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惠子嘴角牵起了笑容:「乐颜,我好高兴,好高兴来中国…认识了妳…跟妳一起…调香,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想,妳把我火化后的骨灰,撒在…妳桃花园…的土壤里,让我、成为花儿的养份…为妳…开出最漂亮的花朵…」
乐颜摇头,眼泪仍是止不住地一直落:「惠子姊姊不要胡说!我们还要继续一起研究,一起调香!还要一起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姊妹!我不许妳死!」
小雅太郎:「惠子!撑住!安逸尘、安逸尘来了!」
宁致远走后不久就碰上了出来寻找小雅惠子的安逸尘,忙把人拉了过来。
安逸尘过来一看那血量,心里暗道不妙,马上蹲下来小心翼翼检查伤口状况。
小雅惠子虚弱道:「逸尘君…你别救我了,我对不起你们…让我走吧…」
安逸尘努力思考该怎么办,这拔了刀后得马上止血进行缝合手术,可手术用品全都在文府…
安逸尘握着小雅惠子的手腕,感到脉搏越来越微弱:「别胡说,你没事的。」
小雅惠子轻轻阖上眼廉:「我累了…想休息…走了,就轻松了…」
安逸尘这下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了,目前的情况真的很不乐观,若是病人还没有丝毫求生意识,那真的是回天乏术。
乐颜:「不!惠子姊姊!我好不容易才练成了魔香!是我答应过你的魔香啊!你怎能,你怎能不闻闻就走了!」
安逸尘突然灵光一闪:「乐颜你炼出魔香了! 」
乐颜点头。
安逸尘:「快!拿出来!给小雅惠子闻闻!」
乐颜似乎知道了安逸尘的用意,马上掏出香瓶来,结果手抖得太厉害,一拔开盖子,魔香便撒了一堆出来,全泼在草地上,手中只剩了三分之一瓶不到,乐颜也不管可惜了,把剩下的拿到小雅惠子鼻前晃。
由于大量撒了出来,盛夏的阳光一晒,香气霎时弥漫在空气中,随着山岚的微风轻轻扩散了开来。
那是记忆中的执念,是毕生的追求,是深嵌在灵魂深处的味道,小雅惠子忍不住用力深吸一口,呼吸的震动带得伤口处泛起了更重的疼痛,大量的氧气与那梦里的渴望,却让她提起了精神:「魔…魔香!香士奇大师的魔香!」
乐颜看她有了精神,急切地说着:「是!惠子姊姊!我破解香谱了!我炼成了!你的红疹再不会复发了!」
小雅惠子露出了陶醉的笑容,沉浸在魔香的美妙味道中。
小雅太郎突然啜泣了起来:「惠子…父亲错了…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如果没有了你,那我纵然得了金杯,独占了全东方市场的鳌头,又有什么意义?你千万要挺住,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父亲…父亲再也不勉强你了!」
小雅太郎抹抹眼泪道:「你闻这香多美妙啊?等你好了,你要留在中国跟乐颜当个单纯的练香师,父亲也会支持你的!啊?好不好?」
小雅惠子听了泪水便大颗大颗地滚落。
乐颜强忍着泪水,装出兴奋的声调:「是啊…惠子姊姊,有了香谱,我们一定能研究出更棒的,各种各样的香来!等你好了,我们一起!」
小雅太郎捡起金杯,双手捧到安逸尘面前,恳求道:「安逸尘,我求求你,快救救我女儿!这金杯,我不要了还给你!我用它换回我女儿的命,行不行,行不行?你能救活她的,你一定能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小雅太郎不停地叩下头去,叩了一阵见两人只是皱着眉看他,以为是开的条件不够,马上又说:「安逸尘请你马上动手救惠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救活惠子,就算要日本香会撤出中国市场,我也愿意!」
其实不是不愿意救,只是现在没有任何工具没有任何药品的情况下,拔刀只会马上要了小雅惠子的命。现下宁致远两手握稳刀刃,不让刀刃再次伤害小雅惠子,安逸尘两手也拿着长衫下摆压在伤口处止血,实在没有人可以抽出手来接他的金杯。
安逸尘看着小雅太郎的样子,心里不甚唏嘘,人果然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宁老爷如此,义父如此、世轩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总是在造成伤害后才来追悔莫及…
安逸尘稍微松了手,提起压在伤口的布,血已经渐渐止住了,心上的大石终于稍微放下,快速开着盘扣,脱下外衫说道:「惠子,我要拔刀了,你放松,别用力,致远,你握稳刀,顺着角度抽出,慢慢来。
乐颜抱着小雅惠子的头,轻轻地抚摸:「不痛,惠子姊姊放松…放轻松…」
宁致远点头,待安逸尘令下,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抽刀,还好小雅太郎虽是收手不及,但也没有刺个对穿,五、六公分的长度,待到抽完宁致远已经一身是汗,喘息不已。
血又开始向外涌,安逸尘用长衫将小雅惠子身子紧裹一圈,用力压紧伤处,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文世轩带着日本医生骑着马赶了回来,所有人彷佛看到救难菩萨一般,眼中都露出了希冀的光芒。
宁致远:「好样的啊文世轩!总算是聪明了一次!」
文世轩尴尬地笑笑:「我怕你找不到我哥,找到了我哥身上也没器材也没药的,所以就让日本商会的医生带着器材一起过来了。」
小雅惠子的伤势在日本医生与安逸尘的合作下,很快地处理好了,宁致远也脱了外衫来替大家挡荫,又让文世轩去宁府叫来马车。
小雅惠子虚弱地道:「致远…我…我没脸…再在宁府叨扰了,让我回日本香会吧…」
宁致远:「天鹅姐姐,过去的就过去啦!你现在都成这样了,就不用想那么多。你在宁府呆着,我们也好看你伤势,免得担心,不然我怕有人要成日里在宁府哭鼻子,那多秽气!」
乐颜吸吸哭得通红的鼻子:「宁致远,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小雅惠子痛苦地憋着笑,安逸尘无奈道:「你们两个现在可不是拌嘴的好时机,别逗惠子笑,会扯到她伤口的。」
宁致远吐吐舌,乐颜担心地拿手绢去擦小雅惠子的额头。
小雅太郎:「惠子,你去宁府吧,我打算去警/察局自首,日本香会恐怕会遭到搜查,你呆在香会里,怕是没法好好养伤的…」
小雅惠子有些意外和担心,随即欣慰道:「父亲,不管未来怎样。您永远都是我的父亲,我永远都是您的女儿!」
小雅太郎点点头,又对安逸尘道:「安逸尘,感谢你救了惠子,我相信以您的医术,一定能让惠子彻底康复!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会将日本香会撤出中国市场…」
宁致远笑道:「太郎先生别急,香是无国界的,香文化虽不可掠夺,但却可以共享。我们愿两国香会不妨坐下来,友好协商一个互惠互利的长期合作之策,共同把香之道发扬光大!」
小雅太郎眼中有羞愧,又有感动,对着安逸尘与宁致远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谢谢你们对我的宽恕,谢谢你们对惠子的爱和情义!惠子,就拜托您们了!」
小雅惠子看着小雅太郎站起来缓缓转身离去,父亲身上已去了戾气,那背影透着些许落寞。
小雅惠子不忍,转头望向安逸尘,眼中似乎透着企求:「逸尘君…」
安逸尘叹口气:「致远,你在这跟日本医生照顾惠子,我跟小雅先生一起去警/局。」又对小雅惠子说:「你放心吧,对花农与各香户的赔偿少不了,该负的责任还是得负,但我也不会让警/察局长为难了小雅先生。」
小雅惠子流着泪笑道:「这就够了,谢谢你…逸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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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剧只到这里为止了,但是因为改编与感情在线的不同,后面还有故事唷!
第134章 之后
134之后
小雅惠子在宁府西院里原来那屋子里住了下来,早先研究参赛香的时候,乐颜与惠子便常常同睡一床聊天讨论直到睡着,现下为照顾惠子伤势,乐颜干脆就定居在惠子房里,十二个时辰盯着人,只是怕睡时磕碰了惠子,便分了榻睡。
小雅惠子伤势严重,安逸尘不敢掉以轻心,逐不回文府继续留在宁府随时待命。
过了两三天小雅惠子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大伙儿俱都松了口气,才觉得总算是阴霾尽退,阳光普照了。文家掐着日子来人叫安逸尘回去了,宁致远哪里肯,这事情好不容易全结束了,正要跟自家媳妇儿好好胡天胡地一番,怎么能放人!安逸尘自然也是舍不得离开的,又看宁致远哀怨的眼神,小嘴翘得老高,当下便先把人亲岔了气,再慢悠悠往大门去回复文府家丁说还得再待段日子观察观察。
由于小雅太郎的自首,和安逸尘对乡民们的解说引导,宁家香坊洗脱了污名,业务开始回流,铺子也都正常营业了。万事顺遂,宁致远心情大好精神十足,夜夜抱着媳妇儿在床上滚。
这天宁致远睡到快午才醒,捏着有点发酸的腰下床,双脚立在地上微微发软,后面也似乎怪怪的…默默反省了一下这阵子是不是有点纵欲过度了…正想着阿三就来敲门报大小姐回来了。
宁致远迎出去就见宁佩珊带着文世轩、文知非都来了。宁致远让他们先去看惠子,自己要去铺子一趟,顺便把安逸尘找回来一起用午饭。
魔王抢亲案整个告破了后,警政总局放了安逸尘一个长假。今天安逸尘去了同仁堂坐诊,其实已经许久没去,这两天同仁堂也来人请安逸尘去坐个几回诊,安逸尘才又复了工。
宁致远去铺子打点了些事情,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往同仁堂去了,马车在大街上慢悠悠晃着,宁致远支着下巴回想安逸尘回来这么久,自己统共就去同仁堂接过人两次,还是初来乍到的那会儿,之后安逸尘就不让他去了,让他有事叫人通传一声就好,也免得他出诊没遇上白跑,安逸尘说得好听,宁致远却知道那是东家的意思,叫他别去挡人生意。他可以不理东家,但是却怕安逸尘不好做事,便也没再去过了。宁致远回想当时场景,掌柜那战战兢兢的脸,各个伙计一脸戒备时不时瞄他,来看病抓药的也是躲远远地绕开他,心中就觉好笑,有些期待一会儿自己出现,将带给大家如何的”惊吓”。
然而事实并没有如宁致远所预料的一样,反而是宁致远受到了些微的”惊吓”。
宁致远一下了马车就被眼前情景吓到,这同仁堂生意也太好了吧?这是看病免费还是抓药免钱?一堆人熙熙攘攘挤在门外,跟赶庙会似的。
阿三阿四在前面开道,依旧非常尽责地扮演好霸王跟班的角色:「让让!让让!闪开点!」
在外维持秩序的同仁堂伙计认出了宁致远,虽是吃惊眼中却并无吓到的样子,朝里面高喊:「宁大少来啦!」
人民群众哗一声朝旁退了开来让出道,却没有了以前那样嫌恶害怕的样子,反而嘻笑着窃窃私语,有些胆儿大的还会朝自己打招呼。
宁致远有点奇怪了,里面掌柜的迎了出来,笑嘻嘻道:「哎!宁大少怎么有空过来?是来找安大夫的吗?里面先请坐,请!」
宁致远莫名其妙,满头问号被请了进去。
一坐下伙计忙就上了茶来,掌柜道:「您先这边坐,安大夫在里面看诊,一会就来。」
宁致远被这一百八十度反转的态度弄得有点懵了,呆呆的点了头。
又听旁边有人小声道:「哎,这宁致远当真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另一人附和:「是啊!当初警/察局贴出布告说宁大少是警局暗桩,是破案功臣时我还有点儿不信呢!」
宁致远拉长了耳朵继续听。
男子甲:「没想到宁致远不只大义灭亲,帮警/局让自己老爹伏案,还非常有担当的赔偿大笔补偿,又忍辱负重与日本香会周旋,真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汉啊!佩服!」
宁致远憋着笑,尾巴翘了起来。
男子乙:「我看他这改变啊,可能就从娶亲后开始的吧?这男人啊,娶了亲就不一样了,好媳妇就会让男人成熟,有肩膀,你瞧,现在看着多稳重。」
宁致远神色越发自傲,安逸尘确实是个好媳妇儿。
妇人乙略带嫌弃插话道:「跟女人有什么关系啊!要我说,那都是安大夫的功劳!」
宁致远这才意识到那男子说的是乐颜。
是了,一般人只知道他迎娶了乐颜,休书他按了下来没交去户政那,自然众人口里的媳妇儿还指的是乐颜,可这妇人是如何知道自己与安逸尘关系的?虽然自己从不掩饰,但也很少在人前有过分亲密举动,难道是那几次在郊外亲密时被人撞见了?
宁致远心提了起来。
宁致远在那盘算着,没注意那男子说了什么,就听那妇人乙继续道:「古有周处除三害,我们魔王领可有安大夫除三害,除了抓魔王、抗日本香会外,还收了小霸王呢!古圣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交的朋友才最重要,这宁大少啊,肯定是被安大夫给带好了!」
男子乙:「哎!你这婆娘…又拐着弯…」
原来是这妇女乙借故念叨她老公交友不慎,后面不关他两事情,宁致远便没心思听了,只是那妇人说的是实话,自己改变的原因绝大部分来自安逸尘没错,但听着怎么有点微微不爽呢?
宁致远喝了口茶,看向刚才掌柜指的方向。这同仁堂可说是魔王领最大的医馆药铺了,正厅是给人等候和抓药的,两边有四个诊间,分别有大夫坐里面给人看病。
宁致远皱了皱眉,他发现安逸尘门外挤了特别多人,而其中女性占大多数,并且她们看起来各个健康妖娆半点病都没有!宁致远等了一会,看着门口那些盛装打扮,面泛娇羞期待的少女,越看心里越不爽快,放下茶杯板着脸就去门口叫人。
宁致远敲敲门框:「逸尘!」
安逸尘循声抬头,对他露出了温柔深情的微笑:「致远,你再等我一会,等我这个看完。」
宁致远不自觉跟着笑,但还没被安逸尘的笑容闪晕,就被身后姑娘们的吸气轻叫声晃醒。
宁致远忍耐。
他靠在门边等安逸尘,安逸尘正在问诊的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子。
安逸尘:「除了手关节、脚关节、肩膀、脖子、手腕、后腰会酸疼外,还有哪里不舒服?」
老汉:「哎唷~我这头也常晕,嗯,我说安大夫啊…你还没娶亲吧?你中意哪种的姑娘啊?这姑娘啊,还是要心地好的!」
安逸尘听了只是笑着摇头。
那老汉又自顾自说道:「哎,不用害羞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天经地义的嘛!我正好有一闺女啊,年方十六,善良、温柔、勤俭、生得跟我一点儿不像,可水灵了…」
安逸尘抬眼瞄了站在门口的人一下,果然黑云罩顶、面色不善,再让这老汉多说几句,就该要大吼一声,现出霸王本色了。
安逸尘:「是,我知道您闺女好,只是成亲这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轮不到逸尘来操这心思,谢谢您了!来,这张方子劳烦您拿去柜台抓药。」
安逸尘说罢站了起来,老汉见他要走忙道:「哎!安大夫啊…」
安逸尘招来小童交代几句,就朝宁致远走去。
宁致远虽不高兴,但也知道没理由冲安逸尘发火,本来自己的男人受大家景仰,受大家欢迎,应该骄傲而值得高兴的事情,可自己就是不喜欢那么多女人围着安逸尘转,还各个都想贴到安逸尘身上似的。
宁致远吊高了眉毛,倔嘴道:「看完了?」
安逸尘轻轻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温和地问道:「怎么了?突然来找我?家里有事?」
宁致远不冷不热平板地叙述:「佩珊带儿子跟文世轩来了,我来接你回家,大伙儿中午一起吃顿饭。」
安逸尘看他这样,生生忍住了想要伸手捏他脸颊再咬一口的冲动,望了一眼还排着队的人,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好,等我一会。」
安逸尘去跟掌柜的说了会话,便跟掌柜的一起回到诊房门口,对还在排队等看病的乡亲们道歉告假,让掌柜的安排去别的诊间继续看诊。
自然有些姑娘泄气地站在原地,不肯去别的诊间。
安逸尘也不管了,拉着宁致远手臂往大门去:「走吧,我们回家。」
看安逸尘如此以自己为重,又在大家面前做出亲昵举动,直言”我们回家”,便有几分得意,长臂一揽,在众目睽睽下,高傲地搂着安逸尘迈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