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钗黛]咸猪手,蟹黄酒完本[gl百合]—— by:司晨客

作者:司晨客  录入:02-13

宝钗道:“我正要同你说呢,诸事已是停当。此园颇为雅致,日后大可做你同宝兄弟的避暑消夏之所。”
黛玉见她口口声声把自己和宝玉并做一堆,心中暗恼,道:“宝姐姐你也忒糊涂了,咱们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说话,又扯上旁人做什么?”
宝钗一愣,讪讪解释道:“和府里都传遍了,这难道不是早晚的事。我知道妹妹是害羞,可是此处更无旁人,我才敢将这些肺腑之言,据实以告……”
黛玉不等宝钗说完,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宝钗大窘,心中暗惊,又是心疼,又是懊悔,欲要劝说时,只觉无从劝起。试探着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黛玉一怔之下,接了帕子,却哭得更凶了。宝钗愁眉苦脸,叹气不已。
正在这时,花丛后突然闪出贾宝玉的身影:“宝姐姐和林妹妹在做什么?莫不是争螃蟹吃,争得恼了?”
黛玉见他耍贫嘴,分明是有意开解,不免破涕为笑。宝钗在一旁看着,暗中感叹道:“到底不愧是宝兄弟,怕也只有他,才能将颦儿哄得服服帖帖。”
对于宝玉,宝钗一直以来抱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前世里王夫人和薛姨妈联手炒作金玉良缘的时候,宝钗曾把贾宝玉当做未来夫婿一般看待,暗中嫌弃他不事生产,游手好闲,脂粉气太浓,除此之外,还跟着外头的王孙公子学了许多不好的毛病。简直是怎么看怎么讨厌,故而常讥讽他是“无事忙”、“富贵闲人”,内含褒贬。
后来宝钗明白了自己心意,对宝玉更加矛盾起来。一方面羡慕他和林黛玉自小生活在一处,感情亲厚非比寻常,黛玉的一颦一笑,他尽能猜得缘故,便是黛玉一时恼了他,他也有做小伏低,将黛玉哄得重新回转的本事。一方面,宝钗又有些暗恨他是个男子,有光明正大喜欢黛玉的资格,不似自己这般,明明满腔心事,却无从说出口,反被黛玉听了贾母等人的话,误会自己藏奸。
其后造化弄人,黛玉早夭,宝玉和宝钗不得已结为夫妻。若是旁人,见宝钗这般美貌佳人,便是心中有情谊深厚的结发妻子、不思量自难忘的梦中情人,也不会误了他们在新婚之夜面无愧色地行敦伦之礼,大义凛然地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宝玉却不然。他从来不曾勉强过宝钗。两人哪怕是同床之时,却也清清白白。看在别人眼中,宝玉或许是有些痴气,而在宝钗眼里,宝玉此时却迂腐得近似于正人君子了。
因了这些念头,尽管这辈子宝玉和黛玉即将毫无阻碍地共结连理,宝钗却也恨不起宝玉来。此时她见宝玉正在贴着黛玉陪小心,表兄妹两个有说有笑,便欲悄悄走开,突然就听得黛玉扬声说道:“宝姐姐,你惹了人,就想悄悄溜走吗?天底下哪里有这等美事?”
宝钗只得站住。
宝玉看了看宝钗,看了看黛玉,只觉得颇为尴尬,想了一回,提议道:“妹妹怕是风迷了眼睛,这妆却是花了。怡红院就在附近,不若两位一起随我去理一回妆,如何?”
黛玉闻言,看了宝钗一眼,见她并无反对的意思,遂笑道:“也罢。此事原是宝姐姐的不是。便请宝姐姐服侍我一遭,与我理一回妆吧。”
宝钗欲要推辞时,却满心愧疚不好推测,况且又有贾宝玉从旁推波助澜,便顺水推舟了。
待到进了怡红院,袭人先迎了上来,见黛玉双眼微红,也不敢细问,匆匆唤人打了温水来。欲要捧着铜盆服侍黛玉时,黛玉向旁边一努嘴道:“让宝姐姐来。”
袭人深感诧异,不敢多言,宝钗闻言笑笑,上前亲与黛玉挽起袖子,卸下腕上环镯之物。猛然闻得一股奇香自黛玉袖中发出,似宝钗这般从不喜花儿粉儿的人,竟会觉得心旷神怡,*蚀骨,心神不由得一荡,所幸无人看见。
宝钗忙从麝月手中接过一条大毛巾,将黛玉衣襟掩了,又将那铜盆捧过,好使黛玉向盆中盥沐。
一时黛玉洗过了脸,宝玉殷勤道:“妹妹的妆奁不在此处,倘若命人唤了紫鹃取来,只恐惊动了老太太,反而不好。不若就在此将就袭人的用用?”
黛玉也知此事不宜闹大,以免给宝钗惹麻烦,又知道袭人乃是宝玉爱妾,虽然没有开过脸,但是两人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亲密,宝玉既然酷爱研制脂粉,袭人所用,自是上品。故而点头应允,又看了一眼宝钗道:“宝姐姐,便就请吧。”
宝钗情知黛玉此时在耍小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深以为可爱,遂走至妆台寻了一圈,却四顾不见粉盒。黛玉不免又嘲道:“宝姐姐整日里是做大事的人,这脂粉小物,又如何在眼睛里。那宣窑瓷盒中的不是?”
宝钗听见时,忙将那宣窑瓷盒揭开,见里头盛着一并排整整十根玉簪花棒,却不知道是作何使用。欲要回头问黛玉时,又怕她嘲笑自己眼拙,故而试探着将那玉簪花棒拈起一根,平倒在掌上,却是上好的紫茉莉花粉,轻白红香不同凡响。忽忆起数年前宝玉曾将这紫茉莉花粉献宝似的给她们姐妹看,想不到宝玉这个研制脂粉的习惯仍为戒掉。只是风水轮流转,前世里她嫁给宝玉当宝二奶奶的时候,一来黛玉早夭,心情抑郁,二来素不爱粉黛,三来贾家已然落魄,竟未用过这等脂粉,故而不通其中关窍。
因有了这一回经历,待到寻不到胭脂时,宝钗便不敢问了。见黛玉似未留意她,在妆台上望了一眼,试探着翻检一回,最后拿起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里面的胭脂膏子成玫瑰色,又香甜又匀净,忙拔下头上簪子来,轻轻挑了一些,拍在手上,为黛玉抹唇涂腮。
宝钗虽不喜装扮,但好歹是为了宫选准备过一回的,这服侍人理妆的工夫自然也是炉火纯青。黛玉先前还有暇讥讽几句,待到后头,却是满颊红晕,深深低下头去,露出粉白一段脖颈,竟是什么都不说了。
袭人、麝月等丫鬟早就被宝玉赶出房去。此时宝玉瞅着这一副光景,不觉呆住了。
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甚是怪异。
宝钗不得已轻咳了一声,勉强笑着问宝玉道:“怎地傻愣愣看着我们不说话?可是又犯了什么痴病不成?”
她这么一问,连宝玉的脸也红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宝钗更觉尴尬,思来想去,最后来了一句道:“老太太那里席还未曾撤去呢。咱们离席了这么久,总要有个说法才好。”遂向宝玉黛玉两人辞别,竟是匆匆回藕香榭去了。
这边黛玉才慢慢回过神来,呆呆望着宝钗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幽幽一声叹息。
宝玉听着那一声叹息,便如有什么在挠他心窝一般,奇痒难耐,思来想去,到底抑制不住好奇,遂斟酌了一回,见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问道:“林妹妹,整日里人家都说你最通旧时典故,我倒有个典故要请教你一番。”
黛玉正神思不属间,忽听宝玉如此发问,便知必有缘故,定了定神,道:“你且问来。”
宝玉便道:“昔年东汉梁鸿孟光,举案齐眉,一时传成佳话。方才看宝姐姐为你捧盆理妆,不知道怎得,竟想起这里头的缘故。故而还要请教妹妹一句,这孟光接了梁鸿案,究竟是几时接下的呢?”
林黛玉听了笑骂道:“这虽是东汉时候的典故不假,却是别人化用过的句子……你欺负我不知道不成?”
原来梁鸿孟光举案齐眉的典故,被用于《西厢记》一戏文之中。因那戏文辞藻华丽,余香满口,便是王孙公子、贵族小姐,也多有偷偷拿了看的。黛玉也是在宝钗的侍女莺儿处得到的戏本子。黛玉记忆力超群,宝玉这般问,自然晓得他是看过西厢了,只是自己却不好明白问出来,以免误传出去,连累了莺儿。
故而黛玉只得硬生生止住话头,改口说道:“想来你是偷听到我们先前所说之话了。这又有什么好猜疑的。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宝玉自幼仰慕黛玉,一直以黛玉为未来妻子。他也自以为同黛玉之情谊,无人可及。然而这日他看到黛玉和宝钗相处之情,难免心生疑惑,思前想后,终于出言发问。在发问之前,他心中还抱了写万一的侥幸念头,想不到黛玉的勇敢坦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只看到妹妹你一片执着之情,奈何宝姐姐却暧昧不明,语焉不详。”宝玉很是失望地说道,“你……你到底心里是个怎样的章程?”
黛玉摇头不答。宝玉不敢逼迫太甚,先命袭人去暗中知会王熙凤和鸳鸯,讲明黛玉因身体怯弱,回房休息之事,又亲自送黛玉回潇湘馆去了。折返之时,见潇湘馆风吹竹动,心境却不若从前甜蜜。
他原以为他和黛玉的感情无人能及,自是天造地设的一门好姻缘,又因薛家推行过金玉良缘,还疑心过宝钗也暗中高看他一眼。不想两人竟齐齐越过他去,实在叫人酸楚难言。
宝钗回到席间,螃蟹宴尚未散去。贾母正一脸大惊小怪地问道:“宝玉和林丫头哪里去了?”
宝钗正要为两人掩饰间,突然袭人走上来说道:“林姑娘身体不适,宝二爷已先送她回潇湘馆歇息去了,特来跟老太太告假。”
贾母是有意将宝玉黛玉凑成一对的,听两人亲密和睦至此,心中欢喜,又恐姚静等外人听了心有疑虑,还忙不迭跟姚静说道:“我这两个孙子外孙女,自幼一道长大,感情是极深厚的。可惜我这外孙女,生来身体怯弱,便是连先生妙手,一时也难以调理。一年之中倒要病了半年去。如今她定然是撑不住,故而先回房休息去了,还望姚先生莫怪。”
姚静素来仰慕黛玉,又岂会怪罪的?只是心中仍然挂念着宝钗和黛玉的事情,待到宴罢,就和孙穆一起到宝钗房中小坐,逼问她道:“你且要同我发个誓罢。若是林姑娘她倾心贾宝玉,不许你从中捣乱。”
孙穆皱眉道:“静儿,不得无礼。”
宝钗忙阻拦:“姚先生说的有理。想来元春娘娘的赐婚,再迟些日子就要到了。我早就下定决心,将这一片心思藏在心底。”
孙穆掩面叹息。这是宝钗早就同她说过的。她亦认为深有道理。故而并不相劝,只是问道:“既是如此,你意欲如何?”
正在这时,外面莺儿连招呼也不打,匆匆推门而入道:“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太太遣了官媒来,说要相看姑娘,给姑娘说亲呢!”
第128章
莺儿这番话出,就连宝钗也有些诧异。
一直以来,也不知道王夫人给薛姨妈下了什么蛊,薛姨妈心心念念着金玉良缘,认定了贾宝玉是天底下唯一的乘龙快婿,一直逼着女儿赶着迎合,对宫选之事不理不睬,对锦乡侯韩家的提亲更是暴怒,为了以证自己清白,不惜将媒婆打了出去。
须知那媒婆属三姑六婆一路,门路既多,又最喜欢拉帮结派,似王公大臣之家,若是惹了她们不称心遂意,背后还要说道说道呢,薛家在京中毫无背景,行事却这样不妥,只怕早被她们暗暗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媒婆怎么报复呢?想想看也明白,无非是在做媒之时,把别人家的姑娘、公子爷们丑的说成美的,凶恶的说成良善的,对薛家的女孩和公子爷,怎么丑怎么凶怎么不学无术怎么粗鲁蛮横怎么来呗。
若是个寻常的女孩,有意嫁了好人家相夫教子过日子的那种,此时宝钗该怨恨母亲误了她终身了。幸亏宝钗天性不喜男人,又两世为人,对这里头的事情看得极透彻,并不想再嫁人。薛姨妈这样的做法对她来说倒是并无大碍。她误心的只是哥哥薛蟠的将来。她一早定下主意,若薛姨妈和薛蟠容不下她便罢,若容得下她时,她心甘情愿做个守灶女,替哥哥薛蟠打理家业,替母亲薛姨妈分忧,也省得像前世里那般娶了个夏金桂进门,倒腾得薛家鸡犬不宁,她作为已经出嫁的姑奶奶,每日里看着薛家鸡飞狗跳,薛姨妈哭,薛蟠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从金玉良缘落空后,薛姨妈对宝钗的态度更是不冷不热,尤其是婚姻之说,再没听她提起过。宝钗见自己一日大似一日,非但不悲,心中反喜,觉得事态是朝着自己期盼的方向发展了,谁知道薛姨妈又突然演了这一出!
但是那个年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宝钗自己连一点自主权都没有。也只能见招拆招,打听了薛姨妈是个什么章程,再做结论,便听得莺儿哭丧着脸说道:“那媒人问过了姑娘生辰,一脸嫌弃说年纪太大了,又说姑娘不守着闺房,整日里跟生意场上的大老爷们厮混,故而闺誉不好,名声难听得很……”
宝钗一听就乐了:原本她也以为,身为女子,必须按三从四德的那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知她因家中实在没法子,破釜沉舟般地出来做事,这才晓得,原来所谓的仁义道德,也不过是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的主儿。自从她会赚银子的名声在京中不胫而走之后,又有哪个在她面前身后敢拿什么不守着闺房说事,一个个眼中心里都是赞叹不绝。宝钗起初的时候还深感纳闷,到后来看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仔细想想看,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而已。这世上再清高不过的人,每日里身上衣,口中食,又有谁真正可以离得了这银钱之物?但银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世上多得是为了此物劳碌奔波,两手空空之人,对于宝钗这等能赚钱的女中豪杰,自然羡慕得紧。
“那些媒婆不过以打压诋毁人为乐,你别生气,慢慢说。”宝钗见莺儿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生怕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噎住了,连忙劝她道。
“可是不但媒婆这么说,连咱们家太太也不住地点头,一脸忧虑之色。”莺儿委屈道,“文杏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太太封了那媒婆一个大红封,扬言说只要能把姑娘嫁出去就好,以免丢了薛家的人,女婿的年纪、相貌、人品什么的,倒是次要的。”
宝钗一惊,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自她先是赚了大笔银子、后又跟长公主殿下攀上关系之后,这薛家的所有奴仆,都已经暗暗投向她了。她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这些人暗中听来的事情,事无巨细,但凡他们觉得有价值的,都会变了法子在她耳边汇报。因了这个缘故,莺儿就断乎没有把事情听茬的可能性,看来,母亲薛姨妈果真是在嫌弃她了。她只道因拒了贾家的缘故,母亲可能会对她颇有微词,却没想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宝钗再沉稳能干,再智计百出,也不过是一个深爱母亲、一心一意为薛家筹谋的女儿家,听到莺儿这般说,自己犹自不觉,却已经是煞白了脸,身子也在微微发抖。
孙穆看到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是心中气苦,乱了方寸,忙在旁提点道:“我知你心中难过。只是这件事,虽然事已至此,却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只是遣了官媒前来相看而已,离提亲还远着呢。纵官媒提了人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礼数还要耗费经年,咱们有的是时间想法子。”
宝钗只管雪白着一张脸,浑身颤抖着说:“我……我没想到会这样……我……”
孙穆自是知道宝钗此刻心中不好受。人都不是铁做的身子,又有谁知道自家深爱信任的母亲竟对自己嫌弃至此,心里能好受呢。
“你且喝一口水,缓一缓。”孙穆沉声说道,“若我所料不错,过会子你母亲就会唤你出去,给那官媒相看一番。咱们总得有所准备才是。”
莺儿忙捧了一碗茶,递于宝钗。宝钗接过茶碗,此刻,她经孙穆教导、为宫选备战多年的功底终于显现出来。人慌乱成那个样子,举手投足却仍是大度雍容,说话做事间,仍不显焦躁。
孙穆一边替她选出去见客的衣裳,一边忍不住叹道:“可惜了这艳若桃李的好面容,如今倒要往丑里头打扮了……”
宝钗却打断了孙穆的话。“师父,我想好好装扮一番。横竖已是得罪了官媒了,我便是打扮得再不堪,她们也不会绝了为我找人家的心思,倒贻笑大方,丢了我薛家的脸。”她坚持道。
孙穆低头一想,笑道:“你说的是。倒是我疏忽了。这次便叫师父替你理妆吧。”
宝钗平日里的装扮,都是不施粉黛,人往素净里打扮的。今日却是不同。孙穆给她选了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的袄子,下面是翡翠色盘金彩洋绉裙,外面套了件刻丝石青银鼠褂。宝钗往屋子里的西洋镜只看了一眼,笑着说:“喔唷,这却活脱脱是凤嫂子的样子了。”
推书 20234-02-13 :至死温柔完本[耽美》: 《至死温柔》作者:明起明灭简介:渣攻死了之后,伪骨科&年下强制CP:陆成轩X宁容“陆成轩”陆成轩在黑暗中睁开双眼他一点都不习惯封闭空间传递来的压抑感不久前在医院经历的那场抢救,最终以医生宣告患者抢救无效结束肉体疼痛随之消止陆成轩从少年时代起就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