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间段,巫师与麻瓜还是处在同一个世界,所接受的制度也是一样的。
而这种状态的打破,则是由巫师与麻瓜之间的矛盾愈发激化而来。
拥有魔力与否,是由血统决定的,这就代表了倘若这个人是巫师,那么他的上一辈,至少是再上一辈,肯定也有一个是巫师,也就是说,就算没有系统学习,在一代一代的积累之下,总有一代是可以掌握好这股力量的。
从最一开始的由本能控制运用,到这个时候,巫师们已经可以开始构建出一套完整的知识系统,再加上这个世界上还有魔法生物这种存在,有些知识的获得甚至不需要那么复杂的过程。
在那个年代,魔法生物的血统大概还不像现在这么稀薄,因此如果要追根溯源,巫师们还是可以在费一番力气之后发现的,可是这些由人类与魔法生物结合而来的后代,如果没有觉醒属于魔法生物的血统,与其说接近某种魔法生物,不如说这些后代之间更像是同族。
能成功觉醒非人类血统的不多,也不是每一个都希望觉醒,于是剩下数量并不少的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现在定义中的巫师。
论数量,麻瓜的数量总归比巫师要多的多,但是巫师的数量也没有少到可以忽视的地步,矛盾摩擦这种东西随时随地都会发生,更别说是在两个种族之间。在巫师与麻瓜的这一段对立的历史中,诺埃尔暂且不予置评,毕竟谁对谁错这种东西大多都得看写这段历史的是谁的人,而这也与他需要了解的没有太大的关系。
总之,巫师、教廷、麻瓜、魔法、巫术、净化、焚烧、战争、尸体、报复……鲜血与死亡组成了这一段历史的基础,巫师与麻瓜之间就此隔离开来,这其中霍格沃茨的四大创始人为巫师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也有了现在的霍格沃茨和四个学院。
魔法部的出现也是在这之后。既然已经自成一界,那么相应的各种东西也无法忽视。
最初巫师们都将这四位创始人视为领导人。原本在这场斗争中就是这几位为他们开辟了明路,接下来是这样的展开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后来这几位创始人之间出现了矛盾,事情就稍微有了点变化,当然就算不管这些矛盾,也不可能一直都只靠这四个人,他们毕竟是人,一样会有生老病死,仅仅四个人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处理一整个巫师界各种方面的事情。
秩序与部门是一定要建立起来的,至于究竟是怎样的秩序怎样的部门,这就取决于当时的环境与领导者。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都是人为建立的,不可能毫无漏洞,随着时代的发展,总归还是要进行不断的完善,可是巫师界很奇怪,他们的制度很少完善,在漫长的时间里,诺埃尔能找得到的改善改进真的寥寥无几,而这个英国巫师界也几乎可以说毫无进步可言。
他们似乎仍然还生活在那遥远的中世纪,魔法部自建立以后也没有过任何变化。
这可能是出于与世隔绝的缘故。诺埃尔一开始是这样想的,然而后来他发现,有相当一部分的巫师……主要是非纯血的巫师,是从麻瓜界里来的,大概是进入魔法界的年龄不大的关系,很容易被环境所同化,这解释了这些新鲜血液为何同样无法带给这个世界任何革新或是改变。
可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个理论。这些小巫师来到魔法界的年龄确实不大,也确实是住宿于学校,但这并不表示从此以后就与麻瓜界毫无关系了。他们来自麻瓜界,这就是说他们的亲人是在麻瓜界的,不可能不回去,而霍格沃茨也是有长假让学生们回家的。
这就很奇怪了。他们一面可以接触巫师界,一面也可以接触麻瓜界,却没有任何觉得英国巫师界停滞不前未来堪忧的念头。
而纯血巫师们也很奇怪,他们是从小出生在巫师界的,但也一样会去往麻瓜界,依照他们的政治嗅觉,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对劲。
后来诺埃尔搞明白了,来自麻瓜界的巫师们虽然有更多的机会接触麻瓜界,但是在他们思想观念形成的时间里,接受的是巫师界的教育,而巫师界的思想,则普遍认为麻瓜没有魔力,对于他们来说是弱小的。
这有16 点刚愎自用的味道,因为封锁,而对自己异于常人的力量从久远年代的害怕自卑到自然接受再到自豪到现在的自大。
很正常。他想,也挺危险。
而纯血巫师呢,出于自身血统的缘故,相比起那些混血的小巫师,他们更加自负于拥有的魔法,连混血巫师都感到不屑,更何况是麻瓜了,再者说,比起所谓巫师界的未来,在危险不放在眼前的时候,这些纯血贵族们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利益。
因此英国巫师界停滞不前,法政制度就更加不可能因为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了。
可是诺埃尔还是感到十分失望。他们是巫师,拥有神奇的力量,轻易就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不去研究科技当然没有什么不妥,但他们连魔法都很少研究,那就非常令人失望了。
麻瓜在不断探寻世界的过程中掌握了种种理论,就现在而言,他们已经到达了可以与巫师的魔法所能做到的事情中很大一部分一样的水平,而巫师界不说对于力量的探究,甚至还可以说是倒退,掌握的魔法弱小到几乎就是没有多少可供攻击的地步,这就很过分了。
他当然理解现在是和平年代,就跟核武器生化武器一样,过分强大的东西是需要抑制的,但是你拥有它而不用,与没有它而无法用,完全是两种意义。更何况,除去这些东西,也有很多方面是可以研究的,麻瓜的现代科技用品可以革新换代,巫师的魔法咒语各种用品为什么不可以一样革新换代?
尤其是这些纯血贵族,既然是为了利益,却连这当中能获得的巨大利益都看不出来么?
巫师界并非不鼓励创新,但就诺埃尔所得知的来说,这鼓励非常弱,弱到很少会有巫师会想到创新这种东西。而诺埃尔,他乐于学习,但不乐于当一个“科学家”,也不乐于当一个“政治家”。
所以在他搞明白这个魔法世界究竟是什么情况以后,便不可能会有将这一生耗在巫师界的念头,谁知道下一场战争什么时候打响呢,改革也不是他这种人会做的事情,挖出利于自己的,学完想学的,赚够在麻瓜界富裕过完余生的钱,就可以和这个大概在短时间内没有太大前途的世界挥手了。
但是现在他明显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回到了巫师界,将黑魔王拉下王座,此时此刻,站在了魔法部的办公室里。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剧情没什么进展,解释的太长了……黑发的少年表情没什么变化,沉默也没有维持很长时间,他动了动唇,发出同蛇类一样的语言。
整个会议室只有一个蛇语者,因此除了诺埃尔本人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而蛇语本就阴冷,再加上之前诺埃尔的发言,每个人都以为今天可能要亲眼目睹一个血腥的场景了,纷纷打从心底的对这位嗜血残暴的新任领导者感到了一种深切的惧意。
现在他们完全相信传闻所说的□□暴君了,而且……这哪里是还仅仅是□□?这么轻易就下杀手,简直就是没人性!说嗜血一点都不为过!
听见来自蛇类身后自己不懂的嘶哑语言,瘫坐在椅子上的巫师嘴唇抖了抖,仿佛已经见到了死神,整张脸都是惨白的。位于诺埃尔身边的铂金贵族相比其他的巫师倒还算镇定,但是也明显不是十分自然。
终于在一片恐惧的气氛中有人发出了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愤怒与害怕并存的感觉,语气同说话的内容一样激烈,“你这样是打算进阿兹卡班吗?”
诺埃尔转头看向了发言的人,歪过头重又勾起了嘴角,但那显然不包含有什么温和的意思,像是大片森林凝聚之色的眼睛里是几乎要透出来的威胁之意,那样的眼神配上笑容与现今的场景,是极易引人更加深刻的恐惧的。
“我不喜欢既没有礼貌、又没有可以无礼资本的人。”刚刚讲完这句话,游走的蛇也总算重新回到了年轻巫师的面前,少年摸了摸爬行动物头顶的鳞皮,端的是一方反派boss的模样,然后露出了同样像极了反派的表情,扭回头结束了与这人的对话,“但是显然,现在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特别多。”
没人会喜欢自己被误会,诺埃尔也一样,但是现在的情况总不是能力证自己无辜清白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解释说这不是自己的本意之类的,那就显得自己太好欺负了,对此行的目的十分不利,反正他都已经被当成暴君了,这种意外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他又不是要在巫师界度过下半辈子,他可是打算要回bau的。
科库的回答似乎是在不快于对面那位巫师对自己说的话和在座其他巫师们的态度,诺埃尔指尖安抚的划过了温度低冷的蛇皮,劝慰道:顿了顿,他的表情缓和了些许,接着道:银白色的雄蛇没有再发出声音,温顺地重新盘上了年轻人的手腕,隐匿在了黑色巫师袍的袖口之内。1
能对人造成生命威胁的动物消失在了视线之下,所有人都重新活过来一样松了一口气,明明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偏偏好像都有一种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错觉感。然而并没有轻松多久,他们就发现自己轻松的太早了。
他说过,经过这一场会议他明白了诺埃尔是怎么会被冠上独|裁之名的,这不是因为开场的气势压迫,而是之后几乎可称得上是胁迫的行为。
到目前为止,阿布拉克萨斯似乎并没有出现在这场会议中的意义,基本都是诺埃尔在讲话,但是马尔福不愧是黑魔王得力的助手,即便是已经换了一位领导人,也不妨碍他的地位……以及作用。
有着柔顺黑发的少年朝铂金色发丝的马尔福挥了挥手,每个人面前的桌面都被放上了一沓厚厚的羊皮纸,然后他们听见这个少年说:“我知道各位一定也是不喜欢麻烦的,毕竟一件小事都可以拖那么久……”
这样说着,原本对着银蛇缓和了的脸色又显出一种在众人看来威胁的意思来,他说:“那众位不如就直接签字吧?”
“放心,”年轻的领导者面色实际还是很温和的,他扫了眼所有在座的人们,看在会议室的巫师们眼里却是不容拒绝的意味,“这对所有人都好。”
如果阿特利知道恐怖分子的话,那他就可以给诺埃尔的行为归一下类了,这种方式确实可以算作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恐怖活动……阿特利大概是知道恐怖分子的……但是可能是出于诺埃尔的方式看上去太理所当然行云流水的缘故,也有可能是诺埃尔本人长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应当被打倒的恶人的关系,阿特利完全没有把对方的行为跟恐怖活动有所联想,甚至于在此之后,都不会回过神来有一种顿悟之类的事情。
这是全然可以理解的,因为对方这种类似恐怖分子的行为的最终结果目的是好的,或者说是对于很多巫师们来说是好的,这几乎就可以说是一场成功的变革,没有人会过多关注这中间的过程,哪怕关注了,也一样会努力为此进行辩解。
后来霍格沃茨的魔法史中也对这一段历史进行了介绍。不过霍格沃茨的课本上还算客观的进行了褒贬的评价,那些来自纯血家族的小巫师们则是在进霍格沃茨之前就被科普了一遍这一段历史,还是以全然赞扬的形式。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过分,达成目的的手段如何都是不重要的,而这个人还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几乎所有纯血家族的巫师都是毕业自斯莱特林或者肯定会进入斯莱特林,在他们的眼里,诺埃尔差不多就是排在萨拉查之后的存在。
“诺埃尔,姓不详,是巫师界变革的先驱者,在英国巫师界的各方面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他在魔咒、魔药、制度等方面都提出了先进的思想,尤其是在法规制度与管理模式上有着巨大的贡献,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傲罗指挥部为此多了一项职能,英国巫师界的破案率较以往提高了几倍,但同时,与破案率一起增长的还有犯罪率。”
“诺埃尔是一个极富有争议的人物,也是一个非常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在第一次魔法变革中起着十分巨大作用的最主要因素是在法规制度上的改革,这一项改革的第一步是在魔法部的会议室中进行,但讽刺的是,作为一个在英国巫师律法上意义巨大的人物,他在魔法部没有任何职位,却出席了魔法部的会议,并且处在了某种领导者的地位,这是一种非常蔑视规则的行为。而他变革的方式则更加蔑视规则,以现在的法律观念来看,这位律法先驱者的变革完全途径与其变革方向相反,甚至在当时的时代私下里拥有着‘暴君’的称号。可奇怪的是,也是在同一时期,巫师们对这个‘暴君’的赞颂也达至最高点,这导致了两派学者的激烈争论。”
“拥护派学者认为,诺埃尔的改革途径是在当时政治环境下做出的最佳选择,如果他采用循序渐进的温和形式,第一次魔法变革的时间会至少晚到两百年,甚至可能在麻瓜界逐渐强大的情况下没有变革机会,并且比起麻瓜界武装革命的流血牺牲,这已经是一种十分和平的改革方式了。而反对派学者认为,诺埃尔掌权的时候正是非常年轻的时候,不可否认其才华智慧,但这仍然极有可能是受阅历限制,导致思虑还不够周全,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使用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
“……请结合《诺埃尔的一生》一书,对诺埃尔这个人物进行评价分析,写一篇6英寸的论文。”——来自霍格沃茨的魔法史教科书。
而纯血巫师们的家族藏书则是这样评价的——
“诺埃尔,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无愧于他高贵而纯粹的血统,自学生时代起便成绩优异,毕业以后更是将斯莱特林带向了一个新的辉煌,他是一名令人尊敬的领导者,是一位理应令所有纯血巫师感到骄傲的伟大人士。”
于是这种两相分化的评价就导致了这么一种现象。
“为什么……课本上只要求6英寸,教授却布?7 昧?英寸?”绿条纹领带的小巫师一脸生无可恋的仰倒在了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还安好地放着纸和笔,规规矩矩的像是一个优秀又安分守己的好学生的书桌范本……如果忽略掉那张羊皮纸上一个字母都没有的现实的话。
隔壁桌上的另一个小巫师虽然也仍在苦恼论文的境地中,但是当听见这话,却仍然不妨碍他幸灾乐祸的心情,“哈哈,谁叫你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你们学院的学生不都把他当成偶像吗,论文这么难写?但是这一段魔法史居然不是同一个老师上的,真是心疼你们。”
“哼。”绿色领带的男孩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不过由于他还很稚嫩可爱的脸,这一声冷哼也显得没有多少威慑力,当然,并没有人在意这些小事。
他重新规范了自己的坐姿,然后接着道:“你才不明白。如果是6英寸,我可以花2英寸写他的生平,花3英寸写他的贡献以及影响,再用1英寸赞扬。刚刚好可以显得客观理智,但是如果换成8英寸,3英寸的赞扬就会显得太偏见太不客观了。”
先前幸灾乐祸的小巫师听完隔壁斯莱特林学生的解释,恍然大悟一样点了点头,“感谢你为我的论文提供的灵感,可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学院对诺埃尔一面倒的评价吗?而且最后的1英寸只有赞扬没有批评,这已经有点不太客观了啊。”
来自斯莱特林的男孩面色开始有些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所说的感谢灵感还是最后说明的不客观,他抿了抿唇,一旁拉文克劳的女孩由此加入了话题的讨论。
“其实……你可以写1.5英寸的批评和1.5英寸的赞扬啊,而且论文要求我们评价分析诺埃尔,只有1英寸的内容是评价是不是不太符合要求?”女孩的眉头有些轻微的皱起,似乎是不解的表情。
男孩第二次抿了抿唇,同样皱起了眉,“我写不了批评……”
听见这话,另外的两位小巫师眼睛都略微睁大了些许,又觉得好像非常理所当然,表情很快又变成了十分理解的模样。
要斯莱特林的小巫师去批评诺埃尔,好像确实是太残忍了点。
“那你可以直接写3英寸的赞扬,反正批改这一份作业的是你们学院的教授啊。”拉文克劳的小女巫再一次提出了建议,深觉这非常可行。