在无法估计。
一会儿有人给他送来了饭菜,夏以舟问了问巴恩斯的情况,得知没有大碍后点了点头。
夏以舟吃完这么多天来像样的一顿饭,上了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饭吃不好觉睡不好,眼瞅着人就往下瘦了好几斤,盖上松软的被子,夏以舟总算是能安心的睡一觉了。
睡了三个小时后,夏以舟又陡的惊醒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硝烟四起,炮弹不停的在他身边爆炸,周围没有一个人,他喊了很多人的名字,但没有一个人能来救他,他眼睁睁的看着又一枚炮弹冲着自己飞了过来,就在自己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一股冲力将他扑倒了,他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炮弹炸开,自己却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他睁开闭着的眼,入目的是一张血流满面的脸,巴恩斯趴在他身上,额头的血不停的落下来,滴落在他的嘴角。
“还好你没事。”
这句话说完,夏以舟就从睡梦中惊醒了,他坐在床上愣了许久,决定去看看巴恩斯的情况。
到了房门口,正好有护士从里面出来,夏以舟询问了一下是否可以探视,护士交待了几句便让他进去了。
房间里被放置了很多医疗器具,巴恩斯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夏以舟上前握了握他的手,想测试一下他的体温看有没有退烧,手刚握上去,巴恩斯就一下子惊醒了,夏以舟想缩回手,却晚了一步。
巴恩斯惊醒的一瞬间,眼中露出来的是如狩猎的孤狼一般的杀气和锐气,这样的眼神让夏以舟心惊。
待到他看清面前的人时,巴恩斯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
“怎么会。”
夏以舟想将手抽出来,但巴恩斯握的很紧,他抽不动,于是只能单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手心传来的温度比之前降了不少,夏以舟问:“觉得怎么样了?”
“死不了。”
“谢谢你来救我。”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碰到这些事。”
“还是要谢谢你。”
“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多给你做点巧克力味的甜点。”
“好像不太够。”
“那你想要什么?”
“你说呢?”
话题嘎然而止,巴恩斯摩挲着夏以舟的手,夏以舟没有动,没有挣扎。
“不想问问我到底是干什么的吗?”
夏以舟的内心权衡了很久,最后说:“我有些猜测,但我说不准。”
“那你猜了些什么?”巴恩斯兴致勃勃的问。
“你可能是A国的秘密特工,可能是当地的反政府武装的资金提供者,或者多重间谍,或者是想发战争财的投机者。”
“你最后一个猜测很接近了,我确实是一个发战争财的投机者,那你再猜猜我是怎么来赚这笔钱的。”
夏以舟看着巴恩斯,巴恩斯双目明亮,嘴角带笑。
“军火商。”
平静的说出这三个字,巴恩斯大笑了起来,扯到了他背上的伤,笑容变得有些扭曲。
“你真聪明。”
“别忘了,我当过兵,还是特种兵。”
“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巴恩斯握着夏以舟的手要举到嘴边,作势要亲下去,夏以舟使了最大的力气往回拽,两人僵持着,巴恩斯也不肯退让,夏以舟更是拧着眉毛。
僵持了一会,巴恩斯突然闷哼了一声,夏以舟以为他是扯到了伤口,手上的力气立刻卸掉了,手被巴恩斯拽过去,到底还是被他亲到了。
“你骗我。”夏以舟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装的。
“能骗到你,说明你还是有点在意我的。”
巴恩斯握着夏以舟的手松开了,夏以舟缩回来,揉了揉被捏疼的手,站起来说:“你休息吧,不过你这么有精神,估计伤的也不是很重。”
“我伤的重不重难道你不知道吗?”
夏以舟没有理睬他,转身走了。
养伤的这段日子,巴恩斯基本上天天都要粘着夏以舟,他一不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就要去找他,他手下来找他说事,巴恩斯都只是让夏以舟到隔壁小房间内,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谈话内容会被夏以舟听到。
巴恩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大爷,让夏以舟陪他吃饭,给他削水果,陪他看电视看碟片,玩游戏,甚至在自己的房间里支了一张床。
夏以舟也是好脾气,满足了所有巴恩斯的要求,只要他觉得不是很过分。
过了一个星期,医生说巴恩斯已经可以回国了,夏以舟当天就搬回了自己房间去睡,把巴恩斯气的牙痒痒,当天晚上夏以舟就提出了想先行回A国的事。
巴恩斯在这里还有事没有办完,于是让夏以舟再等一段时间,夏以舟拒绝,执意要回去。
“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
“我不该急吗?我都多长时间没去上班了,说不定我的工作都已经被人取代了好吗?”
“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不用担心。”
“可我在这里无所事事,我闲的很无聊好吗?”
“无所事事?你照顾我难道不是事吗?”
“你已经可以回国了,这是医生说的。”
“嘿!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夏以舟心累,转身要走,巴恩斯叫住他问:“你去哪?”
“不用你管。”
原本趴在床上装死的巴恩斯蹭的一声下了床,夏以舟刚打开一条缝的门又被他合上了。
“想自己偷偷摸摸不告而别?”
“你怎么知道?”夏以舟斜眼看他。
“就你这个倔脾气我能不知道?”巴恩斯靠近夏以舟,气息喷吐在他的脖颈处。
夏以舟偏了偏头,巴恩斯得寸进尺将他整个人抱进了怀里,嘴唇在他颈侧上厮磨,一股电流通过颈侧的皮肤流遍全身,夏以舟哆嗦了一下,然后用力推巴恩斯的肩膀说:“你别这样。”
“你明明就有感觉,怎么就那么犟,就是不肯承认呢?”
“你自恋过头了!”
“我自恋?那你这耳朵是怎么回事?”巴恩斯摸上了夏以舟已经变得通红的耳朵问。
夏以舟皱着眉,扒拉了他的手又想去开门,巴恩斯从后面环住他,抓着他的手说:“不是不让你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吗?而且你身上护照,ID都没有,你一个人怎么回A国?听话,一个星期,我保证一个星期把这里的事处理好我们就回去,Jeff,Jeff。”
“别在我耳朵边说话,腻歪死了。”
夏以舟一抖肩,终于拉开门走了,巴恩斯知道他这是妥协了。
夏以舟回到房间,他的耳朵还在发着烫,那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他的皮肤上,电流流遍全身的感觉到现在还残留着,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巴恩斯之前也没少对他动手动脚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过电的感觉。
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天空陷入无尽的沉默。
第84章 出手
“好,卡,今天就到这儿。”
爆破的大场面结束后,夏以舟躺在地上不停的平复自己的呼吸,现实与影像不停的在他脑海中掠过,他分不清抱着他扑倒的是真实的巴恩斯还是化了妆的白泽。
“舟儿,你怎么了?”白泽察觉出夏以舟的不对劲,他的目光涣散,似乎没有焦点。
巴恩斯已经走了过来,将白泽拉起来推到了一边,自己俯下身蹲下拍了拍夏以舟的脸说:“Jeff,醒醒。”
夏以舟没有立刻回神,而是喃喃的说了句:“你的背疼不疼?”
巴恩斯心中一动,像是有人揪住了他的心一样的难受说:“我不疼,我早就不疼了。”
夏以舟猛地回神,目光清明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助理递给他一瓶水,他喝了两口,稳了稳心神,上了一旁的保姆车。
剧组收工,巴恩斯和夏以舟一起回到了住处,明天剧组休息一天,夏以舟回来后就回了房,又没有和巴恩斯说一句话。
第二天夏以舟起了个大早,准备到中心公园去慢跑,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巴恩斯没有阻拦他,也没有要陪同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哈维说这段时间不要逼得太紧,给他一定的空间。
但给他空间不代表放任他,巴恩斯即使在家也能了解他的一举一动。
夏以舟到了中心公园,把卫衣上的兜帽戴起来,开始沿着步行道开始慢跑。
中心公园成椭圆形,占地面积极大,公园里慢跑的人很多,也有不少出来遛狗休闲的人群,但总体来说很安静,是这座现代化都市里的一个天然大氧吧。
夏以舟跑了一段路程后坐在了一张长椅上,他的对面是一个人工湖泊,上面养着很多天鹅,湖边有不少的小孩在父母的指导下投喂着。
这样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让夏以舟莫名的觉得舒服,这段时间的拍摄,他每天都在现实与记忆中游走,所有他以为他已经不记得的画面又再一次在他的面前上演,他越来越分不清这是虚幻还是真实,他想逃,却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他的心就像是一团被猫弄乱了的毛线,他已经不知道最初的线头在哪里,也不知道那头牵着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先生,有火吗?”
一个年轻人过来坐到了他的旁边,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问夏以舟。
夏以舟摇了摇头,说:“没有,而且你在这里吸烟是会被罚款的。”
“破规矩真多啊!”年轻人拿下烟放回了口袋,一手横放在了椅背上。
夏以舟转头的同时感到了危险,本能的一低头,躲过了从后面横划过来的匕首。
那年轻人一击不中,迅速起身继续向夏以舟攻击,并同时做了一个手势,立刻从四周涌出了至少十人,向夏以舟发起了攻击。
公园里乱做了一团,夏以舟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对方目标明确,上来就是杀招,夏以舟苦苦支撑,还是挨了两刀,一刀划破了他的胳膊,一刀砍在了他的背上。
公园里的巡警很快赶了过来,拔出枪还没瞄准,手里的枪就被对方一刀给砍掉了。
巡警想呼叫总部,被对方一拳给打昏倒在了地上,解决掉这两个巡警后,对方加入战圈继续对夏以舟下着死手。
而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被巴恩斯看在了眼里。
“F**K!”
凳子被一脚踢开,拉开阳台上的门从阳台上一跃而起,飞羽迅速从他的背后张开,巴恩斯迅速往中心公园飞去。
飞羽被他进行了改造,已经可以说是和人合二为一了,所有的指令都可以以思维的方式操控,而蕾拉系统只有在本体失去意识才会接过操控权,基本上可以说这飞羽已经变成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了。
当巴恩斯从天而降时,震惊了所有人的眼,他背部的黑色飞羽化作一片片的利器射向攻击夏以舟的人,那表情如恶魔如撒旦。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用飞羽?”
巴恩斯冲到夏以舟跟前说,而他背后的飞羽就像是长了眼一样的一翅膀扇飞了要扑上来的人。
“太张扬!”
夏以舟捂着胳膊上的伤口,额头上冷汗直冒,巴恩斯看了眼恨不得生吞了那帮人,于是手底下更加不留情面了,但好在还有分寸,都留了活口。
周围百米之内已经没有行人了,所以巴恩斯也不怕他背上的翅膀被人看见,用翅膀作为利器让那些人一个个都趴下了。
“有飞羽不用,你傻吗?”
巴恩斯的人也很快赶到了,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一个个都拉走了,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A国特殊情况处理中心的人。
随着一起过来的还有医疗组的人,巴恩斯把人拉上医疗车,在车里质问道。
护士在帮夏以舟包扎,夏以舟说:“我说了太张扬了。”
巴恩斯把这句话在心里翻过来倒过去好几遍,等到他身上的伤口被处理好了以后,把护士和医生赶了出去,目光灼灼的对夏以舟说:“你是不是怕飞羽被外人知道对我不利?”
一击即中,夏以舟穿上外套,不发一言要下车。
“我说对了对不对?”巴恩斯的表现像是一个答对题跟在父母身后要糖吃的小孩,满眼的期待。
巴恩斯跟在夏以舟身边喋喋不休,吵得夏以舟脑仁疼,上了他们的专车,巴恩斯还在不停地说,那兴奋劲就和磕了药似得。
“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了,烦不烦,我就是觉得太张扬了不行吗?你为什么非要按着你的想法去想,你不觉得你这一天天想的太复杂了吗?”
夏以舟一顿咆哮,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他喊完皱着眉看向了一边。
巴恩斯脸上的兴奋慢慢的褪去,片刻后说:“承认你在乎我有那么难吗?”
“我不在乎你。”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在乎你,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忘了吗?”
话题又陷入了僵局,车子开起来后过了很久,巴恩斯才有说:“知道今天袭击你的人是谁吗?”
“你说呢?”
“我会查出来的。”
夏以舟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压抑的吓人,回到了住处,巴恩斯说:“我给你向剧组请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