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颜失声惊叫:「惠子姊姊!」
噗!刀刃割破皮肉的声响,小雅惠子却没感觉疼痛。
来迟一步的安逸尘,赶忙将小雅惠子手中的刀拿开。
小雅惠子尤自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乐颜跪在她旁边,双手已染满了鲜红的血。
乐颜双手捧着不停涌出的血液,随着颤抖洒落了几滴朱红在白桧木打磨的光滑地板上,而她似乎没有感到手中的疼痛,笑着说:「惠子姊姊…不要傻,我们,我们还要一起调香!我会,我会想办法治好妳的!妳相信我!」
小雅惠子摇着头满脸泪花,抽出手帕按在乐颜的伤口上:「不!乐颜,妳…妳为什么…妳这傻孩子…手要是断了,你还怎么调香?还怎么种花?我不值得…不值得妳如此对我…乐颜,妳就让我自/杀谢罪吧!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乐颜忍着痛握住惠子的手,大声道:「谁说的!天无绝人之路!妳跟我回去!跟我一起住,跟我一起生活,从今而后,我们一起作伴,永不分开!」
乐颜说到后面已是激动得全身颤抖
安逸尘也掏出帕子,递给惠子让她为乐颜做紧急处理,边说道:「是,惠子妳来文府吧!我也必把你当作亲妹妹一般照顾,妳就和乐颜一起,每天无忧无虑的调香!」
小雅太郎轻笑两声:「惠子,妳听到了吗?妳为了这个中国男人违抗我多少次,现在就只换来一句当作妹妹!把妳圈养在后院里,连个名份也不给妳!哈哈哈!这就是妳口中说的情义?」
宁致远受不得小雅太郎这连番讥讽,抢白道:「名份是吧他不给,我给!我宁家的聘礼你可是收了啊!就差过门了!」
小雅太郎:「宁致远你也变得太快了吧?早两天才说的不认我这岳父,这会儿又要娶惠子了?」
宁致远耸眉:「喔!我那说的可是大实话!那时确实还没娶呢!」
小雅太郎讪笑:「惠子,我可还记得这男人还得守孝三年不得嫁娶,我看这宁致远出了这门就当没这事了吧?」
宁致远心中一惊,竟被自己说过的话给堵了回来,气得咬牙看向安逸尘,频频使眼色。
安逸尘吃惊看着宁致远,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被宁致远狠瞪一眼,只得整整脸色,对小雅太郎说道:「你们日本人和我们中国人的婚嫁传统都是相似的,女子出嫁从夫,惠子若嫁给我,就该听我这个丈夫的了!」安逸尘扶起小雅惠子:「惠子,嫁给我,从此我是妳夫君,听我的,你不必再理会你父亲?7 拿盍耍 ?br /> 小雅惠子与乐颜都吃惊地看着安逸尘,而后又一起转头看向宁致远,宁致远笑着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乐颜先反应过来,用手肘把小雅惠子往安逸尘怀里一推,笑着说:「太好了!惠子姊姊!你以后就是我嫂子了!我们每天都能腻在一起调香了!」
小雅惠子趴在安逸尘身上会意过来,也破涕为笑:「逸尘君!」
安逸尘抱着小雅惠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宁致远一看,脸色却不好看了,可有人脸色更差,小雅太郎气得浑身发抖:「惠子,从现在起,你我父女恩断义绝!」
宁致远感觉扳回了一城,是该落个帅气的狠话当作结束,于是趾高气昂道:「太郎先生,两个月后,万国香会上,咱们中日香会再一决高下!」
第126章 算账
126算账
四人离开日本香会,由于有两名伤员,便顾了黄包车要回文府,半路上却遇到了一群手持长棍的男子挡住了去路,一看领头的竟是文世轩,原来文世轩带着文知非安全回府后,又立马捎上府中青壮家丁,手持武器赶往日本香会救人,宁致远哈哈大笑,说道:「文世轩你这小子当真是变了啊!好!」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回了文府,与文靖昌白颂娴交待始末过后,白颂娴让人收拾间屋子给小雅惠子先住下,宁致远则表示自己跟安逸尘窝一晚就好,让大夫人别忙。
白颂娴奇怪地看了乐颜一眼,又看看宁致远,有些尴尬地应好。
乐颜尚未反应过来,宁致远这才想起来自己与乐颜的夫妻身份,都和好了不同房确实奇怪。
安逸尘笑着一览宁致远肩膀,不着痕迹地解释道:「我和致远还有些事情要讨论,先回房去了,爹、娘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白颂娴与文靖昌才释怀地连连道好。
安逸尘命人打了水来让两人梳洗,由于在文府,两人不敢太过,规规矩矩地洗了。待家丁收拾完毕,宁致远盘腿坐在床上让安逸尘帮他擦头发,擦完了头发直接抱着人往后一躺。
安逸尘:「怎么了?在想什么?」
宁致远:「在想小雅太郎的下一步。」
安逸尘:「虽然花瘟事件扳不倒他,但是由于赔偿问题,也让那些被他收购的大部分商家的主导权回到原主手中,再加上我们这些日子联系的商户,共同发起对日本商会的交易抵制,日本商会的势力已是强弩之末,你别太担心了。」
宁致远转过身来,趴在他身上:「就是这样才担心啊!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他这次绑架改之,也是被逼急了吧?就怕他一个恼羞成怒,放火烧了文宁两家。」
安逸尘摸摸他的脸:「你的担心也不无可能,那么就让阿三阿四好好加强宁府的巡视,如果可以的话,万国香会前,你暂时住在文府吧?惠子待在这,他总不能烧了自己女儿,你在这我看着也安心。」
宁致远:「他都丢把刀让惠子自/杀了,还怕会烧到他女儿吗?」
安逸尘:「我也没想到小雅太郎竟然狠心至此…可怜惠子帮他父亲做了那么多违心的事情,到最后竟然落得被父亲逼得自/杀一途…」
安逸尘想起先前自己莫不是因着养父安秋生种种逼迫,至宁愿自我了断以求解脱,彼时心境已是痛苦万分,更何况惠子是当面被亲生父亲逼着自/裁,那心中苦楚失落、万念俱灰,定是比自己更甚。
宁致远看安逸尘望着床顶,紧皱眉首一脸怅然,又想起方才在日本香会安逸尘对惠子说的话来,似乎是对惠子又爱又怜,心里颇不是滋味。
说过,说过,什么时候对她说过的?是不是那次杏桃湖畔自己撞见的那次?
脑中浮现那日湖畔木台上,小雅惠子轻轻靠在安逸尘身上,安逸尘低下头亲吻小雅惠子的画面。
宁致远瞪着安逸尘,越看越酸,越看越觉得有鬼,心道:那亲密劲儿,分明就是老情人!我看不能告诉我的事就是你俩在一起好过吧?难怪情话说得那么顺溜,恐怕在日本留学期间天天对着惠子说!
宁致远已经陷在醋缸里越沉越深。
似乎是感受到身上趴着的那人散发着摄人气场,安逸尘回过神来,看着宁致远疑惑道:「怎么了?」
宁致远:「你老实交代,你跟惠子是什么关系?」
安逸尘不明所以:「我跟惠子…哪有什么关系?」
宁致远眼神暗了暗:「我听小雅太郎的说话可不是这么回事喔!」
回想小雅太郎说过的话,被对方父亲如此直白地说出女儿对自己的付出跟眷恋,现下又要自己认真提起,安逸尘略略有些不好意思:「惠子…之前确实喜欢过我…」
宁致远看他露出羞窘神色,心里那锅醋,都要煮沸了:「只有她喜欢你吗?我看你也挺喜欢她啊?在你心中她永远像樱花一样美丽嘛!」
安逸尘一怔,没想宁致远当时不发作,这会儿竟上心了。
安逸尘不知该哭还该笑,忙解释道:「我…我说那话没有别的意思啊!因为惠子太过在意外表,那一直是她的心病,所以我才…」
宁致远撑起上身,两脚跨开坐在安逸尘身上,两手插腰接话道:「所以你才亲她,安慰她你不是个看外表的人是吧?」
安逸尘莫名其妙:「我何时亲过她了?」
宁致远低下头用两根指头指着自己快要冒火的双眼,瞪着安逸尘道:「亲、眼、所、见!」
一字一顿,咬字用力清晰。
安逸尘满头问号,越发胡涂了。
看着安逸尘一脸"你怎么了?""吃醋吃到乱扣帽子吗?"的表情,宁致远好心提醒道:「安大情人好记性啊!才过半年,杏桃湖那事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安逸尘这才猛然想起,与小雅惠子私下密谋正巧被出来寻自己的宁致远撞见一事,那时蒙混过关,未免麻烦自是不愿再提,恢复文世倾身份后,压根忘了这件事,不想今天因着一句话被挖出来质问。
安逸尘苦笑,点点自己脸颊:「致远,我当时是亲了惠子脸颊一下,但那是有原因的…其实…」
如今两家人皆已尽释前嫌,仇不必报怨也解了,安逸尘正想趁此时把那天的事情摊开来讲明了,却又被宁致远抢白道:「其实你俩在一起好过吧?惠子的隐私,不能告诉我的事情就是这个吧?」
安逸尘话噎在喉咙,一时不知该从哪个开始分辨,只好扶着额头感叹真是自己作的孽,早晚得自己收拾。
安逸尘这副苦脑模样又叫宁致远误会,以为他被自己识破,说不得那时两人还打算再续前缘呢!想来心里更是醋意翻涌,气愤道:「我看,今天在日本香会演的那出求亲戏,你俩根本是真情演出吧?不若假戏真做,把惠子娶了吧!也好成全你们!」
宁致远说罢便要转身下床,却被安逸尘一把拉住,拽了回来,又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宁致远以为安逸尘又要强上,挣扎起来,喊道:「你不要以为每次这招都有用!我…」
不料安逸尘竟是没有去吻他,只是压着他,头垂在他肩窝,吃吃笑着,笑得身体都在抖。
宁致远不明所以,气鼓鼓道:「你…!放开我!」
安逸尘摇着头笑道:「不放,我媳妇儿吃起醋来,这脑子就不好使了。一会出去被人给拐跑了怎么办?」
宁致远吼:「谁脑子不好使!」
安逸尘忙哄道:「好好好,我错,我错!我媳妇儿最聪明了!」
宁致远仍旧精明不受骗:「喂!又想岔开话题!」
安逸尘真诚道:「没有,正要坦白!在判罪之前,总要给嫌疑犯坦白的机会吧?」
被安逸尘罩着,两人只着短亵裤,相贴的肌肤传来热度,熟悉的味道包围自己,宁致远身子已然放松平静下来,脸上却还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安逸尘慢慢把那天的事情跟宁致远一一报告,从为何要约惠子在杏桃湖见面、请惠子设计宁佩珊,到惠子提出要求,都说明清楚,顺带解释了在日本时两人的关系。
安逸尘:「那时我一心只想赶紧学成归国,同样的时间我得学其他人多一倍的东西,真的没有心思考虑其他事情,惠子跟我告白,我自然拒绝了她,不久我一毕业就回了中国,便也没有再联络过了。」
宁致远听完,心下释然嘴上嘀咕:「那时不喜欢,现在喜欢了?看你今天抱惠子抱得那么高兴…」
安逸尘:「唉,我的老婆大人,冤枉啊!那时乐颜把人推过来,我不抱着惠子笑,难道要把人推开吗?这戏是你要演的,怎么这会儿帐反倒要算我头上了?我都还没念你又拿着女孩儿家的婚姻大事乱说呢!」
「没办法,还不是被小雅太郎给气的?我就咽不下那口气嘛!而且,要不是我这么说…我们还不知道要弄到何时才能全身而退呢!」宁致远一边念叨一边拿手环住安逸尘腰身,头靠在肩头蹭了蹭,窝着不动。
安逸尘闭眼轻笑,把人抱紧,一手在宁致远背后抚着。
两人抱着静了一会,又听宁致远诺诺说道:「可怎么办,惠子喜欢你…我这样不就…伤了她?」
安逸尘将人稍微推离自己:「你才知道?好在惠子对我已经没有那种感情了,要不真的是非常失礼,非常糟蹋人的!」
拿手捏住宁致远鼻头轻晃,宁致远伸手护住自己鼻子唉唉叫。
安逸尘笑了两声,又道:「明天请乐颜同她说清楚,便好了,这事我们都不方便再开口。」
宁致远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惠子不喜欢你了?」
非常会抓重点。
安逸尘:「其实,当时惠子会对我有兴趣,可能只是因为我不是她那众多的追求者之一,又是留学生,觉得新奇吧?她的美貌与家世,让她在学校彷若众星拱月般的存在,所以我的拒绝,伤了她的自尊跟骄傲。自她来到中国,我感觉她对我,除却喜欢外,更多的是被拒绝的不甘心;但经过这许多事,相处这些日子下来,渐渐地她对我不管是说话的语气或是眼神,都已经平淡,到得现在只剩同病相怜的朋友之惜而已;反而惠子跟乐颜相处的时间更多,她也更愉快。」
宁致远:「喔…」
安逸尘手指拨着宁致远黑茶色的发丝,转口道:「好了,我们不说惠子,说说我们的事吧?」
宁致远:「我们什么事?」
第127章 乖乖睡觉
127乖乖睡觉
安逸尘:「什么时候跟我见公婆?」
宁致远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觉上扬,憋笑道:「什么公婆,明明是岳父岳母!」
安逸尘也不争辩,继续说道:「之前一回文家,就打算找父亲坦白,但一连发生太多事,实在没有机会好好谈谈,现在我们的计划实行成功,各商家取得共识,与日本商会的角力也已搬到明面上来,可算告一段落了,惠子现在住在文府,乐颜必定想留着陪她,我想…跟爹娘坦白我们的事情,然后跟着你回宁府,也好看着你不出事;不然,像今天这样的误会必定会层出不穷,我娘怕是会一直挂心你跟乐颜的事。」
宁致远听着高兴,又觉得安逸尘或许听到别人谈他与乐颜的事情,还会有点介意,于是往安逸尘怀里钻了钻,抱得更紧了些。
安逸尘摸着宁致远后脑,在头顶印下一吻:「明天…先找乐颜商量一下,她若不反对便说吧?」
宁致远本是点了头,却又突然推开安逸尘,说道:「不不不!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大伙儿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堤防小雅太郎的偷袭呢!又要全力准备两个月后的万国竞香比赛,你这时候说,他们不但要担心我跟乐颜,还要担心起你来了!还怎么有心情研香呢?何况还有一个月万国香会就要开始了,爹身为四镇香会会长,也是主办方,这个月文府上下必定忙翻了!不妥,不妥!」
安逸尘脸上漾着温柔笑意,眼里是满满的骄傲跟自豪:「好,还是老婆考虑周到,那就等万国香会结束再提。」
宁致远嘴角的弧线压出了酒窝,点头赞同。
安逸尘把人拉回来搂紧了,亲了亲双唇,又在眼角眉梢落了些细碎的吻。
「今天折腾了一整天,累不累?我帮你按按?」安逸尘拿手捏捏了他手臂,又沿着宁致远跨在自己腿上的大腿划到小腿处,轻轻揉捏。
宁致远舒服地在他身上蹭蹭,环在他身后的双手抚摸着安逸尘结实的背肌:「不,你也累一天了,早些睡吧!熄灯。」
安逸尘起身,将灯火熄了,摸黑上床,两人一阵窸窣,找了个舒适又能抱个严实的姿势睡了。
一室归于宁静。
不久,安逸尘掀了盖肚的薄被,翻身将宁致远压在身下,声音略微暗哑:「宝贝,是不是不想睡?」
宁致远平静道:「没有啊…」
安逸尘:「没有你摸来摸去,蹭来蹭去的做什么?恩?」
说罢又拿半硬的下身去蹭着身下人同样半硬的下身,引得宁致远发出甜腻的哼声。
宁致远眼珠子转到一边:「我…我在培养睡觉的情绪…」
安逸尘知道他这是日本香会回来后精神还处在兴奋状态,所以难以入睡,轻笑道:「那…不如我们来做点帮助睡眠的事?」
亵裤被伸入的手撑开,安逸尘的手指在敏感的腰侧来回抚摸,宁致远迟疑:「你…你不…累嗯…啊…」累字还没完,便被耳朵上传来的湿热麻痒弄得呻/吟出声。
完事后宁致远气喘吁吁,全身被蚀骨的快/感弄得松松软软,顿时浓重倦意袭卷而来,还没等安逸尘为自己清理好身子,便沉沉地睡去了。
安逸尘清理完毕,在宁致远身边侧身躺下,只手撑着头静静看了一会安稳睡着的人儿,嘴角勾起温柔的浅笑;不知觉打了个瞌睡,吸口气重新躺好,把人揽到自己怀里,亲着额头一起梦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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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颜果真找了理由留在文府陪伴小雅惠子,由于并没有对文家长辈提及娶惠子的那段,又看乐颜为惠子受的伤,白颂娴自然认为两人交好,想三个年轻人回了宁府独自相看的话也是尴尬,不如让两女都在文府,自己也好照顾受伤的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